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也只好再次下药,也把这小家夥严密看管,只等过两日,沈行归身上新下的药力稳定了便再拿他出去试验。
只是,这杜暮雨竟然又出了这乱子。
真是麻烦!
干脆直接解决了算了,这样也不用担心那沈行归再脱离控制,反正自己也只要用他一时而已。
这念头刚一闪过,洛晋便运劲於掌上,走到床边,对著床上已经因为身上难耐的热意而再次闭上了眼,痛苦喘息著的杜暮雨举起了掌。
他的眸光冷厉,如同一柄无情的剑,即将刺透杜暮雨的胸口。
锺 情 26
二十六
烛光昏暗,它将洛晋的影子拉长,放大,映在墙上的他的身影,如同笼罩天空的大片乌云,挡住了所有的光亮,只剩下低沈阴暗的压抑。
夜风吹入房内,烛火摇曳,墙上的暗影也跟著扭曲摇摆,比静止更可怖,潜伏的巨兽开始活动,张牙舞爪,就要破墙而出。
千钧一发,门被人撞了开来。
“庄主。”是洛尘。
洛晋微一皱眉,又看了床上犹自辗转於情欲幻梦之中的杜暮雨一眼,收了掌。
“轻云不在。”洛尘到他身边,无奈地摊了摊手,“留了信,说是往宜州去了。”
的确昨天轻云有和他说过,听闻在宜州附近的山上有种对於解毒有奇效的草药,想去看看。自己考虑目前的情势,没答应他。结果却忘了他那种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没派人盯著。
床上低低的呢喃呻吟不断传来,杜暮雨探入亵裤中的动作越发大胆放肆,但是紧皱的眉头,和越发急促的呼吸都在在说明这并不能哪怕略微地缓解他的情欲。
真是麻烦。难道还要为他找人发泄吗?!
想到这个,洛晋便觉得更多几分厌烦,身上的寒意愈发强了。
“呃。”洛尘瞅著他似乎起了杀机,赶忙开口,“庄主,那现在该怎麽办?”
洛晋刚想说把他扔出去,他又接著说道:“给他找妓女不合适,我们庄里也没有这类人。所以,属下有个提议。”
看看洛晋没有制止他的意思,便又接著说:“不如庄主把那沈行归召来,让他……”
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了。
洛晋垂眼想了想,未尝不可,正好可以看看成效如何。
过了今夜,不管怎样,遣人把这杜暮雨扔出庄去就是。至於,沈行归,若是还是不能彻底忘却前尘,受他驱使,那麽也没有留的必要了。
“你去把人带来吧。告诉他我把这孩子送他了。派人在屋外守著,务必留心房内的动静。”说完便转身离去,末了又加一句,“明日差人把轻云带回来。”
看他的背影消失,洛尘方才松了口气,真是好险,若是再迟一步,让庄主那掌拍下,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回这孩子的命了。若是那样,……
他打了个寒噤,抖了抖,看向床上已经近乎全裸的人儿一样,又赶紧把眼睛撇开,默念著非礼勿视,匆匆出了房门,把安置沈行归的院落行去。
真真是命苦啊,如此良辰,没有佳人相伴也就算了,居然连安睡一场都不可得,还得到处奔忙。
可叹可叹。
如是想著,脚下步子却是半点也不慢,眨眼便到了沈行归的住所。
和门口守著的人打了招呼,推了门进去,就看见白衣男子独坐桌前,俊朗脸上神色冰冷,抬起的眸里目光漠然。见是他,又转回头去,一声招呼都没有。
如此态度,洛尘倒很习惯。自从沈行归被洛晋带回了庄里,对任何人就都是摆著这幅样子。除了那日在众人眼下的失控,就再没出现过除了无表情之外的任何表情,只做庄主让他做的事情,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若不是他起居坐卧无需庄主吩咐,就和牵线木偶无异了吧。
而现在被重复下了曼陀散,更加冷漠些才是正常的。
只是知道他其实都不过是为了瞒过他人而做的样子,洛尘实在是不能不佩服他控制自己情绪的本事。毕竟,在洛晋的眼皮底下,有时候仅仅是细微的呼吸节奏的变化都会泄漏情绪,若是有绝对的控制力实在是很危险。
突然回想起以前出庄办事时,也曾於无意中见过这位惊云公子沈行归,笑如春风,潇洒从容,真真精彩人物。但一开始知道庄主是让他进庄,还是有些惊疑。那样的人物,惯了被他人追捧,能够当得了这内奸一样的角色?要知道,一个不慎,只能是全盘皆输,甚至尸骨无存。
但现在他已经不再怀疑了,有这样的自控能力,沈行归的确是这次行动的最佳人选。不过惟一的瑕疵就是那杜暮雨,在这样的风波中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偏偏又最能影响沈行归。想想那日在厅中,若不是沈行归急中生智,演了场情能自控,痛苦挣扎的好戏,现下他们一干人等恐怕早就成了尸体了。
可是,明明告诉他今夜的事已经安排妥当,他却还是不放心,硬是要冒险易了容去看那小猫儿,再赶在看守换班之前赶回来。若不是午夜之前看守他的人早已被自己买通,这移花接木的花样,还真是不好做呢!
