定江山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顾言丶

作者:顾言丶  录入:01-27


这件事从宁衍回来之后便有风声,最后尘埃落定时,朝臣也好,宗亲也罢,大多都不意外,甚至还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宁衍先前已将路铺得顺当,只差最后这点东风,自然是推却几番后便领受了兄弟的“好意”,将这封陈情折收了下来。

但出乎朝臣意料的是,在宁越和宁辞之后,宁怀瑾竟也有话要说。

“宁铮一事,归根结底是人心不足,贪慕权势所致。”恭亲王垂首出列,恭敬道:“宗亲身担皇姓,理应为天下忠君之表率,勤谨恭肃以侍上,时时以为陛下分忧为己任。宁铮辜负圣恩,实乃不应,臣心甚痛——”

宁怀瑾说着,忽而掀袍跪下,一字一顿道:“是以,臣愿长居宫中,为宗亲表率,以表忠君侍上之心,以正视听。”

正文 “人活一世,不就是高兴二字最重要么。”

“我说你也是有意思,之前明明最不同意这事儿的就是你,现在又数你上赶着劝和。”谢珏哼笑道:“又不是你去拐弯抹角劝王爷放手的时候了?”

江府书房内,原本的书案桌椅被人移开,书架旁放了好几口大木箱,其中一半已经装满了,还有一半正空着。

谢珏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看热闹,时不时以手做扇,扇掉呛起来的一点薄灰。

“什么时候办什么事儿。”江大人踩着高梯从书架前转过身挑了挑眉,说得理直气壮:“今时不同往日,拦也拦不住还拦着干什么,不如让陛下高高兴兴的过个好年呢。”

谢珏被他这态度噎住了,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把见风使舵说得这么不心虚的。

“别站在那光看着。”江晓寒说:“过来搭把手,否则午饭可没得吃了。”

现下年关休沐,内阁诸事也暂时封存,只等着过了年再处置。江晓寒难得在年终岁尾下倒出了一点空闲,便闲不住,想着把书房中的旧书收拾收拾。偏巧谢珏带着程沅过来串门,正正好好被他抓了壮丁。

“嘿——”谢珏没好气地道:“江明远,还有你这么做东的?这活儿没别人可干了?”

“我家一大一小俩神仙,哪能干这样的粗活?”江晓寒笑着说:“你要能叫动你就去叫,反正我是不去。”

谢珏想了一下景湛那冰雪一样的孩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嘴里还抱怨道:“那不是还有下人么。”

“理书这种事,怎么能交给下人干。”江晓寒调笑道:“别偷懒了,谢将军,你再这么歪着不爱动,小心把骨头躺酥了。”

“你有没有良心,我可在外面打了快两年的仗了,回来还不能歇歇?”谢珏嘟囔着站到江晓寒的高梯旁边,接过他手里扑干净的书,转头摞在脚边的书箱里。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江大人才会显露出骨子里那点矫情的文人气质——虽然在谢珏眼里,这约等于事儿多。

“打了两年仗亏了你了?”江晓寒说道:“这可是从谢将军变国公爷,你还不到而立之年呢,这还不够?”

“说什么呢。”谢珏摇头晃脑地说:“还不都是为了陛下,哎,升不升官的,倒也没那么重要。”

江晓寒摇了摇头,笑了笑,没好意思拆穿他。

“对了。”谢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王爷是不是已经搬进宫了?”

“三天前就搬进去了。”江晓寒探身从书架角落取出一本旧书,摊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用软布掸了掸,随口道:“倒也没带多少东西,搬得挺低调的——但听说是把宗亲都叫过去吃了顿饭。”

“九王爷没气得昏过去啊?”谢珏幸灾乐祸道。

“似乎是没,挺坚强的。”江晓寒惋惜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江晓寒大概能猜到一点宁衍的意思。他似乎在逐渐试探宗亲们的底线,好让他们或自愿或被迫地接受宁怀瑾的事儿。

宁靖已经是默认的东宫太子,照顾他的人皆是宁衍的亲信,其中还有一位当年淑妃宫里的老嬷嬷,可见宁衍对这孩子的重视。

前些天,宁衍也叫江晓寒去了一趟,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从现在开始给宁靖物色帝师。虽然宁衍也有心叫江晓寒来带着宁靖,但到底父子名义上不能同拜一师,否则乱了辈分,只能再挑一个人品才干不错的,上来帮衬着江晓寒。

