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 中----黑蛋白

作者:  录入:07-07

「娑罗……」饕餮吐口气,瑟听得出他有些兴致缺缺的。「迷谷,我不想管娑罗的事情,也许该让庆忌抓她去打一顿屁股。」
「唉呀!庆忌怎麽可能只打一顿屁股,应该要你去打才对。」迷谷吐吐舌,噗嗤的笑出来。「为了冬季限定的奶油烤饼,你还要气娑罗多久?腾蛇呢?你不担心腾蛇?」
「你担心吗?」沉静地回问,迷谷推了推眼镜,皱了下小鼻尖。
「好吧!我不担心。既然爷爷要他继承当家,总得证明自己的实力。」对饕餮扮个鬼脸,小手无聊的在桌上东摸摸西摸摸。「可是,我不希望有人死伤。」
「朱雀的狗已经死了。」对於一个人的死亡,饕餮叙述的声调不但平静而且无所谓,瑟微微抖了下,并不是很喜欢。
查觉到他的反应,饕餮的唇移上被散发覆盖太阳穴,轻柔的触了两下。这让瑟又震了下身体,胀红著脸垂下眼,没有勇气看迷谷窃笑的表情。
「饕餮少爷,我跟彼得有同样的担忧,庆忌少爷不只想除掉腾蛇少爷。」赛莲除了饕餮在弄散瑟的发时,神情有些不以为然之外,艳丽的面孔一直不太有表情。
「我也这麽认为啊!」扁著小嘴,迷谷对於自己被排除在外,感觉很失落。
「是的,主人也这麽认为。」赛莲敷衍地应到,连视线都懒得丢过去。「饕餮少爷,假使找不出庆忌少爷的行踪,对每位来说都很危险。」
「你们想找人是吗?」瑟的声音还有些乾涩,饕餮正用手指缠弄他的发尾,让他一直没办法放松心情。
不能不说他很担心饕餮会就在这里直接……呃……吃「点心」。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排不排斥,虽然曾经有过一两个交往对向,但过去在国内他也不得不在十三岁时与少女发生关系,那次的经验对他来说非常痛苦。
无辜的少女把人生宝贵的第一次,奉献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可惜他那时候太年轻,没有办法抗拒传统。所以他一直无法跟任何一个人发展到「做爱」的关系,那会令他不舒服,只除了帅昭民曾让他有想要拥抱的情绪出现。
「是的,但我们用尽了所有方法,也找不到庆忌少爷的行踪。」赛莲像是没料到他会开口,沉默了几秒有些惊讶地扬眉回答。
「方便让我帮忙吗?」他一直都有自己的管道跟方法,过去他并不喜欢让帅昭民了解这部分的他,现在却主动展现出来……究竟,为什麽?
「这……」赛莲很迟疑,修得极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很抱歉,我并非瞧不起瑟先生,但是连彼得也找不到的状况下,我想……」
饕餮缓缓举起扣在瑟腰上的手制止了赛莲。「需要甚麽?」
「庆忌先生的照片跟电脑、扫描器。」减少了肢体的接触,瑟明显松了一口气。
「好,维托。」
「是的,主人。」轻快明朗的回应很快跟著跳跃似的脚步靠上前,维托明亮的蓝眸有一层淡淡的水气,瑟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激动。
无论这样的平静能维持多久,能待在饕餮身边对维托来说,就代表了完整的世界吧!
