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中,耶律曼琳接受了少庄主周立秦的追求,终成眷属。耶律枫也替她欢喜,却又怕连峥后悔。毕竟,他这姑姑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好女子,对连峥的深情更是有目共睹。相比之下,他却曾狠狠伤害过连峥……
更令他难以启齿的是——
三年前山洞一夜,他只当自己今生与连峥再无可能众首,所以……相当粗暴,会不会给他留下阴影了呢?重聚之后寥寥无几的数次……连峥总是不置可否,实在令他没什么信心哪。
看着连峥万年如一日的阴森表情,耶律枫实在没勇气去问……也许该从药师那里想想办法……那痞子虽然无良,药的水平确实很有保证的。
婚礼已毕,耶律枫也不等闹洞房,酒宴过半便拉连峥回了太湖别院。因少庄主的喜事,别院里也到处挂满了红灯笼。甚至在听荷小榭里还贴了许多大红喜字和喜联喜幛,晚风刮过,呼啦呼啦地响。
听荷小榭顾名思义,临水而建,正对着一亩莲塘。正是耶律枫诓周立秦造的,耶律曼琳怫然不悦,他可是乐得很,当即便和连峥搬来住了。
他伤势未愈,两人尚不能回临安,便想着在这太湖之滨圆了心愿也好。莲塘造好之后,到了盛夏,果然是满池莲荷接天映日,碧波之中,分外娇艳。那只被药师救活的玉爪海东青于湖面掠过,便像极连峥那块玉佩上的图景,只少了天鹅。此际暮色降临,湖面上凉风一阵阵吹过,荷花莲叶均被吹得东倒西歪,却愈发香气袭人。
连峥呆呆地看着耶律枫忙前忙后,在小榭水阁上摆出案几,又将蔬果点心摆了满桌,不由问道:「你适才没吃饱?」
耶律枫干笑:「良宵美景岂可辜负?我们一起坐着喝点酒谈谈心事也好。」
连峥抬头看看黑沉沉的天,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呃,良宵美景……
沉默,只有沉默。
酒是从喜筵上顺手牵丰带来的。整坛的胭脂醉,拍开泥封,浓香四溢。连峥不由双眼一亮。耶律枫见他木然的神情终有动容,甚为欣慰,拿白玉碗斟了一碗,袍袖微动间一枚药丸落入酒液。只见胭脂醉色呈殷红,碗口浮起如珠细沫,久久不散。耶律枫捧碗递给连峥,手掌微微晃动,那药丸见水速溶,即刻了无痕迹。
连峥自幼酒不沾唇,自从来了太湖别院后,得以尝到各种美酒,虽无多大酒量却是十分喜欢。这时一嗅那酒气已是醺醺欲醉。
耶律枫趁机劝道:「这酒是婚宴上用的,性子温醇,比咱们北方的烈酒可要和缓多了。你就是多喝几杯也无妨。」
两人对坐在水阁中,配着新鲜的蔬果莲藕暍那胭脂醉,果然入口甘醇,并不辛辣。湿润的晚风迎面而来,带着莲叶清香,令人心神欲醉。
不一会,两人已将胭脂醉喝了小半坛,湖面上则星星点点落起雨来。那风夹着雨点拂在脸上,一阵清凉。
连峥忽然站起身,探头到水阁的飞檐外,仰起脸去接雨水。耶律枫吃了一惊,把他拉回来,问道:「怎么?」棋棋花
「……嗯,好热。」连峥回过头。
耶律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对啊……那个无良大夫他……
他向来知道,连峥生得并不难看,只是少年时受万蛇啮咬,失血过多,长成后仍是面无血色,肤色苍白。但几碗胭脂醉喝下去,黑衣男人的脸上生出异样的潮红,眼角也微微发红,连颊上的黥印也因洇了雨滴泛出一层薄薄的水光,精致如图腾。眉梢眼角沾着水雾,湿润异常。
耶律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均觉这药效与自己想象的大为不同。
「……难道搞错药了?」他沉吟。
连峥见他呆看着自己,不由伸手摸摸脸颊,问道:「我又笑得很可怕?」呜,他这惹人误会的可怕笑容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耶律枫摇头:「没……我倒希望你能笑笑看……啊,绝对是搞错药了!」
「什么?」
「……没什么。」唉,我本是希望要点忘忧丹来,再灌你多喝点酒,看你心情放松时会不会和我说点心里话。到底我的……技巧怎样,给个痛快的答案啊!可现在无论怎么看——
那无良大夫给的,都像是春药!
