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做过?”
“喔。以前交往的时候有吧。”
“啊啊啊啊!我非常非常非常的不高兴了。你给我滚出去,今晚不要想踏进房门一步。”
顾森阳根本没机会解释,就被安格一个枕头一条被子扔过来推出了房门外。
“砰。”“咔”门被反锁了。
顾森阳抱着枕头被子在门口呆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
安格吃醋的时候也是那么可爱。
第十九章
那段时间常常想起将你生日弄错的事情,然后等到的自己生日快来临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其实,我们都是为爱而生,为彼此而生,我们能给予对方最好的礼物就是无尽的爱。
春天是整个四季中最美的季节。
驱赶走一切冬日的严寒,万物复苏,给大地带来勃勃生机。
顾森阳最喜欢这样的季节,温暖,温柔。
安格也是极喜欢的,所以他参加了学校安排的去乡下采风的活动。
出走的前一晚,顾森阳正在帮安格整理行李。
安格坐在床上拿着他的手机不知道又在检查些什么。
顾森阳边整理衣服边笑着说:“还要检查什么喔,你老公我对你的心可是天地可鉴,绝无二心诶。”
安格不以为然地说:“我这叫防范于未然,谁知道你以前交过几个男朋友了,现在情丝还没斩断的呢,说不定又有什么陈言东,陈言北的。而且这回我又要去乡下了呆好几天,你要老实点在家呆着啊。”
顾森阳心里很无奈,上回解释了一下午,还是睡了两个晚上的沙发,看来他是真得很害怕失去自己,可这不是正合自己的心意吗,高兴还来不及呢。
安格继续折腾着顾森阳的手机,恨不得把手机直接给摔坏了,让他谁也联系不了,除了他自己。
顾森阳在安格柜子的最底层拿衣服时候,手突然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不小心被什么尖的给划了一下。
手伸进去摸索,摸到了一个盒子,不大不小,紫色,看起来象是一个放戒指的盒子。
原来刚才只是被盒子的角被磕碰了一下。
顾森阳拿出盒子,放在手里,起身问安格,“洛洛,这是什么喔?”
安格抬起头来,看见顾森阳手里拿着个紫色盒子,有些慌张。那不正是自己那时候准备要给他的生日礼物吗?因为后来知道他生日不是在那个时间后,为了不给他发现,就把他藏在了柜子底下用衣服压着,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没想到百密一疏,谁料到顾森阳会那么主动地替自己收拾衣服。
“啊!那个,是我的,还给我!”
安格从床上跳起来,去夺顾森阳手里的盒子。
顾森阳把盒子捏在手心里,手举得高高的,躲闪着不让安格拿到。
安格急得直跺脚,在床上蹦来蹦去,象一只小兔子,“还给我啦,顾森阳,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还给我!”
“嘿嘿。什么东西喔,给我看看啊。”
说着,就要去打开来。
“啊啊!不要打开来啊。”
已经来不及了,顾森阳已经抢先一步将盒子打开了。
“这是……耳钉?”
两枚小巧精致的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简单的白色银钻上分别刻着英文字母——L、Y,独具一格。
安格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还想找个更合适的日子再送出去的,现在过早的曝光于世,他一定要误会自己为什么早早准备了礼物,却藏起来不送给他,会不会误以为他是舍不得送或是要送别人的呢?
“洛洛。这是……要送给我的?”顾森阳看见安格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不说话。
安格点点头。
顾森阳摸摸他的毛茸茸的金色小脑袋,“可是我没有耳洞诶。”
“我知道啊,我有准备……耳钉枪的。”
“所以说你是要亲手帮我打耳洞?”
安格抬起头,红着脸断断续续地说:
“本来……本来是上回你生日,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没想到……你不是那时候生日了。”
顾森阳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一个笨蛋,如此将自己的生日放在心上,连自己都快要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他却傻乎乎地偷偷地为自己准备着生日礼物。那时候在酒店见不到自己的时候,一定伤心死了,知道了自己的生日不是那一天的时候,一定更加难过了。期待的越多,失望的越多。以后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让他失望了。
顾森阳将安格抱进怀里,在他耳边轻轻蹭了蹭,安格被蹭的痒痒的,笑出声来。
然后,他听见顾森阳在他耳边温柔地说:“洛洛。帮我打耳洞吧。现在。”
“好!”
