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谷又一次摔倒在地上,维托看起来想去扶,动作却慢了一点,手指才碰到飞扬起的衣襬,迷谷已经碰!的倒地。
「唉呀!好痛!」小声的尖叫之後,迷谷从地上爬起来,捂著撞红的鼻尖低声碎念个不停。
「迷谷小姐,您走路要小心啊!」维托摸出手帕递上前,满脸好笑又无奈地叹气。
「我很小心了,可是肚子饿没力气……饕餮,给我饭吃。」接过手帕按住鼻子,迷谷又揉起肚子,软软地缩成一团。
「赛莲跟彼得呢?他们怎麽放心让您自己乱跑?」维托看了饕餮一眼,後者隐约地点点头,他才从流理台上抓过刚洗完的小黄瓜塞给迷谷。
欢呼一声接过小黄瓜,迷谷急切地啃了两大口,满脸幸福的模样像是吃到了山珍海味,瑟不禁怀疑她到底饿了多久?
「我好像不小心把他们给丢了。」很快啃完一条小黄瓜,迷谷搔搔细柔的栗色发,嘿嘿笑道。「前天就丢了。」
「恕我直言,是您又迷路了吧!」维托按住额头,用力叹口气。「迷谷小姐,您运气真好,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啊!」迷谷又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到门边张望两眼。「糟糕!计程车还在等!饕餮,对不起,先帮我付钱好不好?」
「维托。」饕餮迟疑了下,还是叫了维托的名字。天蓝色的眼眸瞬间闪闪发亮,兴奋得像要跳起来了。
「是的,主人。」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活力充沛的声音几乎快要唱起歌来。
搔搔脸颊,饕餮的灰眸在天花板上游移,瑟听见他小小的叹了口气,用义大利文喃喃自语个没完。
「得救了!还好我没记错你的住址。」用力拍拍胸口,迷谷这回很小心的放慢脚步走到桌边,拉了椅子坐下。「可是我忘记饭店的住址跟名称,不知道赛莲跟彼得现在是不是很担心?」
饕餮仍抱著瑟,鼻尖贴著他的颈侧嗅个不停,对迷谷只轻声哼了下。
「你干嘛一见到我就不说话?上次我不是故意的呀!我知道那件作品花了你半年心血……唉呀!饕餮,你别生我的气呀!」讲得心虚,迷谷鼓起脸颊,小脑袋垂在胸前。
「是八个月。」饕餮总算回话,带著露骨的不悦。「你不应该进我的工作室,这是说好的。」
「我只是太高兴了嘛!你知道,我好不容易完成一本诗集,所以想拿给你看啊!」扁了下小嘴,迷谷抬起头时,眼镜已经滑到鼻尖,让她看起来更加像个迷糊的小女孩。
「你不应该进我的工作室。」饕餮又强调了一次,因为抱著瑟,他很自然将下巴靠在瑟的肩上。
「而且还将主人的点心给打翻了。」付完钱回来的维托一边将门关上,顺便补上一击。「连续三天。」
「罗莎琳的乾果仁蛋糕、巧克力派、水蜜桃酥饼……」饕餮低声的咕哝,瑟完全可以感受到他的不甘心。
「因为饕餮一直躲我啊!瑟先生,你说过不过分?我只是想分享我的快乐嘛!第一本诗集耶!」迷谷用力敲敲膝盖,急切地要拉瑟当自己的盟友,亲热得像两人已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那样。
不能说困扰,迷谷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平易近人,加上娇小可爱的外表,会令人不自觉想亲近。瑟只是不知道要怎麽回应比较好,只能温和的微笑。
「瑟先生,迷谷小姐是位名作家,专长在奇幻文学,也许您看过他的作品。」维托很体贴的替瑟解释,蓝色的眼眸在他被饕餮紧握的腰上转了一圈,微微弯起。
尴尬地涨红脸,他连忙推了下饕餮,身後的男人却不为所动,一边低声用义大利文咕囔著点心名称,嘴唇也一次次贴上他滚烫的颈侧肌肤。
