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樱花色的嘴唇上落下一吻,他转身离开,心里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放下来。原来小家伙对自己,呵呵……
看来今夜可以好眠了。
清灵王府。尚蝶巡视完花园,直接进了王爷的书房。
房间中的螟蛉已经撕掉了人皮面具,看见来人,严肃的表情丝毫未变。
“那些人还在吗?”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替换,监视得很严密,看来皇上这次是铁了心呢。”尚蝶口气有些抱怨,“若你当天没把话说得这么绝,也不会把他刺激成这样,王爷若是问起,你要怎么禀告?”
“这是王爷的意思,我只是遵从。”螟蛉冷冷一笑,“换成王爷,恐怕皇帝陛下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了。”
“总之现在王爷没有新指示,我们静观其变,看看那皇上到底能搞出什么花样。”
只是不知道,王爷现在已经走到哪里了。
此时此刻,云逸也正纠结在云瑾的问题上。
派人暗中监视清灵王府的所有人,等于是将云瑾监禁,可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一想到他企图离开自己,云逸就无法冷静。他不允许任何人背叛自己,绝不!
“呵呵,瑾,没想到做皇帝也是有很多好处的呢,我现在总算是要感激你当初的决定了,可是,你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云逸仰天而笑,俊逸的脸上已不复有当初的青涩,取而代之的只有怨恨,欲望,和深不见底的决裂。
他慢慢走向床榻,每走一步,都有一件衣服落下,走到床榻前时身上已经一丝不挂,白皙的肌肤在烛火的暖光中带着奇妙的色泽,能够迅速引发男人身体深处的原始欲望。
一双大手猛地一把拽住他,把他拉进自己怀中,两具赤裸的身躯摩擦着,点燃最后的荒原野草,疯狂燃烧,直到彼此的世界都消失殆尽。
云逸喘息着,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感受着他一点一点进入自己的身体深处,直到触到那最为敏感的一点,全身颤抖不已,只好死死咬住嘴唇,舒服的仰起脖子,深深地呼吸。男人见他舒适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始抱紧他上下抽动,每一次都深深的进入他的甬道,摩擦着所有能令他感受到快感的部位,重重地贯穿他。
快感如潮,将他卷入一个又一个狂风巨浪中,从云端跌落地狱。
“嗯啊……啊……”他魅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交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清晰入耳。
这具淫荡的身体,永远不会满足,因为他渴求的是永远得不到的拥抱,冰冷的吻,带伤的心,没有什么能比情欲更有效地治愈这一切。
“瑾……瑾……”他意乱情迷的叫着一个名字,“好棒……好舒服……”
男人吻着他的脖子,留下数不清的吻痕,下身的抽动越来越用力。云逸感到身体里的欲望又涨大了一些,撑满了他的甬道,舒服得不可言喻。
他没有要射的样子,只是换了个更深入的姿势,继续抽插,直到云逸再也承受不住,一下子射在床单上,体内的摩擦还没有停止,萎靡的欲望又悄悄抬头,流出透明的体液,又一波快感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啊、啊……”
“不……不要……”
“嗯啊……啊……哈啊……”
……
这一夜,昭和帝没有像往常那样召唤杜方成,也没有下任何命令,只是能够听到皇上寝宫内的呻吟声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黎明才停歇。
第八章
桌案上的书堆得比南宫杏高出半个头,若不是走近些看,还真是难以发现书堆中埋着这样一个小不点呢。舒容倚在门边,看着这么认真的南宫杏,嘴角的笑意始终是浓郁的。
小杏,你终于也开始认真了呢。
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本账册被抛在地上,南宫杏满脸不悦,嘟着嘴巴半趴在桌边。舒容笑着走上前,柔声问道:“怎么了?”
“账册,看得我好生气。”
没想到那帮老家伙趁慕心不在就这样大胆,钱庄的生意居然比上月差了三成,连茶叶的生意也淡了下去,账册上动的手脚只要稍稍仔细一点就能看出来,他们当他是三岁孩子吗?!
“花阴!”
花阴听到传唤,走进房内。“少主有何吩咐?”
