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知君不知’的放放。”
“好啊!”李龙儿喜欢所有与古代文化有关的东西,古琴、古诗、青花瓷,就像是一个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古人。和现代社会脱节。
两个人至今学不会做饭,李龙儿是闻不了油烟味,杨毅纯粹是技术不行。不过煮个饺子,下面,杨毅还是做得到的。两人一直想请个保姆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奈何赚的钱太少,所以有些事也渐渐上手,例如用洗衣机洗衣服。
日子过得清贫,但是两人很享受这样宁静的生活,又都是胸无大志的人,更活的怡然自得。
这期间李龙儿在酒吧认识了一个同道中人,俩人一见如故。一起聊文学,聊古代那些形形□的爱情故事。
“有人说中国古代最美好的诗词就是,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恋爱是神圣的疯狂……”
“Lee,你恋爱了以后就会明白,恋爱的开始,才是生命的开始。”
汪辰是一个写青春伤痛系的小说家,总是对爱情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理解,举例子的诗句纵观古今,享誉世界。
和汪辰分别后,李龙儿拖着疲惫的身体出现在冬季凌晨的大街上。今天是周末,杨毅这时候一定在家。回到家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客厅里喝着茶,杨毅在厨房煮东西。
沙发上的男人显然没想到还会有人回来,所以直接惊到了。
“你……你好……”男人站起身紧张道。
“龙儿,是你回来了吗?”龙儿这两个是杨毅求来的,意思是要和孙老师看齐。
“小毅,沙发上的这位是?”
杨毅从厨房出来,看见站着的两人道:“老师这就是我的……嗯……哥哥李龙儿。龙儿这是我高中的班主任老师印志。”
男人拘谨地笑笑,李龙儿陪以嘴角上扬,点头,算是彼此认识了。
印志见李龙儿态度冷淡,又想着自己来的够久了,于是说:“我先走了,还有事。”
两人陪着印志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一番,一起站在门口将人送走。
原来印志是来家访的,好方便帮杨毅申请贫困户和助学金。
杨毅说:“吃过饭去睡一觉吧!”
“嗯。”
从床上醒来已经是午后了,李龙儿的卧室正好看见放在乐器室内的那架黑色卧式钢琴。不觉想起无数个午后练琴的瞬间。
见李龙儿望着钢琴发呆,杨毅说:“合作一首?”
李龙儿慢慢床,两人一同坐在钢琴前。
这一午过的太快了,两人完全投入到音乐中去。
《梁祝》化蝶钢琴章节时,缠绵、逍遥,眼前冬日阳光下出现了两只水晶的蝴蝶,它们从窗户飞出去,飞过冰山雪峰;
《梦中的婚礼》,好像到了海边,夜色中的大海之上挂着一轮圆月,海浪声声;
《克罗地亚狂想曲》那是绕着那么一个人在旱冰场上一次急速的滑行;
……
有点累了吧?整整一下午,三个小时,手指在键盘上剧烈的舞蹈,不停地飞起,两人弹钢琴配合到天衣无缝的程度,一个如果用左手,一个就用右手,有时候都用左手,有时候又都用右手,四手连弹的时候反而少了。
曾经,汪辰问李龙儿,“Lee,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吗?想到在一起的感觉,第一次被牵住手的时候,清楚感受到来至于另一个人的体温,真实的触感,心头的感动,这或许就是面前这个叫汪辰男人口中所说的最大的幸福吧?
希望,李龙儿感觉眼睛有一丝酸涩,希望能和他这样弹一辈子的琴。
音乐久久回荡在室内,心脏不知因为身边的人还是刚才情感的爆发剧烈的跳动着。
“叮咚!~”
谁会这时候来?
杨毅起身去开门,看到面前的女人杨毅脑海不觉闪过一些画面。
“你是谁?”杨毅还没有开口倒是门外的女人先问了。
李龙儿听到声音也走过来,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女人,“师姐?”
杨毅吃惊地看向李龙儿。
“师弟,这小子是谁?”
“老师四年前新收的弟子。”
“噢?那你是老太太的关门弟子喽?难道不知道我妈最重传统礼教吗?你不该叫我林梦秋一声大师姐吗?”
没错!能让杨毅吃惊的女人就是当年害他敬爱的校长失去了学校,害他和小伙伴分离,害他……
“师姐。”虽然杨毅认识她,但是她不认识杨毅啊?
林梦秋推开两人,一双眼睛翻了翻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林梦秋身后跟的是一个律师模样的女人。
上下打量,前后细看,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声,林梦秋看向李龙儿,说:“我出去十多年这里居然还是这样?真难为师弟你守了两年。”
她走进琴房,用纤纤玉指按按钢琴键,她说:“我妈一个教古典乐器搬回这么笨重的钢琴做什么?”
