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顾言丶

作者:顾言丶  录入:01-27


“今天大年夜的,你不在家里等着吃年夜饭,出来吃什么路边小摊?”宁衍问。

郑绍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无意识地搅了搅手里的汤。

宁衍见状了然——郑绍辉在家不受宠,现下看来,哪怕他身上背了军功,入朝为官,也还是没入了他那位老爹的法眼。

“你本是嫡子,又这么大了,倒也不必看你那继母的脸色。”宁怀瑾说:“何况你现在已经是朝中将领,他们大约也不敢苛待你。”

“其实也不像王爷想得那么不堪。”郑绍辉小声道:“实则是……是最近我那继母,大约是看我在陛下面前得了些脸面,是以开始动起了歪脑筋,偏想把她兄长家的二女儿说给我当正妻。”

“你那继舅家——”宁衍啧了一声,想了半天也有些对不上号,迟疑道:“是……”

“早没落了,哪儿值当您记住。”郑绍辉苦笑一声,说道:“按理说不该言长辈不是,只是他家本来上上辈儿还算有出息,结果这一辈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家里嫡庶兄弟四五个,竟无一个成器的。也就是我那继母的二兄长,勉强在朝中挂了个名,在工部谋了个闲差。”

“怪不得看上你了。”宁衍笑道:“这是看着你最近如日中天,就指望着栓牢了你这个好女婿,能帮扶着她家里呢。”

“我爹耳根子软,又听她的,非说是亲上加亲的好事。”郑绍辉郁闷地说:“这不,大过年的将他一家人请过来一起守岁——我不乐意回去,所以才出来散心。”

“这事儿本也不难办,也不至于让你大年夜的不敢回家。”宁怀瑾开口道。

“到底郑家是文臣人家……我身为武将,本来就令我爹不快了,他本来就觉得我自谋出路是打了他的脸,更别提还有我那继母在旁边煽风点火。”郑绍辉叹了口气,说道:“加之族中那些叔伯长辈也大多向着我爹,婚姻这种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若是强硬驳他,怎么说都理亏。”

郑小将军在外也算是独当一面,手里十几二十万兵马来去时也没这么愁。

堂堂几尺高的汉子,被个继母搞得焦头烂额,看着实在是好笑。

宁衍起了调皮之心,于是只笑而不语,借着桌子的遮挡捏着宁怀瑾的手指玩儿。

宁怀瑾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轻轻拍了他一把,示意他别太过分。

宁衍抿着唇笑了笑,终于安分下来,握着他的手搁在自己膝盖上,不动弹了。

“也不必这么愁,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但其中可活动的余地也不小。”宁怀瑾说。

郑绍辉一听宁怀瑾有替他出主意的意思,整个人精神抖擞,眼睛都亮了几分。

“请……请您赐教。”郑绍辉说。

宁怀瑾瞥了一眼身边的宁衍,意有所指地道:“请我赐教没有用,你不如求求身边这位公子,若是有他开口,什么就都迎刃而解了。”

郑绍辉是个新贵,还毫无身为帝王宠臣的自觉,闻言先是一愣,半晌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还有“赐婚”这码子事儿。

郑绍辉心里先是一阵狂喜,紧接着他又忽然想到,自己现在官位一般,也不知道宁衍能不能赏脸赐他一个恩典。

郑绍辉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看向宁衍。

宁衍最近自己红鸾星亮得正盛,心情不错不说,当红娘也当得兴起,也不在乎多这一桩了。

他拉着宁怀瑾站起身来,冲着郑绍辉爽快一笑,说道:“你就回去跟你爹说,少给你张罗这些事儿,你的亲事先留着,我自有打算。”

宁衍虽没明说赐婚,但这也够了,他只要回去把这句话跟郑学海一说,别说是他继母兄长家的孩子,就是什么国公郡主的看上他,郑学海也不敢松口给他说亲了。

郑绍辉欣喜若狂,几乎下意识就想给他给他行礼。

“等,等来日……”郑绍辉磕磕巴巴地说:“我必当去给您谢恩。”

这对宁衍来说是举手之劳,他有心提拔郑绍辉,就不在乎在这点小地方上施些小恩小惠。于是宁衍笑着默许了他的意思,然后拉着宁怀瑾走了。

郑绍辉连忙起身作揖送他,宁衍随意地摆了摆手,人走出了三五步,声音才悠哉游哉地飘过来。

“接着吃吧,省得抄手凉了。”

