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孑鲱

“这可由不得你！”

老师说着又揉了揉我的头发，和我一起走在洒满月光的马路上。

“今晚的星星真多！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你看，那边是织女星！还有那，那是天狼星……”

老师仰着头，一把揽住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随他一起抬头仰望天空。

那晚的夜空的确很美。老师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给我指每一个星座。我望着他明亮的眼睛，觉得他的眸子胜过了所有的

星光。

他是第一个陪我看星星的人，于是那一晚静静的沉淀在我心里久久无法忘怀。

那天之后，我被半强迫着每天随他回家补习。不光是化学，其它学科老师也都尽其所能的给我辅导。虽然很想领情，但

对于那些生涩的单词、定义、公式……我依旧感到反感。可是老师并没有逼我，通常都是一边说笑，一边讲题。他让我

感到很自在，毫无压力。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没有再翘过课，每天放学乖乖的在教室门口等他，和他一起回家。

我喜欢老师的家里那种拥挤的气息，这和房子大小无关。只是喜欢他家厨房里飘出的香气，喜欢他家地板里传来的温热

，喜欢他家洗手间镜子上粘着的奥特曼贴纸，喜欢欧阳暮烟抱着变形金刚跑来跑去留下的脚步声，也喜欢老师靠在我身

边讲题时对着我耳边呼出的气息……

“喂！又走神儿了！”

老师用书敲我的头，我猛然回过神，抬头对他抱歉的笑笑。

“都快一个月了，你的成绩也没怎么提高。你是真不想考大学了还是故意气我呢？！”老师轻轻拉我的耳朵，白了我一

眼。

“我不知道……”

“我不喜欢这个答案！”

老师的手从我的耳朵移到我的颈后，轻轻揉捏我的脖子。一阵酥麻的感觉从颈后的神经直窜到心尖。我有些痒，瑟缩了

一下，可是他的手并没有拿开。

这种身体接触让我有点紧张但很留恋。记忆中除了邹婶没有人这样亲密的接近过我。在我短暂而漫长的成长中邹婶的关

怀无法彻底将我空洞而饥渴的心脏填满。

“喂！喂！喂！你似乎一分钟能走神180次！”

老师拍拍我的脸颊，有些无奈。然后捧住我的头，认真的看着我，问：

“告诉老师你在想什么？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徐徐飘来，仿佛穿越沧海桑田，经历几万光年……那声音透过我的耳膜，刺入我的灵魂。茫然间，我觉得自己

好像一直在等一个人来问我这句话。

“我想有人爱我……”

第七章

当我还没意识到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一直久久压抑在我胸口的原来是这句话。

老师从背后抱住我，把我搂进怀里，然后轻吻我的眼角。

“老师爱你。”

他轻轻的对我说，然后抱着我静静坐了很久。那一刻，我并没有激动或是紧张，只是放软了身体依偎在他胸前。那时，

我并没意识到这是爱情，因为我的心脏还不曾为他而剧烈的悸动过。可是我贪恋他的怀抱和他给我的温暖。

那晚我没有回家，而是躺在老师的床上和他一同进入梦乡。我枕着他的手臂，蜷缩在他怀里。寂静的夜，他有力的心跳

声伴我安然入睡。

从那一夜之后，老师对我有些不一样了。

我有点失落。

他并没有疏远我。只是他不会再像过去那样随便的支使我帮他做家事，也不会开玩笑似的常常用书敲我的头。他对我温

柔宠溺，却小心翼翼。这种感觉让我有一点别扭，其实我更想回到从前那样。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跟老师回家，吃完晚饭后老师将暮岩赶回房间，把我拉进主卧补课。我在写字台前坐下，从书包里掏

出一个信封递到老师手里。

“这是什么？给我的情书？”老师开玩笑似的看着我。

“老师，这是我这段时间的补课费还有伙食费。”

老师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给他钱。

“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你钱了？”他皱着眉瞪我，似乎很不高兴。

“虽然老师没说，但还是要给的。毕竟一直在麻烦您，这也是邹婶的意思。”

的确，要不是邹婶提醒，我压根也没想过这事儿。对于钱，我没什么概念。母亲虽然不爱我，但钱却从来没有亏过我。

“钱就不必了。真想报答我就乖一点，多用点功。”

老师把钱重新塞回我的书包，然后翻开书本给我辅导，可是脸色却一直不太好看。

“今晚别走了，留下睡吧。”完成今晚的课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老师照例又留我过夜。

“今天我还是回去吧。下午体育课打篮球出了一身汗，我想回去洗个澡，再换换衣服。”

“别走了。在我这洗就行了！”老师的语气忽然坚决了起来。

“可我没带换洗衣服……”

“穿我的！”

