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影重重 第一部 凶床(出书版) by 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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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影重重 第二部 固灵石(出书版)by 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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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影重重(第三部 镜中妖 出书版) BY 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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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影重重(第四部 古灯长明 出书版) BY 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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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影重重(第五部 同心咒 出书版) BY 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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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聚魂鼎(出书版)
文案:
应该一如以往的,易向行与父母、妹妹易向心过着平凡但愉快的家庭生活——但是,他开始无法负荷以往每天都做的拳击手训练、他必须靠吃药来停止「幻听」、他见到月亮变成巨眼、他无法分辨到底在眼前的父母是否已经死亡,甚至他看到「人」,面孔是一片模糊……
本该顺遂的人生,起了波澜,真实与虚幻像一对双胞胎,在易向行的眼前翩翩起舞……
……
楔子
刺目的银光将天幕一分为二,远远看去好似一道闪电,出现后却没有迅速消失。
在树梢间做了短暂的徘徊,它便一个俯冲,猛地扎进了林子里。
树叶就像有了灵魂,自动为银光让开道路。连山里游荡的轻风,也停下脚步,恭迎它的驾临。
细看之下会发现,那道银光并不是单纯的光亮。它是一条银色蛟龙,身披鳞甲,角似雄鹿,两只圆眼发出炯炯红光。
这只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神奇物种,正张牙舞爪,对付山林里的一个人类。
面相奸恶的男人,周身泛着红光,模样就像被裹在红色屏障中的丧家之犬。在他对面有五个人,两男两女外加一个小孩。
除了身材最高大的男人抱着孩子在不远处观望之外,其馀三人与银龙并肩作战,企图消灭恶男。
只消看上一眼,就可以认定那个眼角有一颗红痣的女人正是银龙的主人,是她在操纵银龙一次次展开攻击。
无奈红光屏障刀枪不入,银龙每一次发威,都无法将其击碎。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明显是体力不支了。于是她开始指挥同行者。
“……。再靠近一点!消耗掉他的能量!”
“好!”
另一名女子应声,并开始向恶男迫近。
她身穿一袭白色的亮缎婚纱,留着长长的黑发,外加微微透明的身体轮廓,看上去就像是倩女幽魂之类的人物。而她接下来的动作,更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
白如莲藕的双臂,带出一股雾状的寒气,将婚纱女包围起来。她像幽灵一样飘浮前进,寻找恶男防御中的薄弱处。
洁白的冰霜从她的脚下开始凝结,一路延伸,很快便覆盖了恶男的双脚。
见大事不妙,恶男企图阻止对手的联合出击。他选中了手持长剑的男人,做为自己的突破口。
这个男人与婚纱女有着极度相似的容貌,不过并没有冷冻东西的本领。他依赖的武器,是一柄乌黑的长剑。
钝而笨重的剑身上锈迹斑驳,看上去杀伤力不大,但每次都能将红光劈出一道缺口。可惜的是犹如抽刀断水,毫无成果。
“她要是浪费太多力气在我身上,今后复原的机会会变得更加渺茫!”
恶男开始叫嚣,持剑男眉头紧锁,不过并没有被他影响更多。
终于来到离恶男两臂之遥的地方,婚纱女卯足了劲,将一身本领统统加诸在他的身上。
原本只有双腿被冻住,现在眼看就要到腰上、胸前,恶男不由慌张起来。
为了保命,他不得不在对抗银龙的同时,腾出一只手,将红色屏障一分为二,以便有足够力量去应付婚纱女。
这时,持剑男瞅准他腰侧露出的空档,用力将剑掷了过去。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恶男还有馀力还手。
只见他迅速伸臂一挡,钝剑被弹开了,而且直飞婚纱女的方向。
按理说,婚纱女还是有时间闪躲的。但她看到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双脚竟然像生了根似的,半步也没有挪动。
“小心!”
在持剑男的惨叫声中,婚纱女被钝剑斩成了两截。
没有鲜血,没有痛呼,她像一块白色的布,先是撕出一条口子,跟着便四分五裂。半秒钟后,连碎片也消失不见了。
“不——”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持剑男发出野兽负伤一般的嘶嚎,颓然倒地。
对手一下就少了两个,恶男正在得意,却被银龙钻了空子。巨大的龙嘴咬住了他的一边肩膀,然后用力一撕。
“啊——”
第一章
“哥,你好了没有?爸爸已经在等了!”
手臂被人推了一下,手中的牙刷不受控制地戳到了易向行的脸上,留下一团白白的泡沫。他愣了愣,始作俑者又趁机抓住他的手,在他的另一边脸蛋上留下同样的印迹。
“哈哈哈哈……”
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妹妹,本想板起脸训人的易向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好我不是在刮胡子,不然割到脸,你就死定了!”
“什么?”
