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提起兔子,盯着腿看了一眼,心道打猎果然还是不一样,平时玩这个只练练准头就好了,靶子不会移动,真要来打猎,还是有一定程度上的误差。
他瞄准的是肚子,却打中了腿,不过好在是打中了,总算有点收获。
等沈柯一回家,他就立马指着院里的笼子说:“快看,我打到兔子了!”
“是吗?”沈柯欣喜地走到笼子前,看着那只兔子软绵绵地趴着,左腿上缠着布条,还有血迹渗出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它又一直流血,我就想着先给它包扎一下,但好像没什么效果。”柳述一脸忧愁。
沈柯将兔子抱出来,解开布条,兔子腿瑟缩了两下,他查看完伤口,将兔子交给柳述,然后进屋找草药,捣好药之后抹在布条上,重新给它缠上去,道:“不一定有用,先试试吧。”
“嗯!”
隔天沈柯回到家,看见柳述更是满面愁容,他扭头看向笼子,果然里面又多了两只兔子,其中一只体型很小。
“阿柯,这两只的腿......”
柳述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沈柯立即意会,抬脚就往屋里走:“我再去弄点药。”
上药的时候,柳述忍不住说:“之前蹲几天都没有看到猎物,结果现在接二连三地出现,它们......该不会是一家人吧?”
“有可能。”沈柯将两只兔子陆续放进笼子,看着它们三只依偎在一起,一侧头,和神色纠结的柳述对上了视线,他忽然笑了笑,“我不会做兔肉。”
柳述听出言外之意,神色顿时轻松不少,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我也不是很爱吃兔肉啦。”
“哟,这是哪里来的兔子啊?”院门口响起朱大娘的声音,她提着一篮子玉米走进来,笑眯眯地走近,欣喜道,“这不是野兔子吗?你们去打的?”
“嗯,小五打到的。”沈柯有些骄傲地说。
“小五厉害啊!”
柳述嘿嘿笑着,下一刻就听她说:“你们两个大男人会做兔肉吗?要不交给我吧,我帮你们做麻辣兔。”
“不用不用,我不爱吃兔子。”柳述忙拒绝。
朱大娘又看向沈柯,沈柯点头:“嗯,我们都不爱吃。”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等它们伤好了就放了吧?”柳述征求沈柯的意见,沈柯颔首。
朱大娘对于他们的善心无动于衷,甚至觉得他们脑子有病,费半天劲打回来,又给它们治伤,完了又要放了,真是吃饱了撑的。
她呵呵一笑,转头说起了正事:“柯兄弟,上次麻烦你帮我写信了,这是今天刚摘的苞米,特地给你们拿来的,不够再跟我说。”
“谢谢,还劳烦你亲自送过来一趟。”沈柯也没有拒绝,在这里大家互相帮忙,再彼此送点东西,人情往来就是这么回事。
“嗐,这点路算什么,送的也不多。”朱大娘笑着摆摆手,随后又苦恼地叹了口气,“都怪最近出现的野猪,吃了我们好多庄稼,真是烦死了。”
“野猪?”柳述好奇道,“你们撞见了?”
“地里都有它们的脚印,肯定是野猪,以前也出现过,但这次的好像大很多,吃的也多。不说了,我也该回去做饭了。”朱大娘烦烦躁躁地说完,就离开了。
柳述摸了摸下巴,痞痞一笑:“兔肉我不爱,但野猪肉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野猪太大了,有点危险,别去了。”沈柯劝道。
“好。”
柳述嘴上答应的好好的,隔天就去蹲野猪了,本以为又要蹲个几天,没想到运气还不错,当他在啃着煮玉米时,前方忽然出现了异动,苞米杆子唰唰唰地摇晃了起来。
傍晚,沈柯难得早早回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他站在院子里,冲不远处的山林看了半天,眼见着太阳已经落山,天空灰蒙蒙一片,正打算出门去寻找,忽然有人大喊道:“快来人帮帮忙,小五兄弟打到野猪了!”
沈柯立即循着声音的方向跑了出去,远远就看见一群人拖着一头体型庞大的野猪回来,野猪身上插了十几只箭。
他立马追上去,问前面打头的朱大娘:“小五呢?”
“后面呢。”朱大娘往后指了指。
说话间,队伍后面的几人也走近了,只见柳述额头肿起一个包,还有点血迹,正被朱大娘的丈夫搀扶着。
“小五!”
柳述扭头看着他,立马笑了起来:“阿柯,我打到野猪啦!”
