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我弟承蒙你照顾了。」
有纪子默不作声地眨着眼睛。店里太暗了,阿要猜想她的眼睛大概还没适应,继续等她的反应。有纪子的脸上终于慢慢
地浮出笑容。
「你好。我叫椎名有纪子。」
果然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看起来很聪明,型也不错。丝质衬衫不会太华丽也不会太朴素。饰品也只有一条造型简单的项
链,令人相当有好感。头发也没有受损,妆也化得很好,肌肤也很健康。
仅仅一秒就观察到这么多的阿要,从吧台后面走出来,站在阿贡前面。
「我帮你们留了一个好位子。请跟我来。」
他很快地在弟弟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几乎一百分!」
「我就说吧!」
阿贡似乎一脸满足。两人看起来真是一对完美的小情人。阿要开始将可可亚甜酒倒入调酒杯时,坐在他前面的香衣一动
也不动地盯着那对并肩而坐的情侣。
「怎么了,香衣?你该不会是在想我弟弟是否正常吧?」
「咦……嗯,也不是啦。」
「我们太象了,你很惊讶吧?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那种不容易和上床的男人哦。」
香衣慢慢把眼光移回阿要身上。她的眼神很不安定地飘来飘去,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
结果香衣什么也没说,喝完第八杯鸡尾酒后就回去了。或许她早已凭着女性的直觉看穿这对小情侣分手的结局了。
话说一个人在家里闷闷不乐的神户,接到阿要的电话后果然马上飞奔而至。
至于他手上为何抱着一瓶红酒,大概是为了治疗阿贡的伤口,或只是趁机把囤积太久的东西拿出来吧。
「安慰被甩的人我最拿手了!交给我吧!」
神户在玄关就大呼小叫的,阿要赶紧堵住他的嘴。
「好象是他甩了对方啦。」
「哎呀,反正就是心情不好嘛。但总觉得他说想见我好象不是个好主意。」
真难得他还有自知之明。
「那我是不是不要和你表现得太亲热比较好?」
「那是当然。」
假日的晚上,神户的服装比较朴素一点——说是朴素,如果搭电车还是肯定会吸引所有乘客的眼光。阿贡忙着准备点心
,善尽主人的角色。神户很舒适地坐在沙发上聊是非,阿贡则是时而笑时而附和,听得很专心。
「那个叫OO的艺人其实根本不会作词,都委托别人作的哦。」或是「OO的主唱和鼓手拍拖,甚至有小孩子了。」神户把
演艺圈的丑闻一个一个地挖出来。
虽然对流行歌曲生疏的阿贡听懂多少很令人怀疑,但神户不愧是演艺圈中以口才闻名的人。
将近午夜时分,神户突然把身子坐正,向阿贡问道:「阿贡为什么想见我呢?」
「我有事想问你。」
「话说在前面,我对阿要可是很专情的。」
「这我知道。」阿贡会意地点点头。
他知道什么了?阿要忍不住不插嘴,以免多管闲事。
「我和……哥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阿要不禁和神户面面相觑。阿贡继续喃喃说道:「神户喜欢哥哥而不是我对吧。到底是喜欢哥哥哪一点呢?到底哪一点
是我们关键性的差异呢……先撇开是否喜欢男人这点。」
「这个嘛……」
神户很困惑的搔搔头,然后似乎下定决心似地正面盯着阿贡。
「暮那个女孩子对阿要有兴趣,所以你很生气就和她分手了。对吧?」
「嗯。」
最诧异的莫过于阿要了。
「但是我和有纪子只见过一次面那!就连话也……」
若说打完招呼之后还聊过什么,充其量只有谈谈关于鸡尾酒的事以及揭发两、三个阿贡的小秘密而已。而且那些秘密都
是诸如:他不骑脚踏车啦,喜欢集邮啦,最爱吃某某店的巧克力香蕉派之类的,根本不至于导致两人分手。
「话不能这样说吧。」神户打断他的话。
「怎么说?」
「就我客观地总合来看,我觉得阿贡略胜一筹——这不是为了安慰你。阿贡很温柔,长得又好看,个性沉稳,和你在一
起很有安全感。而阿要是粗暴、草率又自我中心。在我看来,两人差异太大根本无从比较。我虽然喜欢阿要,但又不是
和你比较后才选他,而那个女孩也不见得是被阿要吸引,我想她只是有兴趣而已。阿要的魅力就在于反应很快,会让人
很想和他交往看看。」
神户又补充道:「和阿要在一起会搞得很累。但我宁可搞得很累。」
我可不想搞得很累啊……
这次阿要倒不想反驳,很累地窝在沙发里。
「和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有同一张脸孔的人一出现,就会产生兴趣,这也没办法。只是阿贡应该明白,这样的女孩子不配
当你的女朋友。忘了她吧。」
虽然无法确定阿贡是否真的接受了,总之他还是点点头。
「嗯。」
「来,喝吧。」
神户似乎对阿贡情绪的好转有帮助。
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阿要七早八早就先回自己的房间了。
完全没有让弟弟和自己的情人单独在一起要不要紧的顾虑,他慢吞吞地换上睡衣,任由引力往床上一倒,就开始感到四
肢末端有点麻痹了。
毕竟太累了。虽然是无意识这下,弟弟和女友分手的原因在于自己,还是打击着阿要。
好不容易以为一切都这么顺利了……这表示我和弟弟的女朋友见面还得小心翼翼的吗?那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算了,别再想了!
