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引(鬼畜帝王攻vs妖孽佞臣受)下——慕染°

作者:慕染°  录入:02-09

,可是慕染并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看到那个笑容。

冷弦又道:“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慕染这才回过头来,唇边的笑容略显妖孽,“你言重了,我并没有那么伟大。”

冷弦沉默了许久,继而又问:“刺了你那一剑,实在抱歉。”

慕染表现得很随意,他微微耸了耸肩,笑言:“当日我刺你一剑,如今你还我一剑,如此甚好,我们谁都没吃亏哦!”

说罢,一转身,扬长而去。

~

慕染本做好打算,回去后将看到宫泽锦冷了一张脸质问他去了何处,怎料当他回到客栈,发现宫泽锦和归禾竟然还未归

来,而晁君却在房里等着他。

他怔忡地望了晁君一眼,随后淡然问道:“有事吗?”

晁君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继而站起身,指了指对桌的位置,示意慕染坐下来说话。慕染顿觉事有蹊跷,于是合上房门

走到桌边坐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知道你是明烬的人,你既然会找了个无人的时候与我单独谈话,想必是明烬

对你有所吩咐吧?”

晁君又点点头,心中对离慕染此人颇为赞赏,“是,太傅生前曾交代了我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今日我便是为此而来。”

慕染挑了挑柳眉,好奇地望着晁君,“哦?明烬又打了什么如意算盘?”

“太傅说,倘若有一天,证实了离大人就是离玉贤的儿子,他要我将一样东西转交给您。”说话间,已从怀里取出一物

慕染仔细一瞧,见是一封信,从晁君手里接过,他捏了捏,感觉很厚,抬眼望着晁君,他问:“明烬要你给我的就是这

个?”

“嗯。”晁君应了一声,而后又道:“太傅说,有些事即便是亲眼瞧见的,却也未必是真,希望离大人给彼此一个机会

,枷锁缚手足尚且使行动不便,何况缚心呢?”言下,他站起身,对慕染深深鞠了一躬,“相信离大人看过信后自会明

了,晁君暂且告退。”

待房门开了又合,慕染依然未从茫然间回过神来,半晌之余,他拆开信封,取出那厚厚一叠信纸以及两页似乎是从书上

撕下来的书页,一字一句认真地看下来。然而当他将所有的文字都一一看过以后,内心早已掀起一片波澜,胸腔内那血

液翻滚的汹涌势头,压得他险些喘不过起来。

他强迫自己镇定,强迫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将那封信按照折痕叠好放回信封里,他微笑着将之压到床板下,似乎看

不见那个信封,就如不曾看过其中的内容一般。

而下一刻,一股真气抵在胸口,他只觉体内气流乱串,血液有逆流趋势,他试图强行稳住气血,却不料适得其反,微启

口,旋即吐出一滩鲜血。

第58章:一纸长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说明皇上已经知道你接近他是别有目的,但他一定仍会继续姑息你,因为他爱你。”这是

明烬信里的第一句话,他也是以此作为开头,开始讲述那个关于四年前发生在明烬和宫泽锦之间的变故,故事的开头很

悲伤,而结局却令人无奈。

其实很多时候悲剧的诞生并不是人们自己所想,正如舞台上那哭得花了妆容的戏子,谁会知道在舞台背后,他们是否也

渴望演一出喜剧,博众人一笑呢?

四年前的那一天,明烬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犹如纸一般,双唇干裂,他眉间微颦,额上沁出细密汗水,宫泽锦

守在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坚定地启口,“明烬,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要怕,有我在。”

明烬闻之微微弯起眉眼,宫泽锦的重情重义叫他感动,而与此同时则让人越发地不想离开这世间,可惜有些事并不是他

自己能够做主的,就好比这条性命的存亡。

他手上几乎使不上力,却仍旧努力地反握住宫泽锦的手,双唇翕动,他极微弱地开口,嗓音暗哑,惹人心疼,“皇上不

用安慰我,我中的毒是无药可解,如今身体状况日渐消弱,我真的很怕,怕我一旦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明烬这话说得悲戚,宫泽锦听了不忍,他拼命地摇着头,“不会的。”慌张地拿出一本书,手颤抖着翻到某一页,他指

着其中一行文字给明烬看,“你看,这上面写着的,将‘萤火之玉’和‘蓝翎之璧’磨成末混合朝露,可解百毒,我已

经派人去扬州取蓝翎之璧了,到时候再加上我手里的萤火之玉,你一定不会有事。”

宫泽锦刻意牵起一抹笑容,将明烬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他安抚道:“没事的,你相信我,我定当用尽一切法子保

你性命。”

“我真的可以不用死吗?”明烬轻轻地问着,声音弱到只有将耳朵贴近他的唇瓣方可听清。

宫泽锦郑重颔首,“是,你不用死,朕也不会让你死。”

~

“蓝翎之璧没有拿到?”宫泽锦大惊,刚想发怒却听对方道:“离玉贤拼命保之,他儿子已带着蓝翎之璧逃走,而离玉

贤估计也活不久了。”

“什么?”宫泽锦的声调立刻又扬了几分,那暗卫只当宫泽锦要恼了,立刻又道:“属下这就派人去追寻那孩子的下落

,势必将蓝翎之璧夺到手。”说着,他一俯身正欲离去。

宫泽锦却突然叫住了他,“站住。”他疲惫地拧了拧眉头,“你说离玉贤快死了?”

