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来风至

作者:来风至  录入:03-26

  有人担忧:“楼主看到会责骂我们的。”
  “那就换个办法。”管术歹毒地看向关不渡,“这人萝卜头似的,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眼神?看着就不祥。”
  “那怎么做?”
  管术露出会心一笑。
  “毒烟?”鹤归一怔。
  “他们担心旷泽看见我眼珠子没了心生不满,就另外想了一个弄瞎我眼睛的办法。”关不渡平静地说道,“在不破坏外表的情况下,熏瞎我。”
  ……怪不得。
  怪不得那次雨夜,关不渡会看不见星落风的尸骨。
  或许是应了何恨水所说的福祉,在失明之前,旷泽死了,他便越过刀山火海,坐上了楼主的位置。
  这些往事他从未对人说起,沉迷于过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懦夫的表现,世上人大多如此,初见时,鹤归亦是如此之人。
  但是往事不是云烟,风过便无痕。往事是雨,是剑,是在每个不可见的夜晚,藏在床铺里最隐蔽的一枚毒针。
  “好了。”关不渡偏过头,“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到了封口的时候了。”
  鹤归一抬眼,就见关不渡翻转折扇,扇边“唰”地一声抵上他的脖颈,每根扇骨都咔咔作响,伸出数支短刃。
  冰冷的刀锋正贴合在鹤归的皮肤上,凉意入骨。
  鹤归垂眼,不闪不避,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
  关不渡蓦然收扇,蹙眉看他,却只觉眼前一黑,一双手便覆在了他双眼之上。
  视觉的丢失并不会影响关不渡的判断,他听见鹤归离的很近,近得几乎方寸之间:“关不渡,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什么。
  关不渡淡淡道:“有啊。”
  鹤归一顿:“谁?”
  关不渡:“你。”
  鹤归:“……”
  后知后觉,他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调戏了这位沧澜楼主,鹤归心头狂跳,一边收回手强装镇定:“夜深了,我先走了。”
  他假装没有听见身后关不渡放肆的笑声。
  畅快的、愉悦的笑声。
  引得他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夜晚很快过去。
  翌日清晨,鹤归还在熟睡中,就听见院外传来纷乱的嘈杂声,等睡意褪去,他才迷迷糊糊地起身,见院外一群人围成一个圈,正指指点点着什么。
  天色还早,昨日沈云修醉酒,现在似乎还未清醒过来,鹤归走出门,才发现关不渡也在其中。
  那人群中心,正躺着一具尸体,伤口见血封喉,乃一击毙命。
  是管术。
  关不渡站在人群之后,脸上无悲亦无喜。
  下人们惊的惊,吓的吓,直到林绍匆匆赶到。
  与昨日一样,林绍依旧穿地很单薄,他看见管术的尸体,下意识地往关不渡方向看了一眼。
  关不渡说:“剑伤,管术的功夫不差,能产生这样一击毙命的效果,功力不在我之下。”
  换言之,鸢都来了一个武林高手。
  但是,为什么是管术?
  管术作为沧澜的主事,一直跟在关不渡身边,若说来人是冲着沧澜,为何放着关不渡,去找一个区区主事?
  林绍吩咐下人收拾残局,又托人去把沈云修叫醒。几人在前厅坐下,互为一方。沈云修昨日估计是醉得厉害,林绍正站在身后,为他按压着两鬓的穴道。
  缓了好一会,沈云修才说:“儒门传承一事,除了楼主与我,还有谁知道?”
  关不渡瞥了鹤归一眼。
  “我也知道。”鹤归主动说,“城主是觉得,此事与传承有关?”
  沈云修握住林绍的手,一边将他整个人拉近,一边说道:“我不确定,只是自天台峰舍利出世之后,江湖中的人都因传承一事蠢蠢欲动。”
  “这事确实有些古怪。”林绍缓缓说道,“让关楼主的主事死在山庄内,目的是什么?”
  “给我一个警告。”关不渡说,“凶手知道我曾经参与天台峰一事,兴许也知道我来鸢都的目的,他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相隔一日,关不渡与昨日似乎有所不同。他垂着头,细数着折扇上的扇骨,无所谓道:“这怎么能算闲事呢?”
  这话,就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鹤归见沈云修并无意外之色,于是问道:“儒门传承遗迹,究竟在哪?”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转了过来。鹤归有些疑惑,问:“怎么?”
