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扶苏阁里最神秘的还是老板,至今没人知道扶苏阁的老板是谁。
段飞换好衣服到楼下的员工更衣室找萧伯安,白衣黑裤黑马甲的制服硬是让这非主流少年穿出几分贵气来。
说实话,萧伯安长得真的不差,五官立体有点西方人的感觉,皮肤稍显麦色,给人很阳光的温暖。
段飞再看看镜中的自己,他非常怀疑萧亦非在赶着出娘胎时不小心把别人的小象给牵来了,造成了男生女相。
换好衣服,段飞和萧伯安刚要开门,那门就自己打开了,砰的一声砸墙上。
段飞和萧伯安都不禁后怕。
幸好脚慢了一步,不然那门拍脸上,今后横着走基本上就不占什么空间了,因为都成一个平面了。
“小非,小安,你们终于来了。”
还不等段飞他们心有余悸完,就看到一头熊向他们扑来。
段飞下意识的就躲,嘣的又一声地动山摇,段飞是不知道那头熊他疼不疼,反正他挺替那地板疼的。
于是他蹲下来摸摸那地板,“安,这木地板什么牌子,抗砸性太强了,以后我们家就装这种的。”
“讨厌啦,你们怎么可以躲开伦家呢?”
那刻意拔尖的调调配上满手的毛毛跟仙人掌似的兰花指,段飞明显的感觉到晚饭才吃下的螃蟹正准备着要横着出来。
萧伯安扶着墙十分之痛苦的在呕吐,“熊妈,我和小非好久没吃过螃蟹,今晚刚吃点,你就让它在我们胃里多呆会吧。”
这头熊正是扶苏阁里的妈妈桑,当初就他破格让萧伯安当服务生,而破格的目的,就是想近水楼台随时随地的诱拐萧伯安当MB。
“讨厌,讨厌。”熊妈从地上爬起,“说正事。今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道上的老大们都来了,害得伦家手里的小姐和少爷都不够使了。这还没什么,谁想今天三太子也来了。你们不知道,三太子虽然出手大方,可对于小姐和少爷他可挑了,而且对哪方面又有洁癖,可哪来那么多的处男处女……呃,扯远了,小非,虽然你不是我们这的签约少爷,接客自由……”
三太子?从段飞醒来的那晚开始,就不停的听到有人提这个人,到底何方神圣?段飞以前一直和师父生活在偏远地区,所以对南边的事还真的不太清楚。
“等等,熊妈,这三太子到底是什么人?”
“开你小菊花的人。”熊妈暧昧的用兰花指笑点着他的鼻子。
段飞的嘴角抽了抽,“……能说些他跟我小菊花没关系的事吗?”
“你不知道他吗?”萧伯安有些惊讶,但仍给他解惑,“洪帮知道吗?他正是洪帮的老大洪爷的第三个儿子,叫洪律。由于他母亲的出身不好所以他一直都上不了台面,可在近几年,他凭着一艘赌船发展到如今,控制了香港、澳门、深圳、台湾、新加坡所有外围赌马赌球的集团,还有黑市期指,人称地下赌王。而凭借着他这几年的表现,洪爷也开始了倚重他了,隐隐有让他成为继承人的趋势,所以外界都称他为三太子。”
萧伯安撞了下段飞的肩膀,“就算你不赌马,但总赌过球吧,没理由不知道三太子的。”
“别跟我提足球。”段飞突然恼了,“想当年我的球技可比外星人罗纳尔多,可他们却老让我在场上做自由人。”
“足球自由人挺重要的。”
“重要个P,就是光让我在场上自由的跑来跑去,基本上碰不到球。”
萧伯安和熊妈:“……”
“好,好,我们不提足球,我们说玩牌。”熊妈安抚他。
“玩牌?”段飞和萧伯安对看了眼,有种撞枪口上的感觉。
熊妈又伸出他那跟仙人掌一样的兰花指了,“其实也不用你们去玩,只要帮着发发牌就好了。”
段飞暗忖了下,看来今晚不是下手的好时候,太多道上的人了,有命赢钱不知道有没命带钱出去了。
而且他有段时间得在扶苏阁混呢,摸清楚这些黑道老大的底子脾气没坏处,所以段飞答应了。
和熊妈上了三楼,直奔最大包厢,就在拐角处突然就蹦出一对胸来,直接把段飞撞倒在地,如果不是萧伯安在后面垫着,他的屁屁估计得摔得再开一次花了。
段飞揉着自己的小胸脯就开始嚎啕大哭,“额滴神,听说过肝硬化的,没听说过胸硬化的,这硬度都快赶上金刚钻了,真是‘凶器’呀。”可猛的发现那肇事者竟然比他还惨。
阴阳眼了,一边脸肿还得老高,眼泪鼻涕稀里哗啦的,妆容早就花了,看来躲在这拐角处哭了好久。
“莉莉,怎么连你都挨打了。”熊妈赶紧找人来把这姐儿扶下去。
