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真的麻烦了,我用右手用力去扣住左手的手腕,但还是无法阻止那不停流出的鲜血,简直像血不要钱一样,呵呵,早知道这样,我不如去无偿献血得了,也不用在这边做这种浪费。
看了眼对面镜子中的人,脸色惨白,解开的衬衫领口处,锁骨是那麽明显,最近瘦了吧,废话,一定是瘦了许多,否则柳敛不会每次都换著花样骗我吃东西,不是尝试煮新的菜色逼我做试吃者,还非要给他面子的全部吃完,就是带我去各种各样奇怪的小饭店,似乎他本身就是一个城市玩家,早将S市的每个角落都给吃了个遍,现在带著我分享他挖到的宝贝餐厅。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胃口越来越小,睡得越来越少,随著凯渊和女友越来越深入的交往,我的自虐倾向也变得越来越明显,从来不知道,原来我是一个喜欢用痛来抵痛的人。
好几次柳敛会在半夜醒来,发现我对著天花板睁著眼睛又不知道在想什麽,明显就是睡眠不好,无奈下,後面几次只能做到我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其他空馀时间去思考,倒头睡去。
莫凡啊莫凡,为了这麽一个男人,你觉得你值得吗?
脱下外套,迅速包裹在左手腕处,不让别人发现那可怕的伤口,我走出了洗手间,没有回座位,而是直接离开公司,凯渊今天依旧准时下班,那贤惠型的女人每天都会在公司下面等他,到了就会发短信,每次到这个时间点,听到凯渊短信响起的声音,我的心脏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外泄血液。
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看到似乎忘记拿什麽东西而在等待电梯的凯渊,意外的碰面,让两人都是一惊,而那个挽著他手腕的女子在看到他同事我的瞬间,竟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没有说话,我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後,擦肩而过。
在越过他的瞬间,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伤口正汩汩地留著鲜血,怎麽都停不下来。
出了门直接打车回家,必须得在造成不可挽回结果之前回家,我还没有痴情到为了凯渊而去送死的地步,但身体确实已经有些虚浮,而眼前也变得不那麽清晰,血流太多,人又不是铁做的,当然是会倒下的。
因此,我并不知道,在我上了车,车子发动离开的时候,凯渊已经追了出来,却只看到出租车扬长而去留下的灰尘。
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要多糟糕有多糟糕,而在和凯渊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也发现了那不小心擦到血迹的衣摆,人一下子震惊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女友已经在催促他赶紧上电梯,那时他才意识到什麽,让女友等等,追了出来,却还是没有追到我的人。
有时候,错过也就是那麽一个瞬间,明明之前,只要轻轻伸出手,就能将那侧肩而过的人抓牢,却总是在迟疑了一秒後,永远的错过。
勉强付了车钱,我步履蹒跚的和个老人一样向家门走去,在柳敛开门後露出恐怖表情的瞬间,轻轻弯起唇角,平淡的说了句,伤口又裂开了。
柳敛终於在他不懈努力,或者说我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下,以软磨硬泡的手腕拿到了我家的备用钥匙,然後几乎无时无刻泡在里面,倒是方便我每次有事情不用再专门打电话找他。
熟能生巧的拿出那套急救用品,柳敛看著我那伤口,叹了口气,在暂时止血之後,用力裹上新的绷带,一圈一圈环绕。
因为面对面坐著,而我又失血过多,浑身无力,此时正用头靠著他的肩膀,将全部的重量都交给了他来支撑,即使包扎完了,我也没有动,柳敛也没有动就这麽任我抱著,直到我轻轻的张开口,用力咬住他穿著棉质睡衣的肩头,突然发力抱紧他,吐出了那令我浑身都痛的名字。
“凯渊——”
没有推开我,柳敛任我发狂似的咬著,抱著,被当作另外一个人发泄著。他只是一只手固定著我受伤的左手,不允许伤口再因为我的激动而裂开,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著我的头发,用无奈的却依然是带有安慰的声音在我耳边抱怨著,“哎,抱著我却叫著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那天晚上,我再次发狂似得挑逗柳敛,让他将我推翻,冲进我的身体,用那足以把我捏碎的力量冲刺著,翻腾著,爆发著……
同一个时间,凯渊当天并没有和女友出去约会,也没有送她回家,只是在帮她叫了出租车之後,开始拨打我的手机,却久久都没有人接听,直到他走进公司,才发现我的手机根本遗留在了桌子上没有带走。
第三十四章(上)
这样的关系依旧持续著,我的伤口在柳敛的强迫式照顾下,开始渐渐收口,却依旧只是嫩嫩的一层,随时可能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再次裂开。