那暗卫点点头,“是,离玉贤在保卫蓝翎之璧中受了很重的伤,有几道伤口是致命的,属下走的时候他还剩了一口气,

如今想必已经一命呜呼。”

宫泽锦闻之,双唇抿作了一条直线,沉默了许久,他方才道:“罢了,暂且不要去追那孩子了,另一边朕要你们找的那

个人找到了么?”

暗卫目光平静,他说:“人已找到,正往宫里赶来,相信最晚明日就能抵达宫中。”宫泽锦又问:“毒师怎么说?”

“毒师说,千噬之毒他能解,只要明太傅能等到他。”听了暗卫的话,宫泽锦一喜,“当真?”

“千真万确。”伴着这四个字而出,宫泽锦总算喘过一口气,心道:只要明烬有救便可。而后又想起那个因他的一条旨

意而惨死的离玉贤,不免有些愧疚。当日在扬州游玩之时,他曾与离玉贤一同探讨过关于夜明珠的价值,是时的画面此

刻还历历在目,可如今那位和气的老板却已不在人世,说到底,这全是他的过错。

“派人去扬州将离玉贤风光大葬,并好生安顿他的家人。”宫泽锦下令,那暗卫又道:“离玉贤的家人恐怕已散落天涯

,离玉贤的尸体还好找一些。”

“那就好好安葬了吧!”宫泽锦合上眼,越发地觉得心里沉重,半晌后他又睁开眼,低声吩咐,“至于离玉贤的家人也

就别去找了,他们估计也不愿见咱们,就给人一个清净吧!”

“是。”

~

翌日一早,毒师赶到,他看过明烬的情况后首先采用金针避毒法,而后向皇上讨要了数十种毒物,将之制成一颗红色药

丸,其间宫泽锦始终瞧着,那日他问毒师,“这药丸里掺了那么多毒,当真能救明烬?”

毒师闻之轻轻一笑,“皇上可以选择信我,或是不信我。”他将研制那颗药丸的过程中所剩下的些许毒药材给一只白鼠

服下,那小白鼠立马就断了气。随后他瞥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宫泽锦,幽幽启口,“正如皇上所说,这几十种毒药皆乃剧

毒,单独服用的结果便像这只老鼠一样,但是将这些毒混合在一块儿制成一颗聚毒丸,以毒攻毒恰恰能解‘千噬’,皇

上若不信,大可以试试看,反正明太傅如今也和死人差不多了,但您若不信我,我敢说您绝对找不到第二个能救他的人

。”

当日黄昏的时候,毒师将那颗聚毒丸给明烬服下,那时明烬的状况已然很糟,若不是金针控制了毒素的继续蔓延,想必

他此刻早已命绝。

而就在服下聚毒丸之后的没多久,他突然感觉一阵恶心,继而一张口吐出一口黑血来,紧接着又是一口,如此几乎整了

一炷香的时间,他断断续续地吐了不少毒血,直到后来感觉体内的血都要被吐完了,而精力反倒恢复了些许。

往后又过了数十日,明烬体内的毒素完全清除,劫后重生,毒师功不可没,宫泽锦重重赏之,本欲留其在宫当御用毒师

,可那个男人道其向来不喜约束,于是婉拒了离去。

偶一日明烬与宫泽锦一同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赏花,望着满园子的春色,他不由感慨,“能继续看这世界,真好。”两

人相视而笑,继而明烬突然又问:“那个离玉贤……”

然而他的话才刚起了个头,宫泽锦则竖起食指抵在他的唇上,冲他摇了摇头,“那不是你的错,别放在心上。”

自此以后,明烬就再也没有在宫泽锦面前提起过那一年的事,而在内心深处,这二人又何尝不在为了同样的事而愧疚着

?只不过于人前,他们将那年的悲剧合手藏了起来,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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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染虚软地跪伏在地上,双肩微颤,脸色惨白,他突然忆起明烬死前曾对他说过的话,“当年那件事他本是无心,日后

你自然会明白。”如今想来竟是分外讽刺。

他恨了宫泽锦整整四年,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恨错了人。明烬在信里说:“如果你要恨,那么请你恨我,皇上没有做错,

即便是要蓝翎之璧,那也全是因为我,之后他知你爹为此而死,则下令厚葬他,只可惜那以后你没再回过扬州,自然不

知道这些后事。”随信的两张书页,一页上标注了记载蓝翎之璧与萤火之玉结合朝露可解百毒的文字,而另一页更像是

一张药方,上面写了三十多种毒药的名称,正是聚毒丸的配方。

明烬还说:“离慕染,抛却所谓的仇恨,你仔细想想,可曾发现他对你的深深爱意?请善待他也善待你自己,何不试着

接受,你也一样能够幸福。”

“其实你和皇上都没错,错的人,是我,所以明烬以死谢罪,只盼你们恩怨两清。”

思及至此,体内气血越发翻腾,下一刻,又是一口血破口而出。

宫泽锦回到客栈的时候,入目的便是如此一幕,他当下就吓傻了,待回过神来,立刻迎上前,蹲下身子使劲握住慕染的

双肩,“你怎么了?怎么会吐血?到底哪里不舒服?”