段飞和萧伯安心领神会的对看了眼。
“小非,小安,别怕,这和你们没关系,只要你们……发好牌就行了。”熊妈怕段飞他们反悔了。
包厢门前站了一溜的保镖,熊妈轻敲了几下门就推门进去了,可刚打开门就听到里面暴跳如雷的打骂声。
“就会卖屁股,连发个牌都不会发,一晚上哭丧个脸,害老子没赢过一局。”
看来是个输多了,恼羞成怒的。
“哎哟,又打伤一个,这还让不让我做生意了。”熊妈嘟囔着抱怨,可还是上前去给那MB解围。
“JEN,你怎么可以惹洪大少生气,来人把他带出去。”转头又安抚打人的,“洪大少,我这就去教训这不知深浅的东西给你出气。”
段飞从进包厢开始,就打量着房间里的人。
包厢挺大的,一张大桌子在中间,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分别坐四个方向。
洪律,段飞一进门就看见他了。他虽一直没说话,表情更是不多,只是漠然的抽着烟,可没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坐在洪律对面的男人背对段飞,样貌是看不清了就见一副金丝眼镜了,但他说话了,“我说大哥,输了就输了不就几个钱嘛,至于这么恼火,让三弟和靳少看笑话了。”
看来洪家三兄弟都在这了,就不知道那被洪二少称为靳少的男人又是什么来头了,就见他举杯示意,笑得和善。
“大少先消消气。”熊妈又向段飞和萧伯安招招手,“小非、小安过来。大少,他们可讨喜了,让他们来发牌,保准让大少下半场急起直追。”
“什么玩意?”洪大少哼道。
桌上的四人都往段飞他们看来。
“哟,好个妙人。”靳少再度端起酒杯,“熊妈你可真的不厚道,如果不是洪大少发威,你还不准备让这妙人出来吧。看来那天我也来砸下场子才行。”
靳少的话听似温和,实则迫人得很,熊妈都不由得紧张。
可熊妈也是在这风月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了,赶紧走向靳少,“靳少说笑了,小非的第一次,陪的就是三少。可这孩子身子骨不好,不能天天来,今天一来上班我就让他到这来了。”
叮的一声打火机的清脆,就见洪律点燃了手中的一支香烟,依然没说话,却吓了熊妈一跳。
洪二少和靳少看了洪律一眼,笑得喻意难明。
“那么多废话干嘛,只要会发牌就行了。”洪大少吼着。
“对,小非,小安快过来。”熊妈赶紧拉他们过来。
段飞基本看明白了,洪大少冲动暴躁,洪二少阴险深沉,靳少是笑面虎,而洪律则完全看不出深浅来。
“小非……”萧伯安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有些害怕。
段飞暗中拍拍他的手,“没事的,我来发牌,你去端茶倒水。”
段飞拿过副新牌,边开封边说道,“既然已经到了下半场,那换副新牌,新牌新运气。”
而换新牌的用意,也只有段飞他自己知道。
他们玩的是锄大地,也叫大老二或争上游,如果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他就全盘掌控四家的牌。
控牌当然得先知道牌在哪里,而每副新牌的排列都是有序的,这样他就不用辛苦的一张一张找牌。
知道每张牌的位置就能在洗牌时很好的控制每一张牌,想让哪张牌发给谁就发给谁。
“别啰嗦了,快发。”洪大少不耐烦的催促。
段飞从容的洗着牌,发着牌,当最后一张牌发完后,洪大少又吼了句,“好小子,够眼力劲有前途。”吓了萧伯安一跳,但听清了他话的意思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来大哥的牌不错。”洪二少边说边丢了张方块3出来。
“老二,小心了,我可要反击了,哈哈……”洪大少大笑声,让整个房间嗡嗡的回响。
结果当然是让洪大少赢了今晚的第一局了,虽然赢的不多,就洪二少输了双倍而已,洪律就输一张,靳少三张,但总数是赢了,洪大少也高兴了。
下半场开始,桌上四人的输赢都不大很平均,这当然是段飞控制的结果,不然那个输多了迁怒,倒霉的可是他和萧伯安。
可这样洪大少又不太高兴了,边看着牌,边说:“我的牌不差呀,可为什么老拦不住你们的牌?”