  “居士。”林绍笑道,“如果真有人知道儒门遗迹在哪,管术也就不会死了。”
  鹤归恍然。
  关不渡的身份在江湖上仍是沧澜的楼主,知道他是何砚深的,也不过在场的三人。若遗迹现世,关不渡不会置身事外。管术死在山庄,恰恰证明凶手不知遗迹在哪,而关不渡……也不知。
  死了一个管术,关不渡并不在乎,甚至在某种情况下,他还乐见其成。
  可他到底是死在山庄内,沈云修起初还会担心关不渡不悦,经过早上的观察之后,沈云修便放下了心。
  凶手虽在暗,但目前看起来还没什么威胁。众人找不出线索,索性就先将此事搁置。鹤归打算出城去逛逛,临走时,留下的林绍突然叫住了他。
  他笑得狡黠:“居士,赴约吗?”
  鹤归思索片刻,问:“去哪里?”
  “城中走走可好?”林绍说,“街上许多编织风筝的百姓会沿街叫卖,居士若有兴趣,还可以带回去几只。”
  之前鹤归见过,寻常的风筝大多是鸟雀的形状,但鸢都的这些手艺人,却能编织出形状不一的风筝。他思忖着有机会给洞庭的师弟师妹们带上几只,边答应了。
  出了山庄,市井上热闹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鹤归与林绍只见过一面,还是在那夜满桌上都是醉鬼的时候,他疑惑于林绍为何这么执着地想与他交谈。如此想着,便如此问了出来。
  林绍笑着答道:“云修从天台峰回来后,就说他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日日说夜夜说,说得我都好奇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让我逮住了,我怎么会轻易放掉。”
  鹤归也觉得奇怪,随即想到林绍与沈云修的关系,连忙解释道:“不……我与城主……”
  林绍顿时大笑出声,引得街边人纷纷侧目,等笑够了,他才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昨夜林绍的表现太过稳重,鹤归原以为他是个温良俭让的公子,哪知几句话还没说完就暴露出本相。现在看来,林绍也只在沈云修面前才会那般模样。
  现在的林绍,更像一个无忧的少年人。
  “怪不得云修说你有趣。”林绍笑眯眯地说,“鹤酒星的弟子原来是这般模样。”
  鹤归问:“我师父曾到过鸢都?”
  “那倒没有,只是鹤酒星闻名天下,我从小便向往成为那样的剑客,幼时不懂事,还妄想拜他为师。”
  鹤归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眼中却蕴含着哀愁:“只是可惜。”
  “不可惜。”林绍回头安抚,“鹤酒星在世数十年,便已是传奇,相信不论再过多久,依然会有人记得他。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鹤归不语。
  两人身形修长,走在路上,有许多未出阁的姑娘忍不住频频回望。林绍一边摆手冲他们打招呼,一边说:“英才,便是要活得高调,死得壮烈,如此而已。”


第33章 你别生气
  城中街道相接,鹤归在林绍的带领下,找到了编织风筝手艺最好的一位老人。这老人的店铺在弄巷深处,很不好找,林绍在前带路,鹤归的剑却在狭窄的巷中左磕右绊,无奈之下,他只好把剑从腰间取下,抱在怀中。
  老人看着年纪大了,但五感依旧灵敏。所住房屋大门向阳而开,门前摆了许多形状各异的风筝。
  鹤归正挑拣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孩童的哭声。
  林绍显然也听到了。他循声而去,鹤归迟疑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只见一个人背对着站在巷口,对面有一小孩跌坐在地,正两手抹着眼泪。
  巷口那人穿着破烂不堪,衣衫已脏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头戴斗笠,右手拄着一根禅杖,挡在街道正中间。
  整个人与鸢都繁华的气氛格格不入。
  有妇人紧赶慢赶地来到孩童身边,一把将幼子护在身后,怒目而斥:“你这人怎么回事,穿成这样还出来吓人,孩子都被你吓哭了!”
  戴斗笠之人一声不吭,半晌才生硬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看你就不像好人。”妇人一边把孩童抱起,一边将手里的菜篮朝人扔了过去,“滚出鸢都!”
  这人实在是不像城中之人,斗笠下的脸半边埋进阴影中,像极了孩童夜间故事里的大魔头。
  一人愤怒,立刻有人呼应。等林绍鹤归靠近时,已经有许多人冲着斗笠砸烂菜叶。
  “咔”的一声,一个鸡蛋砸到那人斗笠上,粘液顺着后颈缓缓落下。
  那人手中禅杖微微一转。
  鹤归心道不妙,林绍却已率先走出,温声道:“为何聚众闹事?”