不过若是今夜事成,去了这弱点,应该就没什麽问题了。
脑中这样想著,他走上前到了沈行归面前,平平板板地把洛晋的命令说了。
房内沈默了一会儿,两人用眼神交换了些许信息之後,沈行归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两人一路沈默著往杜暮雨的小院走去。
月已上中天,清冷冷地洒落在地上,周遭安静地让枝叶在风中轻微摇动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沈行归抬头看了看月亮,估算著时间。从自己发现小家夥春药发作到现在应该已经有半个多时辰的样子了。这会儿,估计难受得紧了。
小家夥,再忍忍。
没走多久,两人就到了杜暮雨的房门外,对看了一眼,明白彼此的意思之後,沈行归就进了房。
洛尘转身吩咐了值夜的人一些事情,包括留意房内动静。
对於抱怨不满,他也只能笑著敷衍一番,毕竟要人半夜听壁脚,的确不是很人道的事情啊!可惜,他们庄主可不管他们这些手下人办事有多难。
苦笑著摇摇头,洛尘出了院门。
只是离了小院,在回程上行了一段之後,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行迹之後,他转身往与自己居住的小楼的不同方向行去。
月光下,他一身白衣,运起轻功飞速掠过的身影如同一抹白烟,转瞬飘散,无影无踪。
而此刻,杜暮雨的小屋里,沈行归假作漠然地立於床前,看著在床上翻滚呻吟,全身泛著红潮的人儿,眼底顿时深黯,情欲的波动一下就被掀起,但他立马又恢复了镇定。
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外面的人现下应该还没被摆平。
伸出手,在人儿的脸上轻轻抚下。
杜暮雨呻吟著贴近,猫儿样蹭蹭他的手掌,迷蒙的眼里看见熟悉的身影,自然的笑了起来,喃喃唤道:“沈哥哥……”觉得身上的燥热奇迹似的退了些。
他就知道只要沈哥哥来了,就不会让他难受了。
“沈哥哥,帮我。”吐息似地唤著,暧昧的求助,满满的信任。
但沈行归没有回答他,只是伏下身亲吻他。眼神漠然,动作却不自觉地放柔。
他的小猫儿啊,这麽单纯的信赖,让他怎能不为他把一颗心都化作了春水柔波。
虽然没想到,和他的初次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可是也无妨,因为来日方长,以後一定会好好补偿他的。
而今夜,自然也会温柔待他。
烛火摇曳,照出两个逐渐贴合的身影。
片刻之後,在夜风中挣扎良久的烛火终於熄灭。
室内,一片黑暗。
锺 情 27
二十七
黑暗并不影响沈行归的视觉。
他凝视著身下在欲海中挣扎的挚爱的少年,缓缓地褪去了自己的衣服。
再次伏下身,两个人肌肤相贴,没有阻隔,温润的触感在第一时间刺激了两个人的感觉。
已经完全被最原始的冲动支配的杜暮雨双手展开拥住了身上的人,被火热灼烧了一夜的他终於第一次获得了最大范围也最久的慰藉,只想紧紧抱住不放开。
他扭动著身体,赤裸的身体在沈行归的怀里蹭动。
沈行归的指尖温柔地沿著他身体的曲线滑动,轻微的刺痒给杜暮雨带去的却是强烈的刺激,以及更多的空虚感觉。