凯渊也没有任何改变,仍然勤奋工作,开心生活,只是这开心的生活却不再在我面前表露,起码像以前那种赤裸裸的示威性行为不再,每天到了下班那个点,那个让我心烦意乱的短信也听不到了,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知道,凯渊确实在开心生活著。
也许他不是彻底离开我的视线,我就没有办法摆脱他给我带来的伤害,尽管他已经尽量将伤害化成透明,但透明并不代表不存在,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样无止境的纠结到底要到什麽时候?”吃著柳敛煮的饭菜,我淡淡的问,但更像是自言自语,“怎麽样才能让我死心或者让他放弃和自己的内心对抗?”
柳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吃著东西,然後往我的碗里夹著鸡腿。
索性放下碗,我用几近绝望的眼神望著柳敛,“是不是和他发生了一次关系,就会有结果?”
抬起头,柳敛用难得的认真目光看著我,算是从吃饭到现在,我罗嗦了那麽久,第一次正视我的眼眸。
“也许发生了关系,他会发现其实这个根本就没什麽顾忌的,能放开了,也就能和我在一起了……又或者,也许我那麽执著的追求他,其实也就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也许得到了,发现也不过如此,就不用再这麽沈迷於他。”
是啊,也许只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才会疯了似的渴望,也许真的得到了,会发现不过如此,我也就不用再这麽病态的折磨自己了……但,内心有个声音却在叫嚣著,莫凡啊莫凡,你又能忍住,在尝过了这样的滋味後,会不奢望更多?
柳敛没有说话,仍旧是用那不属於他的认真表情看著我。
乞求般的露出个痛苦表情,我真的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和他同在一个办公室,每天的碰面,再加上越知道痛越要进行的有关他和他女友进展的调查……我觉得我就和个自虐狂一样,不保证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让闫俊帮我绑架凯渊,然後软禁他,让他人间蒸发,彻底属於我一个人。
就像一朵强摘下的花,即使再美,在没有正常阳光和土壤的爱护下,很快就会枯死。
“好累……”
伸出手,轻轻覆盖在柳敛的手上,在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时,我低下头靠著手臂枕著,觉得不从外界得到点什麽力量,我根本无法平复那强烈想把凯渊捆绑起来不让其他任何人看到碰到的冲动。
“如果你真的想这麽做的话,我帮你去弄一些药,接著就靠你自己了。”抚摸著我手指的掌心是温柔的,那好似从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却机械地几乎没有声调,让我不敢相信这是柳敛说出的话。但这里除了他,又没有其他人。
当天晚上,柳敛并没有抱我,只是洗了澡後就早早上床了,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他却已经睡著,脱了睡衣掀开被子,我在钻入被窝後,本能的朝著他的方向靠去,在确认身体几乎被拥入他的怀中後,才有些安心的闭起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是被冷醒的,然後习惯性的伸手去摸手机,接著发现柳敛已经不在了,足够滚六个大男人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虽然被子被盖得严实了,但还是觉得手脚都有些冷。终於摸到了手机,看了眼时间,6点45分,难怪闹锺还没响。
翻了个身,我想要继续睡的,却发现背後空荡荡的,怎麽都睡不著,索性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等搞定一切,走出卧室,就发现桌上放著早餐以及一袋子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在那包白色粉末旁边的,是柳敛留下的纸条,上面写著,药效是厉害,稍微放一些即可。
将那袋春药放入袋中,我坐下开始吃早饭,喝了牛奶,吃了吐司,看时间差不多,就出了门。
并没有马上实行计划,一来没有太好的机会,二来凯渊最近回家都太准时了,必须得有个和他独处的机会才行。
就这样过了三天,机会终於出现了,一个大客户,凯渊已经答应了小胖会帮他搞定,我立刻自告奋勇的说要当助手,凯渊看了我一眼,同意了带我一起去谈。
下了班,约的地点依旧是赤道,在准备出发之前,小胖突然腹泻,严重到几乎脱水要进医院,凯渊皱了下眉,让他好好休息,於是带著我离开了公司。
看了眼很不甘心这个时候腹泻的小胖,我在心里对他表示最由衷的歉意。
在进赤道的时候,我看到了在吧台的柳敛和子攸,自从那次给了我药粉之後,他又开始了乱七八糟的作息时间,原本只要我回家就能看到他的,现在变得不是半夜回来就是一早不见了人,也难怪他又恢复了在赤道蹲点(!?)
