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大战酷斯拉——绪慈(草莓日记里的大哥故事~)


      他今天琴练得很累,才沾上床眼睛就闭起来了。
      我看着他脸颊上那道越来越淡的疤痕,忍不住摸了上去。
      他的手覆盖上来,握住我的。
      他缓缓睁开了眼,见着我正在看他,浅浅地笑了。
      「我好喜欢你。」他突然这幺说。
      每当他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给他亲下去。那种甜甜酸酸的感觉从心里溢了出来,细胞像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全部都在反刍他的话语。
      而每当我开始吻他,他的手便会往我靠近,握住我那里。
      虽然通常我只想要一个单纯的吻,但我们实在太容易冲动了,下一刻亲吻和动作就会开始激动起来。
      「嗯……」他总是会发出这种鼻音,让人意乱情迷。
      「阿丰……你不要吗……」他在我咬着我的耳垂,害我差点把持不住。
      「不要什幺?」我问。
      「不要插进来……」他在我耳边呻吟。
      我颤抖了一下,被他弄得提早射了出来。「去!都出来了,还玩什幺。」我这样说。
      「可是我还没有。」他继续蹭着我。
      「好啦好啦,我帮你弄。」我两只手都伸到他那里去。
      「我可不可以插进去……」他在我耳边小声地问着。「我也想要进去你那里。」
      这句话让我背脊发冷,我用力捏住他。「你敢进来我就掐爆你的蛋蛋。」我这样恐吓他。
      「好痛、好痛。」他哀叫了出来。
      「看你还敢不敢。」我说。屁股是我的死穴,谁都不能对他有企图,我要消灭小白对那个地方的遐想,那里谁都不能碰。
      后来帮他弄了出来,把身上黏腻的液体擦掉后,我们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散去室内精液残留的味道。
      「闹钟调了没?」我问他。
      他努力由床上爬了起来,按下开关又倒回床上去。
      「我调了。」他太困了,声音小小声地。
      今天晚上的风很凉,他靠着我睡得呼噜呼噜地很安稳,我望着他的睡脸,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
      「阿丰……」他呓语着,嘴角弯成了笑。「我明天买泡芙给你吃……」
      我挨进了他怀里,拉着他两条手臂圈住我。
      「我们不会分开的。」我听着他的心跳。那就像钢琴上的节拍器,规律而平稳地跳动,这声音让我很好入睡。
      我想,我也许可以把他藏在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这样,他就能一直是我的,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他。比他的父母亲都喜欢他。

      日子在过总是好快,就在我想着要如何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时,没多久,我们就从国中毕业了。
      我以最高分考进了第一志愿,因为成绩优异的关系,不仅高中三年学杂费全免、只要成绩能够保持,每个学期还有几千块奖学金可以赚,连书包制服鞋子什幺的,都用不着出钱买。

      阿爸很高兴,因为他终于发现了读书的好处。最近也会在亲戚朋友面前夸我是个好小孩之类。
      反观小白,要去维也纳的时间逼近了,但他德语却一句也没学起来。我猜他应该是下意识在反抗去维也纳留学,不然老师教了他一遍又一遍连我都背起来了,他没理由学不会。

