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天使有指印+番外————柏一舟

作者:柏一舟  录入:09-22

“无所谓。”

“附近有叫‘无所谓’的餐馆么?我居然不知道。”楚时飞笑笑,起身伸了个懒腰,“那好,我做主。你们跟着就行。”说罢出了办公门。

“Boss,弄完啦。”吴秘书甜美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这么不高兴啊,一个人闷了么?”语气里满是调情的温度。

莫城皱了皱眉。

方契噗嗤一笑,“那小子,又在拈花惹草了。您别介意。”

他疲惫地将领带扯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他是一个男人。

自己怎么对一个男人心动了呢?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隐约知道,他的兴趣好像并不在女子身上,可是仅仅是女子不吸引他而已。从未有人,像他一样扰乱他的心。

可是他是一个男人,真正的。

镜子里的人,表情被水珠打得七零八落,好不狼狈。

“莫城,快醒醒吧。”他叹了一声。

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林秘书,今晚的约会如期。”

“真是奇怪,说好要一起庆功的,怎么临时又变卦了呢?”方契一边盯着菜单垂涎,一边喋喋不休。

“安心点你的菜吧,许是人家真的有事呢。”他从容合上菜单,“Waiter!”

“你刚刚到中国,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呢?”

“如果有,你可以陪我去吗?”

“我可以考虑。”

他故意装得一脸失望,“仅仅是考虑吗?”语末夸张地升调,这让简凡想起大学时交口语的澳大利亚老头,不禁笑了起来。

“很可笑吗?”

她举起手中的纸杯,“非常可乐。”标准的中文。

“非常可乐?”他别扭地模仿道,夹杂着浓浓的后鼻音。

她笑得更欢了,“非常好,以后我会教你中文的,毕竟是中国人。”

他点点头,“嗯,烦劳赐教。”

“嗯?这句讲得不错嘛。”她看着他,捕捉着他深邃的眼神,“你的眼睛,是哪个国家留下的色彩呢?”

“这个嘛……这是巴黎圣母院塔楼里最后一道晚钟的颜色。”

“我喜欢。”她轻声说道,“我喜欢。”

“谢谢。”

身边的女子早已熟睡,浓妆撒了一地,像是贪婪的夜色入眠。

莫城起身穿好衣服,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取过外衣,无意间瞥见墙头的落地穿衣镜,赫然显出他的样子。

“楚时飞……”

镜子里的他撅着嘴,仿佛一个有秘密的孩子,骄傲地不说话,看热闹似的注视他的一脸慌乱。

他抿了抿下嘴唇,默不做声地走了。

3.同居的两人

楚时飞打开房门,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只泰迪熊无辜地躺在地上。他撅了撅嘴,“这丫头,居然这么晚回来,被人拐了吗?”他走进房里,捡起熊,拍了拍,“居然又虐待我的熊。那好吃的就不留给她了。”

一阵踹门声。

楚时飞故意不回应,等了一会儿。

“楚时飞,我知道你回来了,快开门!”门外的她大嚷,兴奋从空气里蔓延。

他蹭了好一会儿,将门开了。还来不及反应,简凡已经扑到了他怀里。

“怎么了这是?今天是拥抱大送礼么?”他一脸茫然,接住了快要倒下的她。

“你真的信世界上有一见钟情这种事么?”她脸上扑红扑红的。

“这个么……”他顿了顿,灿然一笑,“我是信的。”

楚时飞正在浴室里洗澡。简凡百无聊赖地拨弄他的东西。

一枚尾戒,她伸出右手小拇指套了套,刚刚好。楚时飞的手指和她一般粗细,但是却要修长的多。上帝又何其忍心,让一个男子如此风姿卓绝。她丢了尾戒,转而拿起那只亮灿灿的耳钉。“看我的耳洞都是为你而穿,盼来世情缘再陪你走一段。”她轻轻哼唱了一句。

都说穿了耳洞的红颜,下辈子还会是女人。那么穿了耳洞的蓝颜呢?

她揉搓着自己的耳朵,像是在找耳洞穿进去一般。可是她并没有耳洞。就像她没有要承诺守候的人。

她无聊地放下了耳钉,随手拿起桌上的香水。“S. T. DuPont。”她轻声说道,“奢侈的家伙。”台上还有一瓶尚未开用的Gucci Envy。利落里泛着诱惑的味道,好像会呼吸的绿色的吻。

“那些都是男士的香水哦。”不知什么时候,楚时飞已经裹着浴巾出来了,一身雾气,头上滴啦着水珠,好像出来晾晒尾巴的美人鱼。

她轻轻往手腕上喷了一些 Envy,“怎么突然想到换牌子。”

“没什么,想更魅惑一点啊。”他嬉笑着,凑上前嗅了嗅,“我爱豆蔻的味道。”

“青涩的诱惑。”她放下香水。

他笑而不答。

她一身懒腰,倒在了他大大的床上。

“简凡,你压住我的泰迪了。”楚时飞皱着眉头将她一把推开。

“真小气。”

“对了,今天急巴巴地冲回来,不就是想和我说那个英裔的建筑师的事嘛。”

“哦,是的!”她一个鲤鱼打滚,翻身坐了起来。

他微笑着拿过一块毛巾,擦着头上的水,“说吧。”

“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她想了一下,慎重地开了口。

他停止了擦拭动作,“哦,我们简大小姐好像动了凡心了。”

“别闹。你知道吗?他的眼睛是褐色的。”

“混血吗?”