“半年前拨下去的那六千两银子用在何处?我要看那笔钱的明细账。苏州锦缎织造没有把上个月的利润让出来,他们的提成比契约上的高太多了。外沪的那群商人到底从杏园本家拿走了多少成本,这一切我马上就要知道。”
“是,少主,属下这就去拿资料。”
“还有,明天让江南绣庄的当家来见我。”
“属下明白,马上去传话。”
接完命令以后,花阴精神抖擞的出去了,看到越来越有魄力的少主,任谁都会高兴吧,如果萧师知道大大咧咧的少主也有这样认真理智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舒容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眼前的南宫杏虽然还是美得无可挑剔,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静许多。一向不安分的他,竟然也会坐在书房里整整一天并且翻阅完所有的账册,他甚至不知道小杏有这么强的阅读能力,毫无经验,却能做到如此,一分一毫都不曾遗漏。
他还有多少能力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舒容,你怎么了?想什么事想得出神?”南宫杏观察到他变换不定的神色,心里有些担心。
“没什么,只是看到这么认真的你,觉得很意外。以前你不是最讨厌管这些事吗?”
“如今慕心不在,我总该做点什么啊,不然等她回来又要数落我了。”他有些俏皮的撅起嘴巴,装作委屈的说。
舒容心中一紧,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吻住他的唇。南宫杏猝不及防,只能试图将脸移开,却发现只是徒劳。灵活的舌探入口腔深处,搅动出一种他所不知道的情绪,不受控制地,他渐渐沉沦在这种感觉里,忘记抵抗。
“你知道吗,我真想把你关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到你。”舒容吻着他的嘴角,喃喃低语着,“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南宫杏依偎在他怀里,身体相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上顶着一个坚硬的东西,明白那是什么之后他的脸立刻就红了,差点渗出血来。
男人果然还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啊。
“舒容,不要这样。”南宫杏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静一点,“我不想走到这一步。”
舒容抱紧了他。“不用害怕,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强迫你。”
虽然克制欲望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是他不想让眼前的人害怕自己,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现在再等待一会儿又有何不可呢。
“谢谢你,舒容,所以我才最喜欢你了。”南宫杏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甜美的笑容如杏花初绽,令人目眩。
舒容只能在心底里叹气了。
他看着眼前眉眼带笑的男人,真的有种想哭的感觉,堂堂的杏园少主,未来当家南宫杏竟然在一天之内被两个男人逼在角落脱身不得,有没有搞错啊?
白若寒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睛却没有一丝笑意。
“好痛,你到底想干什么?”南宫杏轻呼出声,那只手抓的他胳膊都快断了。
“为什么让那个男人碰你?”隐隐带着怒气,却实在忍不住不生气。看到他被那个人这样亲吻,他简直难以忍受。
“看来我有必要宣告一下我对你的所有权,好让那些讨厌的东西都离你远远的。”说着,他俯下身,靠近他的脸。
“喂,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你不要擅自……”
又是一个缠绵至深的吻,不同于舒容的温柔,白若寒狂野的气息始终缠绕着他,刺激他的每一根末梢神经,让他不由自主兴奋起来,和他纠缠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两个人都是这样,从来不顾他的心情,对他为所欲为,没问过他想不想要就在他身上索取这么多。他们把他当成了什么?
“你够了吧?”
南宫杏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好让自己不被他的气息所蛊惑。
“不够,怎么可能会够。”他盯着他的眼神就像老鹰盯住了猎物,“我要在你身上留下印记,让你一直记着我。”
惊慌间,胸口的衣服被扯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极度诱人。火烫的唇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带起一连串呻吟。
游移过处,留下一片殷红的吻痕,在白色肌肤的映衬下格外耀眼。
“不要……”南宫杏死死的咬住嘴唇,疼得皱起双眉。
“我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他抬起头,眼神寒冷。
可恶,这家伙的眼神……南宫杏的心底生出一种厌恶感,不愿再看着他。他什么都不会明白的,他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单纯地迷恋上自己的容貌罢了,现在却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
“我只说一次,你再不放开我,后果自负。”
南宫杏浅灰色的眸子彻底冷下来,从深处透着寂静幽暗的光,像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般失去了表情。
白若寒直直的盯着他,松开手,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你变了呢……”
他这句近似呢喃的话语让南宫杏吃了一惊。
“那个小杏在哪里?”
南宫杏自己也有些诧异,那种莫名的情绪到底来自何处?为什么他会脱口而出那样的话?还有心底的那股寒意,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动起来,柔若无骨的手抓住那个男人的手腕,引领他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传递彼此间的体温,那张秀美得让人忍不住想深吻下去的唇缓缓开启——
“他在这里啊,就在这具身体里哦……”
第九章
“皇上,早膳送来了,让奴才伺候您用膳吧。”杜方成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床上的人微微睁开眼,又疲惫地闭上。
“放着吧,朕自己吃。”
“是。”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寝宫里又安静下来。
云逸半睁着眼睛,看到这张与自己如此靠近的脸,安静,沉稳,熟睡,没有一丝防备,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的脸颊,感受他健康的肌肤和单纯的气息。显然是昨晚消耗太多精力了,他没有立刻醒来,只是继续沉睡着。
他比前几个男人都英俊得多,脱尽了稚气,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
手指临摹着他脸部的刚毅线条,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模样,不知为什么,两张脸居然就这样重叠在一起,让云逸再也分不清楚。
他却在他的触碰中醒过来,那双漆黑的眼眸固定在皇帝年轻的脸上,不发一语。
云逸的心跳在一瞬间停滞。
这是……云瑾的眼睛……
他们就这样互相怔视着,直到男人微微抿起嘴唇,笑声流溢。
“呐……为什么还不动手?”
