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岩洞
杜誉的“游魂”,在策划着未来关系的可行性。比如,之前他一直回避的工作关系转换成情侣关系,它们即将形成的关系结症,其实对杜誉来说这才是一项“挑战”。
至于杜家,他可以选择“隐蔽战术”,来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蒙混过关。就算是最后暴光,闹到鸡犬不宁的家庭内战,他也能顷尽所能耍尽无赖对付宠爱他的父母。
但对于密而无缝的情人成为合作伙伴,到底是一种难以把握的关系。不是夫妻档不能做,而是失败率太高。再举个演艺圈的失败无数的案例,母亲绝对不应该做女儿的经济人,最终总是因爱生恨分道扬镳。
什么样的爱都是一种束缚,不平等的付出导致伤害,那样的伤是要破肝裂胆的。
并不是所有关系加起来能造成“亲上加亲”的效果,相反,十有八九到头来是一拍两散。
杜誉能够很清楚的分析那样处境,要想避免破裂的发生,就得有一方退让迁就,那么他杜誉可以是那个忍让的人吗?
他木木的转过头去,望着已经闭着眼睛却并没有熟睡迹象的何晓童。他的脸在月光的轻辉中清冷而凄迷,那份孤绝让杜誉心疼。于是他果敢的决定,他可以义无返顾的退到他的身后,做他的蔽护伞;永远的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反光板;让他的光华无遮无揽的向世人展现。
虽然说杜誉克制“激情”有一手,而另一方面,也可以认定他还没遇上那个激起他狂热追崇的人。此时他终于意识到,那种真正的不受控制的情感已经占据他的魂魄。
这次杜誉清楚的觉察到自己已经失陷于爱情,对此唯一能做的就是估算成败,而那取决于何晓童的态度。
杜誉尽可能的冷静客观的分析何晓童对他的感觉,也许对他的感情还算不上有意,最多可以看作是些微的好感,但杜誉可以继续借机下套。
他及其需要何晓童有更明确的反应,这是陷落于情爱里的人最先渴望的证明。心思一转,计上心来,那萧玲哪能是白带来的?这不现成催化剂吗!是该好好继续加以利用了。
于是原本被杜三少拉来“真戏真做”的萧小姐,要改为“假戏假做”了,杜誉再一次得意于自己的谋略来。
何晓童的“游魂”并没有考虑太多与杜誉往后的相处关系。
他只是起初有点吃惊,自己会为杜誉吃醋?难道是被他伺候惯了,便舍不得他归了别人不成?人的惰性和欲望这么容易被养成啊。
但很快他又觉得自己的的确确在在意杜誉,自从昨晚那样被他抱入温暖的怀里,他就感到象上瘾似的变的有些不愿放手。他莫名的欲求着再多一次,只再多一次!
原本痛到麻木的心蓦然恢复到隐隐作痛的知觉,很明显那是杜誉带给他的。
他也曾联想到瞿凡儿说给他的预言,杜誉肯定是打开他“未来之门”的那个人,他也并不想否认这关键的要点。不管和杜誉走到那一步,他情感世界里都会存在一个无法填满的永久洞穴,那是一辈子必须负荷的惆怅。
悬浮的“游魂们”在飘飘荡荡中渐渐远去,托天热的福,杜誉何晓童再一次在不知不觉中相拥而眠。
他们租了辆小面包,除了原来六个人还有一位当地向导。向导说岩洞是他发现的,于是开始带游人进洞“探险”的生意。开始去的人不多,大都是年轻人和外国人。
向导开着车在山区的土路上行了半个来小时,最后停在一处连农人都几乎见不到的荒野山地里。
经阮封的建议,大家之前都换好了泳衣泳裤,可趟水的凉鞋,背包里只放了些食物和水。向导发给每人一个带电瓶的头灯,简单的教了下使用,就领着他们往不远的一座山崖而去。
大约走了不到十五分钟,来到山崖前的一个小池水边。
池塘很小,没什么引人注意和特别的地方,只是连着山崖,崖洞也不明显,低低的压在水面不到三十公分的池面上。大家屏了呼吸望着四周的环境,满心的好奇和即将“探险”的兴奋挂在每个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脸上。