打耳洞对于少数人来说真的是一件挺可怕的事。
而安格就是属于那少数人的一部分里。
平时连看到别人打针都要别开脸的人,要亲手帮一个人打耳洞,这是一个太艰巨的任务。
拿着耳钉枪的时候,安格的手一直在抖,“顾森阳。我害怕……怕把你耳朵打坏了。”他开始后悔自己要答应帮他打耳洞了,不对,应该是后悔当时自己怎么会想出这样的生日礼物。
顾森阳恐吓他:“要是坏了的话就要你赔。”
安格被这句话吓的就要扔掉耳钉枪,“我……我不帮你打了。”
手被顾森阳捉住,握在手心里,宽大的手掌温柔柔软。
“开玩笑的诶。打坏了就打坏了吧,要是耳聋了,你就是我的耳朵。”
“一点都不文艺,人家都是说你是我的眼,我为什么就只能做耳朵啊。”
“那你想做手做脚随便你呀。”
“哼。顾森阳。我要把你耳朵打的稀巴烂。”
“嘿嘿。come on baby。”
“……”
最后这个艰巨的任务是两人协助完成的。
顾森阳握着安格颤抖的手,放在被揉麻掉的耳垂上,扣着他的拇指按下了扳机,一个耳钉顺利穿入耳洞。
而安格的耳朵小小的,白里透红,就像一个小小的贝壳。
打上了以后,还要被那个人取笑,连耳垂都没有,那么小,就象小老鼠的耳朵。
可是为什么还要去介意这些呢。
安格看着镜子里两人脸贴着脸,还有两只刚打完红肿的特别明显的耳朵,满脸笑意,就象荡漾在柔和的阳光里。
******
后来的那次乡下采风让安格印象最深的竟然是自己都想不起的生日,那天,顾森阳冒着倾盆大雨从市里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过来了。
那时的他正在小平房的门口看着一场大雨铺天盖地的倾泄下来,他想到那个人不知是在公司还是在外面工作,有没有记得带伞。然后,那个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撑着一把蓝色格子伞,站在雨里,衣服被淋的湿透,鬓角满是雨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耳朵上的那枚Y字样的耳钉被雨水淋湿更加晶莹透彻。
他说:“洛洛。生日快乐。”
顾森阳。为什么你总是能为我做那么多那么多让我感动的事。
安格和同学们分享了顾森阳带来生日蛋糕,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生日。
那晚顾森阳留下过夜。
晚上的时候雨已经渐渐变小,密密地交织在一起,整个农村笼罩在一片漆黑的雨雾之中。
那天的顾森阳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就象窗外那场缠绵悱恻的春雨。
当他进入安格身体的时候,他说:“洛洛。我什么礼物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全部都给你。”
“顾森阳。我什么都不想要,除了你。这是我一生中收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第二十章
躲在某一时间,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躲在某一地点,想念一个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的,让我牵挂的人。
大二上学期,手工社开始组织招新生入社。
安格接到夏婉依社长的电话,强烈要求他一定要一起过去帮忙,她和宁昆两个人在那里都快要无聊死了。
于是,安格吃过饭就乖乖地赶过来了。
在经过建筑系教学楼时,碰到了一个男生。
男生小心翼翼地将他拦住,用蹩脚的普通话问他:“同学,请问……叟公社招新的地方怎么早?”
安格看了看眼前这个没见过的男生,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却也是让人觉得很清爽的模样,“叟工社?喔……你说的是手工社吧。”
那人满脸通红,“是是。我……普通话不太好,我要去的就是手……工社。”
“我也正好要去那呢,那你跟着我吧,我带你去。”
“谢谢。”男生连忙道谢。
他的个子大约和安格差不多,也是瘦瘦小小,脸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说不上来好看,但也是干干净净的。
两人并肩一起走去社团招新的地方。
“你也是要去加入手工社团的?”
“喔。不是的,我去年就入了,早就是社团成员了。你是大一新生吧?”
“系啊……我来自香港,是来做交换生的。我对手……工很感兴趣,所以听说学校有手工社就很想加入。”
“这样喔。我们社长手工很棒的诶,到时候她可以教你做很多有趣的东西。”
“恩恩,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对了,我叫……林佑嘉,你呢?”