“要我说,别看咱们陛下年纪小,心思多着呢。”谢珏说:“陛下心里有主意,咱们就少操点心,挺好。”

江晓寒嗯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就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俩人同时循声回头,就听砰得一声,书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寒风登时卷了进来,把屋里这点热乎气吹散大半,谢珏嘶了一声,连忙搓了搓胳膊。

“快关门快关门。”谢珏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江凌冲他吐了吐舌头,反手关上了书房门,背着手一步三挪蹭地往书架这边走,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

“父亲,爹叫你们去吃饭呢。”江凌说。

江晓寒一看她这个笑就知道她要说的不光是吃饭这事儿,于是也不动身,只是挑了挑眉,问道:“还有呢?”

“还有——”江凌嘿嘿一乐,一点点地挪蹭到谢珏身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谢珏,小声道:“小叔,我刚才在外面听程小叔说,等过了年你们就要回边城了?”

“是啊。”谢珏说:“仗打完了,我可不得回去吗。”

“那……那个……”江凌支支吾吾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江晓寒,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也想去玩。”

谢珏:“……”

——什么玩意?

谢将军见多识广,手握百万重兵都面不改色,结果差点被个小丫头震住了。

他震惊地看着江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想去哪玩?”

“我还没去过边城呢。”江凌兴致勃勃地说:“听说边城有荒漠,再远点的对面突厥那有草原,还有狼群,我想去看看。”

“不行。”谢珏干脆地拒绝道:“什么孩子,小姑娘家家的在中原玩玩就算了,还想去异族之地,不行,我不带你。”

“我是奉旨游历!”江凌挺胸昂首,理直气壮地说:“衍哥哥说可以随便我玩儿的!这是圣旨!”

“那陛下也没让你跑去边疆吃沙子。”谢珏在江凌脑门上弹了她个脑瓜崩:“不信你进宫去问他,说你要去突厥,看他让不让你去。”

江凌一把捂住脑门,不说话了。

然而谢珏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小丫头不知道从谁哪听到了好玩的趣事,八成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你你你——”谢珏气得点了点她的脑门,回过头告状道:“明远,你管不管,好好的姑娘,这都跑野了,以后议不上亲,我看你怎么哭去。”

江晓寒放下手里的软布和掸子,顺势在高梯的台阶上一坐,一脸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怕什么。”江晓寒笑着说:“找到喜欢的就嫁,找不到喜欢的就不嫁,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招赘上门。这偌大的相府,我还怕养不起她?”

谢珏懂了,合着江凌能从那么大点一个乖巧的粉嫩团子长成现在这个模样,江晓寒功不可没。

“你就是让你父亲惯的。”谢珏说。

“我保证不给你添乱!”江凌做了个发誓的手势,信誓旦旦地说:“我又不随军,但是反正小叔你也要回边城嘛,捎我一段。”

谢珏被她缠得没招,只能说:“去问你父亲,问我干什么。”

江凌眼前一亮,转过头看向江晓寒。

“你问过你哥了吗?”江晓寒一针见血地问。

江凌:“……”

方才还兴奋得仿佛随时要掀房盖的江二小姐登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蔫嗒嗒地低下头,活像只被水淋了的小公鸡。

“嚯——”谢珏幸灾乐祸道:“我还以为你这架势是把全家都搞定了呢,这样,丫头,你要是能搞定你爹和你哥,我就带你去。”

“你爹那我可以去说。”江晓寒慢悠悠地开口道:“但是你哥那得你自己去说。”

谢珏:“……”

江凌只觉得自己眼前又出现了曙光,登时像是打了鸡血,脆声答应着蹦蹦跳跳地找景湛去了。

她风风火火的,看着毫无贵女的架子,谢珏拍了拍手里的浮灰,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是真惯孩子。”谢珏说:“谁家爹当成你这样。”

“人活一世,不就是高兴二字最重要么。”江晓寒说:“其他什么都是过眼云烟,名利也好,财帛也罢,终归都是虚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既然能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做什么拘着她。”

“别说,有时候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了,突然就觉得自己也老了。”谢珏感叹道:“明明当年我去边城的时候,也就像她这么一般大。”

“觉得怅然?”江晓寒笑着问。

“倒也不是。”谢珏说:“非要说的话,是有点羡慕?”