大有一种点心时间被打扰,想乾脆将他当代替品吃掉的气势。
「我喜欢写诗,很浪漫的情诗!像是送上一千朵玫瑰在坟墓前,伴随咕获鸟的鸣叫,凭吊苍白的枯骨之类的。」
「迷谷小姐,您还是别写诗的好。」维托满脸诚恳,轻拍了拍包在皮草下的纤肩。「我替您连络赛莲跟彼得。」
「喔。」皱皱鼻子点点头,水汪汪的小鹿眼转到了瑟身上,眨了眨。「饕餮,瑟先生甜吗?」
这麽直接的问句,让瑟羞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麽摆才好,僵硬地用力推了饕餮两下,却推不开有力的怀抱。他太习惯饕餮的亲近,也已经习惯了维托窃笑著假装是而不见,这很糟糕。
饕餮几乎是啃咬的动作猛地停下,像吃完东西时那样习惯性地舔了舔唇,暖厚的舌就擦过敏感的颈侧肌肤。
「迷谷小姐,主人用餐时不喜欢被打扰。」维托看起来很正经,瑟却听得出他的语尾有藏不了的笑意,更加的窘迫。
「维托,并不是这样的……」瑟又推了推饕餮,身後的人轻哼了两声,不太甘愿地松开手,但脸还是靠在他肩上。
「啊!抱歉!」迷谷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直摇:「饕餮,你不要在意我,尽量吃!我什麽都没有看到!我啊──」
莫名的左右脚又拐到一起,迷谷唉叫著扑倒在长桌边上。
「可以吗?」饕餮的气息就贴在耳边,问题却让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他有点怀念不久前饕餮跟维托间的紧绷气氛,至少他不用面对这麽让他羞耻的问题。
他只能胀红著脸,加假装自己什麽都没有听到,声音带著轻微的颤抖询问迷谷:「迷谷小姐要一起晚餐吧,您跟饕餮先生一样是素食者吗?」
「我要吃肉。」揉著撞痛的鼻尖,迷谷扶著眼镜,满脸期待地回道。「彼得跟赛莲也喜欢吃肉。」
「不行。」靠在肩上的脸晃了晃,瑟的视线理只能看到火红的发摇动著。「我讨厌肉的味道。」
「可是,瑟先生应该算是肉类吧!」迷谷歪著头,上下打量了瑟一圈,太过自然地开口这麽说。
「他是巧克力。」
不……瑟苦笑,全身都通红了。他应该是人类才对。----饕餮跟维托,是不是就此危机解除呢?这要看费奇下次的出场决定XDDDD
平行线--43
维托打完电话大约过了一小时,这当中饕餮紧抓著装饼乾的籐篮坐在离瑟最近,离迷谷最远的位置,经常随意游移的灰眸紧盯著迷谷啃著三明治、蔬菜棒的小脸不放,同时无言的以行动将瑟隔绝在迷谷绝对碰不到的位置。
瑟不禁要怀疑,饕餮跟迷谷是不是感情很差?但从两人聊天的内容判断,他们其实相处得很好,饕餮非常关心迷谷的近况,钜细靡遗的询问,几乎连迷谷每天吃的菜单都非要问清楚不可。
「我忘了……」当一路问到十三天前的早餐时,迷谷皱著小脸,扶著太大而不断下滑的眼镜,咬著沙拉叉子思考了三分钟後,满脸苦恼的摇摇头。「好像是吃了面包吧!赛莲烤了面包,本来要带在飞机上吃,可是我早餐好像就吃完了。」
点点头,饕餮终於不再继续要迷谷回想菜单,沉默地啃著饼乾。「怎麽来美国了?」
这个问题像是随口顺便问的,一蓝饼乾已经空了,饕餮意犹未尽地舔著手指,如同往常那样拉过瑟的手开始啃那双优雅漂亮的手掌。
「饕餮先生……」抽了两下,没能抽回手,饕餮略挑起灰眸,静默地看著瑟无法在正红的脸,终於松口。
「奶油的味道。」
「像巧克力戚风蛋糕上的鲜奶油吗?」迷谷很好问地举起手,粉红色的舌头舔掉唇角的沙拉酱,满脸幸福。「我也好想舔舔看喔!可惜你是饕餮的。」
这句话的主从关系一定有问题。瑟张口结舌看著神色自然的迷谷,羞得全身发热却没办法开口辩白。硬要说,他的确是饕餮得没错,只要交易关系仍在,无论是厨师或者其他……他的确都属於饕餮。
响起的门铃声适时解救瑟的窘迫,他很快抽回手,轻咳两声。「抱歉,先失陪了。」
