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嘛。”沈槐又喝一口茶。
柳述:“......”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沈柯好笑道:“今日沈大人要在咱们借住,我们去做饭吧。”
今儿是什么日子,一会一个大人来光临?
柳述郁闷得很,跟着他一起去厨房,小声问:“他为什么还要留宿?他住得惯咱们这里吗?”
“他要回淮州了,所以来这里看看。”
柳述心头一惊,突然觉得这沈大人对阿柯也太好了吧?
才认识不过几日,就又是借兵,又是一起吃饭,现在还登门拜访,不是知己就是姘头!
姘头是不可能姘的,他天天跟阿柯在一起,还不了解阿柯的心思吗?就他这么个大漂亮日日杵在他面前,都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人泡到手。
不过沈大人的心思,他可就不好猜了。
一抬头,他又看见沈大人进厨房,立在沈柯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洗菜切菜,脸上还挂着不可描述的笑。
柳述心中一紧,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问:“沈大人,你知道我喜欢阿柯吧?”
“嗯?”沈槐扭头,疑惑地看向他,“嗯。”
“那你知道阿柯也喜欢我吧?”
“不能更知道了。”
那你还离他那么近干嘛!讨嫌得很!!
柳述添好柴后,立马起身,挤到二人中间,不着痕迹地把沈槐挤开,夸奖道:“哇,阿柯你洗的菜好干净!”
沈槐:?这也能夸?
“你切的洋芋丝也太好了吧!”
沈槐:?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在切洋芋块呢。
“阿柯,晚上我俩一起睡吧?”
沈槐:????!
“不行!”沈槐立马道。
不是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吗?怎么这位清官一直管他家的事啊!烦人烦人!
柳述不悦地回过头:“沈大人咱们讲点道理,我们家就两张床,你要睡一张,剩下一张可不就是我们俩挤一挤吗?”
“不用,我跟柯深挤挤就行了,你好好休息。”沈槐说。
柳述差点就不管不顾,掀起拳头揍人了。
幸好沈柯及时发话:“你们各睡一张床,我打地铺就好了。”
柳述和沈槐对视一眼,同时撇开眼睛,似乎都有些不满,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总不能他俩一张床吧?
晚饭的时候,沈槐十分期待地等着饭菜上桌,真上桌后,他又一点都不期待了,甚至想逃跑。
“快吃啊,沈大人,愣着干什么?”柳述催促道,故意问他,“你是不是看不起阿柯的手艺?”
“怎么会。”沈槐干笑两声,在他们的视线中吃了两口菜,“嗯......味道还是不错的,挺好吃的。”
柳述诧异地看着他,心情很是复杂,难得有个人跟他一样不嫌弃阿柯做的饭菜,可又拿不准他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喜欢阿柯!
“好吃你就多吃点吧。”沈柯笑着给哥哥夹了点菜。
“不用客气,我自己来!”沈槐道。
沈柯刚收回筷子,面前就出现一个碗,柳述捧着碗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嘴角一弯,给柳述夹了更多的菜,柳述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见他狼吞虎咽还不忘吹捧厨艺的样子,沈槐原本那些疑虑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得多爱他这弟弟,才能做到命都不要的?
到了深夜,沈柯在堂屋铺好被褥,其他两人也乖乖躺下准备休息了,蜡烛熄灭后,小破屋一片宁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一个小布包从柳述房里扔了出来,正砸到他身上。
他先是看了一眼隔壁房,没有任何动静,才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柳述房里,摸着黑爬到了他的床上。
柳述立马把他抱住,声如蚊呐:“下次不要让他留宿了吧,管得真宽呢。”
沈柯摸摸他的后脑勺,亲了下他的额头,这时,隔壁房突然响起了动静。
两人一惊。
沈槐爬起来,点燃蜡烛,起身走出房间,就看见沈柯规规矩矩地躺在地铺上,他说道:“有点口渴,水在哪里?”
沈柯起来给他倒水,却被他提溜进了厨房,小声给他叮嘱:“虽然你们都是男人,可是该有的礼节都给我守住了,听到没有?”
“嗯......”
“在没有成亲之前,一切变数都有可能,有些事不必急于一时,但如果一时犯了错,以后后悔的时间就长了。”沈槐道。
“我知道的。”沈柯颔首。
沈槐自然也对他人品信得过,只是这孤男寡男的,在这偏僻的地方,天天朝夕相处,很容易就意乱情迷。
“何况你现在婚约还没有真正解除,万一对方家闹起来,你还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到时候牵扯到他怎么办?”
“嗯,我明白。”
沈槐这才放心去睡觉......放心个屁呀!
隔天天还没亮,他就发现地铺只剩床被子了,人早跑去别人房里了。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柯深,我要走了。”
房门很快就打开,沈柯惊讶道:“这么早就出发?”
“路程远,得早些回去。”沈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沈柯讪讪一笑,去厨房里收拾东西:“这是邻居给我们送的咸菜,是这里的特产,你可以尝一尝,喜欢的话下次给你寄些过来。”
沈槐看着他东拼西凑,什么瓜子花生都拿出来了,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别逃避话题。”
沈柯浅笑道:“你能不能给我点起码的信任?”
“呵,那你半夜偷跑进他屋做什么?一晚上都忍不了?”
“嗯。”沈柯实诚地点点头。
“情之所至嘛。”沈柯道,“就像你当年,不也偷偷翻/墙去嫂嫂家.....”