洞房里,周立秦踌躇满志挑起新娘子的红盖头。
红烛高照下,一对新人相视而笑。
伸手交臂,喝下交杯酒。新郎又喂新娘吃了莲子百合羹,自己则背过身吞下一颗药丸,心中得意大笑:自己不借重金从药师那买来「神蜓壮阳丹」,今夜定能大展雄风,令娘子欲仙欲死,从此对自己死心塌地!
忘忧丸变成了功效不明(?)的春药,耶律枫会怎么办呢?
——答案自然是不吃白不吃。
唉唉,就算他的技巧真的不怎么样……也得要多做才能进步得快啊!青年向来是好学上进的人。
抿唇一笑,耶律枫满意地看见眼前的黑衣男人呼吸紊乱起来。抚上男人布满红潮的脸颊,他惊讶的发现对方肌肤的炽烫,心中更有确认无疑。唉,或许那无良大夫会随身携带的只有春药而已!算了,他怎都不亏了……
秀致的脸庞贴了过去,在对方急促的吐息声中,他吻上男人的唇。灵活的舌头探入口腔,细细舔过每一寸柔软。
(这一次,一定要让你记住我的温柔。)
连峥低低喘息,随即蠕动舌头生涩地回应。唇办交迭,舌尖纠缠,直至吮吸刮舐,口腔中的津液满溢出来,在嘴角牵出淫靡的银丝。耶律枫吻着他,温柔而强势地堵住他的唇,将呻吟与喘息全吞进腹中。
他们温存的次数并不多,但青年似已摸透他口中的敏感点,每一次舌尖的搅动刮舐都令他战栗不已。一股热潮从心底涌起,连峥浑身发软,加上脑子里本就被酒力药力烧得昏昏沉沉,几乎站不住,向后便仰。
耶律枫揽住他的腰身,让他把全身的重量变托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扯开了他的腰带。衣襟敞开了,纯黑的外衫里是米白的亵衣。青年轻笑一声,自内裳的前襟探手进去,顺着柔韧的腰线缓缓抚上他瘦削的胸膛。
顺着飞檐飘进的雨滴洒在脸上,却完全没有起到冷却的作用,连峥急喘几声,脸上的潮红更甚,眼神也迷茫起来。下意识伸出左手,他揽住了青年的脖颈,把脸凑过去,贪婪地密吻着青年形状美好的唇。清芬的酒气在两人口中氤氲着,令人愈加沉醉。
没有比得到亲昵回吻更好的鼓励了,青年的手掌按在男人的胸膛上,随即,略勾手指轻轻揉搓着细小的突起,来回打转。敏感之处被轻如羽毛的触感再三挑逗,男人不由绷紧了身体。耶律枫一怔,口唇下栘,舌尖开始绕着他的喉结打转,留下湿濡酥麻的快感。
连峥目光流转,向青年脸上瞥去,视线停驻之处,只觉那双情欲蒸腾的双眸中仍有掩不住的温柔爱惜之意,仿佛细密蛛网般把自己紧紧纠缠,霎时间情潮翻涌,难以自制。他忍不住挺身,让身体更加贴紧对方,下腹已经挺立的欲望顿时在对方眼中一目了然。
轻笑一声,青年一手仍是揉着他的乳首抚触把玩,另一只手则悄悄下滑,手上一个用力,长裤已褪落,被风一吹落入了湖中。
「等等……」连峥一急,直起腰便想去捡,胸口的敏感点忽然被粗鲁捏住且用力一扭。男人一个哆嗦,顿觉下腹欲望更加鼓胀,全身燥热难当。
「……专心点。」青年柔声说道,揉揑他乳首的劲道却加重了几分。温阔吐息喷在脖颈间,撩得男人一阵酥痒,连心也仿佛跟着痒了起来。身体叫嚣着释放,他情不自禁抬起腿,摩挲着青年的灼热之处。
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耶律枫侧头微一思忖,手掌下滑按在男人的大腿内侧,稍一用力便分了开来。连峥身体后仰,忽听得一阵瓷片碎响,来不及回头,人已被青年缓缓放倒躺平在案几上。杯盘点心摔了一地,竟是被耶律枫伸袖子拂下了桌案。剩下的半碗脑脂醉倒翻在桌角,溅成点点桃花.连峥躺倒时肩背也沾了些,殷红的酒液在苍白的肌肤上濡湿蜿蜒,昏暗中竟自有一番冷艳情色。