「我一起去,迷谷?」饕餮站起身,很自然地将手缠上瑟的腰部,那是保护欲很强的举动,似乎担心迷谷会突然冲上来撞倒瑟。
「我也咳咳咳咳!啊──」一口灌下冰牛奶的结果就是呛到,迷谷慌张地站起身要拿纸巾擦拭弄脏的桌面,脚却拐到椅子直接向後摔倒。
「迷谷。」饕餮吐口气,几大步上前把迷谷像小鸡一样抓起来。「不要动。」
「咳咳咳……对、咳咳对不起……」迷谷著头忏悔地站在桌边,小手小心地揉著刚刚直击地面的屁股。
门铃声已经停下,厨房离客厅距离并不远,中间也没有太多阻隔,可以听得见客厅中传来一连串义大利文,声调非常激动,娇娇嫩嫩的声音大吼大叫,参杂著维托苦笑安抚的细语。
接著一条火红色的人影冲进了厨房,像团火焰似的。「主人!」
是个穿著可爱的火红色短洋装,柔软的黑发用红色缎带绑成一束马尾,脚上是红色长靴的少女,小巧的脸上是红色系的彩妆,不浓艳反而很适度的表现出个人风格跟魅力。
「赛莲!」迷谷惊喜的尖叫,脚才一动,就被饕餮从肩膀按住。
「不许动。」他正在整理被喷得乱七八糟的桌子,还有跌倒时被打翻的蔬菜棒跟沙拉酱,三明治因为吃完的关系,只有盘子翻转了180度。
少女完全没有迷谷的惊喜,双手插腰、小脸斜扬45度,用鼻孔对迷谷哼了两声,接著破口大骂。
「啊、呃……欸咦……唔……」迷谷被骂得无法招架,连回句话的空隙也找不到,小脸尴尬地陪笑,搔搔细柔的栗色发。
「赛莲。」整理完桌子後,饕餮平静的开口,少女立刻停下骂声,用力喘了两口气。
「饕餮少爷,非常不好意思,惊吓到您与您的朋友。」是义大利腔很重的英文,但发音还算标准,瑟没料到自己会被点名,尴尬的苦笑了笑。
「不,请不用介意。」他温和地摇摇头,同情地望著迷谷可怜兮兮的垂下脸。
「这两天你与彼得辛苦了。」饕餮伸手用力揉乱迷谷的长发,语气虽然平淡,却诚意十足。
「不,饕餮少爷请别这麽说,这是狗该做的事情,我们不应该相信主人的方向感。」少女狠狠瞪了迷谷一眼,哼了声。「主人除了工作之外,一无是处,赛莲绝对不会再相信您的任何保证。」
「欸……我、我是主人,你要学著信任我才对呀!」乾咳两声,迷谷气弱尴尬地替自己辩解。
「啊?信任哪方面?」
「像是……」迷谷歪著头开始思考,水汪汪的小鹿眼左转转右转转,看来陷入了极困难的思考里。
「赛莲,为什麽迷谷来美国?」刚刚的问题没从迷谷口中问到答案,饕餮转问一身火红的赛莲。
「是这样的,也许您还没得到消息,但一周前……」说到这里,赛莲停下声,转著大眼睛瞄了瞄瑟。
「抱歉,我先回避。」理解他们要谈论的是黑手党内部的事情,瑟转身准备离开。要是他想知道,还是有办法能自己搜集到情报。
「无所谓,瑟不是外人。」饕餮却叫住了瑟的脚步,又揉揉迷谷的发丝,绕过她身边回到瑟身侧,揽住柔韧的腰。
「他是饕餮的巧克力,像罗莎琳的巧克力派那样。」迷谷很热情的帮忙注解,让瑟尴尬得没办法见人。
「喔。」最糟糕的是赛莲点头表示理解。
瑟有点後悔用自己当交易品这个决定,虽然帅昭民无法回应他的爱,在带点自谑的状况下冲动出口,却没想到会这麽让他羞耻。
这不是自虐了,根本是在挑战自我极限了。
「一周前怎麽了?」搂著瑟靠坐在橱柜上,饕餮将脸颊贴在瑟颊侧,似乎要用行动证明两人关系良好,不用特意分内外……不,也可能只是因为想闻烤吐司的味道。
太过了解饕餮,瑟心里很理智,却依然没办法控制脸红,美丽深邃的黑眸垂下,免得其他人的反应让他更窘迫。
「一周前老当家在家族会议上公布,确认下任当家是腾蛇少爷,除非腾蛇少爷死亡。」赛莲平淡的叙述声调,让瑟瞬间反应不过来。
布列尼家的人都习惯用这种聊天气的语气,公布内容严重状况吗?换句话说,腾蛇现在有即时性的生命危险,而在腾蛇身边的帅昭民也……瑟的身体猛得紧绷,身後的男人似乎察觉了他的不安,温热的唇安抚地在他颊侧轻触了两下。