阿要突然把棉被拉上来。下次再请香衣分析一下就好了。我根本不能怎样。而且有纪子也对阿贡用情不深才会变成这样
。都是她的错。下次一定要……
好象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颈部感到一阵凉意。
好冷。
下意识地伸出手找棉被,却感到身边有股热气。
微微冒汗的手掌突然塞住嘴巴。神户每都被阿贡批语很没品味、叫他拔个戒指,碰到牙齿发出小小的卡叮声。
「神……」
「嘘!」
眼睛在黑暗中还不习惯。阿要拚命眨眼使自己镇静下来。神户的脸就在眼前,柔软的金发使脸颊发痒。
刚才是……对了,和阿贡……
「阿贡呢?」
「在沙发上睡觉。别那么大声。」
「什么……」
「我想如你所愿在床上做。」
神户这句话的意思花了一点时间才从耳朵传到大脑,阿要一瞬间全醒了。
与其在与弟弟同一个屋檐下做,在路边做还比较好。
「喂……开玩笑的吧?」
阿要很快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神户用双腿压住阿要的下半身,手肘将他的上半身牢牢地钉在床单上。
无法动弹。
在神户想再次塞住他的嘴巴之前,他甩开头,下定决心大叫。
「阿贡!」
总比中途他醒来被他看到还好。
「他不会醒来的。」神户静静地说。
「你是不是对他下药?」
「怎么可能。我只是说他不会醒来而已。至少到结束前他绝不会醒来的。」
神户的表情太暗,看不清楚。
「阿贡……真意外,可能是个大骗子哦。」
「你说什么?」
「没什么。很快就结束了,乖乖别动。」
「怎么可能很快就结束。」
他的语尾被神户的吻吸去了。
在舌头侵入的同时,神户开始忙着解开他睡衣的钮扣。
「真棒,这钮扣。」
他在他耳边呢喃着。
「神……」
阿要死命地将声音吞回去。他可不想被阿贡听到。光是用想的就很恐怖。
既然如此,还是快点结束掉比较好。
神户的舌头慢慢地磨擦他的牙龈,并吸住他的下唇。
好甜……
虽然应该不可能,但难得温柔的神户的唇,尝起来是那么甘甜。阿要觉得自己快溶化了。如果现在就这样接受他的话…
…神户的唇,从阿要刘海散开而露出的额头上,滑过耳根,经过颈子,降落在胸前。阿要的头开始摇摇晃晃,拚命地想
推开神户的身子。
神户的手开始动了。
「啊……啊……」
「马上就要让你高潮。」
话中少了平常恶作剧的语气。
这是第一次他只想让阿要高潮。衣服也不脱,神户的确就只对阿要一个劲儿的猛攻。神户以全身的力量压住阿要痉挛的
身体,手指熟练的爱抚着阿要的蜜壶,一眨眼的工夫就快要带领阿要上天堂了。
刚才脑中一晃的阿贡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不……行了!已经……」
马上就快射出来了,所以阿要死命地推开神户的手。
「等……等一下!」
「怎么了?」神户诧异地问道。
「好奇怪……神户,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象平常那样玩弄你,很不习惯吗?」
没有等他说完,阿要便突然掏出神户的那话儿。
他让舌头在那昂然挺立的前端爬动,口中觉得又干渴又累。
「阿要……不用了,我……」
失去尊严,显得很狼狈的神户,手指伸进阿要的发丝间,用力得快扯下他的头发了。但阿要不为所动,越吸越深了。
「嗯……」
神户发出声音的同时,在口中更加挺立的那话儿压迫到喉咙,使阿要痛苦得挤出泪来。神户的手指开始爱抚阿要的头发
,示意他放弃。
那是一种非常不象神户的、很温柔很温柔的爱抚。这应该会令他高兴才是,但那股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着他感到口中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扩散开来。
马上就快要……
就在这时,神户却突然抽出来。
「可以了,我……」神户以一种兴奋的语气呢喃。
「咦?」
「我来让你到高潮。来。」他的双手抓住阿要,把他拉过来。
「喂……等等,为什么……」
「没关系。」神户打断他的话,突然紧紧抱住他。
这种看来格外正常、一般情侣在街上都可能做的动作让阿要感到很诧异。神户的手指伸向阿要的阴茎,再度开始忽轻忽
重地爱抚,大拇指不断的磨擦他的前端。听到那里传出湿濡濡的小小声响,阿要紧紧地闭起眼。
「阿要,好好地看嘛。」
「看什么……」
「好好地看着我。」
不要突然说出一般情侣的对话啦!