“应该是的。总让我想起秋天寂寞的沙滩,暖意泛滥,又无处喧嚣。”

“太文艺了。”他一甩手,将毛巾丢了过来,“也不知是谁,打电话来很不文雅地大声抱怨,说某人极不懂礼貌。怎么半天时间就大变样了呢?”

“那是他不喜欢被别人安排,自己悄悄地提前一天就到了。他还自己找了一家酒吧呆了一晚呢。说是那里的气氛很有趣。”

“有趣?”他歪了歪脑袋,“真是怪异的形容词。这年头,还有有趣的事么?”

“也许吧。他说,很想去中国广大的土地走走,领略各种风情的建筑和人物。”

“男人都爱用流浪的伤情来骗你这种纯情得只知道地球是可以用八十天环游成功的小女生的。”

“你怎么知道他是在装深沉与神秘?”

“因为我是男人啊。”他用指尖点了点头,“知己莫若己也。”

“我看他不像,不像一般的男人。”

“你所说的一般男人是什么意思?”他微微斜着头,“是你拒绝的那种么?”

“大概吧。”她将手一挥,仿佛是想将什么不好的回忆扫去,“我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一心只想着婚姻。”

“因为女人一心想着爱情。这世上,阴阳总是要平衡的。”

“你也想着婚姻吗?”

“想啊,当然想。想着怎样让我家的罗女士不要干涉我的婚姻。”

说起楚时飞的妈妈,可以算得是巾帼英雄。年轻时,和丈夫单枪匹马闯荡商场。楚先生不幸早故,她一手生意,一手孩子。更难能可贵的是,当楚时飞从大学辍学去接手他们广告公司的生意时,她毅然决然松手放权给儿子,而自己一心过起了家庭主妇的日子。可硬可软,过得江海,亦平凡入尘,让简凡很是佩服。不过,她从来没见过楚时飞的妈妈,据说现在是一个很典型的妈妈样子。实在想象不出,楚时飞被母亲大人逼着去相亲的样子。

“其实她也是多虑。有这么标致的一个儿子,还天天愁红娘的事。”

“对啊。可是问题就出在标致上了。”简凡话中有话。楚时飞故意没有接过话头。

“这是新的结婚对象么?”简凡从桌头的杂志上抽出一张近身照来。楚时飞搞广告,家里什么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唯独杂志满天下。“嗯,长的还蛮不错的嘛?很是贤妻良母。你不去试试?说不定,就发现自己的价值观念转变了呢?”

一个枕头飞来。简凡嗤嗤地笑着,念着照片后的名字,“孟琳钗……孟琳钗……哈哈,我知道了。”她自顾自地大笑了起来。

“怎么了?”楚时飞不解。

“原来楚妈妈还是依着典故地为你找媳妇啊。”

“典故?”

“‘钗在奁中待时飞。’说的不就是你们两个么?”

楚时飞愣了一下,转而笑道,“我看你是红楼看多了抽的吧。”

简凡收起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人,难怪那么眼熟。”

“哪个?”楚时飞往脸上拍上润肤露。

“就是那条大鱼。居然是莫氏集团的长公子,财阀家的少当家。楚时飞,你这次赚翻了。”

楚时飞哈哈大笑,“你的语气让我觉得我是在钓金龟婿。”

“不是么?不过说也奇怪,那么大一个集团,怎么偏偏找上你们这么个广告制作室。而且是他亲自出马,不很奇怪么?随便派一个手下也就可以啦。”

“你难道就不会说我魅力大吗?再说我们广告创作室也是有知名度的。”

“美吧你。我也就是奇怪。”

“这个嘛……”他用右手撑着头,“我也不清楚。我们公司上一次给广告创意大赛投的作品很不错。大概他们看上了吧。这一次,莫氏要推出新款的时尚夏季女包。这是他们整个夏季的重头戏。大概想用新鲜的创意吸引大众吧。”

“啊?莫氏要推出新款啦?”简凡凑了上去,“Jack……”

“别烦。你的算盘自己默默打,我可无能为力。”

“都说近水楼台嘛。”