向导让他们等等,就下到池水里。他趟着齐腰深的水位低头进入黑黢黢的岩洞,不一会儿,他推出两只铁皮油桶改制的船来。
三个人一组分坐进“船”里,杜誉先扶萧玲上船,而后来帮何晓童。
“铁皮桶比竹排要稳当点。”他握着何晓童的手耳语道。
“……何况,只是齐腰之深。”他也想让杜誉放轻松,下车前他又给他的手臂仔细的包裹好保鲜膜。
向导没有上船,依旧趟在水里将他们推入岩洞。
经过狭窄的入口以后,竟是高大空旷挂着钟乳石的大岩洞。进入岩洞的船很快靠了岸,探险者们雀跃的跳上石岸。
“哇噻,真是别有洞天啊!”嘟嘟惊叹道,洞中响彻着她的回音。
于是一伙人放声大喊,一时间,乱七八糟混响成一片。
“你也喊一嗓子吧,过了这个村再没这样的店了。”杜誉转头对着一直无声却在微笑的何晓童说。
“没有发泄的欲望。”他轻描淡写的回答。
“有没有欲望待会再说。”很显然,杜誉已经在算计着什么了。
这时向导不知哪里弄出一个火把,在前面举着引路往岩洞深处去。其他人借助头顶的煤矿工人似的小灯,为自己的身前路照明。
浴池中招
在岩洞里爬上爬下左转右转的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宽敞些的空间,最有趣的是这里有一张象浴盆式的蓄水池,而里面的水竟是温的。叮叮咚咚的水音从四下里的钟乳石上落下,众人感叹,真是一间美妙的天然浴室!
“待会儿咱来这里洗鸳鸯浴。”阮封拍拍嘟嘟的肩说。
杜誉一听眼珠子跟着一转,俯身抱起身前的萧玲,抬脚就下到水池里。
“在被俩鸳鸯戏水污染前,两只野鸭子先沾沾光混混水。”
萧玲的身体突然悬空猛然一惊,忍不住张嘴大叫了声。待回过味来,发现是被杜誉抱起后,便急忙用手臂楼紧了他的脖子,嗓子眼里跟着咯咯的发出一串亮音痴笑,眉眼间更是一扫两日来堆积起的“郁郁寡欢”。
“喂,不是说要玩泥巴战吗,待会儿回来再泡浴浴也不迟啊。”嘟嘟无头无脑的提醒二人,即刻遭了萧玲一记眼刀。
“那更得趁现在洗个清水浴,待会这里不都变泥汤了。”萧玲怎么能错过已掉到身上的大馅饼,赶忙抢着说。
站在后面的何晓童突然越过前面的人走到向导跟前,不紧不慢的丢了一句话。
“还不快给人家誊地儿,走—吧。”
杜誉愣愣的看着何晓童,果然见他被向导引着继续往洞中而去,阮敛紧跟其上。
阮封冲杜誉做了个吹灯拔蜡的动作,笑嘻嘻的也转身走了。
“虽然俺这只灯泡的度数不高,可怎么地也是个电灯泡,这就移位这就移位啦,啦啦啦。”嘟嘟对一脸幸福娇羞的萧玲眨眨眼,双脚跳着自我消失,前去追上阮封。
“嘟嘟说的不错,还是打完泥巴战咱再来泡温泉吧。”杜誉随口找了个台阶下,跨出池外,将萧玲放下地。
萧玲原本被杜誉在众人面前抱着,满心的无限欢喜,心速快的要撞出胸腔,只待人走干净了与杜誉共坠爱浴。没想到杜誉竟改了主意,眼瞅着要达成的愿望瞬间落空。真如被泼了一盆凉水,满腹的失望不忿竟将脸憋红到脖子根。
“他不是都愿意誊地儿了!”她气鼓鼓的嘟囔着。
“你干吗老和晓童过不去呀?”他这话说的假模假式且明知故问,要是萧玲再明智冷静点,就该觉察到他其中的猫腻。
可惜坠入情网的女子早丢失了精明与智慧,只一味的委曲求全一错再错。
“我哪里敢和他过不去啊?连你都要看他脸色,我忙着巴结都还来不及呢!你说我都赶着上了几回了,可是你那小叔叔偏偏不待见我。”萧玲的一番叫屈,她却不知不仅引不起杜誉的同情,反而更令他确认,何晓童对萧玲的不入眼是因为怀有醋意。
“怎么没待见你了,他这不是还提出来给你让地的吗?”杜誉心不真意不诚开解萧玲。
“那你干吗不就着机会……行事?”萧玲终于质疑起杜誉道。
“这里多不安全呵,黑咕隆咚的,你不怕虫子我还怕怪物呢。”他这个推搪极不经推敲,杜誉对洞穴最有感觉,可惜萧玲哪里知道他的内心世界。
最终萧玲无法再多说什么,跟着前面忽明忽暗的火把光走去。心中的遗憾自不必说,心里却另一番慨叹,那何晓童不是一般的对手啊!