平卧在案儿上,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双腿张开的姿势分外羞耻,而居高临下的青年甚至还衣冠齐整。他试图将双腿合上,耶律枫却已抓住了他的脚踝再度打开,柔声道:「别乱动。」
细密的吻从膝盖内侧开始缓缓向上推进,到了大腿根部时,青年忽然重重吮吸了一下,留下鲜红的印记。男人身体一颤,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常年禁欲的苍白肌肤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他不会知道,这一瞬,自己的身体在青年眼中到底有多诱人。
下一刻,灼热的坚挺被含入温暖湿润的口腔中。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让男人的身体猛烈地痉挛起来。
「……舒服吗?」青年轻笑反问,随即将男人的阳物整个含入喉腔,尽力大幅度地吞咽,舌尖也灵活地绕着柱体转动舔舐。
耳畔回响着淫靡的水声,连峥意识迷离,仿佛飘浮在九霄云上,又仿佛浑身浸泡在暖热的温水中,四肢百骸似放松又似紧绷。他自是不可能回话,却情不自禁弓起腰,迎合着耶律枫的吞吐,随后更是难以抑制,自行挺身在青年口中抽动,下腹越来越火热。
终于,埋首在他腹下的青年舌尖收紧,来了记重重的吸吮——
「呜……啊!」连峥浑身颤抖难抑,发出瘖哑的低鸣,战栗着宣泄在青年火热的唇舌中。汗水顺着脸颊的黥印流淌下来,神智飘忽之际,眼神涣散失焦,仿佛已看不见任何东西,胸膛剧烈地起伏。
看着他失神的表情,耶律枫暗暗松了口气,直起身捧住他的脸,缠绵一吻。带着浓重麝香气味的液体随着津液交换也渡进了他的口中,想到这是什么,黑衣男人不由双颊滚烫,身体仍因高潮的余韵而不住地颤抖着。
「是不是冷了?」青年纤长的手指抚触着他颊上的黥印,坏心眼地问道。连峥别过头去,不肯直视他眼睛。
耶律枫笑了起来,吻吻他凑在自己唇边的耳垂,将他双腿抬高架在自己肩头。
「这次,我会很耐心、很耐心,绝对不会弄痛你了……」青年的声音很轻很低,却仿佛誓言般坚定,让人心头悸动不已。
青年捏碎瓶塞,荷香花露的馥郁香气向四周弥散开来,仿佛和湖面上的脉脉水香交织在一起。伸手蘸取了油润的香露,他慢慢将黏腻的手指剌入男人的后庭,旋转扩张。
异物的侵入感令连峥微感不适,只是,随着手指的深入旋转和增多抽插,内壁渐渐漾起一片酥麻的快感。可他生性隐忍,只是竭力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叫声,脸上一贯的面无表情。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水面上还有细密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连峥目光转动,不意间瞥见自己和青年倒映在水中的影子,顿觉羞愧,赶紧闭上了眼。
男人的双腿一再被抬高,几乎被折在了胸前。青年猛一挺身,巨大的欲望狠狠挤入他的体内。被充分开拓的后穴食髓知味地蠕动起来,自行吞吃着入侵的火热。两人同时自喉间逸出细细的吟哦,契合无间的身体相互呼应,轻抽慢送,肉体撞击的淫靡水声在夜色下格外清晰。
情沸如火之际,耶律枫仍是低头观察着年长情人的面部表情。注意到男人仍是殊无喜色,青年感到一丝挫败,旋即决定,以后要更多更多地练习!