沈柯三两步走上前,从朱大娘的丈夫手里接过柳述,扶着他的肩膀,眉心拧得很紧:“还有哪里受伤了?”
“唔......”柳述指了指膝盖, “这里也摔了一下,磕到石头了。”
难怪要人扶着才能走呢,沈柯在他面前蹲下:“上来。”
柳述也不客气,将弓箭交给旁人,立马趴到他背上,忍不住邀功道:“这么大一头猪,可是我一个人打的哦!”
“怎么打的?”
“野猪实在太凶猛了,我一箭射不死,就连射好多箭,然后它疯狂乱窜,就......撞树上了。”
“那你怎么会受伤呢?”
“............我撞猪上了。”柳述羞耻地说完,把头埋在他颈窝里,“不许笑。”
“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肩膀抖得可厉害着呢!”
第27章
村民们把野猪拖回去,就马上把杀猪匠找过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野猪一声凄厉的嚎叫,了却残生。
柳述坐在凳子上,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正想捂住耳朵,另一双手去先一步贴上他的耳朵。
他扭头回望,见双手主人正远远望着杀猪的场面,眉心还微微蹙着,他忍不住笑道:“去帮朱大娘她们烧火吧。”
大家伙都知道他们这两小子是没办法搞定这么大一头野猪的,所以自发地组织起来,男人们在外面杀猪,女人们在厨房里烧热水,忙得风风火火,又井然有序。
反倒两个主人在这里无所适从,沈柯给他的膝盖擦好药,就进厨房去帮忙了。
柳述看了几眼杀猪匠将猪大卸八块的场面,别开了头,低头摆弄着手里分叉的树枝,然后拿起刀子削了起来,很快便做好了一个弹弓。
一个多时辰后,锅里的肉片也出锅了,所有人围在院子里吃了个爽,有人特地从家里拿了酒来,男人们都喝得起劲。
柳述也喝了一些,是高粱酒,比不得他往前喝过的那些佳酿,但在此时此刻格外应景好喝。
天气本来就热,再加上喝酒的缘故,男人们就解开衣衫,坦胸露乳。女人们似乎也早就习惯了,在另一桌谈论着她们的话题。
朱大娘指着这一桌的男人笑道:“看看,就柯兄弟和小五兄弟还遮得这么厚实呢。”
向姐:“小年轻嘛,怕羞。”
“确实,等成亲后就没脸没皮了。”朱大娘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别说,我还挺想看这两小年轻脱衣服的,但凡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几岁......”
女人们全都笑起来。
“来,小五,喝酒!”朱大娘的丈夫喝完酒就变得格外豪放,杯子朝着柳述的方向说,“小五兄弟,你了不得啊,这么大头野猪,你一个人就打到了,也算解决我们的心头大患了,来,干一个!”
“干了!”柳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柯兄弟别愣着,一起来!”
“我酒量不大行,就陪你们喝一杯行吗?”沈柯问。
“行!”
酒桌上也就对他宽容些了,大家对读书人有种莫名的崇拜。
“你行吗?”柳述侧头,看着滴酒未沾的沈柯,“要不我帮你喝了?”
“没事,难得大家高兴。”沈柯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
柳述眼尖地发现他放杯子的时候,手指好像抖了一下。
......不会吧?
“小五兄弟,你这猪肉得快些吃完啊,天气热可放不了太久。”朱大娘从那桌喊道。
“可以做腊肉嘛,不过这天气也容易坏。”向姐说。
“不用了,等会你们回去的时候,一人挑一坨肉拿回去吧,反正我俩也吃不完。”柳述说。
方才在大家都自发帮忙的时候,他就和沈柯商量过怎么处理这些肉了。
其他人都是一愣:“白送给我们?”
“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俩哪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肉啊。”
众人欢呼起来,喝酒的人兴致大涨,拍着桌叫好。这时,桌下忽然有只手抓了过来,按住他的手背,随后紧紧攥住。
他侧过头,目光先是落在那只紧绷的胳膊上,才缓缓移到沈柯的脸上,沈柯双目紧闭,脑袋微微偏向他这一方,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了。
“要不进屋躺着吧。”柳述靠近他耳边问道。
沈柯闭着眼睛摇头,客人都还没走,哪有主人就先进屋去躺着的道理。
于是柳述就把他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接着招待客人。
热闹的声音此起彼伏,许是很久没有这么聚在一起了,大家都格外畅快,就连篾匠都在酒精的作用下和别人聊了起来,一直到半夜才散席,一人还带了一块肉走,都不好意思挑大块的。
柳述本想再给他们塞一点,朱大娘却说:“剩下的你们拿去镇上卖,能赚不少呢,我们有这些尝尝味就很好了,别再给了。”
“行,那等我下次再打只来一起吃。”柳述笑道。
其他人都给他鼓劲,让他把山林的野猪都打完!