“没什么。”
洗掉脸上的牙膏,易向行从洗漱台上拿起剃须刀。
“你拿爸爸的剃须刀做什么?”
“当然是刮胡子!难不成刮脚毛吗?”
“你哪有胡子?”
易向心的问题把易向行问倒了。
他拿剃须刀纯粹是出于本能,可当他抬起自己的下巴,却发观完全用不上这个东西。因为他的下巴光溜溜的,连半根胡子的踪影都没有。
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
“怎么了?”见哥哥变得一脸严肃,易向心也收住了笑容。
“我……”怎么了?
镜子里的人,有一张年轻的脸。
眼睛略微浮肿,带着惺忪的睡意,但并不影响它的乌黑明亮。嘴唇簿簿的,不笑的时候也保持着上弯的弧度,扯开一点,唇边就会挂起两个酒窝。
十四五岁的年纪,完全属于少年的青涩模样,看来看去都觉得陌生。
“哥?”发现哥哥的神情有些古怪,易向心又叫了他一声。
易向行看了看妹妹,再看看镜子,神情更加迷茫起来。
他知道易向心是自己的妹妹,可镜中的两人,却像是一对孪生兄弟。
差不多的脸型,相似的发型,连身高部没什么差别。再加上易向心似乎还没发育,胸部一马平川,根本不像女生。
为什么他觉得印象中的妹妹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们两个,还在发什么呆!快,爸爸要骂人了!”
易妈妈突然冲进浴室,把这对磨蹭了半天的兄妹拎了出去。督促他们换上运动服,又风风火火地把他们“踢”出家门。
楼下,易爸爸果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动作这么慢,罚你们今天多跑三十分钟。”
“啊!是哥哥动作慢,为什么连我也要罚!”易向心大叫委屈。
“当然要罚!兄妹之间应该共同进退。无论谁犯了错,都要一起罚!”
“这叫什么共同进退呀?明明是他连累我……”
“你再不服气,就多跑一小时!”
父亲摆出威严,易向心也不敢再反驳,只是不满地噘起嘴,对哥哥做了一个奇丑无比的鬼脸。易向行看到,立刻笑了出来。
“傻笑什么?快点把腿压一压,要开跑了!”易爸爸在儿子的头上敲了一下。
摸了摸被敲疼的地方,易向行只好老老实实地开始热身。低头时,发现妹妹还在偷笑,忍不住也回了她一个鬼脸。
跑步健身是易家人多年来的传统。从易向行懂事起,他就和妹妹跟在爸爸身后,每天早上去离家不远的公园里跑上几囤。
“注意呼吸节奏,不用跑得太快。”
易爸爸像往常一样,时时关注着易向行的运动状态。他是一名拳击教练,一直在努力训练易向行,让他成为出色的拳击运动员。
绝大多数时候,易向行都可以达到父亲的要求。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特别吃力,才半个小时而已,已经累得像牛一样大口喘气了。
按理说他每天都在进行这项运动,体能没理由突然变差。看看身旁的妹妹,跑得比他轻快多了,让他不禁有点沮丧。
“注意力集中一点!”
脑后又被父亲拍了一下,易向行停止了胡思乱想。
公园的空气很清新,绿叶特有的气味伴着阵阵花香,温柔地唤醒沉睡的都市。
人工湖上,晨光点缀着水面,闪闪发光的,就像女神不慎将美丽的金饰遗落在那里。
宜人的景色本该让人心情大好,无奈易向行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重,根本没心思留意风景。
“你今天怎么了?这种状态怎么去参加比赛?”发现儿子一副体力不支,即将倒地的模样,易爸爸终于停了下来。
“比赛?”
对了,他已经报名参加了少年拳击锦标赛。那是一项全国大赛,父亲一直很在意,希望他能拿到冠军。
“哥,你这个样子小心被对手打到爬不起来哦!”易向心开始火上浇油。
学着爸爸的样子在妹妹的头上敲了一记,易向行解释说:“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易爸爸皱起眉头:“怎么没睡好?临睡前没有喝牛奶吗?”
“呵……”易向行摸摸头,傻笑。
“哥哥一定又把牛奶倒进马桶里了!”
用牛奶助眠是个万试万灵的好法子,可易向行却不喜欢牛奶。他常常会趁父母不备,把他们准备的牛奶倒进马桶里。
虽然他不记得昨晚是不是也这么做,但被妹妹吐槽,还是颇为不爽。
“那你还把妈妈做给你的便当丢给狗吃呢!”
“那是因为小狗都没吃东西,好可怜……”
“骗人,明明就是因为你不喜欢吃肉!”
“好啦!”两个孩子就这样当街争吵起来,易爸爸不禁一个头两个大,“快点开始跑,不要藉机偷懒!”易向行弯下身,用手撑住膝盖,为难地看着父亲。他不是想偷懒,而是真的累了。
“快点!”易爸爸没有心软。
看着父亲的背影,易向行十分泄气。
这时,前一分钟还在与他斗嘴的易向心凑了过来。
易向行以为她要挖苦自己,正准备“先下手为强”,却听她鼓励道:“哥,加油!再坚持一下!”