「饕餮少爷,我不认为这有意义。」赛莲稍稍拉高声音,手指用力扣打了几下桌面。「主人,您劝劝饕餮少爷。」
「啊……喔……」突然被点名,迷谷满脸迷惑地搔搔栗色发,眨著水汪汪的小鹿眼左看看右看看。「没关系啦,巧克力派不会惹麻烦的。」
「主人!」赛莲忍无可忍的吼叫起来,而瑟则恨不得有东西把自己藏起来,特别是身後的饕餮还轻哼了声笑,维托更是捧著肚子哈哈大笑。
「咦欸?我、我说错话了吗?」被吼得很无辜,迷谷噘起小嘴,很没有威仪地往桌角缩了缩。「找到很好,没找到也无所谓不是吗?反正连彼得都找不到了,总不能让庆忌来找我们嘛。」
「主人!我反对将一般人牵扯进来!」赛莲瞪著眼睛,狠狠地指著迷谷皱起来的小巧鼻尖,吼叫得惊天动地。
「欸……可是,可是瑟先生不是一般人呀,他是……」
「他就算是罗莎琳的乾果仁蛋糕也不行!」凶猛地一拍桌,整张桌子发出哀鸣,在地上跳了下。
「是巧克力。」饕餮平淡的声音在怒吼中没有被压下,清楚得让瑟很想回头捂住他的嘴巴。
「饕餮少爷,无论是巧克力或者乾果仁蛋糕,瑟先生都是一般人!您也不希望自己的情人遇到危险吧?」赛莲就如同一身红色的穿著打扮,不折不扣的是根小辣椒,转头改指著饕餮的眉心大吼。
「你是我的情人吗?」呃……瑟手足无措地低下头,无法回答这麽直接的问题。
「主人,瑟先生会害羞,您问得太直接了。」维托在一旁解围,饕餮轻缓地点点头,灰色的眸无视於赛莲暴怒的吼叫,在天花板上漂移。
「不是啦!跟点心没有关系,赛莲,你怎麽可以看不起我,我是主人耶!」迷谷不满地嘟著嘴跺脚,不动还好,一动脚跟就拐到餐桌脚,踉跄的往後仰倒,桌子也被翻起来。
「主人!」赛莲惊呼一声,扑上前赶在迷谷摔在火炉上的汤锅上前扶住娇小的身躯,桌子则碰!的一声倒下了。
一阵混乱後,餐厅猛地陷入安静,闯祸了的迷谷搔著脸颊,把脸躲在赛莲的肩头。饕餮还是看著天花板,视线缓慢地移动,对最後结尾壮烈牺牲的桌子,没有任何意见。
「真是灾难。」诡异的沉默被优雅、拘谨带著嘲弄轻笑给打破,趴在赛莲肩上的迷谷猛地抖了下,小身体滑呀滑呀的想把自己藏起来。
「彼得!你快来劝劝饕餮少爷。」赛莲像是看到救星到临,几乎快欢呼了。
「饕餮少爷,很抱歉主人给您添了麻烦。」身穿白衬身与黑西装,黑发一丝不苟的男人,恭敬有礼地朝饕餮弯身,英文完美得毫无口音。
「不,她是试炼。」飘移的灰眸落在男人身上,瑟能感觉到饕餮微微紧绷。
「彼得,我反对牵连一般人。」赛莲没有心情等彼得所谓有礼的招呼,双手不断把越缩越小的主人抓出来。
「主人,请问您感觉很冷吗?」温和但有力的眸瞥像缩成一团的灰色毛球,薄唇恭谨地弯起该有的弧度,温柔询问。
与饕餮不同的压迫感……这是瑟第一个想法。饕餮是虚无空洞的黑色压力,眼前这个男人则是看似明亮暖和的压迫。
「不,我、我好热,嘿嘿嘿……彼得……」知道自己躲不了,迷谷从赛莲肩後探出小脸,因为眼镜滑到鼻尖上了,所以她眯著眼对彼得嘿嘿傻笑。
「主人,彼得提醒过您很多次,进入室内後请将外衣脱下。」
「彼得!那不重要!帮我阻止主人跟饕餮少爷!」赛莲用力敲了下流理台,缩在她身後的迷谷一边脱外衣,也嘟著小嘴喃喃自语。
「我们是情人吧?」对那方主仆三人的互动似乎完全不在意,饕餮有力的手指滑过瑟的面颊,将散在颊上的发丝勾到耳後,询问跟著轻吻落在耳垂上。
这算是改变问题吗?瑟只觉得自己更无法回答,低著头也挡不去其他人投来的视线。
「是?不是?」饕餮总是那样沉静略带虚无,也总是让瑟除了乾咳,连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那不是重点!饕餮少爷,就算瑟先生不是你的情人,只是乾果仁蛋糕,也不行!」
「是巧克力。」饕餮不厌其烦地纠正,换来赛莲愤怒的吼叫。
不,他应该是人才对……唉……
「吉瑟·宾拉马哈维·穆罕默德先生是吗?久仰您的大名。」被陌生人点出全名,让瑟起了防备。
深邃美丽的黑眸对上彼得有礼中带著讥诮的眸,轻轻蹙起。「不,我只是个无名小卒……」
「这就是我想说的嘛!瑟先生是王子喔!跟爷爷很要好的那个阿拉伯小国王子啊!」终於找回发言权,迷谷摇晃著手轻喊。「我看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了!小时候我们见过面的呀!」