一个个都离开后,柳述才扶着沈柯回房间,刚一沾到床边,沈柯就自动躺下了,伸手去扯衣带。
“头还晕吗?”柳述托起他上半身,帮忙脱外衣,看着他泛红的脸,又去打了盆冷水给他洗脸,乐道,“你这酒量是真不行啊。”
沈柯还能听得见他在说什么,只是脑袋有些晕,眼皮很重,迷迷糊糊道:“嗯......所以爹娘从不让我去招待客人,都是兄长来。”
“兄长?你还有兄长呢?”柳述好奇道。
“嗯。”
“好看吗?”
“好看。”
“叫什么呀?”
沈柯嘴唇嗫嚅片刻,外面突然响起狗吠声,柳述吓一跳,连忙跑出去查看,因此没听到他那句浅浅的“沈槐”。
外面的剩饭剩菜还没收,有野狗来偷吃,把母鸡们吵醒,聒噪地叫了起来。
柳述拿起扫帚,把野狗赶出院子,锁上门,才去收拾残局。
这一番折腾又耽搁了些时间,他缩在厨房里洗碗,哈欠一个接一个,忽然间觉得朱大娘她们太令人佩服了,这要让他天天搁厨房里生火做饭洗碗,不疯才怪。
后面响起轻微的走动声,他回头看去,见沈柯正依靠在门口,安静地看着他,要不是眼神有些迷离,还真看不出他醉了。
“你怎么起来了?睡不着?”柳述问道。
“来找点水......”沈柯嗓子有点干,往前两步,路都走不直了。
在他差点撞上水缸时,柳述及时拦住了他,把他拉到堂屋坐下,倒好茶水后递到嘴边:“小心洒了。”
“嗯。”沈柯答应的乖巧,可喝的时候还是没控制住,喝漏了一些,沿着嘴角边滑下来。
柳述乐不可支,顺手给他擦了水渍:“你现在好像个孩子。”
沈柯缓慢地眨了下眼,否定道:“不是孩子。”
喝完水后,柳述准备带他回房睡觉,谁知对方却不依,反问道:“你呢?”
“我把厨房收拾好了就去睡。”
“我帮你。”
沈柯强撑着站起来,又被柳述一把按下:“不用。”
“那我陪你。”沈柯换了个措辞。
“好。”
沈柯坐在堂屋里,一手托腮,借着烛光,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良久,身影越来越模糊,竟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床上,他坐起来怔了片刻,才推开窗,不远处柳述正在喂鸡。
“醒了?你今天要迟到了。”柳述笑道。
沈柯一惊,连忙起床,看见桌子上摆放着早饭,几个大馒头。
昨儿朱大娘在厨房里蒸了不少馒头,特意给他们留着做早饭的。
两人吃着早饭,柳述笑说:“别急,等会篾匠大哥要去镇上卖东西,会带上我们,不会让你迟到的。”
“嗯。”沈柯恍然初醒,“对,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差点忘了。”
“你还记得什么?”柳述好奇道,“昨天喝醉后的事还记得吗?”
沈柯微顿,反问道:“我干什么了?”
“你......”柳述眼睛一转,“你昨晚跟我说,可喜欢我了,要嫁给我!”
“......”沈柯咬了口馒头,面色如常,“欺骗酒量不好的人是不道德的。”
柳述打量他半天,遗憾道:“看来什么都记得啊。”
“有一件事不记得了。”沈柯摸了摸额头,有轻微的肿胀,“这里为什么会有点痛?”
柳述低头啃馒头。
“你偷偷揍我了?”沈柯问。
“当然不是!”柳述心虚地解释,“你在堂屋里睡着了嘛,我就把你抱回去嘛,没想到你这么重嘛,差点把我腰闪了嘛,刚要放到床上你就摔下去,撞到床板了嘛......”
“嗯。”
柳述谨慎地用眼尾扫了他一下:“你不生气?”
“生气什么?气你一个人做完了所有事?气你不辞辛苦地抱.......”沈柯飞快地换了个词,“送我回房?”
柳述嘴角一咧,随后又自证道:“不辛苦不辛苦,我只是没准备好,不然还是能很轻松地抱起你的,不信咱们下次试试!”