「我以为……我以为当家不是经由指定。」被触碰到的部位像被火灼烧,猛烈的燃烧起来,瑟努力让声音如常,却还是有些嘶哑。
他不应该因为饕餮自然大方的举动动摇太多,应该要习惯了才对……
不对,他怎麽能对这种事情习惯?饕餮从一开始的舔手指,到现在几乎有空閒就是抓著他东舔西舔,又蹭又亲的,如果是撒娇他还可以努力处之淡然,最近却越来越有被「吃」的感觉。
他不讨厌饕餮,却没有打算发展到这麽深入……只是他的底线似乎被越探越深了。
「是的,原则上布列尼家族的当家不由指定确认,老当家也是给了大家平等的机会。如果真不愿意腾蛇少爷成为当家,那就只有一个选择,证明自己有那样的能力。」赛莲恭恭敬敬地回答,神情依然不怎麽当一回事。
「庆忌也来了吗?」饕餮的声音略为低沉,蕴藏著一股迫人的压力。
「是的,庆忌少爷比主人早了一天离开义大利,目前下落不明,似乎也没去朱雀少爷的住所。」
「饕餮,你觉得庆忌会杀了腾蛇吗?我听说朱雀的狗已经死了。」迷谷小心翼翼的往前了一步,便被饕餮沉静的灰眸看得乾笑两声退回原位不敢动。
「迷谷,你存心让我回答这个问题吗?」不变的沉稳略带虚无的低语,气息温暖的吹在瑟颊侧,嘴唇动的时候会擦过柔软的肌肤。
迷谷推了推眼镜,水汪汪的眼转了一圈,没有回答饕餮的问题。
「彼得跟我认为,庆忌少爷对腾蛇少爷出手是迟早的事情,但想请问饕餮少爷打算怎麽做?主人不愿意争夺当家的地位,他也不适合。」赛莲忠诚地替主人解围,但最後还是忍不住酸了下。
「唉呀!赛莲,你干嘛这麽看不起我,我也有……」迷谷被瞪了一眼,嘿嘿笑著搔搔脸颊低下头,完全没有主人该有的威仪。
「饕餮少爷?」
环在瑟腰上的手绕过一圈,手掌刚好可以扣在腰侧,轻柔的顺著腰线上下缓慢地移动,让瑟想起饕餮喝饮料食的习惯──用手指抚摸杯身。
身躯微抖了下,饕餮立刻停下动作,没两秒又继续摸了起来。
「你认为呢?」这是问谁?
瑟与赛莲同时浮出相同的疑问,不自觉互望了一眼,谁也不敢先回答。
「你希望帅昭民平安是吗?」这句让瑟确认饕餮是在询问自己,他毫不犹豫地点头。「那麽,这是另一场交易,兵器我会交给费奇,但就无法保证帅昭民的安危。」
「你想要什麽?」脸颊上的亲吻、腰上的抚触,其实说得很明白,瑟还是红著脸强迫自己故做镇定的询问。
「厨师以外的吉瑟·宾拉马哈维·穆罕默德。」
瑟听到了赛莲不可置信的抽气声,还有迷谷了然的窃笑,脑袋嗡嗡作响,脸颊热得几乎燃烧。「如果您坚持,我没有意见。」
为什麽会答应?他永远答不出来吧!----太甜了啦(捧颊)牙医!牙医!我要帅大叔牙医呀!囧> 等等!牙医助手!你不要对大叔……啊啊啊啊!(牙更痛〒△〒)今天超努力的二更明天该不会就偷懒吧……非常有可能OTZ
平行线--44
显然对於他的回答很满意,饕餮的唇轻柔的擦过他泛红的脸颊,像吻又像轻舔,与平时会有的动作相似,却又异常得让他觉得害羞。
看来,饕餮平时很努力压抑,尽管已经让瑟有被「吃」的感觉,但绝对比不上这一次的强烈。尽管只是唇,但热切的动作就像是面对一块刚烤好的糕点,准备大快朵颐。
他轻轻咳了声,饕餮立即停下动作,温暖的气息吹过敏感的颈侧,肌肤上几乎要冒出小疙瘩来。
「饕餮!现在不是吃点心的时候啦!」迷谷拍著火红的双颊,身为旁观者,她可是看得脸红心跳,好想夺门而出呢!
就算没有露骨的动作,一切不是隔著衣服就是只亲吻无关紧要的地方,为什麽可以这麽煽情?她应该要好好跟饕餮请益一下才对。
「嗯?」饕餮有点不满地哼了声,一手扣著瑟的腰轻抚,另一只手则握起他扎成辫子的及腰长发,拆掉束发的饰品,有力的手指轻缓地梳开发丝。
「讨厌,你故意的!」迷谷嘟起嘴,扶著滑落在鼻尖上的眼镜,用力眨著小鹿眼。「庆忌的事情呀!你要让他去杀了腾蛇跟娑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