而在一边见已经有惊无险的萧伯安,嘴巴开始犯贱了,小声的嘀咕,“你那叫拦牌?整个一救世主。”
洪大少什么都不行,就是耳朵灵,一听拍案而起揪住萧伯安的衣领,“卖屁股的听你这口气,似乎很行。这局就你代我打,如果你不能让他们三个输个三四倍的,我就剁了你手指。”
5、一家炒三家
锄大地的计分规则是,剩牌数少于八张的剩多少张就计多少分;剩牌数在八到九张的要乘以二,输双倍;剩牌在十到十二张的要乘以三,输三倍;一张没出过剩十三张的就乘以四,输四倍。
“小非。”萧伯安终于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
一般控一家牌已经不容易,段飞今晚上要控四家牌就难上加难了,他已经很累很累了,眼看着牌局就要结束了,没想到萧伯安给他惹这么一出。
段飞揉揉已经有些发闷气喘的胸口,笑着对洪大少说:“大少,让我来代替他打,如果我没能帮你炒三家,少一家你剁他一个手指,少两家你剁他两个手指,如果我一家都没炒到,那你可以剁了我两个人的所有手指。”
“好,拿刀来。”洪大少满脸戾气。
靳少轻晃动杯中酒,“小非非,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洪律依然没说话。
洪二少推了推眼镜,“虽然你是代打,但也算是换人了,牌局也该算重新开始,所以该由拿方块3的人先出。”完全的故意刁难。
段飞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可以。”拿起洪大少的牌。
黑桃2,梅花2,黑桃A,45678同花顺,四张3和红心6。
看着这副牌,一般都会先出四张3带红心6,然后再出同花顺,接着是一对2,最后是黑桃A,只要其他三家没有比45678同花顺更大的牌,这手牌稳赢,关键是怎么让其他三家输三到四倍了。
就见段飞从四张3里抽出了方块3,竟然先走单。
“哼,看来你最少得没两个指头。”洪大少用刀面拍拍萧伯安的脸。
萧伯安看到段飞这么打,脸也早白了。
下家洪二少出黑桃J,对家靳少出红心2,下家洪律敲敲台面示意PASS。
段飞没有犹豫,出牌黑桃2,其他三人PASS后,他再度走单,而且丢的是黑桃A,而不是红心6。
他身后的洪大少又说话,“哼,小子,你们的爪子我要全部收下了。”
见是黑桃A,洪二少PASS,靳少犹豫了下也PASS,洪律敲桌子。
段飞这时才出红心6,洪二少出黑桃7,靳少出方块2,洪律PASS,段飞果断打出梅花2,其他三人PASS。
这样一来能看到段飞牌的洪大少和萧伯安知道段飞赢定了,而且赢得非常漂亮。
因为打到这,洪二少和靳少都只出了两张牌,而洪律则一张牌都没出过。
段飞将同花顺打出,剩下三个3。
同花顺所有人PASS,最后段飞把三个3摆出来时,靳少和洪二少都惊呼了出来,“四个3你竟然拆开来打。”
段飞脸色有些苍白,轻捂住胸口,“不这样打怎么让靳少和二少输三倍,让三少输四倍。”
“啪啪啪”,靳少站起来给段飞鼓掌,“小非非好厉害。”
洪律掐灭了手中的烟,撕了张支票扔桌上,终于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走吧。”他的声音清冽,犹如炎炎夏日里山涧的一溪泉水。
说完洪律拿起椅背上的风衣迈开大步走了。
靳少紧跟其后,但还是抽空回头给了段飞一个飞吻。
洪大少虽然很不爽,但还是和洪二少一起离开了。
当房里只剩下段飞和萧伯安时,段飞这才颤颤的摸出药吃下一颗,在沙发上歇息了半天才缓了过来。
“小非,对不起。”萧伯安抱歉的说。
段飞闭着眼靠在他身上,“你知道吗?我师父的晚年几乎不能自理。他的右手只剩下大拇指和小拇指,左手也只有无名指和小拇指,一条腿没根被砍,不能人道,一天到晚得挂着个尿袋。”他说这话时很平静,没有任何责怪萧伯安的意思。
虽然段飞的意思没明说,但萧伯安听懂了。
而此时在一疾驰的车队中,一辆奔驰稍显不同,车上乘坐的两个男人各有千秋,但都不难看出皆是人上人。
“对最后一局牌有什么想法?”靳少弹弹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能做到,”洪律过了很久才回话,“在发第一局牌时,就已经计算好三十局牌后每家最后得分,而且要让得分相差无几?”
靳少一愣,“那怎么可能。”
洪律微微望向窗外飞驰着倒退的夜景,“可他却做到了。”
“他?”靳少眉宇微蹙,“你是说小非?”
“如果不是最后一局,最后的赢家是我,但优势非常小。”洪律的清冽的声音蓦然低沉了几分。
每当思考问题时,靳少总下意识的两指轻捏下巴,“你碰他前,就查过这孩子了吧。”
洪律丢给他一个文件袋,靳少打开掉出一堆的照片。
“成长背景很干净,很普通。”边翻看边说,“可你也有够禽兽的,明知这孩子心脏不好还上人家。”
靳少拿起其中的一张照片仔细的研究了半天,“总感觉这照片上的萧亦非,和本人有些不同。”
洪律看向他手中的照片,黑眸似是化作了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光芒。
“有趣,”靳少一弹照片,“明晚我再来玩。你来不来?”
洪律已经移开了视线,点了支烟,没回他的话。
晚上,段飞和萧伯安两个人同挤一张床上。
萧伯安最终还是忍不住问段飞,“小非,那副牌真的要那样打才能炒三家吗?”
“嗯,”段飞扯了下被子翻了个身,声音有点惺忪了。
萧伯安有些不确定的问:“难道其他三家都有四带一的?”
段飞打了个呵欠,“洪二少的手上有四张9,靳少手上有四张10,三太子手上有四张Q。”
“你怎么知道?”萧伯安惊讶的跳坐了起来。
“我发的牌我当然知道。”
萧伯安就想了,“那岂不是要在发牌前就预计好四家的牌型,再将牌逐一准确的落到各家手里。可在不知道牌面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