沈柯笑了笑。
吃过早饭后,两人收拾好剩下的野猪肉,等篾匠的驴车一到,就往上搬。
两人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柳述不停往旁边挪,都快挪到沈柯身上去了,还恬不知耻地解释道:“今天东西有点多,都没地方坐了呢。”
沈柯还没说话,篾匠就不放心地回头看过来,指着他旁边的一小块空地,十分贴心地说:“还有位子,我特地给你们腾出来的,不会挤着。”
然而这话似乎并没有得到正面的反馈,柳述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篾匠满脸疑惑。
沈柯偏过头看风景,嘴角使劲往下扯,才勉强克制住笑意。
到镇上后,沈柯与他们分别,去了客栈。而他们则去集市上卖东西,这次比上次顺利多了。
因为那只竹兔子。
上次柳述跟篾匠提过一嘴后,篾匠闲暇时就真琢磨了一下,做好了送给柳述,本以为对方是要拿来自己玩的,没想到这次带了过来,放在摊子前很吸引路人的目光。
不过卖的最快的还是野猪肉,柳述他数着银子,一共二两零九文,高兴得不得了:“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赚钱诶。”
之前几次都是靠着赌博下注赚了点偏财,交给沈柯的时候还有点心虚,可这次不一样了,这是他劳动所得,正儿八经的盈利,一点也不亏心!
晌午,两人岔开时间去吃饭,柳述提上一只特意准备的大猪腿,往张家赶过去,扣了扣门环。
“张默阳在家吗?”
“在,你认识我们少爷?”开门的下人问道。
“嗯,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小五来了。”
不一会,张默阳就人模狗样地摇着扇子走出大门:“你小子还知道来找我,说吧,什么事?”
柳述将套着猪腿的绳子往他手上一放,张默阳盯着这东西,露出了见鬼般的表情:“你哪弄的?”
“我自己打的。”
“大老远给我送来?”张默阳嘴角翘起来,“算你小子有——”
“这是给你妹妹的。”
“啊?”
“就......反正是给她的。”
张默阳盯着他有些飘忽的眼神,若不是知晓他喜欢男人,此刻怕是以为他爱上妹妹了呢,不过他立马就猜到了原因:“你觉得喜欢上柯深,对不起她?”
“也不是对不起,我和她是公平竞争好吧,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她应该知道了吧?”
“当然知道了!”张默阳可是第一时间就跟张默笙说了这俩狗男人的奸.情,幸好他妹妹看得开,没有闹得要死要活的,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妹妹托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以后别想再去蹭她的粥。”
“哦......好吧。”
张默阳瞅了他两眼,干巴巴地说:“但是可以来张家吃饭。”
柳述猛地抬起头:“真的?”
“你在质疑我?!”张默阳双眼一瞪。
“没有。”柳述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给他,“这个是给你的,走了。”
张默阳低头,发现是个弹弓,新到让人怀疑是这两天才做好的,他喊道:“这是你做的吗?”
“无聊就多做了一个。”柳述转身,挥了下手,“不说了,我要去泡男人了。”
“滚你的,我倒要看看你啥时候才能泡到!”张默阳啐了一声,让下人把猪腿提进去,抬手拉了下弹弓,突然笑了一声。
柳述一口气跑到客栈,推门而入:“想我了吗!”
谁知屋里不只沈柯一人,桌边还坐着一个和尚,对方收起手里的佛经,回道:“没有。”
柳述冷哼一声,两人世界又没了,他走过去倒水喝,顺口问道:“几日不见,你是在忙什么呢?”
“做法,最近庙里来了不少人求姻缘。”
“有用吗?”
“在我做法期间,成了三对姻缘。”
柳述猛地看向他,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一脸虔诚:“大师,快帮我做做法,我急需一段姻缘!”
沈柯:“......”
慧伤掐指一算:“你的姻缘成不了。”
“为什么成不了!?”柳述眉头一皱,扭头就看向沈柯,似乎要对方给一个解释。
沈柯:“......”
“你的正缘似乎在逃避你。”慧伤道。
柳树望向沈柯的眼神逐渐危险,仿佛在问他为什么要逃?!
沈柯:“............”
慧伤:“同样的,你也在逃离你的正缘。”
“?”柳述忙跟沈柯保证,“不可能!”
沈柯捂脸。
“你和正缘就是个双向逃离的过程,这个姻缘我帮不了。”慧伤总结道。
“神棍啊,你个大神棍。”柳述彻底不相信他的鬼话了,他和沈柯怎么会双向逃离,明明是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阿柯,你也别信这神棍的话。”
沈柯:“......”本来也没信。
第28章
吃饭间,柳述听见外面有官兵巡逻的声音,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土匪的事怎么样了?官府派兵去捉拿了吗?”
