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狼个个不好惹(穿越)下——玄楼重霄

作者:玄楼重霄  录入:09-21

房门喑哑,一道黑影闪入,轻手软脚摸进自己身边,服侍还是抚慰,随着越发凌乱的思绪依然分不清楚,天铭泱只知

道那张脸倒映在有些迷离的双眸里,和那个人如此相似,相似到单单是看着,胸口便是无休止的闷痛……

“父皇?”

启口之际,对方笑得嫣然,继而便是眼前银芒一晃,胸口承受一记猛刺……

痛楚,迷离,狂躁,以及心中叫嚣的野兽,这是梦境的终点,似乎又是一切的起点,一切就这样迷失在一团汹涌的血

色以及不知何时盈满满口的血腥中……

如果,一切都不只是一场幻梦。

那么,捡回记忆的自己,要如何坦然面对那与天澋曜之间深深的裂痕?

他,终还是不舍得杀了自己。

但是瓦解自己全部势力,甚至连记忆都剥夺而去,比起死亡,岂有说得清,哪个更痛?

说到底,他不过是在逃避现实罢了!皇帝希望自己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那个乖巧的皇儿,而他天铭泱不想,丝

毫也不想!

当前往睦南的三军路过那片草场的时候,天铭泱还是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碧草依旧如茵,青空万仞,却不再晴明。朦胧雾气里,恍若可以看到当年那马背上一大一小,相互依偎的身影。

年轻的皇帝扬起马鞭,朗润的喝令声回荡在围场之中。

幼小的自己兴奋地模仿,奶声奶气,却那样认真。

驾驾——

驾驾——

“殿下,该走了。”

监军的尔雅在身边轻言提醒,天铭泱收敛目光,点点头。忽而,好似想起了什么,猛然转眸,对上尔雅温润的眼。

“尔雅,说起来……你与我结盟,因由一直都是个谜?”

他便是天铭泱,天铭泱便是他自己,既然本就是一个人,习惯当是不会有差。即便是失忆了,也还不至于让外人以为

,自己不是从前的那个七皇子。

这个尔雅,是第一个故意识破他的人,这种要挟在从前看来如此理所应当,现在看来,却是那样刻意……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尔雅是信任七殿下的能力,定是有一番作为之人……”

“给我戴高帽子就免了吧!”天铭泱摇摇头:“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随口一问。”

不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已经恢复记忆的人,都不是那么好诓骗的了。

微微钩唇,天铭泱极目远眺:“真是好景致!不知道待我们班师,这片草场还是否葱碧如今……”

缰绳在那一刻拉紧,双腿一夹马腹,凌乱的马蹄声中,天铭泱的战甲发出悦耳的嘤鸣,气运丹田,他朗声一喝:“驾

驾——”

允给他的草场早已划归名下,允给他的马儿如今正在狂奔,允给他的权力载满了整个肩头,还有呢……

允给他的人,他天铭泱,终有一天,会来取的!

不管失败多少次,他也不会放弃,他天铭泱认定的事,从来就没变过!

倾卿才不会忘呢!父皇——等着看好了!

51.战场

大漠孤烟,滚滚黄沙,西风吹动旌旗,天铭泱站在城楼上遥望荒凉处密密麻麻的墨色——那正是楚池驻扎的兵马。

“这阵势……看上去,怕是不止上报的三万精兵吧?”长风鼓起衣袍,发丝也是随风舞动,凝眉之间,微沉的声音被

风吹散。

“十万。”尔雅伫立在天铭泱侧后,淡淡应着。

楚池人马与上报朝廷的数目相差十倍有余,当初六皇子只身带着三千散兵来此承受皇帝的考验,如今看来,反是入了

大大的圈套。能够支撑至今,而只损耗了一半兵马,已然是太过庆幸。

“六哥身子怎么样了?”天铭泱问道。

此话一出,尔雅表情略略沉黯,声音倒是没什么起伏:“六殿下身上有多处刀伤,如今伤口发炎,高烧不退。加之这

里的医治环境不佳,一直昏迷不醒。如果五日后,仍旧没有起色,军医说,就算冒着路途颠簸的风险,也要尽力送回

天泽救治,否则……”

否则怎样?早已不言而喻。

尔雅没有说下去,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说出方才那段话,已然消耗了太大的精力。

视线扫过城楼外的瓮城,百姓充当工匠,正在修复着泥土夯实的城墙。天铭泱眸色暗下,他的这个六哥倒也是尽心竭

力了。短短一个月之间,便是召集城中百姓,修建了这个防御的瓮城,作为第一重防御。自己来到凉城的时候,这里

的百姓亦是团结一心,竭力守城。

如果,不是他不查中了老二的毒,这势必是一场漂亮的防御战!

“城中的粮草还够支撑多久?”巡视一圈,天铭泱再次问道。

“尚够维持半月。”尔雅锁起眉:“臣已经下发百姓缴粮的命令,应该还能收缴上半月的粮草。西边的水源已被楚池

切断,凉城只剩下内河一道水源。楚池此次,怕是打算打持久战。”

“奇怪,楚池国远在北方,这些兵马哪里来的后备粮草水源?怎会如此全无后顾之忧的攻城?”天铭泱亦是一脸困惑

,吩咐着:“派人守好内河,切不可被奸细下了毒!”