老师说着便将我推进他房中独立的卫生间里。然后找了条他的内裤和衬衫塞进我手里。我不做多想，脱了衣服便走到喷

头下冲水。热水冲走了一身粘腻，让我顿时清爽起来。洗好澡，我套上老师的衣服，只是有些大不太合身。内裤松垮垮

的，衬衫也像戏袍似的，长出一截，遮住了手和臀部。我没在意，简单擦了擦头发就走出了洗手间。

“老师，我洗好了。”

“……恩……哦，你过来，我帮你吹吹头发，头发不干就睡觉容易头疼。”

老师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把我拉到床边坐下，拿出吹风机为我吹头发。

“不用了老师，我自己来吧。”

我婉言拒绝，虽然以前邹婶也常常帮我做这个，可我现在毕竟大了，而且也总不好让老师伺候。

“别捣乱，老实坐好。”

老师没理我，一手轻轻揉弄我的头发，一手执起吹风机帮我烘干。机器吹出的热风轻拂在耳边很舒服。在老师温柔的动

作下，上了一晚上课又刚洗完热水澡的我有些昏昏欲睡。

“困了？去床上睡。”

老师收起吹风，把我拉到床上，帮我盖好被子，然后自己去卫生间洗澡。此时我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

久，我感觉有一双手伸进了我的衬衫中，其中一只手从我的腹部慢慢向上抚摸到胸膛，另一只则滑进我的内裤。我以为

那只是我的春梦，可是当我的ru头被揉捏拉扯，下面也被人握住时，我猛然惊醒了。

我意识到那是老师。那一刻，我确实是有些害怕了。

回想起老师那时说爱我，以及之后那段时间他的种种举动，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在心底嘲笑自己是个白痴。他当然是这个意思！他又不是我父亲，凭什么无怨无故的爱我、关怀我呢？！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我躺在他的床上，身体被他亵玩，却像个傻瓜一样六神无主。我想闭上眼继续装睡。可是随着他手

指的玩弄，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兴奋，已经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了。

“恩……不要……老师！”我按住他在我内裤中狎玩的手，慌乱的喊停。

“别怕，让老师爱你。老师不会让你孤单。小念，给我。”

老师把我紧箍在怀里，手上的爱抚并没有停住。他在我耳边低声呢喃，舌尖滑过我的耳垂，钻进我的耳孔。我的身体在

他的支配下一阵酥软。

有人爱我了。

不管是哪种爱，有人爱的感觉真好……

第八章

老师的手掌在我身上细细摩挲，我的肌肤在他的爱抚下仿佛要燃烧起来。他在我耳边略显急促的呼吸带着让人不容抗拒

的暧昧气息。这种陌生而温暖的感觉让我颤栗而又期待。

他解开我的衣服，把我压在身下。紧接着轻柔细密的吻便落到我的脸上。我们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捧着我的脸

，小心的吻着我的嘴唇，抚慰着我的不安。

“小念，乖……老师喜欢你……”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搅乱了我的思维，我的脑袋混沌起来，只是无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他分开我的双腿，从枕头底下拿

出一支什么东西然后涂进我的后面。那个地方第一次被人用手指抚摸，让我在他怀里顿时惊慌的挣扎起来。

“老师……”

“小念别怕，没关系的……这样就不会痛了。”

老师看着我微笑，然后吻了一下我的嘴唇。两只手指却已经伸了进去。

我是后来才知道那玩意是K-Y，可是却一直没勇气问老师那一晚枕头下为什么会有这个。

润滑后老师用手臂架起我的腿弯，慢慢挺近我的身体。

“疼~~”

身体好像被撕裂了，我想逃开却被老师死死桎梏动弹不得。他缓缓动起来，舌尖在我的胸前流连。我像是搁浅在沙滩的

鱼，睁着眼睛，无助的大口喘息。这种从未体会过的强烈感觉让我无措。

“啊……恩啊……”

呻吟声不可抑制的从我口中溜出。老师却仿佛被这声音蛊惑，越来越快的抽动起来。

“哦……宝贝儿！真紧！……小骚货……爽吗？！”

他似乎很兴奋，在我耳边说着猥亵话。这样的老师太陌生了，让我害怕！可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却因为他污言秽语而逐渐

亢奋起来。

当疼痛一点点被快感吞噬掉时，我搂住老师的背，和他一起登上高峰。

颠鸾倒凤之后，他将我搂进怀里，轻咬着我的耳垂。

“小念，你是我的了。以后都是我的！”

“老师……”我轻轻喊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叫老师了。叫声‘哥’！”

他抬起我的下巴，温柔的看着我。我望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开了口。

“哥……”

他很高兴，又吻了我。然后把我紧紧搂住，和我聊天。

“小念，我喜欢你。我会让你快乐的。我喜欢听你在床上叫我‘哥’。还有，我喜欢你身上好像青草一样的味道。”