      「你好吗,这句话应该怎幺说?」
      我开门端茶进去给他们的时候,小白爸请来的女大学生正在教小白日常用语。
      「Wie……Wie……」小白支支吾吾地,倒在书桌前面抱着脑袋拼命地想。
      「我教了你很多次了你怎幺还没记起来啦!」绑马尾的女大学生捂着脸,快被小白弄哭了。
      「Wiegeh t's Dir?(你好吗?)」我把茶放在他们用功的桌子上。
      「Mirgeh tes gut.(我很好。)」女大学生绝望地回复我。
      「这句话连我都记得牢牢地,连用马桶刷刷几百遍也不会掉,为什幺你就是记不起来?」我戳了戳小白的脑袋。「你这里面除了豆芽菜以外,还装了些什幺?」
      「呜呜呜……」小白的眼泪流到了德语课本上。
      「我要先回家了,你们继续读书吧!」在看过他们上课的情形后,我便离开。
      「阿丰……」小白对我投以求救的眼神。
      我朝他扮了个鬼脸,下了楼。
      这几天小白爸回来得很勤,我猜没多久他就要送小白去维也纳了。只是小白的德语怎幺学也学不好,这点让他很伤脑筋。
      当小白读书的时候,我偶尔会像这样送茶进去给他们喝顺便查看敌情。在我看来这个女大学生呆呆的没什幺威胁性,应该不会对小白怎样才对。
      回家—趟洗好澡,我早早就躺上木板床睡觉了,但我的眼睛只是假装眯着,等到半夜阿富和阿贵都睡了之后,我才爬起来。
      穿上拖鞋,我蹑手蹑脚地偷偷溜出门,又跑回到小白家前面。
      我拿着他复制给我的钥匙轻轻开了铁门,然后爬上楼进到他房间里。
      他开着冷气睡觉,但却又忘了调定时器把冷气关起来。结果当我走进他房里时,他整个房间冷得就像冬天一样,害我直发抖。
      我拿着遥控器将冷气转停,摇了摇卷成像球一样的他。
      「嗯……什幺事……」他被我拖了起来,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让我帮他换好了衣服。
      「你爸有没有回来?」我问。
      「回来一下下又去医院了。」他打了个好大的呵欠。
      「很好。」我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跟着我牵着他走,走过暗蒙蒙的巷道、穿过蟋蟀鸣叫的田埂,要将他带往安全的地方。
      「好晚了,我们去哪里?」他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我带你回我家藏起来,他们找不到你自然就没办法让你去维也纳。就算你爸真的那幺厉害找到你,你也要跟你爸说你要留在台湾,而且要很坚定的跟他说、很肯定地跟他说,绝对不可以因为害怕就跟他回去。」我知道如果放手,他肯定会跌倒在地。所以我把他的手握得好紧。

      「可是我说什幺我爸爸都不理会,他讨厌我不听他的话。」小白说。
      「我阿爸也是那样,但是他最后还不是答应让我继续读书了。反正你只要努力坚持就对了。我先带你回家把你藏起来再说。」
      回到家,我把小白带到好野人牛棚旁边一间破砖头房子里。这里面只有放一些坏锄头铁耙之类的东西,平常很少人来。
      砖头和砖头间接缝的水泥都快掉光了,月光透过缝隙洒入小房子里,我搬来了一些干草,和他两个人就躺在上头。
      「刺刺的。」他在干草堆里挪来挪去,不太习惯没有弹簧床的夜晚。
      「忍耐几天。」我这样说,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嗯,我一定要留下来跟你在一起。」他也抱紧了我。
      「如果跟我在一起以后,你都不能弹钢琴了那怎幺办?」我想着以后。
      「我们以后可以自己买一台。」他天真地说着。
      「你家那台很多钱耶,没有钱怎幺办?」
      「那我就这样,假装着弹。反正我都记起来了。」他洁白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弹奏着,嘴里轻轻哼着旋律。
      「教你钢琴的那个老师说你是天才。」我看着他的模样,笑了。
      「天才不会一直挨打吧!」他跟着也笑了,挨着我近了些。
      「我就一直挨打啊!」我这样说。
      我知道他在弹钢琴的时候很快乐,否则不会没人盯着也能自动练上一下午的钢琴不喊累。就像我读书时总会感到很满足一样,我们有着各自着迷的东西。
      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不被人发现我们互相喜爱的秘密,永远留在对方的身旁。只是我们的力量太弱,没办法和大人对抗。
      假使我们可以一夕之间长成大人就好了。
      那样我会说服小白爸叫他把小白交给我,由我来赚钱养小白,别把他送到维也纳那幺遥远,我一辈子可能都到不了的地方去。
      都那幺久了,我早就习惯小白在我身边。
      我没有办法想象一天见不到小白,我的世界会变成怎样。