郑绍辉抬起头,正见着两位主子拉着手走了,他福至心灵,往外追了两步,忽然讨了一句吉祥话给宁衍。

“公子也家宅安乐,跟心上人百年好合。”郑绍辉说。

他说得隐晦,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并不起眼,但宁衍却听了个正着,他似笑非笑地回过头,抬手隔空点了点郑绍辉。

“收下了。”宁衍说。

宁怀瑾当然也听见了这句新年头一份讨巧,他震惊无比,完全不知道自己方才跟宁衍是哪句话在郑绍辉面前露了馅。

不过他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看宁衍的反应,怎么像是对这句话毫不吃惊似的。

宁怀瑾按捺住了回头的冲动,直跟着宁衍走出去二十来步,才凑过去跟宁衍耳语道:“……合着陛下这是告诉了多少人?”

“也不多。”宁衍说得理直气壮:“但跟着一起出去的,八成都知道了。”

宁怀瑾:“……”

那还少吗!

不过郑绍辉好歹是全副身家都挂在宁衍上的心腹,宁怀瑾虽然无奈至极,但也就随他去了。

反正若按照宁衍的性子,别说告诉一二个心腹重臣,就是之后把宗亲们搜拢起来吃他的“喜宴”也没什么可以外的。

宁怀瑾早知道他年纪小,有时候难免爱显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反正只要没人问道他头上,他就只当自己不知道。

因着遇见郑绍辉的缘故,他俩人回宫的时辰比定好的晚了一时半刻,结果正赶上禁军换防,差点没混进去。

还好有宁怀瑾在前面顶着,才没让禁军都知道今晚宁衍悄摸溜出去的事儿。

何文庭在殿中等了他们许久,好歹见着两位主子回来了,心里忙松了口气。

宁衍先前说是逛到亥时二刻就回来,结果到了时辰还不见人影,何文庭生怕是在宫外出了什么变故,提心吊胆地等了许久,才把宁衍盼回来。

他隔着老远便哎哟一声,忙从台阶上疾步下来前去迎接。

“陛下可算回来了。”何文庭说:“可让老奴好生担心。”

“遇见了熟人,多说了两句话。”宁衍说:“东西都预备好了?”

何文庭不着痕迹地看了宁怀瑾一眼,忙笑道:“都准备好了,陛下放心就是。”

宁怀瑾听着这话茬,也并未在意,只以为是宁衍临行前吩咐了点心茶水之类的。他此时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儿牵走了——宁衍宫里平常虽称不上热闹,但侍女内侍数量也不少,目之所及处少说也林林总总十几二十人。结果今天这反倒冷清许多,除了廊下守夜的内侍和伺候茶水的小侍女之外,竟然就再见不到旁人的影子了。

——不大对劲,宁怀瑾想。

“何文庭。”宁怀瑾望着殿门外,皱着眉问道:“今天怎么外面值夜的人少了一大半?”

何文庭下意识扬起一阵笑意,微微躬身行礼,正想着解释,就见宁衍冲他摆了摆手,亲自解释道:“我叫他们换值的,今天除夕,我只想和你单独守岁,不想旁边围着那么多人。”

宁怀瑾对他何等了解,这两年来,宁衍给他的“突然袭击”也不少了,加之今天正好是除夕这样的大日子,好像按照宁衍的性子来看,他不做什么才是奇怪。

说来好笑,宁怀瑾从前总觉得宁衍对他太过用心不是好事儿,结果现在竟也习惯了,见状非但没觉得惶恐,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陛下又闹出了什么新点子?”宁怀瑾无奈地问。

宁衍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往殿里走,闻言狡黠地冲他眨眨眼睛,说道:“皇叔猜就是了。”

正文 “……便当是这天下人在贺你我新婚了。”

宁怀瑾才跟着宁衍出去了短短几个时辰,紫宸殿里就变了个模样。

分明他出去的时候这里还一切正常,可回来的时候,这殿中的一应饰品摆件都换成了颜色鲜亮的不说,还都挂上了红绸彩穗。寝殿内点了缠龙纹的红烛,就连宁衍的寝榻上也换了大红的被褥。

这屋内不是红绸就是金器,在烛光下盈盈一照,放眼望过去,简直喜庆得扎眼睛。

宁怀瑾一进门就被这布置惊着了,还没反应过来要感动,人先懵了一瞬。

“陛下。”宁怀瑾下意识问道:“你这是要成亲?”

