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要终于会意过来。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没办法,我有不得不毁约的理由。但是追根究底,都是你害的。」
「我不懂。」
「不用说了。反正你要负责!」
阿要对横挡在门口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这个华丽情人的字典里,没有原谅和让步这些字眼。只好自己让一步了。
神户提高音调说道:「我真的生气了!」
他特地做这样的宣言,大概是真的很生气吧。
「不然就今天去银座吧。」
「一小时之后我要开会,不行。」
「不然你到底要怎样嘛!」
「一个小时就好了。」
他一说完,突然把阿要推到墙壁。
「好痛!」
阿要还没站好就被他夺去了双唇。他惊讶地张大眼睛,触目所见尽是一片蓝色黄色金色。再加上呼吸困难,他似乎可以
看到五光十色的幻象。
大约十五秒后,神户的唇终于离开了。
嘴里传来些微的血腥味,阿要吓了一跳。
好象真的被咬伤了。
「为什么那么生气?」
阿要并不是耍大牌,但这真的不是他第一次忘记约定。
神户微笑着没有回答。
「放开我!」阿要打了一个寒颤,试图推开神户。虽然目前四下无人,但这可是公共大楼,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有人进
来。阿要没有那种体验刺激的举。
本来一直是令人舒适的录音室,突然像是别人的房间似的让他坐立难安。
神户轻轻推开他的手,突然又向前跨一步。
「咿……」
肋骨轧啦一声,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死了。身体夹在墙壁和神户的身体中间,脚都浮起来了。
「喂!住、手……」
神户很享受阿要急促的喘息。
阿要死命地抓住神户的衬衫。
「弄皱我的衣服我就杀了你。」
「笨……蛋……在那这前我早就……先死了!」
他可不喜欢这种不像话的死法。被墙壁和神户夹死。
看到阿要抵抗的意思很明确,神户毫不留情的绊了一下他的左脚。
「唔哇!」
他反阿要推倒在线缆布满的地板上。明知是水泥地板,他还不手下留情。冰冷的地板沁人背脊,使阿要冷得发抖。
柔软的金发轻轻地盖在阿要的双颊上。他们四目交接。
细长的眼睛深处,好象涂了一层油似地照照发光。平常脾气再好的家伙,一旦爆发也会没完没了。他修长的手指滑进阿
要的发丝间,紧紧抓住他。
「要……」他的声音变得嘶哑。
「等……等一下!」
阿要慌张地别开头。「我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所以你饶了我吧,拜托你。」
虽然不是他的本意,阿要只能试着低声下气。
「昨天为什么跑回家?」神户的语气突然缓和了。
阿要紧绷的肌恰似放松了。
「你为什么丢下饿了两周快要饿死的我,擅自己回家呢?你这个恶魔。」
「呃,那是因为阿贡……」
「我还是要做。」
再度被粗暴地压住,阿要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为什么?」
「一天到晚阿贡、阿贡的,烦死了!」
神户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平淡语气说着,一面把阿要的T恤从牛仔裤里拉出来。
他用全身的力量把阿要不禁弹起的身子压回去。
「等等,我什么时候提过阿贡了?」
「我还是喜欢解开一个一个的钮扣……老是穿T恤太无聊了。」
话还没说完,阿要用力抬起双腿,撑住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的肩膀,把他踢出去,奋力地从他的身体下面爬出来。
啊啊,神户自傲地衬衫上出现了脚印……
阿要虽然这么想,还是得意地奔向门口。他喜欢神户,喜欢他的老实,喜欢他高深莫测的个性,喜欢他指去前发露出来
的漂亮脸孔,也喜欢他对色彩的怪异品味,总之他的一切都喜欢。每次神户无理地做出违反他意思的事情,他总是忍耐
下来,只要对方是神户,大部分的事他都可以忍耐。
但这里是工作的场所。本来就是受到神户的眷顾才有这份工作,现在如果又在工作场所被他做了那件事,这样的自己未
免太悲惨了。
而且他什么时候在意阿贡到让神户发狂的地步?
他根本就讨厌那家伙。
是的,他讨厌那神经质又卑微的弟弟。
已经走到生锈的门边,阿要的背后传来神户的喃喃声。
「血……」
什么!?