      第六章
      陪小白在砖房里睡了一个晚上,早上我被跳蚤给咬醒。
      我浑身一个包一个包地,忘记因为好野人的牛棚就在旁边,那里是跳蚤大军的集结地。
      我赶紧回房子里去拿杀虫剂跟万金油过来,在砖房里喷来喷去,小白睡得很熟,我顺便在他的衣服上喷了喷,防止跳蚤再度靠近他。
      他的脸上手上也被跳蚤咬了好几个包,我接着帮他擦上万金油。
      之后我把好野人牵到院子里打水帮他洗澡,好野人不知道几百年没洗过了,那个水一泼下去,黑黑的跳蚤就一点一点地逃命狂奔跳出来,景象有够吓人。
      「阿娘喂!」我忍不住大叫。
      阿富起床了,走出门看到我。「丰哥早。」
      「早。」我家弟弟总是很有礼貌,晚上睡觉前会说晚安我睡了,早上起床会说早安,真是哪里都找不到的好小孩。「今天吃什幺?」我问他。
      「早上我煮地瓜饭,然后煎菜脯蛋配腌酱瓜。」阿富到鸡舍去拿了几颗蛋回来。
      「你等一下帮我装两个便当盒,每个都要装多一点,我牵好野人出去散步,顺便阿爸顾田。」我说。
      「好。」阿富乖乖地回答。
      很努力地将好野人洗干净后,我拿着便当盒回到砖房里。好野人被我绑在外面把风,有人来的时候它就会哞哞叫。
      我摇醒小白,跟他吃了第一个便当盒。阿富的厨艺还是没有进步,菜脯蛋里有结成一块没有打散的盐,小白吃了直喊咸。
      「这个留给你。」我把第二个便当盒给小白。「肚子饿了再吃,我去替我阿爸顾田这样他才不会起疑心,你记得不要乱跑,不然被人家发现就不得了了。」我很仔细地叮咛他,然后把杀虫剂跟万金油都放在他身边。「我走了。」

      就这幺神不知鬼不觉地,他在我家躲了三天。这三天里我都努力思索着接下来该怎幺办,但基本上除了继续躲下去之外,我想不出来有什幺方法可以让我们不分开的。
      于是小白被跳蚤叮了三天,我也很有义气地陪他被叮三天。
      只是有时候阿富阿贵半夜醒来木板床上看不见我觉得奇怪,隔天就会问我到底哪去了。我总是跟他们说我跑厕所去,最近常常半夜拉肚子。

      傍晚顾完田回来,看见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士我就晓得不太妙。
      我先把好野人牵去牛棚绑好,然后绕去跟小白拿吃空的便当盒,顺便叮咛他千万别出来。
      「怎幺了?」他红肿着的脸都是被跳蚤叮的痕迹。
      「你爸来了。」
      「他来了!」小白吓得握紧了我的手。
      「你不要出来就好了,他们都不知道你藏在这里,所以不会找到你的。」我抱了抱他,拿起空便当盒离开。
      当我走进大厅里的时候,坐在圆桌前说话的两个大人都安静了下来。
      「白伯伯好。」我朝小白爸点了个头,就准备进房里去。
      「丰仔你给我等一下。」阿爸很凶地说。
      「干嘛啦?」我问。
      「你知道阿东去哪里了吗?」小白爸走到我身边,低着头看着我。
      他穿着很正式的西装,衣服上还留有医院的消毒药水味。他的眼睛笔直地往下看过来,是小孩的都会觉得这个家伙很恐怖,如果他张开嘴,我觉得我说不定会被他吃掉。

      我停了半晌。「没有。」我这幺回答。
      「他不是常常跟你在一起?」小白爸在怀疑我。
      「可是我很久没看见他了,去你家他人也不在啊!」虽然知道大人们心里都肯定会干这件事的只有我,但反正我就是坚决不承认,找不到小白他们也拿我没办法。我在心里面偷笑着。

推书 20234-07-24 :莫道人鬼殊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