瑟发出小小的抽气声,身後的饕餮却全无反应。
「饕餮饕餮,你忘记了吗?你那时後就乱吸瑟先生的手指耶!」
「嗯……」把玩发尾的手指滑向瑟的手掌,轻揉著柔软的掌心。「有这件事吗?」
别说饕餮不记得,瑟自己也毫无印像,他只在三岁之前跟父亲出国过,之後一直到抛弃继承权後才又出了国。
「我看过的一定不会忘啦!」迷谷嘟著嘴不满的大叫。----抱歉因为这两天有点体力不支留言会晚点回,请大家原谅对不起(退)

平行线--45

过去的事就是过去的事,除非是习惯,否则既不会影响现在,当然也不会对未来造成伤害。
饕餮一直都是这麽认为。
他知道迷谷虽然粗心、迷糊、忙著弄伤别人也弄伤自己,偏偏记忆力惊人的准确,绝对能做到「过目不忘」,看一次就能记一辈子,还能像翻日历那般告诉你正确的时间跟地点。
为什麽偏偏不记得路?还能把住处的地址给忘了?饕餮一直认为这是件神秘的事情。
既然她强调瑟跟他小时候见过面,那就一定是见过。只是早就没有的记忆,并不影响现在的关系跟决定。
最多只能证明,瑟从小就给他「美食」的感觉,无论是手艺或是人。
下巴已经很习惯靠在瑟的肩上,贴著线条漂亮的颈窝,可以嗅到食物的香气,还有瑟身上独特的,有点甜的味道。
「主人!你能不能用用大脑!如果瑟先生真的是王子,就更不能牵扯进来!万一出意外怎麽办!」赛莲非但没有消气,反而吼得更大声了,迷谷无辜地眨著眼睛,扁著嘴巴。
「饕餮可以保护他啊……」应该要中气十足的辩解,最後含在嘴里模模糊糊的,迷谷垮下小肩膀,扶好眼镜看向彼得:「难道不是吗?」
无论如何,先找到盟友!
「这必须要询问饕餮少爷及瑟王子的意见。」彼得温和含笑地看著主人,回答完美无缺,把问题回推得一乾二净。
小嘴开开合合了几次,慢慢噘了起来。迷谷缩著小身体,赌气地蹲在地上,用头顶对著大家。
「赛莲小姐,只是帮忙寻人并不会惹上太多麻烦,我也有我这麽做的理由。」瑟轻柔地开口缓颊,他很感谢赛莲的善良,但是他想做的事情一向会做到。
饕餮只似有若无地「嗯。」了声,大手梳著他的发,原本扣在腰上的手改为握著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描绘他的手指形状,最後在十指交握,中指指腹轻搔著他的手背。
太过自然的动作让瑟找不出机会拒绝,就这样慢慢的任由饕餮越来越理所当然的在众人面前对调情。
「什麽理由?瑟先生,您必须要知道一件事情,我是为了您好。庆忌少爷是家族里最有实力的猎手,不客气的说,我加上维托也才勉强可以制衡庆忌少爷,但我们不可能保护你。」就算知道瑟的身分,赛莲的态度依然未变,修长漂亮的手指有力地猛指瑟的鼻尖。
「赛莲。」彼得淡淡挑了下眉,叹气似地轻唤了声,赛莲抖了下连忙收回手,但大眼睛还是瞪著瑟。
「瑟王子殿下,请问您需要多久的时间?」对赛莲点点头,彼得微笑著行礼後才开口询问。完美的声调、用语却掩藏不住一点点的嘲弄。
黑手党的世界,是个实力与血缘蜘蛛网交错的世界,瑟下意识垂眼看了看自己肩上的饕餮,火红色的发丝像燃烧的火焰,非然温暖感觉。
他经常从这个角度看饕餮。因为总是在玻璃工房里,饕餮的发都只是随意扎起来,半长不短的有些乱,稍稍遮挡住那双灰色的眸,但高挺的鼻及略薄微翘的唇,都非常突出。
男人发出低沉的呼噜噜声,很像吃饱喝足的大型猛兽,躺在草地上满足的晒太阳。
「你希望我找到庆忌吗?」现在也算是饕餮的人了,总是要先询问过他的意见才对。不过对於之前那个问题,瑟还是无法平心静气的回答。
他们是情人吗?应该只是交易的关系,却又似乎多了一点,很微妙的在奇怪的平衡上,饕餮很大方得越走越近,他则保持著相对的距离後退。
虽然很多时候躲避不及。
「嗯……我没办法从庆忌手里保护你,但是你需要我保护吗?」饕餮动了下,微微抬起透著空洞的灰眸,准确得抓住瑟来不及躲开的视线。
脸颊猛得一阵滚烫,瑟咬住嘴唇,调转不开眼眸。
「请给我照片、电脑及列表机,电脑要能上网,也请给我四小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许私底下他再回答会比较好。