虽然想这么说,但阿要已经无法好好说话了。
「唔……啊……啊……」
不知不觉,他的腰浮起来了。
「不能离开我身边哦。」
神户又突然说出一般情侣的台词。
「尤其是晚上不要落单。不要走人烟稀少的地方,嗯?」
神户这样说真的很奇怪。但是他的声音听来很热情,很认真。
「啊,这样下去会弄脏……」
神户突然滑下去,把脸埋在阿要的股间。
「啊……啊!」
被温热的口包围的瞬间,阿要体内的热全都集中到下半身……已经一片空白了。
「绝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或是阿贡……」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阿要闭上了眼睛。
烟。
从阿贡的口中缓缓吐出,袅袅散向没有出口的天花板。漆黑的房间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的夜景。床头灯横过他的身体
。
因为他正贴着床上方的墙,侧耳倾听。
哥哥的声音。
被男人爱抚、挑逗,娇喘,高潮的声音。
那向来很了不起的哥哥,在男人的面前。
阿贡慢慢地熄掉香烟。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
第四章
「借我钱!我的车被拖走了。」
肩膀被用力摇,阿要慢慢地睁开眼睛。早晨的阳光刺眼地进入眼帘。
是神户。神户为什么会在家里?
「哦……你是开车来的啊。」
「那是当然。你们停车场都没车位了,我只好停路肩。刚才想回去,却找不到车了。」
「谁叫你自己乱停车……」
把一辆鲜红色的标致停在公寓大楼的路肩一整晚,就算没有被拖吊车拖走,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阿要磨磨蹭蹭地爬起床,走到浴室,用冷水淋浴。
「真是恐怖的清醒法。啊,我也喜欢穿着衣服淋浴呢。但下次再一起来吧。」
「要借钱去向阿贡借。」
阿要身上飞溅着水滴,又把话题拉回来。一大早就要听神户瞎掰,他可没这个兴致。
「他不在啦。不是去上课了吗。他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和食吗?」
神户睁大了眼睛,「以我的定义算是西餐吧,因为有面包。怎样,这很重要吗?」
「因为他心情不好时就会弄和食。」
「哦?」
不知为何,阿似乎觉得有面包、蛋沙拉之类的早餐是幸福的象征。虽然他们每天都吵架,但如果有哪 一次吵得特别凶的
话,第二天阿贡就故意花很多时间料理和食。
「管他的。还是钱的问题重要。」
「玄关旁边的烟灰缸附近找一找会有一些零钱,够你搭电车了。」
神户啪踏啪踏地走向玄关,阿要则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餐桌上摆满了白色的餐具,装饰着葡萄干的牛角面包搭配火腿
蛋,沙拉搭配优格与葡萄柚汗,咖啡机里的咖啡已经煮好了。,
真完美。美中不足的就只有少了一个穿着围裙的年轻妻子。
他没有醒来吗……
阿要想起昨晚的事,又羞又怒地胀红了脸。
我要镇定。阿贡当时在睡觉,应该什么都没听到。不然他不可能帮我准备早餐。
但……这顿早餐未免也太丰盛了吧!
「没有那!这里只有纹针啦,钥匙啦、图钉啦……啊,有了,五百元。」
神户在远处大叫,然后吵吵闹闹地跑回来,在阿要的脸上乱吻一通,又啪踏啪踏地出去了。
从咖啡机里拿出咖啡壶时,阿要已经镇定多了。
下次再怪罪神户昨晚的行为吧。看在他照顾阿贡的耸上。这次就先饶了他。
昨晚的事已经过去了。阿贡没有醒来,而且他也从失记的伤痛中站起来了。从这顿丰盛的早餐就是足以证明……
突然,他把咖啡壶凑近鼻子。
「死家伙!」
里面是保温得很好的乌龙茶。
早晨的阳光穿过行道树的叶子,迂回曲折地降到地面上。在那美丽的风景中,阿贡发出很大的脚步声走着——与其说是
走,还不如说是以一种超快的速度在前进,简直就象被阿要附身似的。平常他都会摸一摸附近的野狗,或是看看公车站
片前排队等候的女高中生,但现在在阿贡脑中爆发的愤怒使他没有空隙再容得下其他的事物。
我正在生气。
阿贡把自己的状态客观地化为一个句子。
生谁的气?哥哥?神户?不对。
因为昨晚,神户会在我身边抱着哥哥,是我要求他这样做的。
「结束之前我不会起来的。」
他这样拜托神户。就算是神户也不太愿意,但他很坚持。
「因为我想变得更讨厌哥哥。」
我希望用身体来证明哥哥和我是不同的。不管话说得再好听,我想只要听到哥哥在男人的怀抱中有感觉的声音,一定会
更厌恶他。不这么做的话,我的思绪可能又会回到哥哥身上。我不能再将自己寄托到女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