尔雅应声,二人同行下了城楼,一路安抚百姓,检查防御,又是去查看了兵力和伤员,最后尔雅留在六皇子的住处,

待到天铭泱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已经是傍晚。

侍卫端来晚饭,莹白的大米和几个精致小菜,远远比不上京城的饕餮,但这已经是这个小城能够提供的最好的食物了

“粮草困乏,还请殿下将就。”侍卫垂首恭谨行礼。

“是谁吩咐你送这些过来的?”天铭泱看上去情绪并不好,但也不至于那个侍卫撒气,压着声音,冷冷发问。

侍卫当即应道:“回殿下,是监军大人吩咐的,这已经是军中最好的食物,还请殿下体谅……”

“本殿若是说,没法子将就体谅呢!”

“……”侍卫身子微微一颤,依旧低眉顺目,只是眼角眉梢已是在压抑怒火。

天铭泱忽而起身,走到侍卫跟前,笑起来:“本殿下娇生惯养,这种粗陋的食物,哪里入得了口?你去把那个监军给

本殿叫过来!这些东西,撤了!”

“殿下……”

“撤了!”

侍卫收了饭菜,转身离去,只是那不情愿的气势,稍稍有些压抑不住了。

转身,对上一左一右两个近身侍卫,正是乔装而来的翎鸢和重峦,此刻一个一脸平静,一个满眼鄙夷。

天铭泱抿唇一笑,扬起下巴:“这山水迢迢颠簸而来,当真是累了,待会儿好酒好菜,倒是要好好享受一番!顺便再

沐浴焚香,这军营里的人肉味儿,着实惹人厌烦……”

好一番抱怨,惹得翎鸢的脸色都是难看起来,正要提醒些什么,外面便是监军大人求见。

天铭泱一个拂袖,满脸不悦地把人传进来。

只见那大人不止是来了,还是带着美酒好菜来的,佳肴布了一桌,便是恭谨下跪:“是臣疏漏了,怠慢了殿下,殿下

看这一桌可还入得了眼?”

“凑合吧!”天铭泱哼了一声,坐下朝着重峦使了个眼色,重峦便是过来斟酒,天铭泱一边饮酒吃菜,一边吩咐道:

“派人给本殿烧好水,本殿一路风尘仆仆,要好好沐浴一番!这里的床也是硬的可以,还有这屋子里的味道……你速

速派人给本殿安置妥当了!”

那位监军大人愣了一下,很快便是笑着应和,退身出去。

只是那人前脚走,天铭泱便是一把拉过斟完酒的重峦,径自搂上肩膀,笑着凑上他的侧脸,就是缠上一个吻。

“咳咳……”一边的翎鸢冷着脸,轻咳一声,天铭泱看过去,钩唇软笑,一个勾手:“怎么,吃醋了?过来坐!”说

着,对着重峦又是吩咐道:“去帮本殿看看,洗澡水准备得如何了!”

重峦应声出门,翎鸢蹙眉道:“殿下……”

“果然吃醋了?”话未尽,天铭泱便是一把拽过他,坐在自己身旁,喝着酒,便是对翎鸢上下其手。

……

窗外,守卫的士兵黑影缓缓移动,房间里不时传出调笑之声。饭食尽,梳洗毕,调笑之声倒是不曾停止过。

这个七殿下,果真是如传言中一样荒淫无度,即便是来到战场,竟还是贪图享乐,毫无自制!

是夜,军中上上下下的将士对于天铭泱的认知,出奇的一致。

如此景况,持续了三日。

三日之内,天铭泱的房间将军将领,进出不断。或是商议战事,或是谏言,又或是因着这位娇贵的殿下又不知对那里

不满,招来下属刁难……

但是,不论谁来,看到的不是这位殿下和近侍衣衫不整地滚在床上,便是这位殿下饮酒作乐,一副登徒子的浪荡之相

……

时至第三日晚,天铭泱斜倚卧榻,衣襟凌乱,啪的一声折断一根竹筷,一长一短的两根攥在手里,看不出长短,笑眯

眯地看着重峦翎鸢二人:“这次轮到小鸟儿先挑了,抽到短筷的人,今夜侍寝,另一个,就只得出去吹一夜凉风了!

“不用挑了,我出去。”翎鸢冷着脸转身就要走。

“小鸟儿!你就这么喜欢吹那寒风?”天铭泱挑眉道:“我说十四你都连续侍寝两天了,怎么忍心让小鸟儿再在外面

受冻?”说着,起身走到翎鸢身前,凑过去,极为亲昵道:“十四你不心疼,我也是要心软了……”

啪啪——

两根筷子扔到地上,天铭泱揽过翎鸢的腰,也不管人家情不情愿:“我决定了,今夜十四去吹冷风,小鸟儿留下来陪

我!”

“谁……”

翎鸢开口欲言,被天铭泱忽而按住嘴唇,正愣着,天铭泱斜睨了一眼重峦:“十四这么好的内力,每晚都用来把长筷

化短一截也未免太过浪费了,今夜,十四要留着内力,用在正道上!”说着,朝着重峦一笑,无声做了个口型:“放

心,小鸟儿我不吃,容易噎着!”