「是的!」维托轻快地点点头,修长的身影跳舞似跑开,好心情完全反应在行动上。
「小鬼。」饕餮咕哝了声,将脸贴在瑟的颈窝擦了擦。
「嗯,小鬼。」瑟忍不住嗤的笑出来,意有所指的回握了下饕餮的温暖粗糙的大手。※※
要找人并不难,只靠兴趣在美国开一家只有常客的咖啡厅,并不可能过得太轻松。当年离开家,舍弃的继承权後,瑟就不再取用家里的资源。
节流的同时,很残酷的也必须要开源。要支撑兴趣,当然得有强力的後盾……其实这也算是有些犯法的工作,他才一直不愿意让帅昭民知道。
用简单一点的说法,他的副业是骇客。只是,客人多半是政府机关,虽然不至於去窃取国家机密,但要骇的资料多半惊人。
饕餮有全家人的照片,当维托带著三大本相簿跟笔记型电脑、扫描器回来时,迷谷发出小小的欢呼声,一脸兴奋的跑过去想拿相簿──结果当然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这次还绊倒了赛莲,主仆两人在惊叫跟怒吼中,相亲相爱得摔成一团。
彼得满脸冷静地看著两人在地上滚动,直到停下翻滚後才微笑著靠上前:「主人,沙浴的话,彼得认为蔚蓝海岸的沙滩为首选。」
优雅的将人捞起来,迷谷低著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赛莲跳起来後,倒是不客气的往那颗低纯的小脑袋敲下去。
「我是主人耶!」
「你是灾厄!把麻烦带给庆忌少爷,不要带给我!」赛莲吊著美丽的眼眸,揉著撞痛的後脑勺大吼。
「彼得,我是主人耶……」眼镜挂在鼻尖,让水汪汪的小鹿眼更加无辜可怜。
「是的,您当然是主人。」彼得俐落中不失优雅,将迷谷的眼镜架好、衣服拍平,连乱掉的发丝都迅速的绑成两根兔宝宝耳朵,和缓温和的微笑一直挂在唇边。「但您依然是灾厄,请小心正确的使用在该使用的地方。」
那看似轻柔的拍肩,让迷谷呜呜两声,可怜兮兮地被押回椅子上坐好。
扫描器很快装好,电脑也已经连上网路,最关键的照片却迟迟没有交到瑟手上。明明有三大本相簿……不,应该说正因为有三大本相簿,才会交不出相片。
耐不住饿的饕餮已经弃守,将饼乾从烤箱里挖出来,一整篮捧在怀里啃。当然,不忘每个人分上一堆,绝对公平。
维托也将冰箱理能立刻吃的食物搬出来,黑橄榄、山羊乳酪、莴苣、小黄瓜,以及昨天瑟烤好的两个起司蛋糕。
很像野餐……瑟愕然地看著两对主仆五人,自动地在餐桌上以他为中心左右坐定,啃著食物翻阅相簿,义大利文满天飞。
「瑟先生,这是主人最喜欢的三本相簿,不管去哪里都会带在行李里。」维托嘴唇上还带著黑橄榄的油渍,开心得抽出两张照片递到他面前。「这是主人跟迷谷小姐、腾蛇先生的合照,那时候我还不是狗。」
照片上,饕餮面无表情地看著镜头,灰色的眸在阳光下像透明的水晶,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的模样,迷谷娇憨地笑著,用力举起的手很明显在按下快门前打到一旁的小腾蛇。大约才三四岁的腾蛇揉著脸颊,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说是无奈。
「庆忌小时候好可爱好可爱喔!饕餮还曾经一连三天把庆忌啃到哭出来。」迷谷满脸怀念地摸著某张照片,笑得一脸坏心眼。「他会讨厌你一定是因为你咬他。」
「那不是咬,那是试吃。」平淡的的反驳,灰眸从相片上转向了瑟,刚啃完饼乾饕餮习惯性地舔了下唇。
瑟轻抽口气,莫名窘迫得全身燥热。
「抱歉,庆忌先生的照片……」他还得要准备晚餐,多了三个人需要花的时间也增加了,他不希望看到饕餮蹲在冰箱直接从鲜果柜里挖生菜吃。
「是的,请。这是去年夏天拍的照片。」维托抽出了另张照片递过去,人也跟著靠过去。「瑟先生,你不用太著急,就算没有晚餐,主人也不会让自己饿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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