“派了。”沈柯凉声道,“派了足足五十人呢,出去一晚上就回来了,说是土匪太狡猾。”
“五十人?!”柳述震惊了,不是吹牛,他家护卫都不止五十人。
“嗯,新知府上任,县令要去拜见,路上可少不得要官兵护送。”沈柯道。
“那看来这匪患是解决不了了。”柳述不以为意,这群当官的就是这样,有什么好事都上赶着往前凑,一遇到事就敷衍了事,人脉这块倒是经营的不错。
沈柯扭头看向慧伤,慧伤这几日离开镇子去化缘,就是往土匪流窜的方向去,他说道:“目前来看,这些土匪好像只抢金银珠宝和庄稼,并不会危害性命。”
“所以方县令才懈怠,老百姓被抢了也只能默认吃亏。”沈柯顿了顿,问道,“新上任的知府有消息吗?”
慧伤摇头:“我只打听到方县令都对他一无所知,所以才着急忙慌得很,可能这知府是外地调任的,所以他的关系网还没打听到细节。”
“那么,新知府在这边还没有人脉和势力,正是需要树立威信、做出政绩的时候。”沈柯在心中有了打算。
“我吃完了,你们接着聊,我去帮篾匠大哥了。”柳述放下碗筷,就往外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回过头,“等我忙完了就来找你,你可别乱跑。”
“嗯。”沈柯心说到底谁才是乱跑分子?
“别太想我。”柳述又道。
慧伤目送他离开,才疑惑转头看向神色复杂的沈柯:“你们怎么这么腻歪?”
沈柯虚咳一声,给他倒了杯茶:“来,多喝热水。”
柳述回到集市上,跟篾匠换了个班。
没一会,就来了几个姑娘,他有印象,上次也是这几个人围成一团,然后派了个代表上来问价,他一口气就卖了好几个!
这次几个姑娘一起围了上来,年龄稍长的一边问价一边打听:“小郎君,你多大了?家住哪里?家里有几亩地?还有几个兄弟姊妹?成亲了吗?”
每问一句,姑娘们就脸红一圈,然后紧紧盯着柳述。
柳述:......我只想赚你们钱,你们还想要我的人?
不过柳述拥有良好的微笑意识,始终笑脸迎人,耐心地回答她们的问题:“我十七了,是个乡下人,家里没几亩地,只能出来帮我大哥卖卖这些。他每天都熬夜做这些东西,手都磨烂了,但是这篮子是真好用啊,你们再看看这兔子做得多可爱,他手可巧了。”
姑娘们注意力立马转移到竹兔身上,一会摸摸兔头,一会拿起竹篮瞧,只有那位年长的姑娘还保持着清醒,始终记着她的目标,要帮这几个妹妹打听亲事,于是再次问道:“小郎君成亲了吗?”
“还没呢。”柳述笑笑,姑娘们抬起头看向他,脸色都有些红,互相推搡了起来,却听他紧接着说道,“我大哥也还没成亲,我得等他啊。他这人有手艺,人又踏实,正缺个娘子给他管账呢,不知各位俊俏的姑娘都是哪里人?可否婚配?家里几亩地?有几个兄弟姊妹?成亲了吗?”
姑娘们:“......”
带头的那姑娘倒是胆子大:“你大哥在哪呢,让他出来给我们瞧瞧啊,万一我这些妹妹们就有相中他的呢?”
“他去吃饭了,等会就回来,你们可以先看看有没有心仪的货物。”柳述介绍道。
于是等篾匠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摊子前站了好几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个个目光都钉在他身上,吓得他一点不敢往前。
“大哥,你回来啦!”柳述赶紧招手,“快来快来!”
篾匠同手同脚地走回自己的摊子,发觉那几道目光更灼热了,简直是像烈焰在炙烤着他粗糙的脸孔。
“这就是你的大哥?长得一点也不像。”带头的姑娘打量着说,其他几个小一些的都下意识往她后面躲了一下,惶恐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有点凶的人。
“是不像,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嘛。”柳述乐呵道,“但他这手艺是真没话说,你们要买的话我给你们算便宜点。”
“行,说话要算话啊。”带头的那位大姑娘买了个竹篮,付钱的时候交给面前的篾匠,篾匠局促地伸出手,中途又收了回去,在衣服上擦擦手,才重新伸手接过。
那姑娘突然望着他笑了一声,和几个妹妹说着悄悄话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