“我叫安格。”无论这么听林佑嘉这个名字好像怎么那么耳熟啊。
那人轻轻地带着点羞涩叫着他“安格学长……”
安格却不好意思起来,还是第一次被学弟叫学长呢,“喔。叫我安格就好了,后面就不用加学长两个字了……”
林佑嘉是从香港过来,作为交换生,不顺口的普通话让他和同学之间常常无法顺畅的沟通。刚来的一个星期里,就好像是被完全孤立了一般,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留在寝室,没有人关心,没有人说话,这和他当初带着满心期待而来的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当第一次有人这样主动热心的帮助自己,心里除了感激以外,更多的是满满的欣喜。
很多年后,林佑嘉翻开自己那时的日记本,看到日记里本那一句话,总是会想起那天的午后,自己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孤立无援,而安格就象天使一样出现了,带领着他寻找到了另外一个天堂。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想我还是会选择遇见你,纵使最后的我伤痕累累,但是心中的温暖记忆是谁都无法给予的。谢谢你曾来过我的世界,谢谢你曾带我找到了另外一个天堂。 ——林佑嘉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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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社社团的招新标牌是由夏婉依亲自设计,除了创新有趣的宣传标牌以外,还有精心制作的手工艺品。
光是摆在那里就够醒目,就足以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安格看着被人群包围住的小桌子,无语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无聊死了。
夏婉依从人群里望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一头金色小脑袋的安格站在最后面,一脸抑郁的样子。
连忙招手,“安格,你来了啊,快过来快过来,学姐要忙不过来了。”
安格拉着林佑嘉挤到学姐身后,“学姐,这就是你所谓的无聊啊。”
夏婉依一边发着面试名单,一边说:“刚才是无聊啊,没想到才没一会儿突然就来了这么多,安格,一定是知道你这朵小花要过来,所以才一下子吸引了那么多小蜜蜂。”
一旁的林佑嘉兴奋地摸着一个个手工艺品,“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啊,好漂亮!”
安格才想起来林佑嘉是来面试的,拉过宁昆。“昆子,快拿把笔和一张名单来,小学弟要入社呢。”
“谁啊?”宁昆埋在帅哥美女堆里不满地抬起头。
林佑嘉挠挠头,“学长。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香港人?”
“你……怎么知道?”
宁昆拿来一只笔和名单递给他,“听口音就听出来了啊。港怂。”
“什么?”
“喔。没什么,就是我们北京人称赞你们香港人好的意思,嘿嘿。”
安格听他们两对话有点云里雾里,偷偷地问宁昆。
“昆子。港怂的意思真的是称赞香港人?”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喔?”
宁昆耸了耸肩,“母鸡啦,母鸡啦。”
******
经过重重环节筛选,林佑嘉顺利地进入了最后一轮面试——口试。
最后一轮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仅剩十个不到。
宁昆这学期被提升为副社长,坐在那里,一副正经威严的样子,可在安格眼里他就是个假正经。
叫到林佑嘉的时候,宁昆环顾了一下四周,当看到角落里那个瘦弱的小男生站起来的时候,清了清嗓子,说:
“咳咳。你真的是林宥嘉?”
“是……是。”
“唱《说谎》的那个?”
“啊?!不是……不是……”
“唱几句来听听,唱的好听的话你就让你过了,正式入社。”
安格想着原来是有个歌手叫林宥嘉啊,怪不得觉得第一次听他说的时候就觉得有点耳熟。
正想着,听到“啪”的一声。
夏婉依用名单纸卷成一桶,往宁昆头上猛砸一通,宁昆没形象地嗷嗷乱叫。
“宁昆。你知道自己在搞些什么啊,有你这样当面试官的吗,你是想死是吧,我成全你。”
“啊啊啊!我错了!学姐!”
活动室里一片欢声笑语。
安格偷偷看了一眼站起来的林佑嘉,也是笑的一脸灿烂,带着点腼腆憨厚,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里闪着迷人的光泽,他就象是一颗沐浴在阳光下的小白杨,只有当风吹过的时候,才会扬起他的枝蔓轻轻摇曳。
只是安格突然有些想那个人了,因为那个人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告诉自己,今晚会做自己最爱吃的牛肉盖浇饭。
第二十一章
有些伤心的回忆是无论如何想忘也忘不掉的,你小心地将它珍藏埋葬,以为这样就可以永远不再记得想起。可是当你某一天突然被打开了记忆的大门,你才发现它早就发霉腐烂,深深地烙印在你的心坎里,抹不掉擦不去的就叫做回忆。
半夜的时候,安格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顾森阳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也醒了过来。
安抚地去抚摸着他的背脊和脸颊,却发现安格满身的冷汗和满脸泪痕。
把他揽入怀里,小小身子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
“洛洛。做了什么噩梦吗。乖,不要怕,有我在呢。”
顾森阳的怀抱就象一个温暖的港湾,安格渐渐平复了,呼吸也变地平缓。
他将头埋进那个人的胸口,“顾森阳。我梦到我姐姐了。”
“姐姐?”
“嗯。我有一个姐姐,她叫安妮,我从来没和你说过她的事吧。”
“嗯……”
“姐姐对我很好,如果没有遇到你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所有人姐姐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姐姐很漂亮,她比较象爸爸,有着东方女子的优雅柔美,她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皮肤却很白皙,她的眼睛很大很黑,就象一个可爱的中国娃娃。小时候她带着我去找邻居小朋友玩的时候,邻居小朋友的妈妈都说姐姐就象一个漂亮的瓷娃娃,长大了一定有很多男生从英国排队一直排到家门口的要娶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安格幸福地笑了,就象在回忆很美好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