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安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段飞沉吟了下,看了萧伯安很久才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属于千门八部众里的摩呼罗迦。”
萧伯安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八部……什么加?”
“千门下分八门,分别是天门、龙门、夜叉门、阿修罗门、乾闼婆门、迦楼罗门、紫那罗门和摩呼罗迦门。”
段飞用从没有过的严肃表情说着,让萧伯安想贫两句都不敢了,只干笑着说了句,“天龙八部?”
“是千门八部众。”段飞掰着手指跟他逐一解说,“天门的人是以赌为生的。”
段飞和他师父王上千,还有他师兄天蚕就属于天门的。
“乾闼婆门则是用美女来骗男人钱的;摩呼罗迦门则是专门设局骗人的。”段飞指指这间XX堂,“他们就属于这门里头的人。”
“那其他五门呢?”萧伯安问到。
“剩下的算是千门的后勤了。龙门是负责谈判的;夜叉门是负责掩护和事后帮忙脱身的;阿修罗门是负责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紫那罗门是负责制造谣言的;迦楼罗门是负责收集情报消息的。”
早上,段飞打的找人电话正是打给迦楼罗门的。
迦楼罗门有一条规矩,如果是千门中人想要千门中人的消息,他们会帮你,但在找的同时也会查委托人,而且还会把委托人的资料完全透露给所要找的人。
虽然都同是千门中人,但同时也是竞争对手,所以一般情况下,老千们都不会动用迦楼罗门去找自己的同行,这无疑是自曝其短。
但这世上绝对没有那个情报机构会比迦楼罗门更善于找千门中人。千门中人一旦有心隐藏,可没那么容易被找出来。
而段飞那么做,就是想让天蚕自己来找他。
萧伯安吞咽了唾液,“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段飞早已撤去了严肃,恢复轻松耸耸肩,“是我拜师入千门时,师父告诉我的。”
“那……你现在……告诉……我……又是什么……意思?”萧伯安的声音哆嗦得厉害了。
段飞笑着拍拍萧伯安的肩膀,“老千从来都不会单独行动的。”
“你要我和你搭档骗钱?”萧伯安惊叫着跳了起来,幸好这时大伙都在卖着药挺吵的,没人注意到他们。
是的,段飞需要一个搭档,因为他发现萧亦非这壳子不但眼利耳聪十指灵敏,而且思维敏捷反应快,记忆力更是超群,天生就是做老千的料子。
但这壳子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长大太漂亮了容易引人注目。
老千要低调,最好是那种丢到人海再也找不回。段飞以前的壳子就这样。
“你到底是谁?”萧伯安这话似乎憋了很久才敢问出来。
段飞戏谑的对他眨眨眼,“将你引领上致富大道的人。”
萧伯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段飞,像是在思量权衡着些什么。
段飞知道该给萧伯安时间想清楚,这段时间以来他从不在萧伯安面前掩饰本性,如果萧伯安这样都看不出他和萧亦非的不同来,那就没资格做他的搭档。
当晚,萧伯安很郑重的对段飞说:“可我什么都不会。”
段飞知道他想通了,笑着说,“我教你。来叫声师父。”
“叫你妹。”
萧伯安一巴掌甩他脑门上,两人玩闹着打了一架后再心无隔阂了。
“小非他……算了,说吧,我们怎么去骗人钱?”萧伯安其实想问的是小非去哪里了,可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来。
“别说骗那么难听好不好,要说千。再说了,千术可是源自于兵法。兵法的要领就是‘兵者诈也’,而战争从某个方面来说就是赌博。”段飞气喘吁吁的说着。
段飞暗忖着,这身体真的不行,只是稍微运动下就气喘胸闷,看来首要任务是赚钱做手术。
“得了,别净说些好听的,说点实际的。我们是准备用女人去骗钱,还是设局骗钱?”
“我可是天门的。”
“你会赌?”
不是段飞自吹,只要能赌的东西他都会,所以他笑而不答。
“对了,你知道这里哪有赌场吗?”
萧伯安想了下,“我只知道会所的贵宾包厢里,每晚都有人聚在一起锄大地。”
“嗯,要是碰上肥羊,这来钱也快。”
“可听说他们都玩得很大,一百块一张牌,而且打的都是现金。想打,最少要带三万块现金才能上桌。一晚上输掉几十万的都有。”
“那现在我们家里还剩多少钱?”