瞥了他们一眼,我确信柳敛也看到了我,和凯渊。那眼神中的了然与冷漠,是我不曾见过的,但我根本无暇去思考那麽多,只想著今天晚上终於可以有解脱了,眼前的这个自己馋涎了那麽久的男人,终於可以到手了。
这次的大客户是经理带著秘书的组合,那经理年轻但很会做人,考虑事情周全却不会吹毛求疵,是个思路清晰的客户,因此没有绕什麽圈子,凯渊很敬业的将公司的产品介绍了一遍,并将他们公司在用了我们的产品後的好处也说了,滴水不漏,不用那经理提问,凯渊自动就把对方想要知道的全部东西都叙述了出来,面面俱到。
双方都是爽快的人,既然凯渊可以承诺这些他想要的效果,而价格又是能够接受范围内的,没过一个小时,一切就顺利搞定了,不过好歹是我们要感谢他的,因此也请他和秘书好好的在赤道的包厢内吃了一顿,这里特色的点心和极品的白兰地。
而我也是趁著凯渊在给他们两位倒酒的时候下的药,可以保证他们三个都没有发现,却不能保证监视器那边的天艾是否发现。
不过想想也真好笑,天艾又不是偷窥狂,没事整天呆在监控室查看每个包厢的情况好玩吗?他应该有得是他的正事要忙,管得著那麽多麽?自己是得了天艾恐惧症还是什麽?
再次举杯,当凯渊将那下了药的白兰地一饮而尽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好似全身都烧了起来,比凯渊更像是吃了春药的。
只要一想到凯渊之後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热血沸腾。
第三十四章(下)
情节慎入
药效并没有那麽快就显露出来,起码在凯渊将客户送出门的时候,还算没有失态,我在他的旁边,观察著他的表情,那微红的脸和微微变快的喘息,让我确信药效正在慢慢作用。
当折回赤道,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已经连站立都很困难,一只手扶著沙发座,一只手撑著额头,似乎想要将那阵突如其来的晕眩驱除体外,但这怎麽可能?