“你以为人让我们作广告,会就这么把产品给你么?”楚时飞一把推开简凡。

“只是说说嘛。”简凡一歪嘴,从床上下来了。

“对了,你那个颇具魅力的建筑师叫什么?我看看认不认识。”

“Anthony。中文名是安稷。”

“安稷?嗯……好像是去年巴黎展里获奖的设计者。你们公司还真是钓到了大鱼。”

“也许吧。”看沈姐和其他人紧张的样子也知道,应该不是什么一般的海龟。

“不管了,今天早点睡吧。”

“嗯。Good night。”(晚安。)

“Sweet dreams。”(好梦。)

4.哈尔

第二天一早,简凡醒来已不见了楚时飞的身影。

“这家伙这几天忙着广告策划,居然这么投入。难得。”

她从冰箱里倒了一杯酸奶,喝了一口,忍不住吐了出来。胃刺痛得好难受。大概是昨晚太过兴奋,没吃饭的缘故。

“真是的,简凡,你还真是傻。被楚时飞知道了,又不知怎么笑话呢。”她一边按着胃部,一边捣腾药箱,想找出一些止疼药。

疼痛让她不得不停下动作,汗珠从额头滚落。她咬咬牙,支撑着站了起来。

天气愈发闷热,才起床,却已是满身黏糊糊的,像是无故缠上了一层胶带,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该死的天气。”

“这该死的天气。”方契呼哧地从外面赶来匆匆坐下,空调的凉意一时还无法平息他身上的热气腾腾。“哦,真是不好意思,邬小姐,我们Boss还没到,不过应该一会儿就来。他平时很准时的。真是抱歉。”方契一边擦着汗,一边明显底气不足地解释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对方的语气比上空调来说,可是毫不逊色。

方契吐吐舌头,求求你快来吧,大少,对方可是莫氏,你也敢耍大牌,咱这小庙还烧不烧香呐。

重新沉默的邬眉,往椅子里靠了靠,双手环抱,黑框眼镜反透着冰冷的光。什么样的人物,少总钦点披帅,居然还迟到。

正当“放逐”工作室的人忙着急躁不安时,“啪”的一下踹门声,让方契从骨子里打了一个冷颤,“完了完了,今天是得罪大神了。”

邬眉好奇地抬起目光。

来人身材颀长俊秀,只是脸色发青,额角的青筋暴起,唇色惨白如死灰。尤其奇异的是他的鼻子红彤彤的,像是抽泣了很久,又像是得了急性鼻炎。

“时……飞……你来啦。很早啊……”方契声音打着颤,模模糊糊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

邬眉心里疑惑,他们这是怎么了。

办公室里,一下子肃静得可怕,仿佛空调温度瞬间降到零度,空气隐约传来里冰层破裂的声音。

楚时飞一言不发,根本没有注意已经站起来讨要解释的邬眉,直接穿过众人,甩手进了办公室。里头随即传出喷嚏声,伴随着轻声的咒骂。

方契大气不敢多出,众人面面相觑。

“方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邬眉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这……邬小姐,您少安毋躁。显然,我们Boss今天身体不适。我去瞧瞧,稍等稍等。”方契吞吞口水,心惊胆战地敲开了门。

邬眉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气呼呼地坐了下来。一定要和公司强烈建议,不要再采用这家公司的广告方案。

“时……飞……”

“药和纸巾。”

“已经叫人去买了。马上就好。”方契笑嘻嘻地靠上前,“可是莫氏派来商讨的人还在外头等着呢。我们是不是……”

楚时飞眉头一挑,方契赶紧闭上了嘴。“莫氏换人了么?”

一声冷哼让方契大感不妙,“那是莫氏本部营销组的邬眉邬经理。她也一直是莫氏广告的负责人。这次派她……”

楚时飞打了一个喷嚏,愤怒地抽取着纸巾。方契吓得把下面半句话活生生地吞了下去。“你……还好吧?”

“好,好的不得了。”楚时飞一把推开桌上的文件,“叫她进来。”

“叫她进来……”方契犹豫了一下,毅然将邬眉请了进来。

“楚先生真是早起。不知计划方案酝酿得如何了。”

眼角泛红的楚时飞根本不想理会她语气里的不满,伸手拨了号码,“Linda,文件。”

摊了一桌的企划书,显示主人的怒气未平。

楚时飞服下药片,一杯又一杯地吞着水。

“先生,这份企划书,好像和原来莫先生要求的不一样吧。”

“这完全是按照双方讨论协商的要求写出来的。”楚时飞眉头紧皱,“邬经理不信,可以回去很你们莫先生核实一下。”

“莫先生已经交代清楚了,我只是希望您能诚意办事。”

“诚意么?”楚时飞站了起来,左手自然地插进了口袋,“那我们到想先问问贵公司的诚意。原本中途换协商人,本来就不是有诚意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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