“加上你那晚的开苞费,总共四万。”
“去取三万块出来,明天下午下课我和你一起去会所。”
萧伯安很不安的说道,“这么多……你确定能稳赢吗?如果输了,我们就要睡天桥底下了。”
段飞白了萧伯安一眼,“天下没什么是稳赢的,十赌九诈。”
3、千术第一课
放学铃声响起,全班都蠢蠢欲动,可在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同学们,落后就要挨打,想当初我考了多少次托福……”
段飞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考托福跟“落后就要挨打”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们报仇雪恨,终有一天我们要让说英文的都来考汉语托福,考文言文什么的……嗯不行,太便宜他们了,要考就考甲骨文,而且要用毛笔和兽骨来作答。”
段飞原本昏昏欲睡也变得囧囧有神了。
段飞向窗外看去,就见萧伯安在树下等着了,也不知他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有些郁郁。
等他看到段飞走出教室时,郁郁中又添了踌躇不安。
“要不,我……我们今晚先别上桌,反正你也算是里面的少爷了,可以找机会进去在一边观察观察,正所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然后我们再……”萧伯安的话在段飞的“深情”凝望下慢慢消失了。
“说吧,出什么事了?”段飞靠在树干上等他坦白从宽。
“没……没什么事,能有什么事。”萧伯安还在吞吞吐吐的。
“卡掉了,取不了钱?”段飞试探着问。
“钱我早上就取出来了。”萧伯安急忙回答。
段飞刚想再问,就听到一阵打斗声传来。
就见校园一角的小凉亭里,一群人看着一个大个头在殴打一个瘦小的孩子,看校服都是他们学校的,其中不少是初中部的。
瘦小的孩子毫无还手之力,可一旁看着的人就是没人敢上去帮这孩子。
而小凉亭里的石桌上散落着一堆钱,还有一副扑克。
“又是薛强这家伙,平时在学校里作威作福收保护费就惹众怒了,”萧伯安这下子不结巴了,说话也利索了,一挽袖子拉着段飞就想过去,“现在又以大欺小,走,我们去帮忙。”
“帮什么忙?”段飞懒懒的问道。
“薛强这家伙以大欺小,我们当然是去教训这家伙了。”萧伯安虽然说的是大义凛然,可脸上却明明白白的写着——我要浑水摸鱼。
段飞马上就明白了,一甩他的手,“你会散打?”
萧伯安一愣,“不会。”
“那会跆拳道?”段飞再问。
萧伯安继续摇头,“不会。”
“那柔道、空手道呢?”
萧伯安不知道段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会。”
“那胡说八道呢?”
“……”
“还是说你能变身成凹凸曼?”
“……”
段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拍拍萧伯安的肩膀,“那你可以去挨揍了。”
“……”
萧伯安顿时像瘪气的球,“你不能打吗?”
段飞送他颗纯白的眼球,“我这小身板怎么样,你比我清楚。再说了,我是老千,不是混混。”
“可电视上那些老千怎么那么能打?”萧伯安也不敢大声说,就含在嘴里嘟囔着。
段飞那什么听力啊,当然听见萧伯安嘟囔什么了。
要是以前段飞那壳子,他敢说没人他不敢揍的,就算揍不过也没人跑得过他,但现在这弱柳扶风,比林黛玉还林黛玉的身板,凑上去就只剩挨揍的份。
看着萧伯安一脸不甘心,段飞又说话了,“虽然我们打不过,但水还是要搅浑的,鱼还是要摸回来的。说吧,输了多少?”
萧伯安那副衰样顿时恢复青春,不太好意思的伸出两根手指,“两千。”
他们特意等架打完了才过去。
还没走到了,就听到薛强那破铜锣一样的嗓门就嚷嚷开了,“嘿,萧伯安怎么地不服输吧,来来来,常言有赌未为输。现在桌上的金额已经超过五千块了,只要你下足本了,一次不但能把本钱捞回来还有富余的。怎么样再下一注吧?”
“有那么好赚的钱?”段飞从萧伯安身后走上前。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萧美人来了,不胜荣幸。”薛强一副色痞样。
一个正常的男人,有谁能忍受另一个男人色迷迷的视奸他。
段飞忍住想插薛强双眼的冲动,说道:“薛学长别客气,我先看看怎么个玩法,弄明白了再下注。”
这时有人就喊了,“薛大个别废话多,我买一百,快发牌。”
段飞看一次就明白了,就是俗称的射龙门。
规则很简单,买家先下注,金额不限,庄家先发两张牌,再发第三张牌,如果第三张牌的点数正好在先发的两张牌之间,那就是买家赢,反之则是庄家赢。但如果第三张牌和先发的两张牌同点数,那就叫中柱,买家输双倍。
比如说,庄家先发的两张牌是A和9,那第三张牌只要是2、3、4、5、6、7、8中的任何一张牌都是买家赢;若是10、J、Q、K的话,那就是庄家赢;如果是A或9的话,买家买一百输两百,买五百输一千,就此类推。
段飞悄悄的对萧伯安说:“盯着他的手别移开。”
段飞的眼没离开过薛强的手,薛强一动手他就看明白了,拉着萧伯安到一边,低声告诉他,“我就薛强这例子,给你上千术第一课。”
萧伯安一听,也不敢大声,“难道这家伙他出千?”