阳光从易向心的背后洒下来,阴影模糊了她的表情,却盖不住笑容的灿烂。之前的小争执烟消云散了,因为那只是兄妹间亲腻的一种表现。
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就像多年前已经上演。易向行摸了摸脖子,努力克服喉咙里的干涩,然后微笑着,与妹妹并肩追上了父亲的步伐。
好不容易熬到晨跑结束,易向行松了一口气,以为可以和妹妹一起回家休息了,结果父亲却把他带到训练馆,进行例行的拳击训练。
跑步已经让易向行的体力严重透支,根本没力气做其它事。可易爸爸却不能接受他的失常。
“现在能打起精神了吗?”
“嗯。”
被迫用冷水洗了几次脸,易向行确定已经洗去残存的睡意,还有深藏的懒惰。只是满身的疲惫,仍然那么明显。
“先去跳绳吧!”
接过父亲手中的绳子,易向行开始千篇一律的基础练习。力量、速度、耐力,一样也不能忽视,一样也不能缺少。
他假装身体不是自己的,这样才能挑战体能的极限。
每一次摆脱地心引力跳起来,易向行都像在挣脱一重枷锁。而挣脱之后,又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就像在进行太空行走,完全找不到支撑,心慌得厉害。
他闭上眼,想让自己集中精神,却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起初他以为是绳子抽打在地上发出的哪啪声,可很快就发现那更像是一种金属的共鸣。
嗡——嗡——时而杂乱,时而尖锐,让人精神狂躁的声响。
“向行!向行?”
父亲的声音将易向行从那魔障一样的音域中拖了出未。
易向行喘着气,两眼发黑,感觉父亲的身影一直在面前晃动,好半天才稳住。
“休息五分钟,接下来练手靶。”易爸爸并没有发现易向行的异常。
“好……”嘴里应着,易向行四下张望,想寻找那金属声的来源。
训练馆里,只有人们打沙袋、打速度球之类的声音,根本没有人在敲金属。
“爸爸知道你有实力,但是要三连冠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易爸爸抬起易向行的双手,开始为他缠上护手绷带,“轻敌导致失败的例子太多了,你一定不能松懈。”
“我会努力的。”绷带缠得有点紧,易向行动了动手指,但见父亲专注的模样,没敢提醒他。
“努力不是靠说的。”
绷带绑好了,易爸爸又为儿子套上拳击手套,再系紧上面的带子,在他的细心打理下,易向行由一名普通的少年,变成了一个专业的拳击手。
说起拳击,易向行并没有热爱的感觉。只是父亲从事这个职业,然后他就自然而然地踏上了这条路。
比赛的目的与其说是为了争夺胜利,不如说是为了讨父亲欢心。
在全圆大赛上拿冠军,是易爸爸多年前的梦想。
然而因为各种原因,他年轻时错过了成就梦想的机会,现在,他想让儿子来替他实现。
虽然易向行已经连续拿过两届冠军了,但是易爸爸还在期待第三次。
嗡——又是那个声音。易向行下意识用手套捂住耳朵,却不能阻止它钻进自己的脑子里。
“爸,你听见没有?”
“什么?”
“好像有人在敲打铁块。”
“什么水管?”把训练用的手靶套在自己的手上,易爸爸没有理会儿子的胡言乱语,径直爬上拳击台,呼唤道:“我们开始吧!”
无法拒绝父亲的要求,易向行用力拍拍自己的头,期望把那些讨厌的动静拍走。
“脚不要分太开,注意保持平衡!左手抬高一点!”
父亲的声音一直没停过,易向行很想听指挥,可那个金属声就像缠身的鬼魅,一直不肯离去。他一次又一次集中精神,又一次次分神,感觉压力指数直线飙升。
“出拳太慢了!用力!”
易向行本能地顺从了父亲的命令,结果这一举挥得太猛,竟擦过父亲手上的手靶,一下子打在他的下巴上。
“唔——”易爸爸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爸!”易向行吓得六神无主,立刻跪在父亲身边。
有鲜血从易爸爸的嘴角流下来,易向行想去擦,拳击手套却妨碍了他的动作。等他用牙齿咬开那些该死的绳子,易爸爸已经从晕沉中清醒了过来。
不过,他醒后第一句话却是说:“刚才那一举打得好。下次记得,出举就要像刚才那么干脆。”
如此情况听到赞扬,易向行自然不可能觉得喜悦,只是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关系。”
在儿子的搀扶下走下拳击台,易爸爸拿出急救箱,为自己处理伤口。易向行在一旁守着,也帮不上忙,心中很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