此时慕染最怕面对的人就是宫泽锦,偏偏此人还一副紧张的模样对他表现出无限关怀,这叫他很是无措。

宫泽锦见慕染不吭声,只当他是无力回他,则越发的担忧,旋即转过头对归禾吩咐道:“立刻请大夫来看看!”怎料他

此话一出,慕染却连忙拒绝,“我不要看大夫!”他尖利地叫起来,口腔中仍然沾满了血腥味。

宫泽锦心疼地为他拭去唇角的血迹,不过是个轻柔的举动,却引得对方剧烈地颤抖。慕染的背脊突然僵直,那一刻宫泽

锦温柔的触碰却如细小的针,深深地扎入他心头最脆弱的地方。

顿时泪水划破眼角,他向后闪躲。

宫泽锦甚是诧异,望着慕染的眼泪,他突然有些慌张,将之一把拥入怀里,轻抚着他的背脊,他焦急地询问:“慕染,

你到底怎么了?是谁欺负了你,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面对宫泽锦一连串的疑问,慕染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许久后他才哽咽着出声,“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求你了,让我

一个人……”

而慕染的话未说完,宫泽锦已出声反对,“不行,你都这样了,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说着将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而后在其耳畔柔声道:“乖,早点睡,等醒来的时候就没事了。”他扬起唇角,给了慕染一个安心的笑容。

慕染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个笑容太明艳,所以晃晕了他的眼。那一瞬间眼前一片晕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给彼此一个机会……

因为他爱你……

枷锁缚手足尚且使行动不便,何况缚心呢?

抛却所谓的仇恨,你可曾发现他对你的深深爱意?

恍然间,明烬说过的话拥簇着涌现于脑海,慕染仿佛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个像大孩子一般的男子正站在他面前,对他说

着这些真挚的话语,他拼命地摇头,却摇不散眼前的幻影。

他终被逼急,一记手刀劈向自己的颈项,如此晕死过去,昏迷前他隐约看见宫泽锦惊恐的面容,伴着耳边那急促的叫唤

,莫名地使他心中隐隐作痛。

~

慕染!慕染!慕染!

是谁在叫他?他似乎在做梦,耳边总有个声音在叫着他的名字,然后那个人似乎依偎在他耳边,用类似训斥的口吻质问

他:“你不恨宫泽锦了吗?”

他猛然一怔,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本以为这个问题,他理应能够不假思索地将答案脱口而出,然而此刻,他却呆呆地站

在一个无名的场所,眼前一片漆黑,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那个同自己像极了的声音盘旋在上空,看着他踌躇茫然,而后

继续咄咄逼人地发问:“你忘记了这四年来你所承受的屈辱了吗?”

慕染蹲下身子,双手将自己的身体环抱住,他抗拒那个声音,害怕的情绪充斥着心头,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离慕染,你醒一醒!”那个声音愤怒地叫道,他惊恐地抬起头,依然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那声音仍然分外清晰地传入

耳中,“慕染,你听着,固然四年前宫泽锦的所作所为是有苦衷的,但这四年你在他身边时他又如何呢?难道只因为明

烬口中所谓的真相,连曾经那些侮辱与伤害,你也能一并忘却吗?”

黑暗中,慕染使劲地摇着头,他激动地叫起来,“不,我没有忘,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意思?离慕染,快点振作起来,永远记住,宫泽锦不值得你原谅……”慕染突然站起

身,眼前恍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拥有一张与自己相同的容颜,便如他的影子一般,那影子伸手抚住他的心口,最终

又加上了一句,“除非,你爱他。”

瞬间睁开双眼,慕染满目惊恐地望着床顶,过了须臾,方才从之前的那个梦中回过神来,侧目间与床边的宫泽锦四目相

对,那人先是一愣,随后大喜地握住他的手,笑道:“你终于醒来了,慕染,你吓死我了。”

慕染疑惑地偏了偏脑袋,而后才缓缓忆起些许。努力撑起身子,他说:“劳皇上忧心了,慕染没事。”言下,他扯开一

丝浅笑,如小花一般淡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作何要伤害自己?”宫泽锦一想到那天的事便不免心惊,事后他请了大夫来看过,大夫只道慕

染的心脉很乱,情绪十分不稳定,恐怕是受了刺激所致。

而慕染只是垂着眼帘,静静地望着盖在身上的白色被褥,轻声询问:“我能不能不说?”

宫泽锦略懵,沉默了许久,终是妥协道:“你不愿说便罢了。”继而伸手抚摸慕染的头,举止甚是亲昵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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