  为首的妇人扭头一看,脸上愤怒的感情霎时褪了个干净,只顾呐呐:“林……林公子。”
  林绍转头:“还不走?等着城主亲自来?”
  在场人静了一瞬,随后纷纷捡起自己扔出的物品,匆匆离去。
  那人在原地站了一会,脚步一转,似乎打算扭头就走。然而在鸢都城脚,出现了一个如此奇怪的人,林绍自然不会轻易放他走。
  “先生留步。”林绍上前几步作拦,“不知先生可有难处?若有难处,城主愿意相帮。”
  那人冷哼一声,转过头来。
  斗笠下是一双阴鸷的眼,由于半掩于阴影之下,看起来毫无善意。他的目光先是在林绍身上一点而过,最后落在了鹤归的身上。
  接触到目光的那一刹那,鹤归瞬间便感受到来自高手的天然威压。
  这人内力不俗!
  那人看到鹤归,视线微微一凝,道:“是你。”
  鹤归怔住,与林绍对视了一眼,开口道:“先生认识我?”
  “哼。”那人转过身,将斗笠掀开。他脸型刚毅,眉骨高而宽,只是眼角有一道陈年的伤疤,从颧骨处一直延伸到鬓角。这道伤疤让他原本俊逸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电光石火间,鹤归脑中闪过一丝熟悉的画面。
  没等他想个明白,那人却已飞身而来!
  他的速度极快,比之前关不渡都要快上三分。随着动作,禅杖在地面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如涟漪般震荡开来,方圆几丈的位置,皆感受到了震动。
  既用禅杖,便与佛门有关。
  仓促退后之时,鹤归心思飞转。
  他并不认识的佛门之人,唯一有接触的,就是天台峰的佛门一脉,然而时间过去许久,他也并未与朱弗一脉结出什么仇怨。
  等等——
  或许不是现在,而是十年前的恩怨……
  鹤归匆忙闪避,然而这人的攻势犹如跗骨之蛆,禅杖周边席卷而来的厚重内力让鹤归避无可避。
  狭小的弄巷里,内力催使禅杖发出的嗡鸣声,几乎震得鹤归气血翻涌。
  林绍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看了几眼便知,那人只是冲着鹤归而去。
  他在一边有些焦急,但自己不会武,上去也是送死。只能折返回去,去寻找帮手。
  鹤归抽剑格挡,禅杖与剑相撞,后者顿时被震出一条裂痕,鹤归一跃而起,脚尖踩在禅杖上,翻身后退。
  他气息不稳,声音却清明。
  “阁下要是想杀我,何不先报上名来,好让我死个明白。”
  那人不言不语,再出一掌,偌大的金印冲着鹤归兜头扣去,声音随后而至。
  “子车渊平。”
  鹤归被金印冲撞,摔出了巷口,顿时呕出一口血。
  这人竟是正佛的大宗师。
  怪不得有如此厚重的内力,鹤归干涸丹田里储藏的真气,在这人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子车渊平道:“鹤归,你可还记得江瓯?”
  胸口堵着一口郁结之气,令鹤归急促喘息着。他试图从记忆中找到江瓯这个名字存在的痕迹,许久依旧一无所获。
  “没事,我记得就好。”子车渊平说,“当年那场折梅宴,我徒儿败于你之后,便痴魔于武道,想要在又三年后打败你。然而时间没到,他却走火入魔而死。”
  鹤归哪会记得。
  那一年他正是心高气傲之际,压根不知道什么叫收敛锋芒。当年新出的弟子,只要参与了折梅宴,都败在他的解梦剑之下。
  尽管如此,鹤归还是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可笑。
  他无话可说。
  可他还不想死。
  鹤归咽下胸口翻涌而出的血气,持剑再次从地上翻身而起。子车渊平冷眼看去,目光尽是轻蔑:“当年的少年天才,也不过如此。”
  鹤归淡淡道:“你死过一遍吗?”
  子车渊平:“什么?”
  “你死过一遍,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鹤唳忽起。
  鹤归手中的剑忽然发出一阵破空之声,剑指之处,有缕缕剑意孕育而生。在真气凝滞的情况下,这缕剑意几乎带着持剑之人的血气。
  子车渊平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说罢,他将禅杖猛然掷于半空之中,一人多高的佛门武器,在空中飞快得转动起来。其间夹带着无数的金莲之印,皆冲着鹤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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