明明有留意力道了啊。阿要不安地回头。
结果,神户近在眼前。
「呀!被骗了——」
气得发昏的阿要,双手被他紧紧抓住。
「我说要做就是要做!」
阿要朦胧之中听到自己手腕发出微微的咯吱声。
既然决定要做就是要做。
阿贡站在有纪子面前,不断鼓励自己。最后一堂课一结束,有纪子就被阿贡叫到没什么人会经过的中庭。他要说什么,
她多少也猜得出来。虽然说是中庭,其实并没有面对任何教室的窗户,而且几乎只有离校舍较远的工学院学生要上图书
馆才会经过这里。这里简直就是最适合告白的地方。
有纪子带着有点困惑的神色,轻轻拨弄她的大波浪。在这白昼最长的季节里,即将西下的夕阳仍然将她染成一橙黄。
「我对你没有那种意思。」
阿贡提出交往要求之后,有纪残酷地泼了冷水。
哇——好尴尬……
「你对我认识并不深吧?你喜欢我哪一点?」
「哪一点……」
只要看着有纪子,心情就很轻松舒适。如果哥哥是暴风雨,有纪子就是春风。若是那样暖和又温柔的春风,就算被它拂
弄也不错。但是如果对有纪子这样说,她也不会接受吧。
「因为我喜欢聪明温柔可爱漂亮清爽又留着长发的女孩。」他一口气说完。
有纪子楞住了。
要是哥哥,大概可以说得更好吧……
不禁仰望天空的阿贡,耳朵突然飞进一个陌生的字眼。
「可以先保留吗?」
「保留?」
「我们先一起吃饭、聊一聊再看看吧。有不少女孩子都喜欢你,我对你也有兴趣,所以我很高兴。只是,我希望能再好
好聊一聊……等我更了解你之后再给你答覆,可以吗?」
「意思是先做普通朋友吗?」
「啊,也不是啦。」有纪子连忙摇着手。「只当朋友的话……又有点可惜。」
「可惜!」
「抱歉,我太狡猾了。因为你真的很受欢迎哦。你不知道吗?敢正面和宗教哲学的水泽老师辩论的,只有你。你在德文
课和法文课里也是排名第一哦。」
「受欢迎?比如说谁?」
「我才不告诉你。那可是我的情敌……」
她的语尾小声到几乎听不见。仔细一看她的脸颊发红,原来不是夕阳的关系。
「你就让我装个样子吧。因为我不曾被这样告白过,而且还那么直接。我虽然很高兴,但如果立刻答应的话,你不会觉
得这样的女孩好象思春很久了吗?」
阿贡不禁笑了出来。他可以理解女孩子的这种狡猾心态……她真是老实又可爱。
「没关系,我明白。」
「太好了。」
有纪子绽放出如花的笑容,阿贡轻易地被那笑容攻陷了。
真不懂哥哥在想什么。再好的男人也比不上女人。
阿贡沉醉在油然而生的优越感里。
「回家前要不要去喝茶?南口那边有一家满好吃的泡泡洛亚。」
「泡泡洛亚,就是很象布丁那种东西吗?」
「对啊。男孩子比较不爱吃那种东西吗?还是你不喜欢甜食?」
走在前面的有纪子,长发和裙摆在风中如花似地摇摆。
「喜欢啊。像泡芙类的我就很喜欢。」
「那我做给你吃!我很会做哦,这是我唯一会做的料理……啊,不能算料理吧?」
「那就蛋黄派好了。」
「知道了!这样好象高中生哦。」
神户总不会做泡芙给哥哥吃吧。
等着瞧吧。
「对了,你有没有兄弟?你是什么血型?」
「女孩子好很喜欢问这种问题。兄弟嘛……」
阿贡犹豫了一下,但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说道:「我有个双胞胎哥哥。和我很像。」
「那还真巧!我也是双胞胎哦。」
阿贡大吃一惊。
兴匆匆地回到家,阿贡惊讶地发门没有锁。
阿要从来没有比他早回来过。不用进录音室时,他都在新宿当酒保,就算没有,也一定不知和谁去喝一杯。
哥哥平常就算没有抱怨自己的存在很讨厌,多少还是会被他罗嗦几句,但现在有了女朋友(预定)这样天大的喜讯,还
是要向他报告,所以阿贡很有精神地打开门。
「我回来了!」
视线一片模糊。
「这是什么?」
原来是水蒸气。不管讲几次,阿要就是要开着门洗澡。因为他小时候曾有一次洗澡时突然找不开门,光着身体等了两小
时才被救出来的痛苦经验。但屋子里充满湿气,把木质地板弄湿了可就麻烦了。虽然阿贡曾经在哥哥洗澡时帮他把门关
上因而挨揍,不过今天的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哥哥!要我说几次……」
他拉开换衣间的拉门,正在擦头发的阿要转过来。
「那是……」
那是什么?他吞下这句话,在阿要开口前便后退一步,关上拉门。
阿要的背后有一片很严重的烧伤疤痕。
阿贡摇摇晃晃地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来。
大片扭曲的疤痕几乎占满整个背。在原本就很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格外显眼,好象模子一样清楚地浮出来。
不管阿贡眨了几次眼,眼里还是残留着刚才看到的影像。没有错,那的确是烧伤的。不知道在哪部电影里看到的烧伤后
的伤疤,就是那种感觉。
怎么想不起来哥哥是什么时候烧伤的?
他敲着自己的太阳穴,还是想不起来。
最后一次看到哥哥的背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小学去游泳的时候吧。那时候还没有。如果是最近受伤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然就是国中或高中时。但是那么大的伤,爸妈怎么可能不知道?
「阿贡?」
他跳了起来。阿要的发梢还在滴水,但穿了黑色的衬衫伤疤就看不到了。平常看到他把水滴到地板,阿贡都会发牢骚,
但这次却哑口无言。
难道哥哥老是穿黑色的衣服就是为了不要让别人看到伤疤?