“嗯,啊。”杜暮雨主动地把滚烫的唇贴在了沈行归的颈侧,重重吸吮著。双手在沈行归的身上摸索著,两腿也打来环上了他的腰侧,在他的腰後交缠,上下滑动。
黑暗的室内,两人粗重的呼吸融为一体。
重重地扳过了杜暮雨的头,沈行归狠狠地咬住了他柔嫩的唇瓣,吸吮啃咬,舌尖迫不及待地滑入他的口腔,缠住那热情地送上的舌,纠缠纠缠,在长久的纠缠中胸口涌上的激动的情绪方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拥他入怀,日夜渴望著更深的拥有他,逐日积累至於满溢,而今夜此时,和他肌肤相贴,深情相拥,内心的最深处早已为他而酿的爱意更是汹涌澎湃,即将宣泄而出。那种长久激烈的震荡让他甚至一下子无法做出任何举动。
但是,怀里的暮雨却是那麽地热情,那麽地……迫不及待。
他身体的冲动被挑动地更盛了。
在黑暗中抚摸著他的身体,少年光滑滚烫的皮肤,修长柔韧的身体,绝对的占有欲在心里蒸腾。暮雨,小猫儿的一切,永远只能在自己的怀里停留,一直停留。
带著这样的意识,给予少年带著执著占有的吻,早就想要了的,让他彻底地属於自己。
大手粗糙地在他身上抚摸过,准确地捻住他胸前的一颗红豆,大力地揉动搓弄,而舌尖却轻柔地在另一边的红豆上来回扫动。
冰火两重天的刺激穿透了此刻笼罩了杜暮雨的火似的红雾,让他惊叫出声。
“啊……”少年的惊叫清晰地传到了窗外。
“倒霉!”奉命守在外面的人骂了一声,扯了扯领子,“鬼天气,大半夜了怎麽还这麽热!”
实在是很想甩手走人,去找个人乐一乐,可是还没这个胆擅离职守,只能焦躁地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但越是无事可做,脑袋里就越忍不住要去想象此刻房内会有怎样的香豔场景,就越是烦躁。
就在这时候,院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谁?”警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瞪著门口。
来人从那里闪身走了进来,一边竖了根食指在嘴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边冲他晃了晃另一只手中拎著的两壶酒。
第一眼判断出是熟人,负责庄内巡视的李青,不具危险性之後,他被那壶酒给吸引了。现在,他需要酒精来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
“王哥,来喝酒。”李青笑笑地把一壶递给了他。
他接过了酒,却仍有犹豫:“要是被发现了……”
“我帮你看著。”李青拍拍他的肩膀,笑的有些猥琐,“这任务对老哥你来说实在不那个,不过我可没关系。嘿嘿。”
知道李青话里的意思,房里暧昧的呻吟还在断断续续地传入耳内,他苦笑著摇了摇头。自己喜欢男人,在庄里不算秘密。可是就偏偏轮了自己来做这倒霉差事。
“唉……”叹了口气,往後靠在石桌上,“你说,我该不会是什麽时候得罪了洛尘公子了吧?要不怎麽就……”
李青笑笑:“应该不会吧?”