“老师说……”
“她说什么我才不管!”林梦秋的态度让杨毅胸间燃起一把火,正要上前教训却被李龙儿拦住。
林梦秋看着面前两个比她强壮不了多少的青年,嗤笑,一个跟从古墓爬出来的宅男,一个黄毛小子,怎么跟她斗。
林梦秋拨弄了一下安稳挂在墙上四弦筝,“师弟,我看你好久没抚这四弦筝了吧?不如把我妈传给你的那半卷古谱给我吧!”
“我不明白师姐说的是什么。”
“你装什么傻?古谱是我林家祖传的,我爸死的早,我和我妈闹翻了,她没传给我就只能传给你了。”
“我没见过师姐说的什么古谱。”
“李龙儿!别以为我妈疼你你就真把自己当成我林家的人,我才是这做房子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你一个外人最多只能算借住!你最好告诉我古谱在哪里,否则我就把你从我家轰出去!”
“林梦秋,你见过林老师住院的样子吗?是谁在病床前伺候?你说你是孙老师的女儿,你做过什么?”
“小毅!”李龙儿说:“不能这么对师姐说话。这里是我们唯一的家,你想流浪街头吗?”
“怕什么?孙老师病了那么久,一定留下遗嘱,一分钱也不会给这个不孝女的。”杨毅肯定的说。
忽然房间安静了,李龙儿脸暗下来,杨毅瞪大眼睛,“孙老师没有立下遗嘱?”
林梦秋哈哈笑起来,“小子,就算我在怎么不孝也是老太太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是她唯一的血脉。你们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外人,你觉得老太太会向着谁?”
“师姐,老师留下话,说如果哪天你来收房子一定是过不下去了,她要我不能拦着。我不拦!但是师姐如果还过得去,不急着收房子就让我们住吧!至于什么古谱,如果我知道一定给你。”
“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信?”
“房间就这么大,师姐可以带人随便搜,如果找到就带走!”
林梦秋笑,“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搬出去住!自己去收拾东西!”
李龙儿叹口气,嘱咐杨毅去收拾东西,林梦秋让身边的人去盯着。
客厅里李龙儿一言不发的看着林梦秋仔细翻找,“师姐,老师临死以前说,房间里那把四弦琴给我了。”
“什么?”林梦秋将墙上的琴拿下来仔细翻找,又摇摇晃晃,什么也没有,于是扔给李龙儿,“拿去!拿去!留着碍眼!”
小心抱着四弦琴,李龙儿有丝愧疚,用白色的衬衫摩擦,“老师,对不起!两年来我一直弹钢琴,把你交代的都忘记了。以后龙儿一定好好抚琴,专心无二。”
“林总,这小子收拾好了,您要不要来检查一下?”
“你检查就好。”
“是。”
“务必查清,不能有任何遗漏。”
“是。”
卧室传来刀片把什么划开的声音,以及杨毅的惨呼声,“哎,你划了我的箱子我用什么装东西?”
两个人走下楼,望着这个七八十年代建设的二层小楼,远望它是多么的其貌不扬,可它却是他杨毅漂泊十年真正意义上的家。
“小毅,不要恨孙老师,这是人之常情。”
杨毅说:“我不恨她,谁让咱俩没爹娘疼。以后我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相依为命了。”
“可能要找地方过渡一下。”
杨毅拉着两只箱子,李龙儿抱着那把古琴,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这一夜不知如何度过,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李龙儿出去请了假,没再去酒吧演奏。第二天,杨毅去上课了。
站在这栋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小楼,李龙儿很伤感,看着那些搬家具的人从二楼的窗户上往下运家具等大件,一不小心就会刮下来几枝爬墙虎。因为是冬天,爬墙虎没有叶子,茎和脚都是红艳艳的。
黑色的大钢琴往外运的时候一不小心从二楼窗户跌落下来,摔碎了。那是孙老师为他买的,那是他和杨毅无数次合奏独奏过的乐器。
闭了眼,假装毫不在意。
5.相依为命(下)
“龙儿,我们老师帮我们找了一个房子,我们去看看吧?”杨毅回到家这样说。
“什么样的房子?”
“看看就知道了。”
那是一栋老居民楼,虽然东西都是旧的,倒是一应俱全。难能可贵的是两个卧室!李龙儿当时就说,杨毅明年就参加高考了,一定要一定要一人一个卧室。
950元一个月,李龙儿很满意。
“替我谢谢你们老师。”
“知道!”
这天杨毅回到家就闻到一股油烟味,“在做什么?”