月亮自浮云后缓缓露出了脸,雨后初霁的夜空清润如水。
洞房中——
「啊,娘子,妳、妳……」
「耶,不舒服么?」
「……不是。」新郎官看着跨骑在自己身上的新娘子,吞了口唾沫,「只不过,妳不觉得……新婚第一夜就采用这种姿势,好像有点太激进了么?」
「这都是谁害的?」新娘子美目圆睁。
「……是我。」呜,药师你陷害我!什么「神蜓壮阳丹」,吃了之后确是很放松很快活,飘飘欲仙也不为过,可懒洋洋地根本不想动啊!哪还有力气主动……
「哼。」其实换我主动也不错,耶,好像很刺激!
「噢噢……娘子,再快一点!啊,请允许我叫妳女王!」
芙蓉帐中,鸳鸯枕上,春色正浓,幽魂淫艳乐无穷。
强烈的日光刺激着双眼,李思南翻来覆去好几次,终还是睡不下去了,懒洋洋地爬起身。揉揉眼,凉亭外丽日高照,已是次日午后,他呆呆望了会,忽地打了个喷嚏。
忽听有人道:「你伤风啦?」
李思南挠挠头,发现小秋站在亭外,一边啃着荷香糯米糕,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他笑一笑,还没来得及回话又打了个喷嚏。
「多半是伤风了吧?昨晚下雨你还偏要睡在院子里……」小秋嘟嚷道。
「什么事?」
「他说虽然出了点差错,但加倍感激你!」棋棋花
「……哎呀,这么说,我记起来了,我好像是搞错了某件事……」
「嗄?」
「……算了,反正两边都不会吃亏。哈哈。」
「你到底在说什么?」
「……哦哟哟,小孩子不需要知道啦。」李思南摸摸小孩的头,大笑着走了开去。
浑身的骨节都在隐隐酸痛,看来睡在凉亭里还是不合养身之道。唉,毕竟不比年轻时硬朗啦。忽然,他眼前一亮,黑衣男人肩上停着海东青,正向这边走来。看他行走的姿势略有异样,不必说……嘿嘿……
李思南眼珠一转迎了上去:「连峥哪,有没空闲聊聊?」
「……前辈有何见教?」
「这嘛……」即使脸皮超厚,李思南也有点难以启齿。
瞇起眼,他压低声音凑到男人耳边:「……听说红叶美人某方面,相当……鬼畜?」否则何必向我买放松身心的忘忧丸呢?
「……不,是谣言。」黑衣男人想了想,摇头。
「哎呀?那难道是他技巧太烂只懂得横冲直撞?毛头小伙子就是……啧啧。」李思南瞇眼奸笑。
「他很好。」男人认真思索之后回答,神情严肃。
「……你真的不需要买点合欢散?」算了,真无趣,开门见山较好。
「应该用不着。」很无辜的表情,很利索的回答。
「……」
「……」
两人大眼瞪小眼。李思南忽地捶胸闷笑:「我明白了。哦哟哟,可笑死我了!」
「呃?」
李思南看着他即便满怀疑惑也依旧面无表情的脸,狂笑不止。
唉,可怜的耶律枫,你可知道?这个男人迫切需要的药丸……其实,该是治疗面瘫的才对!你做得再卖力也没用,因为他就是不会摆出适当的表情啊!
后记
嘿嘿,终于完成了,高呼一声,我爱面瘫男!(PS:我家连左使的形象来自席慕蓉女士的一首诗歌《传言》,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_^)
有关本故事的背景,大部分遵循史实。但为了增加小说的阅读趣味性,某些历史的具体细节有所变动:武侠大家粱老和金老也经常这么做,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哇卡卡卡。有阐采石之战,其实交战过程并没太偏离史实。只是那些建功立业的英雄人物……当然大部分是我虚构的。水晶灯系列的主要人物几乎都出现了,嘻嘻。
熟知这段史实的人可能发现,耶律枫他的作为,好多来自历史上的耶律元宜,当然出生背景和最终结局其实完全不同,年纪也不对不过我确是因为这个人萌生了创造我家小枫的念头。另外,完颜亮之死是在此战之后,而且他虽是死在耶律元宜的兵变中,但后者并没走,而是回去金京投奔新皇完颜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