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敌与共生[上]————阿伏

修文笑着说："别高兴太早，你要是没拿奖牌回来，我就罚你做马让我骑。"
"等等回你家就让你骑，我们很久没玩骑马打仗了。"
"就我们两个怎么玩？"修文问。
"开心就好啦！"
修文双手稍稍用力掐了进益腰间，没再说话，暖暖的南风吹拂着两人，快乐的身影在夜里向前奔驰。
两人回到修文家，进益先去洗澡，修文则写功课。
沐浴过后，进益坐在修文身旁，静静望着他。
修文阖上作业本，快速整理完书包，然后说："我弹钢琴帮你加油，今天弹一次‘给爱丽丝'，再送一首你没听过的‘快乐颂'。"
进益笑着说："这么好！"
修文朝他微笑，伸出右手握拳，"你要加油喔！我等你的奖牌，一定要喔！"
进益满足地点头。
看着修文弹琴时快乐满足的表情，进益心里感动着，对于比赛，他一定会全力以赴，为了自己，也为了满足修文的愿望。
修文洗完澡，擦过头发，"睡觉啰！"
进益说："等一下，我当马让你骑...我们再睡觉。"
"你等等流汗...而且你一定可以拿奖牌回来的，我有预感。"
"快啦！又不跑，只是背着你走，不会流汗。"
修文笑着说："真的要玩啊？"
进益站起身，同时弯腰。修文随后轻跃，双手绕着进益颈间。两人回忆同时回溯...每回比赛"骑马打仗"时，进益总是背着修文，只不过现在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除了喜悦，进益身体心里都有其他感受，但无法确切描述。

"好了啦！等等流汗。"修文嚷着。
进益背着修文，只觉甜蜜，一点也不重，"走完三圈啦！"
绕着卧室走完三圈，进益在床沿将修文放下，才发现自己莫名兴奋着。
修文关了灯，"睡觉吧！"
进益把修文拥紧，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息，只觉全身充沛有点难受，他先是伸手掐了掐修文脸颊。
"干嘛？"修文笑着问。
进益觉得自己脸开始发热，身体也是，犹豫许久才轻声说："我想亲你。"
修文诧异望着他，没有答话，内心挣扎着，他不知道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亲吻到底对不对？上次算是彼此的初次体验，那...这次呢？他心中并无拒绝的意图，但却隐约觉得不妥。

"你会一直是我好朋友吗？"修文问。
进益点头，然后将修文拥得更紧，随后冲口而出，"我永远都是你的..."
修文望着他，随后很甜地微笑，接着闭上眼睛。
进益吻了他，两人有过上次经验，这回感觉与默契更好。进益情不自禁拉着修文的手贴紧自己胯下；修文一触到进益胯间坚挺无比的硬物，便要缩手。但进益拉得更紧，压着修文的手在自己勃起的阳具上搓揉。

接吻结束，修文立即抽手并转身。
进益悄悄将自己短裤褪至膝盖之后，拍了拍修文手臂。待修文转身，然后将棉被掀开。
修文看见进益裸体时吓了一跳，说不出话。他看见了，虽然灯光微弱，不过乌黑丛生的毛发清晰可见，还有勃起偶而弹动着的阴茎。他又要转身，进益即时拉住他，然后转身将身体压在修文身上，在修文耳边说："随便你想怎样？身体也是你的..."

那一瞬间，修文心里有满满的感动与惶恐。当进益将手伸进他衣服里，抚摸着他时，他不想拒绝，但也不想接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任其摆布。

进益又吻了他，他只觉自己心里脑里都满满的，那种感觉难以言喻。进益的舌头在他嘴里探索、抚触，那滋味令他飘飘然。
进益接着躺平闭上眼睛，察觉修文一直没动作，他推修文起身，拉着他的手又往自己胯间靠近。
修文明白他意思，伸手摸了一下，沿着底部毛发，摸着茎身，然后直至顶端带着些许潮湿的部位，接着试探性地轻轻握住，随后顺势而上，抚着进益肚脐下方的毛。