江晓寒冲他摆了摆手,谢珏会意地往旁边让开了一步,让江晓寒从高梯上下来。

“你要是想有个后,倒也简单。”江晓寒说:“你如今正当壮年,权势如日中天,谢家有得是旁支的孩子想过继给你。如今你后院又没有个一妻半妾的,你若是开口,想必他们无有不允。”

“留个后干什么?”谢珏反问道:“再过几十年再去接手谢家军,那不真成我家的了?”

江晓寒笑而不语。

“还是算了,陛下宽厚是做臣子的福气,也不能保证代代都有这个福气。”谢珏说:“何况断袖都断了,再过继也不过是掩耳盗铃,多此一举,没那个必要。我又不像你家这样,缘分来了便收养回来,实在强求不得。”

“何况我养小沅一个就行了。”谢将军理直气壮地说:“养别人多累啊。”

正文 “只有回到咱们家来,我才觉得是堂堂正正的。”

除夕那天,因为宁衍事先便说了要一切从简,所以场面办得并不太大。

除了晨起的祭年之外,宫中的午宴也开得很早,宁衍陪坐了一会儿,该赏的赏了,该夸的夸了,又带着宴上的重臣意思意思看了会儿歌舞,便在彼此心照不宣下推说酒醉难受,早早退了场。

今年除夕,宗亲们不在大宴之列,要等到初一初二才会分批入宫请安。阮茵不在宫中,宁衍少了许多应付命妇之类的琐事,所以等做完了宫宴,他便没什么事情要操心了,整个人都闲了下来。

以往每年过年,上午祭年,下午开宴,总是从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别说是偷懒,就是坐下来歇会儿都难。好在今年因战事免了许多面子上的东西,闲暇之余,宁衍也能松口气,好好琢磨琢磨“过年”事宜。

虽然往年宁怀瑾除夕夜也大多会被他软磨硬泡地留在宫中过年,但今年却不一样,宁怀瑾好容易搬进宫,宁衍有心要私下里好好给他热闹一番。

午宴上宁衍走得早些,宁怀瑾却不好跟他前后脚离开,又在宴上陪了有约莫一个时辰,才动身从临华殿那边绕了个原路回紫宸殿。

宁怀瑾当初在朝上冠冕堂皇地说完那番“肺腑之言”,没过两天就大包小包地搬进了宫。他名义上是住在临华殿,然而进宫后连临华殿的门都没摸着,就被何文庭客客气气地连人带东西“打包”到了宁衍这。

但宁衍做事仔细,已经先前将宫内的人从上到下梳理了三遍,留下的都是嘴严乖巧的心腹,一个个恨不得当值时把眼睛耳朵都扔在外面,绝没有敢跟外头走通消息的。

饶是如此,宁衍依旧不大放心。当初在南阳府假死的“玲珑”换了张脸,改名叫“晨露”,像秦六一样被宁衍调到了明面上,替他管着紫宸殿内外这些侍女。

有何文庭和她在,现在宁衍宫里说句铁桶都不为过。

宁怀瑾回来时,宁衍已经换了一身轻软的便服,正守着个熏炉烤手,他膝上窝着一团白花花的什么,远远瞧着像是个大毛绒球。

“怎么才回来。”宁衍摆弄着手里的暖炉,正将香片往手炉缝隙里塞,听见他进门的动静,头也不抬地说:“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郑绍辉被他们拖着敬酒,我给他解了个围。”宁怀瑾接过侍女递来的温热手巾擦了擦脸,说道:“那边方才散席,前些日子下了雪,路上还滑着,我将几个岁数大的老臣打点好了才回来的。”

“辛苦皇叔了。”宁衍终于成功地将香片塞进了加热的铁片上,笑着放下手里的银钎子,拍了拍手上的浮灰,说道:“除夕嘛,他们难免忘形一点,方才席上要不是我躲得快,恐怕他们得挨个敬上一轮酒。”

宁衍说话的功夫不免动了动身子,窝在他腿上的那只大毛球似有所觉,慵懒地打了个滚,露出了一点粉嫩的耳尖。
推书 20234-01-26 :公公,你有了![古代》:简介:(入库时间2021-01-26) 晋江2021-01-13完结咸丰初年,宗室子弟辅国公载钺从紫禁城带回一位漂亮的太监耿圆,让其侍奉左右。个性活泼的耿圆深得载钺的宠爱,然而身为太监的他竟是一半女儿身,因为二人关系“暧昧”,引起家里人的不满,耿圆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