杜誉一招没中,想这假戏还真难做。他刚才的做为明显的是想看何晓童吃醋的表情,却没想到人家来了个“顺水推舟”。
杜誉跟在众人之后,到也没有特别的失落情绪,因为尽管何晓童毫不在意,可杜誉总觉的他并不是视而不见。
前面又听到嘟嘟的欢叫声,杜誉追上去,原来大家围着几块水晶岩在看来摸去。
“我们是不是可以撬几块回去呀?”嘟嘟贪婪着美丽的大眼睛问。
“要能撬也轮不到你,人家发现的人都还没动呢,是吧向导先生?”阮封这是在探向导的风。
“要是挖了拿出去卖,就会引起注意,这洞中游览的生意也就做不得了。其实我都找过几遍了,也就这么几块石。”向导解释说。
“向导先生说的不错,等地质勘探队进来了,怕是再没有给我们这种人‘探险’的乐趣。”杜誉赶上来插话道。
何晓童听到杜誉的说话声,回头看了一眼,那分明就是:我就知道,给你机会也不敢做!
杜誉回敬了一个满眼笑意,彼此中招。
“说的不错,趁着没被地质队开凿,没被旅游局开发,能享受一下这样的‘原始探险’已经是福气了。”阮封也赞同说。
“咦?你们俩这么快就完事了?”嘟嘟看着沮丧的萧玲故意问。
“我们怕水晶岩都被你撬走了,赶过来也分一块。”杜誉丛丛双肩玩笑的避开提问道。
“现在看来谁也搬不走,只能拍张合影留个念像了。”嘟嘟冲杜誉撇撇嘴角,就拉着阮封开始给她拍照。
阮敛继续为大家录影像,杜誉应要求给萧玲拍了张合影照后,就一旁抓拍何晓童。,一时间洞里噼里啪啦的银光闪烁。
等大家都停机了,何晓童却走到杜誉身旁要下数码相机,从他感兴趣的角度又拍了几张水晶岩的图片,而后大家才继续钻洞。
终于,众人来到“泥巴洞”。这里有约三十来平米的空间,一处大概三四米长的象滑梯一样的斜坡,斜坡下是七八平米的平整场地,关键是有越五六公分厚的稀软泥巴在整个洞里。
杜誉首先发出一声尖利的口哨声,他将背包和头灯随手放到高处的岩石上,而后一屁股坐在泥里顺着斜坡滑下去,嘴里同时发出兴奋的嗷嗷大叫。
第二个跟下去的自然是阮封,然后嘟嘟和萧玲也小朋友滑滑梯似的顺坡而下。
阮敛让何晓童等等,他将录像机交给向导,然后简单的教了教摄录程序的按钮,就留下为他们照明又录像的向导先生,手拉住何晓童的右臂,两人象高山滑雪的站姿侧身滑下去。
跌落捕获
“小—心!”杜誉心底的警钟狂鸣,他的运动神经异常敏锐。
在看到阮敛拉着何晓童准备滑下斜坡时,他已经开始从泥地上爬起,并尽可能的动身往何晓童的落点靠近,然他却是距离最远的那个。
阮敛既是出于协助之心,又觉得那样手拉手的双人滑下更具风险和创意。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掌控能力,更没想到自己脚下先失去了平衡,到是何晓童反用手臂借助了一把力给他,令他匆忙间恢复到站姿。
可惜没等阮敛完全稳定下滑的姿势,何晓童却也失了重心,身体开始向后仰,阮敛顾不得又想去拉他,却随着惯性,两人倾斜着身体眼看着即将一起摔落下去。