进益脸上显现舒爽难以抑止的表情，自己伸出右手紧握，然后上下滑动，带着兴奋地说："这样就是打手枪..."
修文点头，他还处在心情紊乱也兴奋的状态中。
"好了啦！"修文说。
欲望虽然没有彻底满足，不过也够了，进益只是单纯想如此做而已！这样应该足以表达并证明他和修文之间的关系了。
"你亲我那边..."进益说。
修文睁大眼睛说："我不要..."他觉得进益的要求难以想像。
有点失望与遗憾，但进益也担心修文会生气，"好了吗？那我要穿起来了喔！"
修文点头，然后躺回原位。
进益再次抱着他，"你还好吧？"
修文轻声回答，"嗯！"然后问得极为小心翼翼，"你会不会生气？"
"我干嘛生气？"
"因为我...没亲你那边..."修文吞吞吐吐的说。
"不会！我只是好奇...你不想，我就不逼你了，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身体是你的，随便你怎样..."进益诚恳地说。
"真的？"
进益点头。
"你身体是我的？"
进益尴尬笑了，"都给你看了，也给你摸了，不然咧？"
"我要全部！"
"什么全部？"进益不解。
修文伸出手指点着进益左胸膛，腼腆地说："还有心啊！"
进益笑着说："当然也是你的！不然是谁的？"
修文听见满足地笑着，主动吻了进益的眉间，然后拥紧他。
第016章
天敌与共生 (16.灾难)
"你回家收东西了啦！我自己等就好了。"修文说。
进益笑着摇头，"我看你上车再走。"
修文知道很多人正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特别是进益只穿便服，踩着拖鞋与他并立，隔外惹人注目。修文不用细听也知道他们的耳语在说些什么？他早就无所谓。反正他改变不了导师对他的观感，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外表，既然在乎与否都无法改变事实，他选择维持原状，至少保有他原本就拥有的东西，他现在最在乎的只剩下进益。

看见公车驶近，修文急忙转头对进益说："你要加油喔！"随后一边跑向公车。
进益笑着点头，直到公车驶远，才准备过马路，回家收拾行李。对于流言，进益不免陷入挣扎，自己有时难免在意。随着时间消逝，他跟修文越来越好，越来越亲密，现在几乎只要一分开，便会开始想念。他知道自己很喜欢修文，不过修文和他一样是男生，这一点令他不安也困惑。他不清楚这是不是男生在成长过程中的必经历程？然后再过些日子，他就会变的喜欢女生？

还是自己真的跟别人不一样？这一点让他忧心忡忡。
自己现在打手枪时，脑海中幻想的对象都是修文。以前他只是纯粹发泄然后获得满足，但现在变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早已演练过无数次，昨晚不过是部份实现而已。他没有不满足，反而因为身体的感受印证了自己对修文确实存有非分之想，他现在既快乐也满足，但同时感到害怕与忧心。

下课钟刚响，班长刘志中便宣布今天要上体育课。修文急忙从书包里拿出运动裤，便往教室外头走，他不想在教室里头更衣。
才走到教室后头，刘志中便架着他，"你怕人家看你内裤！我陪你去厕所换好了。"说完，附近同学发出哄堂大笑。
修文急欲挣脱，但丝毫无法动弹，大声喊着，"你放手，我自己去就好了。"
阙河海见状便出声，"刘志中你放开啦！"随后跟了出去。
刘志中高头大马，就像老鹰捉着小鸡般将修文扣在臂膀里，直直往厕所走。
"你当班长还欺负同学，鸡巴毛！"阙河海在后头吼着。
刘志中回头怒视，但没有停止行进。修文仍然奋力挣扎着。
就在洗手枱前，王进益班上的许昆仲看见了，"你干嘛？"
刘志中笑着，"陪我们班花换衣服啊！"
许昆仲急忙挡住厕所门口，"你放手喔！"
"我干嘛放手？我们班的事不用你管。"刘志中说。
许昆仲二话不说，立即靠过去拉扯刘志中，修文趁机脱身，"不要打..."话还没说完，许昆仲已经出拳，随后两人在地上扭打，走道立刻吸引人潮，没多久，走廊响起哨声，修文看见自己的班导师。

许昆仲与刘志中这才停手，两人衣服上都是灰尘。
"体育班的你打我们班长是怎么回事？"班导师林郁芬说。
许昆仲没回话。
林郁芬指着许昆仲，"你...我是管不到，我等你们导师回来，先记你小过再说。"
许昆仲冷冷地说："你们班长自己鸡巴毛，欺负同学你怎么不说？"
"你讲什么？"林郁芬怒骂，"你给我走开，我到时候再跟你们导师算帐。"
许昆仲也不心虚，瞪了林郁芬与刘志中，然后缓缓离开。
林郁芬看了刘志中，"有没有怎样？要去保健室擦药吗？"
刘志中摇头。
林郁芬接着瞪了修文一眼，然后对刘志中说："过来我办公室。"
望着导师和刘志中一起走远，修文脸上满是惊惶。
"你又没错，你赶快先换体育服啦！"阙河海说。
修文点了头，换好服装之后便往进益教室跑，在走廊上喊，"许昆仲！"
许昆仲听见后走出教室。
修文眼神满是歉意与感激，"对不起..."但心里又担心许昆仲因此被记过。
许昆仲微笑说："你不用跟我对不起！又没什么。"
"我怕你被记过..."
许昆仲摇头，"我们导师才不像你们导师，鸡巴又变态！等他比赛回来你就知道，搞不好他知道以后还会说我见义勇为咧！"
修文依旧烦心。
"不会有事啦！真的...你赶快回去上课！"
修文点头。
"下次他要是再欺负你，我一定给他好看。"许昆仲说。
修文急忙跑回自己班上，放好衣服。刘志中返回教室拿点名夹时，瞥了修文一眼，俨然一副幸灾乐祸、晚点就有好戏可看的表情。
熬过了上午，修文连午饭也没心情吃。
阙河海在一旁不断安慰，"你担心什么啦！你又没错。"
上课钟声响起时，这堂便是导师林郁芬的国文课。只见她课本里夹着藤条，怒气冲冲地走进教室里。修文知道自己完了，今天并没有要发考卷，所以不会有算帐处罚的情形发生，但导师却带着藤条。