云逸回过神,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的光。
“以前的那些,不是都被你阉掉了吗?”他淡然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不怕死的家伙吗?云逸心底里一声冷笑,餍足的慵懒表情越发明显。“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做太监吗?放心吧,只要朕厌倦你了,自然会达成你的心愿。”
“那卑职还真该感激皇上的仁慈,看来,皇上对卑职昨夜的表现相当满意呢。”
云逸忽略掉他毫不恭敬的语气,表现得意外宽容。
“爱卿叫什么名字?”继续柔声问道。
“颜天紫。”
将头埋入对方温暖的怀中,轻轻蹭着他的胸膛,像一只柔顺的小猫。“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自称‘天子’……”
“是天空的天,紫藤的紫。”对方自然很配合的用宠溺的声音说道。
“天紫……”闭着眼睛念着他的名字,贪婪地掠夺着他身上年轻健康的鲜活气息,才能证明自己血肉的存在,好暖,好暖……
“从今以后,你就叫瑾紫。”
玉湖杏园。
江南绣庄,管理江南一带的纺织业已有三十多年,一直是杏园主要的分支之一,两者除却利益上的关系,还有一层微妙的主仆纠葛。这些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而今,杏园当家易主的时刻就要到来,绣庄却偏偏在这种时候惹了麻烦,对南宫杏来说,这无异于是在向他挑衅。
“少主请看,这是属下连夜赶写的计划,知道少主要召见属下之后,属下就想少主必会担心绣庄这几日生意有所减少,心中焦虑了,少主不必担心,属下自然有应对的法子。”梅道生露出安慰的笑,把一叠写得满满的纸放在书桌上,又指着其中几张说道,“这几个法子是属下很久以前就在想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用上,这次有少主在属下大概就可以安心了。”
“梅总管所言不假,这些事的确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南宫杏若有所思的看着满桌子的纸说道,浅灰色的眸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属下一直想扩大苏州地段绣庄的规模,增加人手,毕竟人越多,绣品的数量和质量会上去,绣庄的生意也会有所增大,再稍微增加薪资,想必下人们也会更卖命干活,这样一来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那么玉湖一带的分铺,你又是作何打算呢?”
“玉湖附近的生意最近并没有受到苏州的影响,再说又是少爷的眼皮底下,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倒是苏州那边,应该尽快解决才是呀。”梅道生脸上现出忧虑的神色,眉心似乎也纠结起来,令他看上去比实际老了很多岁。
南宫杏听完这些意见,似乎有种漫不经心的意味,手中摆弄的夜明珠滚落在桌脚,他也没有去捡。梅道生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便走上前,亲自替他捡起那个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在他身前弯下腰的那一刻,他忽然听到了头顶上方的声音。
“梅总管,我们还是先用膳吧。”南宫杏面无表情的说。
“可是这些计划……”
“我饿了。”
话音落地,梅道生站起身,却只看到少主消失在门边的一角白色衣袂。
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了美味珍馐,醇酒佳酿,每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有些就算是在皇宫大内,也未必吃的到。
面对这样一场饕餮之宴,一边是正定自若,另一边是忐忑不安。桌面上安静得很可怕。
“梅总管,尝尝这个蓝虾吧,这可是难得的贡品呢。”南宫杏顾自吃的很高兴,他真的已经很饿了,昨夜一晚没睡,又没吃早饭,为了陪这位总管一起用餐还得强忍着听他说那么一大堆话,说实话他忍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旁伺候着的幽绪立刻替梅道生布菜,弄得梅道生很不习惯,但又不能开口拒绝,只能将那只不论是从颜色还是形状都相当奇怪的蓝虾吃下去。还好,味道挺不错。
“少主,关于刚才属下说的扩大绣庄的事情……”
“我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公事,会影响胃口。”南宫杏一边说一边忙着将嘴巴塞满,虽然很饿,但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他的吃相不仅优雅,还可以说得上是赏心悦目,有时候宾客都会看他看到痴迷。大概这就是长得漂亮的好处,世人都是以貌取人可笑家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