其实即使跌倒本是无妨的,那厚厚的稀泥就是天然的防护垫,问题是从两人摔下的趋势估计,阮敛很可能压到何晓童身上,而他受伤的左臂就有即将遭殃的危险。
杜誉已容不得自己多想,他撞开阻隔着他身前的人,双脚跳起,横仰着身体斜飞过去,目的只为接住何晓童,或者说赶着去做他的肉垫。
如预料的一般,何晓童的身体恰恰的落在杜誉的身上,他就势抱住他险险避开跟着砸过来的阮敛。
而阮敛也一直想尽办法避开压到何晓童,因此最后他只摔到杜誉的左腿上,总算是避免了一次突发“事故”。
噗噗噗的,肉体摔入泥巴里的声音,瞬间接连发生几起,一时间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阮敛最先忙着爬起身,然后要去搀扶何晓童。可杜誉抱着何晓童要先查看他的手臂,见它“安然无恙”才放开他。
“谢谢!”何晓童几乎耳语的对杜誉沉声说,双颊红彤彤的,也不知是心脏压着心脏令他害羞,还是刚才惊险刺激的缘故?
杜誉愣眼看着何晓童近在迟尺的红脸,然后因起身远离模糊开去。他此刻心底很是感激照明的农民向导,因为他将他们的头灯集中打向下面的场地。
感觉着压在胸部的身体一逝,心口却是那般的灼热难禁和缠绵悱恻。
“杜—誉!”正在杜誉柔肠百转之时,听到这样的厉声尖叫。
大家寻声张望,看到满身满脸粘满泥巴的萧玲,如同泥雕人像站在那里“怒火万丈”。
杜誉这才想起刚才因情况紧急,根本没注意撞开的人是谁,却原来是萧玲!
“我心急救人,没看到是你,对不起啊,对不起。”杜誉坐起身连连道歉。
“对不起就算完了吗?”萧玲听着他的道歉也还诚恳,但她想了想却说,“不能就这么放过你,过来,你也得给我弄成这个样子。”
萧玲说着已经向杜誉这边“跋涉”,很显然她是打算上前抱住杜誉擦她身上的泥巴。
杜誉心知不妙,他哪是束手就擒的主儿,转身爬起来就跑。
“阮封嘟嘟快帮我拿下他!”萧玲见他要逃跑的样子,心里的气反而消减了许多。
刚才杜誉冲过去“救人”也撞到了阮封,他虽然没跌倒却波及到嘟嘟,推扶了一下身边的她。不想嘟嘟没站稳,半蹲到泥地上,只不象萧玲被直接撞趴在泥巴里,来了个全卧式。
如此,俩人一听到捉拿杜誉,也就有了“报仇”之心,马上散开行动,堵截围剿正自跳脚在逃的杜誉。
杜誉当然以嘟嘟这边为突破口,轻易的就避开了她的防线,于是这又挑起阮敛的玩闹之心,也加入围堵杜誉的人马里。
因为都是泥足深陷,大家谁也迈不稳走不快步子,动作滑稽又可笑,身上又都是乱七八糟的泥巴,更是好玩的很,一伙人一边笑的身体发软还一边你追我赶。
阮氏兄弟和报仇心切的萧玲嘟嘟,在艰难的环境中追捕了好一会儿后才擒获到杜誉。
当然,杜誉在落网前也好一顿挣扎。虽然他也想过叫小叔叔帮手,但一想到他会因此再误伤了手臂,便没有做声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