摇摇头,又喝一口:“鬼才知道。”
“行了。别想那麽多,喝酒喝酒。”李青举起酒壶和他碰了一下,他也就终於抛开了顾忌,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倒著酒,还嫌不过瘾:“这酒味道是好,就是还不够劲。”
又笑了笑,李青说:“王哥你好酒量,我可比不上,只能喝这种酒了。”
夜风吹过,丝丝清凉,却减不了人心里的火,吹入屋内,也散不去满室空气中的灼热。
吻著怀里人儿的唇,亲吻他细腻的皮肤,用舌尖一一膜拜,品尝胸前散发著诱人甜味的红果,听著他无所顾忌的甜美呻吟,同时大力地挺动著腰杆,沈行归觉得自己的头脑都已经要被这交合中的热量所烧化,无法思考,更加无法控制,虽然他一直想要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克制,不要把人儿弄伤了。
“嗯,啊……沈哥哥,啊,哈啊。”
杜暮雨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融化成了一滩水,一滩沸腾的水,又好像是变成了柔软的枝条,必须攀附著大树才能达到至高的顶点。
软弱无力的手早已从沈行归的肩头滑落,又被沈行归紧紧地握住,十指相扣。
指缝的间隙被他的手填补,空虚的身体被他充满,思念的心被他填满。
因为是他,所以无需担心,不必收敛,所以可以放肆无忌地喊出身体和心感受到的一切。
在热切的交融中,沈行归最後急促地抽动了几下,紧紧拥住杜暮雨,狠狠地把想要嘶吼的冲动用再一次的深吻做了倾泻,同时也尽情地在杜暮雨的体内释放了出来。
抬头看了看天色,墨似的深浓黑色,是黎明前的最後也最深的黑色。
王哥已经抱著酒壶趴在了桌面上。
李青笑了笑,把酒壶收走,却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大大的酒囊。拔出酒囊上的塞子,扔到地上,烈酒呛辣的味道就散发了出来。
他把酒囊里装著的小半的酒倒了王哥的衣服上,衣襟、袖口,直到确定那种呛辣的酒味已经完全盖过了原先的味道,又扳开他的嘴,把剩下的酒都灌了进去,才把酒囊扔在了桌面上。
房内,沈行归简略地用湿布为杜暮雨做了清理,穿好衣服。刚刚收拾妥当,门就被敲响了。
两长两短两长。
他笑了笑,俯身往杜暮雨的脸上吻了吻,轻柔的疼爱的,然後转身去开门。
锺 情 28
二十八
凌晨的时候,洛晋接到洛尘的通报,又来到了杜暮雨的小院。他身上寒意森冷,无论是跟著他的洛尘,还是在门口等著他们的洛离,都一句话不敢多说,只默默跟在他的身後。
。一走进院子,就看见门口跪著的一个瑟瑟发抖的人,不用靠近就能闻到满身熏天的酒气。
这人一见他进来,忙不迭地磕起头,嘴里嚷嚷著:“庄,庄主,小人冤枉,冤枉。庄主。”
只是,此刻的洛晋根本没这耐心听他喊冤,只问了一句:“冤枉?难道你没喝酒误事?”
跪著的人呐呐地回道:“喝,喝了。只,只是……”
洛晋听他承认了喝酒,冷哼一声,不再听他辩解,继续往里走。
身後,洛离手上一个动作,还想继续喊冤的人所有的声音便都出不了口了。身後立即有人上来把他强行带离了小院。
院子里一片打斗後的凌乱,沈行归坐在被打翻的石桌旁,还是昨日的那一身白衣,只是溅上了鲜红的血色。一旁的下人正在帮他简单地包扎伤口。
见洛晋进来,他就迎了上来,站到了他的身前:“属下失职,请庄主处置。”说完就垂首站到了一旁,多半点的解释也没有,只等著洛晋的惩罚。
洛晋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口,冷哼了一声,又继续往屋里走去。
房间里倒是维持著原样,看不出什麽外人来过的痕迹。
只是待他绕过屏风,就看见後面的大床上一片凌乱,地上散落著雪白的亵衣,空气里也似乎还有那麽一点没有散去的檀腥的气味。
昨夜这里发生了什麽事,只需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只是,现在两个主角一个受伤,而另一个……不见了踪影。一起不见的,是床上的锦被。
从床上转开眼,洛晋的目光落在後面大开的窗户上。
跟著一道进来的洛尘和洛离立时会意,人估计就是从这窗户进来把杜暮雨带走的了。
“看著我,把事情说一遍。”转过身, 面对沈行归,洛晋说道。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但是一旁的洛尘和洛离两人都知道这平静有多麽的不稳定。如同大海,表面风平浪静,但只要一点不可测的因素,都有可能掀起滔天巨浪,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