阿贡很讶异自己竟然从来都没发现这件事。
「啊!那个……」
他再次把话吞回去。如果他不想让人知道,一定有他的理由。
不能问。
阿要面无表情地从阿贡前面走过去,手伸向茶几上的香烟。他的手腕又红又肿,很象被绳子绑过的痕迹。
「你的手腕怎么了?」
阿要一别现在才发现似地看看自己的手腕。不知道是否因为头发还没干,使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湿润,声音也平静得出奇
,这让阿贡有点不安。
「啊,这个啊,没什么。」
「是吗?这样可能比较不方便,今天晚餐我来做吧。」
阿贡还是很介意他背后的烧伤,于是他象是逃跑似的赶快走到厨房去。以为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哥哥,身上却有着他
没有的伤疤。
这么决定性的相异点,让阿贡感到害怕。茫然望着香烟在空气中飘散烟雾的哥哥,好象阿贡第一次见到的男人一样。
神户用线缆绑住了要要的双手。他很喜欢这样。
他把阿的T恤卷到脖子之处,又把牛仔裤的拉链拉下来,然后很高兴地跨到他身上。
「喂,你不是叫负责吗?有没有搞错?」
「讨厌!」
「好——我要让你更讨厌!」
唾液象拉绳子似地执拗地爬满他的全身。因为他知道这也是阿要所讨厌的。
神户的舌头掠过他胸部的突起。
「呀……」
阿要满脸通红了。明明不是女孩子,这种地方还会有感觉,他觉得很可耻。为了掩饰他的害羞,他生气地大叫。
「说什么不能弄脏你的衬衫,沾到地上的灰尘就没关系吗?」
「少罗嗦!」
神户的手指塞进他口中。
「嗯……唔!」
无法吞咽的唾液,沾湿了神户的手指。他的口中被粗暴地来回搔动,眼中已经充满泪水。
深陷进肌肤的线缆一摩擦,就发出啾啾的刺耳声音。其实干脆一点赶快进入他的身体就好了,但是神户非得等到阿要自
己要求他进入为止,他才愿意侵入他的身体。他自己连一颗纽扣都没解开,就只是一味地玩弄阿要的身体。
想等阿要舍弃自尊、害羞地咬着唇要求,要有非常的耐心才行。但是神户欺负人的执着叫人不得不佩服。
早就过了一小时了。
神户修长的手指细心地玩弄他的颈子、侧腹及敏感的地方,接着他的手滑入牛仔裤里。
「不要!」
「你再叫就把你的美妙声音录下来哦。」
神户看起来认真得令人害怕。他突然在阿要的那里吹了一口气。
「啊……嗯!」
阿要的声音违反自己的意志迸出来。他不想听。在这种地方,又被绑住,又被强迫,不应该会有感觉。
这是地狱。
每次想扭动身子逃走,神户便一再地把阿要的身体压回原位。这样的动作一再重复,感觉也变得很奇怪了。
「我再也不跟你约会了哦,你给我记住!机车!」
他讨厌听到自己快感时的叫声,所以勉强口出秽言,但神户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浓。越过神户的肩膀,是一大片熟悉的天
花板。
阿要变成无言的抗议,急促的喘息声在狭窄的房间里回荡着。
要想高潮。
怎样都好希望他能让自己高潮……
阿要不太会流汗,所以虽然身体已经发热,神户在他身上滑动的手仍能有干燥的触感,这让神户感到很愉快。
「说啊。说‘进来’啊。」
「不……」
「很倔强嘛!」
神户的手,游移在那红得几乎熟透的乳尖。
「嗯……」
阿要紧咬的唇齿间,不知流露出几次轻叹声,然后复而紧紧咬住。
「忍耐是可以锻练精神,但也是有限度的哦。」
「变……态……」
「再多说一些我爱听的话啊。你也学一学我的性癖嘛。我们交往几年了,嗯?」
现在不管阿要做什么都觉得兴奋的神户,突然握住他那话儿。
「啊啊啊!」
阿要为突如其来的刺激弹起身子。他的视野摇来摇去,遮蔽眼睛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因为感觉太强烈,已经分不出是痛
还是舒服。
「来……」
「听不到。再说一次。」
神户的手慢慢地加强力道。一丝,然后又一丝的透明液体从前端流出来。
「啊——啊,好可怜。诚实的小弟弟在哭罗。」
忍耐再忍耐,但是阿要的阴茎却勃起了。他的下半身很任性的自作主张。
「饶……了我……进……来。」
「好,做得很好。」
神户总算解开自己的皮带。他小习翼翼避免开皱那宝贵的衣服,把阿要的两腿抱到自己肩上,他摩擦自己的那话儿两、
三次之后,才慢慢地插进去。
「呼……」
那内壁一方面毫无抵抗,滑溜溜地接受神户地进入,另一方面却微微蠕动想把神户挤出去。那种感觉真令人受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