砰——

本以为那个木头会脸红的,谁料口型还没看完,就是利索地一个转身,摔门而去。天铭泱摇摇头,扭过脸来,便是被

翎鸢甩开,对方极冷的声音传来:“殿下也该适可而止了。”

天铭泱没理会,径自走到书桌前,展开宣纸:“来,给我磨墨。”

见翎鸢站着不动,天铭泱勾起唇,又是补充一句:“你过来,我便告诉你,我这三日,到底在发什么疯!”

薄雾浓云,重云蔽月。

房间里的烛火摇曳了一下,天铭泱收起笔,慢慢叠起宣纸,手指似是不经意抚触过信头那父皇二字,眼色兀自一沉。

信装入信封的一瞬,房门砰然敞开,重峦冲入一拜:“楚池攻城!”

眸光一转,天铭泱忽而钩唇,手臂一展,翎鸢便是帮他穿戴战甲。

“陆军营?”

“火药已经顺利埋在东南西三向城楼外。”

“尔雅呢——”

“率弓箭手一万守在北边的瓮城,只待楚池入瓮。”

“监军?”

“随六殿下而来的监军李毅已经伏法,缴获他手下奸细二十七名。”

对话间,战甲已然备好,天铭泱出门,三匹战马已然备在门外,翻身上马,天铭泱继续道:“十四,带着你这三日选

中的那些人马,趁乱出城,偷袭楚池粮仓,务必把他们的粮草夺回!若是太多,剩下多少,烧多少!不得有误!”

“是——”马儿长嘶,十四先一步策马离去。

侧目对着翎鸢一笑:“小鸟儿,随我上城楼!”

狼烟滚滚,火花燃亮夜色。刀剑争鸣,惨叫怒吼之声,乱了长夜。

举起战旗,摇摆在风中,天铭泱一身银亮战甲,站在城楼正中,指挥若定。

这身战甲,曾跟随朕征战四方,平定天下。今日,朕把它赠予你,也把朕的祝愿和期望赠予你!

愿吾儿不辱使命!

愿吾儿所向披靡!

愿吾儿大胜而归!

穿着他曾经的铠甲,恍若可以穿越时空,感受到那个人火热的体温,闻到那人淡淡的冷香。纵使夜风凛冽,血腥扑鼻

,这副战甲此刻似乎也能成为阻挡一切的城墙……

父皇,我守的可不止是一个凉城!我要的也不止一个凉城!

我要的是,从今以后,你只要看到这天下安定,锦绣江山,便会忆起我天铭泱!

我能夺你天下,便也能给你一个千秋万载,统一中原的泱泱天泽!

血的色彩,乱了视觉。

充盈在耳边楚池将士的惨叫,昭示着这一招请君入瓮的精彩!

北方燃起火光,映得天边一片淡红——那是楚池的粮草燃烧时绝望的色彩,那是这场胜利最后振奋人心的叫嚣!

“这便是你要我看的事实?”翎鸢站在天铭泱身侧,眯眼冷看战局,表情没有一丝的雀跃或是怜悯。

“二哥多疑,想要做掉六哥,怎会不安插个奸细?三日,我荒淫给奸细看,待到鱼儿上钩,诱楚池攻城,一切,便可

以做个了结了。”

“只一战,不足以成事。”

“只一战,足以立威。”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翎鸢慢慢钩唇。

“呵……小鸟儿应该多笑笑,这样还是很好看的!”

“……”

东方发白,战局渐定。这一战,天泽,完胜。

啪——

关键处,忽而战旗落地,众将士仰头,看到城楼顶峰倒下的大旗,当场怔住。

却也只不过片刻之间,战旗再次升起,有力摇摆。

此时,举着战旗的,正是他们的军师尔雅,直接部署了这一场胜仗的伟大军师!

“杀——”

势气再次被鼓动,天泽士兵势如破竹,扞卫最后的胜利。

“殿下!”城楼之上,翎鸢扶起倒下的天铭泱,低声喝道。

“扶我……回房……”似是抑制着什么,天铭泱浑身剧烈颤抖,攥起的双拳死死抵着砖地,身子随着剧烈的呼吸而不

住起伏。

“翎鸢!快点!扶我回房……”

52.苏醒(上)

破晓。

青光透过木格窗,撒入房间,徒留一层惨淡的灰。两身银亮甲胄扔在地上,反射着光华。

床帐散下,木床发出咯吱的声响。

青丝撒着,翎鸢躺在床上,微微仰着头,纤长而优美的雪颈露出,喉结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只是,那剔透的莹白被

侧颈上缓缓流下的血迹而染,显得异常旖旎。

战场之上,血气汹涌,血莲蛊,发作了。

脖颈被已然发狂了的天铭泱撕咬着,翎鸢却只是皱皱眉,如一只任人宰割的贡品,恭敬地送上自己美丽的脖子。

这是个交易,自己要睦南,他——要自己。

推书 20234-11-03 :血玉之将军令(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