李龙儿一副被打败的模样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
“我试着做个菜,结果差点没把房子点了。”
杨毅笑,“做饭这个事情要循序渐进。”
“我看你还好嘛!至少能炖牛肉。”
“以后我做东西你在一边看着,慢慢来不着急。”
厨房里,李龙儿忍受着油烟味看着杨毅将新买的胡萝卜放进锅里翻炒。不知不觉间,那个少年长的越来越像一个成熟的男人了,肩膀会变宽变厚,身体会越长越高,比他还高。
“小毅,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
“当然好!”杨毅说。
李龙儿笑着想要靠过去,却听杨毅说:“以后我们结婚了房子就买同一层要门对着门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见杨毅回头看他,李龙儿勉强自己报以微笑,然后说:“快点做吧!我还要去上班。”
这天破例,李龙儿喝了一点酒,酒吧老板说:“放心喝,喝多少都算在哥的账上。”
可才喝到第二杯就被刚刚出现的汪辰阻止了,“借酒浇愁啊?”
李龙儿问:“你有没有喜欢过不喜欢男人的人?那个人一边说着要和你在一起,一边想着以后要结婚。”
“Lee,别傻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不能光明正大走在太阳底下的。我们大多数会遵从世俗结婚的。”
“你也会结婚吗?”
“或许吧?”
“我不会……”
“Lee,你比任何人都要善良,比任何人都要冷漠,能让你有情绪的人就只要你在乎的人吧?”
“你呢?”
汪辰沉默了,“……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即使抱着我的时候他也会说,如果我抱的是他,就再也不结婚了。”
一杯苦酒,两个伤心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高考的季节。那是无比炎热的一年,很多人在这个季节一跃龙门,好像就在这样的一天决定了你的一生。
杨毅考的非常好!加上音乐的分数上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绰绰有余。李龙儿常常想,如果杨毅的父母还活着也许杨毅已经在法国、意大利,任何一个音乐学院深造了。也许有一天,电视、报纸整篇整版的报导他。
“今晚我们老师请客,结束以后我去找你。”
“去酒吧?”
“嗯。”
“被你们老师知道了……”
“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
杨毅拥有了如今所有年轻人的张狂,他是他李龙儿在这世上唯一的感情寄托,怎么忍心难为他呢?
晚上,宁静的酒吧回旋的五彩灯光。酒吧很少有宁静的时候,总是吵闹、热烈,只有当李龙儿钢琴独奏的时候。
杨毅熟练的坐在吧台前,老板正好来巡场,“小毅?”
“征哥。”
“好久都没见你来了。”
“一直在上学。”
“大学毕业了?”
不好意思说自己当初未成年就来打工,只能点头。
“来找你表哥?”
“对!他还不知道我来。”
“那你在这里坐着,喝多少算哥哥的。”
“征哥?”
“嗨,小子!请你喝酒的交情咱们还是有的吧?”
“那,谢谢征哥了。”
杨毅随便点了一杯酒就坐在那里看着,这时李龙儿弹完一曲,从上面走下来。本想跟上去,却见他一身白色衬衫的走向一个男人。
灯光扫过那个人的脸,杨毅被惊到了,那是他三年前见到的,在储物间的门边,一个男人就是把他按在那里吻。
“呕!~”杨毅逃出酒吧。
酒吧老板亲眼看见杨毅逃出去,走到李龙儿身边跟他耳语道:“小毅好像不舒服,刚才走了。”
“小毅来了?”
“刚才在那里喝酒,他不会是酒精过敏吧?”
“不会,”过年的时候两个人都会喝一点,“不过我还是去看看。”
“好!去吧!”
酒吧门外没有他,李龙儿一路追去他们租住的地方。客厅里,那张沙发上杨毅坐在那里。
“你不舒服?”
“没有……”
杨毅看他的的眼神让李龙儿疑惑,“怎么了?”
“那个和你碰酒杯的人你认识?”
“他……你说汪辰?”
“那个男人就是汪辰?”杨毅是知道汪辰的,那是李龙儿唯一的朋友。杨毅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和他绝交吧!”
“什么?”
李龙儿脸都白了,杨毅看在眼里,“他是变态!他是个同X恋!”
“……谁告诉你的?”
“三年前,我亲眼见的!早知道你和他一个变态做朋友,我一定……”
“一定怎样?”李龙儿眼睛都在喷火。
“……龙儿,”从没见过李龙儿这么生气过,“你和他在一起会被带坏的。你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一滴眼泪从李龙儿脸上滚下来。
“怎么……哭了?”杨毅放柔了语气,起身手忙脚乱的给他擦泪,孙老师死后就不曾见李龙儿落泪过,哪怕被轰出唯一的家,他也坦然以对。
李龙儿躲着杨毅,“你不觉得我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