段飞挑挑眉,“看到他手上的戒子没?”
不经段飞提醒萧伯安还没注意到,薛强那戒子的造型是一条眼镜蛇立起前身吐信,按理蛇头这面该朝手背的,现在却朝掌心了。萧伯安就纳闷了,他不嫌咯得慌吗?
“薛强就是用这突起的蛇头给整副牌下焊了。”段飞接着说。
“下焊?什么叫下焊?”萧伯安第一次听。
“就是俗称的做记号了。”说着,也不知道段飞从哪里摸出了一张扑克牌,背面朝上的比划着给萧伯安看,“老千们都习惯将纸牌划分成4*10的四十个小格子,以代表黑桃、红心、梅花、方块和A到10。”
段飞把扑克牌晃了下,萧伯安清楚的看到了背面左上角靠边缘处有划痕,是个小V。
段飞考考他,“现在你来猜猜这是什么牌?”
“按你刚才的说法,这应该是黑桃A。”萧伯安不太肯定,自己去翻开看,真的是黑桃A。
萧伯安想了下,“不对啊,如果是方块10拿倒了也这位置啊。”
“那你自己把这黑桃A那倒了,看像方块10吗?”
把牌转个个儿,萧伯安就摇头了,“不像。”
“为什么?”
“因为记号倒了。”萧伯安想了下,又问,“你刚才只说了A到10,那JQK呢?”
段飞又拿起扑克,指着牌两边缘,“在边缘处画短的直线就是J,长的直线就是Q,什么都没有的就是K。”
萧伯安点头,“明白了。”但想想又恼了,“既然知道这家伙的伎俩了,我们要连本带利翻倍赢回来才行,不然这口气我咽不下。”
段飞摇摇头,“你觉得我们赢了他的钱,他会轻易放我们走吗?”
虽然萧伯安很想说会,但以他对薛强的了解,“绝对不会,只会找借口揍我们一顿再把钱抢回去。”
“所以说,就算赢了他,钱也要不回。”段飞很肯定的告诉他。
萧伯安傻眼了,“赢了也拿不走,抢又打不过,那我们还在这干嘛?”
这时段飞却挽起衣袖,抡起那细胳膊上的白嫩小拳头,正气凛然的说:“我们要相信人民群众的力量。”
“啊?”这又哪跟哪?萧伯安有点找不到北了。
就见段飞往人堆里凑,没一会又见他捏着鼻子说话了,“掉张牌了。”
大伙都往地上看,就在薛强的脚边躺着张黑桃A。
有人说话,“嘿,邪门了,桌上一张黑桃A,地上也有张,一副牌两个黑桃A”
段飞又说话了,“有人出千。”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薛强的身上,薛强百口莫辩。
在座的都是输的人多,一听有人出千,那输钱的郁闷就涌上来化作群情激奋,任你薛强人高马大,双拳也难敌四手,被揍得完全没有回手的余地。
萧伯安这才明白段飞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果然人民群众的力量很强大。等他也想上去揍几拳时,基本上找不到空白的地方下手了。
而在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桌上的钱被段飞顺了一把后消失了大半。
等萧伯安找到段飞时,他正在数钱。
“薛强发牌的手法还有些生涩,注意看还是能看出来的。”段飞冷不丁的来一句。
萧伯安想了下才明白,但又不太确定,“你说说,他发牌发的都不是最上面的那张牌。”
段飞点点头,“没错,他一直在发第二张牌,上面那章是A,他留着不时之需用的。他这种手法我们行话叫‘派二章’,这种手法有个致命的弱点,不能切牌一切就没了。但有人用这种手法和偷牌相结合,让切牌无效。”
“那怎么办?”萧伯安一开始对千术的存在与否还是心存疑惑的,但在今天亲眼看到了千术后,现在的他绝对是虚心向学。
“跟他换牌,或你来发牌,又或者直接点,揭穿他。”
“明白了。”萧伯安看着段飞手里的钱,学习热情空前高涨,“没想到这么简单手法和伎俩就能骗到那么多钱。你快教我一些像这样简单易学的手法吧。”
段飞一弹他脑门,“今天的理论见习课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上实践课。走吧,我们去扶苏阁,大赚一笔。”说完,他唱着团结就是力量走了。
4、再见三太子
扶苏阁是个不对外营业的会员制私人会所。听说里面的会员上至名流政客,下至三教九流,什么身份的人都有。
进过扶苏阁的人都知道,哪里是纸醉金迷奢靡堕落的天堂。
霓虹跳动,正是扶苏阁撕碎都市人文明伪装的信号,让他们裸露出人性的贪婪和情欲。
扶苏阁共四层,一层是热吧,二层是清吧,三层是贵宾厅和包厢,四层是最神秘的,听说有不少二道贩子出入,但他们贩卖的东西一般人都不敢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