他说着便抱紧我，把脸埋在我的劲窝处用力的吸气。我搂住他的脖子，轻抚他的头发。

“老师，我也喜欢你。你身上有种家一样的味道。”

老师略微僵了一下，然后亲了亲我的额头，哄到“好了，不说了。早点睡吧，你累坏了。”

那晚之后，老师时常留我过夜。他在我身上洒下爱欲的种子，让我在他怀里由迷失到沉迷。

在我和他发生关系后的第一个生日，老师也亲手给我烤了蛋糕。

我还记得他手捧蛋糕时微笑的嘴角。他说“小念，为了你，我做了很多不曾做过的事情！”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这句话简单的话不经意间清晰地烙在了我的脑中。我吃着他亲手给我烤的蛋糕，眼泪模糊了视线

，而后又不可抑制的哽咽。直到我被老师抱上床，整晚不停的被侵犯。

那一晚我哭得很凶，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被填得太满还是心里面太空。

“不哭……老师陪着你。”他看着我，用两只拇指抹掉我的眼泪，低头亲了一下我的嘴唇。

“一直陪着我吗？”我含泪望着他。

“恩。”

他点头，然后我便猛然拉下他的脑袋重重的吻了上去。

一直、一直、一直……我说的一直是永远，可是永远太远了。所以老师最终还是没能一直陪着我。

在他离我而去的那段日子，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是我第一次那么真切的意识到誓言的脆弱以及命运的不可预见。

后来，当邹婶、暮岩也相继离开我身边，我才渐渐明白，对于当初“老师的离开”，我纠结的也许只是‘离开’而并非

‘老师’。

想到这，让我心如刀绞。

如今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我再没有什么可期待、可依赖的了。人生终归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啊！于我再怎么至关重要

的人最后也将沦为过客。

二十八岁了，我好像才明白这个道理。

第九章

跟老师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他让我觉得自己是被重视、被需要的。那个时候我也只想到这些，而没有顾忌到老师的身

份和我们的将来。那个时候终究是太幼稚了。只因为眼前虚幻的幸福而不管不顾的就那么一头栽进去。直到老师的妻子

结束工作从西藏回来，我才茫然无措的惊醒。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放学后随老师回家。可是刚进门，就看见门口堆放的行李，和一双女式登山鞋。我一愣，抬头看了

看老师，却发现他顿时变了脸色。这时从卧室里出来一个女人，似乎刚睡醒觉。她朦胧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我和他，问：

“老公，你回来了？！咦？这是谁？你学生？”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师的妻子，她个子不高，留着齐耳的短发，眼睛小小的，可是很有神。说实话她算不上漂亮，但很

干练的样子。看到她让我的心脏噗噗地跳起来，又紧张又害怕。

“老婆，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事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老师换上拖鞋，微笑着走到她身边。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差，下飞机后社里直接派车送我回来了。”

“你累坏了吧？！怎么样？西藏那边的采访顺利吗？”

“恩，很顺利啊！所以我才能提前回来。好了等会儿再说吧，门口还有客人呢！”

她望了我一眼，又抬头对老师笑笑。

“哦，那是我学生——苏念。捣蛋鬼一个！前些日子翘课落了好多课，所以这段时间我都带他回来帮他补习。喂，苏念

，这是你师母，打声招呼吧！”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老师看着她的眼光很温柔。他让我喊她“师母”，可我并不喜欢这个称谓。

“您好，我今天先回去了。老师再见。”

我对她鞠了一躬，然后慌乱的想要离开。那种做贼心虚的样子，一定很傻。

“呵呵，这小子可算找到理由逃过一天了！今天就放你一马。回去时路上小心哦。”

老师对我简单嘱咐一句，便搂着妻子的肩往里走，没有再看我一眼。我离开老师家冲下楼，心里闷得有些难受。原来我

所谓的幸福只有‘师母’不在家的时候才能短暂的享受。老师的温柔并不是我能够独占的。可之前我一直以为一个人的

温柔应该是对另一个人专属的。

在妻子面前的老师，像是另一个人，全然陌生。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我想直接回家，可是却被老师拦了下来。

“想去哪里啊？不跟我回去补习了？”他抓着我的手，笑嘻嘻的看着我。

“你好好陪师母吧。我回家了，还有我准备考艺术系了，文化成绩差点也没关系的。”

“小念，昨天的事你生气了？”他说着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

“没有。”

“那就跟我回去，不用在意你师母。你现在不跟我回家补习，她该怀疑我的工作态度了。”

老师揉了揉我的头发，还是把我拉了回去。一到家，他就钻进厨房忙着做饭，我一个人僵坐在客厅有些尴尬。这时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