"起立！敬礼！"刘志中大声喊。
"老师好！"
林郁芬先是点头，"同学们好！"
随后抽出藤条，用力在桌上拍了一下，"李修文！"
"又！"修文立即起身。
"班代刘志中是不是说要陪你去换体育服装？"
修文点头。
"你不愿意就算了，为什么还叫后段班的学生打人？"
阙河海急忙举手。林郁芬望了他一眼，"你给我手放下。"
修文摇头，"我没有。"
"没有，那个许昆仲你认不认识？"
修文点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林郁芬怒视着修文，举起藤条，"你给我出来。"
"双手伸出来，手抬高！"修文知道在劫难逃，也不说话了。
林郁芬丝毫不留情，高高举起然后重重挥下。随即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些人就是不知检点，操行分数79分还不懂得检讨，还跟后段班的学生鬼混。"
随后又抽了一下，林郁芬落点都不打在手心，而是刻意打在修文指节的部位。
"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肆无忌惮..."说完又是一下。
修文手掌发热，手指异常疼痛，但强忍着，他知道林郁芬不但会修理他，同时也会好好羞辱他。他极力忍住不落泪，他现在自尊所剩不多了。

"光会读书有什么用？要是品行不好，以后也是败类..."说完又打了一下。
"我讲的你有没有听懂？"
修文点头。
"大声点，又不是女生，跟蚊子叫一样，谁听得见？"
"有。"修文放大音量。
"有就好，回座位去。"
修文弯腰鞠躬之后走回座位坐下。
"谁叫你坐下的？"林郁芬大声吼着。
修文急忙又站起来。
"班长虽然不是你打的，不过你要负责，如果体育班的没人来道歉，你就给我每节下课都去罚站，不是站在教室门口喔！是站在走廊外面，听到没有！"

修文点头，"听到了！"
"班长负责盯着。"
"是！"刘志中立即站起答话。
下课钟声响起，修文便自行走到走廊。经过的人难免瞧他一眼。
阙河海陪在他身边，"修文！回家跟你妈说啦！老师根本是故意找你麻烦，变态的鸡巴毛，难怪嫁不出去..."
修文摇头，"你走开没关系，我自己罚站就好..."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体育班导师带队去比赛了，最快也要后天才回来..."
"没关系，我一直罚站好了，我又没错，为什么要跟她道歉..."
"那...你要每天一直罚站？"阙河海问。
"没差...不然能怎么办？"修文无奈地说。
阙河海随后走回教室，从书包里拿出白花油，然后再返回走道，"你等等上课擦一下，鸡巴老师打你特别用力...我放你口袋喔！"阙河海将白花油塞进修文裤袋里。

"阿阙！谢谢..."修文说完发现眼眶逐渐模糊，急忙用手将泪拭去。
第017章
天敌与共生 (17.求情)
好不容易撑到晚上九点，下课钟声终于响起。修文背起书包走出教室，阙河海早就站在前面等他。
两人心情都不平静，修文努力将心情沉淀，今天过后，全校大概都会觉得自己是个问题学生。每节下课孤伶伶被罚站在走廊，成为人来人往眼中被议论与取笑的焦点，自己要赶快看开，未来日子还很长。

阙河海心中充满气愤与不平，可是却什么忙也帮不上！那种无力感并不好受。望着修文一脸落寞无助，他心里很难过。
两人慢慢走着，夜很平静，晚风宜人，但彼此脚步都异常沉重。
阙河海叹了一口气，"你回家跟你爸妈说啦！"
修文摇头，他能跟自己爸妈说什么呢？"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好了..."
阙河海望着修文，"干嘛？"
"我知道你在帮我，可是...这样对你不好，反正导师讨厌我，我早就知道了。"
"我才不怕她咧！"
两人一路无话，踱到斑马线前便分手，修文对他挥手，"再见！"
阙河海继续向前，隔着马路望向对面，修文站进走廊里头候车，那身影既哀伤也寂寞。
隔天，相同的情况重复着，下课钟声一响，修文便自动走向外头走廊站着。他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他不指望有人解救，自始至终他都不觉得自己有错！既然如此，他也不愿见到有任何人去跟导师道歉，这太离谱了。自己被罚是一回事，他认了，但他绝对不会妥协。

无意间瞥见屋檐角落有燕子筑巢，还有三只幼鸟嗷嗷待哺张着嘴叫着，成鸟忙碌地快速穿梭着，修文终于找到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别人要怎么看怎么说？随他们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