宁衍哈哈大笑,拉着宁怀瑾的手,揶揄地说:“皇叔要是这么觉得,那也没错。”

宁怀瑾勉强从这喜庆的大殿里找回了些许神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好像又是宁衍搞出来的“惊喜”。

但这满面皆红的冲击委实太大了,宁怀瑾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喜庆的场面,本应该惊喜的那一瞬间被震惊取代,现在一下子有点接不上茬,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宁衍看起来倒是毫不尴尬,面色自如,在这间堪称“婚房”的寝殿里泰然自若,仿佛根本没什么不对一样。

但其实小陛下现在心里也打着鼓——时间太紧,宁怀瑾又与他同住紫宸殿,许多事想瞒着对方都不大方便。于是宁衍来不及亲自过目各项布置,就只能叫何文庭按照大婚的规格安排寝殿。

可宁衍万万没想到,合着皇室大婚的规矩这么——这么喜庆。

他本想缓缓告诉宁怀瑾,将惊喜一层一层地剥给他看,然而就这么个寝殿放在这,宁怀瑾再傻也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了。

而此时宁怀瑾心里也确如宁衍想得那般,他只愣了一会儿便猜中了宁衍的心思。

然而最初的无奈过后,宁怀瑾瞧着这满屋的缠龙红烛,心里后知后觉地泛上一点不易察觉的苦涩来。

——宁衍还是有这个心思的,宁怀瑾想。

他虽然面上不显,可其实与天下人也没什么不同——想要与心上人成亲,光明正大地在一块,祭告天地宗庙后,堂堂正正地接受所有亲友的祝福。

可宁衍偏偏喜欢的是自己,所以这一切都不能了。

甚至于,宁衍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的名声,才要勉强自己放弃这些想法,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

思及此,这满目扎眼的大红色看起来竟然也凭空温柔许多——宁怀瑾不晓得旁人成亲时是什么心情,但他哪怕今天安排如此仓促,却也从这些布置里窥探到了宁衍那些不易察觉的期待心意。

而且宁衍心细如发,宁怀瑾环视了一圈,之间这满屋子的红烛里,竟没一根是凤纹的,全缠了龙纹,可见他有心。

“……很好看。”宁怀瑾眉眼温柔,轻声说:“臣都没想过这辈子还能点一次洞房花烛,陛下有心了。”

宁怀瑾现在一细想便明白,宁衍说要出宫去逛夜市,恐怕也是想将他支走,好让何文庭细做安排。

宁衍牵着宁怀瑾的手,带着他进了寝殿,坐在床沿上,紧张地舔了舔唇。

说来奇怪,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恨不得有十个时辰都是跟宁怀瑾凑在一起的,每日朝夕相对,彼此间什么模样都看过了,照理说也没什么新鲜了,可今日在这此情此景下,他对着这满屋的热闹烛火望着宁怀瑾,紧张不说,连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虽说你我不能真的大婚,我也没法带着皇叔一起去领受百官朝拜,但我仔细想了想,民间嫁娶尚且有个具体的日子,日后以供回味,我们自然也要有。”宁衍轻声说:“只是布置准备什么的都仓促,没有饮宴,没有婚服,大婚的许多规矩也没法一一私下里做了,只能关起门来,不伦不类的闹一场——皇叔也别嫌弃。”

这殿中伺候的人都已经被提前遣了出去,宁怀瑾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他闻言笑了笑,直言道:“我怎么会嫌弃,我与陛下的洞房花烛,也不必叫所有人都知晓,只在你我二人心里便好。”

宁衍先前还怕宁怀瑾无所适从,此时见他适应得这样好,不免也开心起来。

“皇叔可知道,我为什么选在今天?”宁衍问。

宁怀瑾这倒是真的不清楚,他只当是宁衍赶巧碰上了除夕才有空闲,却未曾想这日子居然还是他现巴巴挑的。

“约莫是因为今天日子好?”宁怀瑾试探地猜测道:“……宜嫁娶?”

宁衍扑哧一乐。

“确实有这个理由,但不全是因为这个。”宁衍有心要卖个关子,于是冲他眨了眨眼,并未立马将答案和盘托出,而是叫了声何文庭。

神出鬼没的何内侍从外间进来,笑意盈盈地举着个小托盘,上面放着一壶烫温的酒。

宁怀瑾这才发现,这才多会儿的功夫,连何文庭身上大内侍服都换成了暗红色绣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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