将凯渊的资料理好,我走过去想要搀扶他,却被他挡了一下,硬生生隔断了我伸出去的手。
“我好像喝得……有点多,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再回去……”明明已经连说话都困难,他的脸也已经从微红变成绯红,呼吸声很重,即使只是这麽站在一旁,我也忍不住有些激动。
将凯渊没什麽力气的抵抗轻易化解,我让他架在我的身上,而後向外面走去,“我送你回去吧,在这里也不会更好受……”他吹拂在我颈项的热气让我的心跳不断加快,脚下的步子也有些漂浮,这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我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下一刻机会就会消失。
他的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想要用紧贴著的身体去试探一下药效,却发现他刻意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在胯部的位置上。
在穿梭过人群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居然有闲情帮客人端盘子的天艾,对他说,“我好像……喝醉了……借我间房吧。”
天艾看了我们一眼,皱了下眉头,拿出口袋里的一把钥匙递给我,指了下酒吧包厢旁边的楼梯,“上面的一层是客房,房间号在钥匙上,今晚这间房就算给你们用了。”
接过钥匙,我感激的看著天艾点了点头,也许他早就知道了我的阴谋,却没有揭穿,甚至给出了很好的客观条件,我心里还来不及开出一朵美丽的花,凯渊下面的反应就让那还在盛开的心花还在萌芽状态放就被扼杀。
“不,天艾,你扶我过去……”最後的一点力气,凯渊竟用来推开我。
看著凯渊眼中的乞求,天艾叹了口气,接过扑向他的凯渊的身体,然後示意我跟上。
想要再从天艾手上把凯渊夺回,却发现他突然拿走了我手里的钥匙,整个人都在大喘气,仍然对我摇著头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天艾……在……我不会有事的……”
怒火一下子从脚底升起,漫过我的头顶。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想要逃避,将能激起他身体反应的我推开,然後一个人解决那升起的欲望,这算什麽?!
不再说话,我上前就一把扯过凯渊,不顾他的反抗就往楼梯走,凯渊哪里肯就范,那软趴趴的身体挥舞著棉花拳,力气当然是没有多少,但那姿势却怎麽别扭怎麽来,我想要止住他的动作,却被天艾出手制服了那张牙舞爪的双手,然後低声说了句,“你们想砸我的店还是怎麽?去房间关了门再吵再闹!”
那瞬间的魄力还是很强大的,我楞了一下,怀里的人就被天艾轻易抢走,也许是终於摆脱了我的关系,凯渊也不再挣扎,而是任天艾带著走,我跟上他们,心里有说不出的东西在澎湃。
开了门,天艾把凯渊放在床上,然後看了我一眼,拿出烟点燃,“有什麽问题你们今天解决清楚吧,省得拖一辈子谁都难受。”
也许作为知根知底的凯渊的朋友,天艾也不希望他明明喜欢著我却仍然死命的想要把我往外推的逆心行为,我点了点头,却怎麽都笑不出来。
有股冰凉一直在背後蔓延著,我可悲的发现,自己为了得到这个男人,不惜用了春药,但尽管这样,他在有理智的情况下,还是清楚的知道要把我往外推,仿佛谁都可以,唯独我不行。
望著床上已经气喘吁吁的凯渊,外套被脱下了,衬衫的前两个纽扣已经被解开,那束身的西装裤也明显的将他勃起的欲望显露出来。
眯起眼睛,我看著他勉强撑起上半身,那被裸露出的锁骨正泛著非正常的绯红,似乎等待著被人爱抚一般。
在天艾要离开的时候,凯渊突然出口叫住了他,“天艾,帮我叫服务……”
这句话的声音还是很轻微的,但达到的效果确实最为震撼的,我难以置信的看著在床上无法自控的男人,不敢相信他刚才说的是什麽!
忽视我投射过去的灼热到快要焚烧的视线,凯渊继续对天艾请求著,“拜托……”
刹地转头看向天艾,发现他认真的紧紧盯著凯渊,眉头皱得快要打结,但凯渊的眼眸确是不依不饶,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地看著好友,让天艾最终妥协。
“好,不过我这里只有男孩。”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我不知道这几分锺我是怎麽过的,只知道脚底像是生了根一样怎麽都移动不了,知道应该做些什麽,要麽强行压倒凯渊,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随便怎麽折腾,总能让他轻易就范,要麽转身离开,不再继续在这里受罪。
但,我终究还是没能动,只是这麽傻傻的看著一个漂亮的男孩走了进来,然後飘了一眼我,走向凯渊,在他的身边蹲下,然後动手去解凯渊的裤子,在他将那炽热的欲望吞入口中时,我听到了凯渊强忍下的轻喘声。
“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用手紧紧扣住腿间男孩的头,凯渊看著我,口齿清晰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