“闭嘴!”沈槐瞪了他一眼,提起瓜子花生和咸菜就往外走。
沈柯笑了几声:“我送送你。”
柳述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见沈槐要走,立马就精神了,马上欢送。
沈槐的马车就停在院外,他坐上马车后,跟他们道别。
柳述乐得眼睛眯起了一条缝,假装客气道:“欢迎沈大人下次再来。”
“既然你诚心邀请了,那我下个月就来。”
柳述笑容一僵:“???”
马车刚出发,沈槐就听见柳述在追车,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依依不舍地送别呢。
可实际上却是追着他的车喊:“我撤回那句话!撤回撤回撤回——!!”
沈槐兀自笑了起来,掀开帘子喊道:“回去吧,别送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柳述简直要崩溃了。
这几日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沈柯的抄书任务终止了。因为他的东家决定彻底摆烂,直接罢工,再也懒得应付张老爷和先生,扬言自己并不是读书的料。
而导致这件事的原因,正是第二件事。
他要给妹妹帮忙,开店铺经营脂粉。
这兄妹俩自打眼前见了柳述制作的胭脂后,就觉得是个可行的计划,于是赶紧张默阳负责去开店招人,而张默笙则抓紧时间跟柳述学习如何制作胭脂。
柳述不用出本金,以后也不用看店,只拿分利,三七分,他拿三成的利。
前期投入得不多,柳述的提议是既然张家在镇子上有店铺,那就先用着,先在镇上试试水,如果反馈好的话,再去淮州开一家更大的店,这里的顾客始终少了点。
张默笙也同意,她既没出过远门,也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先在镇上小打小闹试试看,也方便改进或是及时止损。
开张那日,并没有预想中的火爆,兄妹俩难免有些丧气。
临时被抓来当账房的沈柯握了半天笔,一个字都没能落下去,最后竟画起了画。
“很正常,这小镇能舍得花闲钱来买胭脂的人本就不多,何况咱们的东西刚面市,顾客自然要谨慎些。”柳述安慰道。
“一上午了,就来了三个人,都是只看不买。”张默阳发愁,“这么下去可怎么办?”
“正好给了我们时间多做些,我和默笙两人做的又不多。”柳述想了想,问道,“你们张家是主营布匹是吧?”
“嗯。”
“那就把这一种玫瑰花制成的胭脂拿去做赠礼,给买你们家高价衣服的客人,都送一罐这个。”柳述说,“买得起华衣的人不缺银子买胭脂,让她们先试用试用。”
张默阳眼睛一亮:“好,我亲自去看着!”
柳述又扭头看向张默笙,忽然一笑:“好徒儿,是时验收你的学习成果了。”
张默笙:“?”
“听说东家那边有家胭脂店开业,免费给人上妆!”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描妆的人还是张家小姐!”
“那我得去看看!要真是免费,我也去描一个!”
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半个时辰,镇上的人都知道张小姐在东巷当众给人免费描妆,很快就把巷子围得水泄不通。
店门前支了张桌子,上面放了几瓶胭脂水粉,张默笙只用这些东西,就给好几个人上了不同的妆容,令人直呼奇迹。
有两位姑娘很是满意,照了半天镜子,最后心动难耐地询问她用了哪几瓶胭脂,以及价格。
“一百五十九文一罐,不贵,也就出门去酒楼随便吃顿饭的价钱,还不如男人们的酒钱贵呢,是吧?”柳述在一旁解答道。
众人一听,也觉得很划算!
沈柯嘴角微弯,停下画笔,终于能记账收钱了。
围观群众纷纷举手想要上妆,一边等待机会,一边目睹张默笙是如何为大家勾勒美丽的脸庞,忍不出发出惊叹声,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有一部分人去买同款胭脂了。
等张默阳把带去的玫瑰胭脂送完后,回来准备报喜,结果一进门就听说东西全卖完了,双膝一软,差点跪下。
“怎么卖的这么快!?”
张默笙把下午的事说了一边,揉揉发酸的手腕,转头看向柳述,笑道:“师父,我的成果如何?”
“非常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柳述竖起大拇指,“看来反馈还不错,咱们赶紧得增加人手做胭脂了。”
“行,这事我来安排!”张默阳说完,又跑出去办事了。
“阿柯,今天我们一共赚了多少?”柳述转身去找沈柯,顺手拿起了账本,忽然间视线一顿,看着压在账本下面的画。
画上的少年身形高挑,挽弓射箭,发丝飞扬,恣意少年郎跃然纸上。
“你......画的是谁呀?”柳述故意问。
沈柯抬眸,莞尔一笑:“眼前人。”
“你画他做什么?”
“突然有点想念罢了。”
柳述嘴角一咧,放下画就捧住他的脸,低头啄了一口,笑吟吟地和他对视。
“............”张默笙面无表情地时收回视线,“你们能不能......回家再亲热?”
“走,我们回家!”柳述迫不及待地拉着沈柯就要走。
张默笙:“......”
这时,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戴着一顶帷帽,安静地站着,半晌才声如蚊呐地问道:“你们这里......是免费上妆吗?”
“是的,姑娘你要试试吗?”张默笙问道。
“我......”姑娘抬起手,缓缓揭下帷帽,垂着眼轻声问,“我这样的脸也可以吗?”
三人这才看清她的脸庞,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偏偏左脸有一块拇指大小的青色胎记,很是显眼。
“这......”张默笙有些为难,她看向柳述,“你会吗?”
柳述走上前,端详着女子的面孔,女子下意识后退几步,捂住脸不让他看,眼神里写满了惊慌。
“姑娘别怕,他是我师父,他的技艺比我还好。”张默笙安抚道。
女子似乎不敢相信,眼神躲闪,依旧捂着脸。
“你若是愿意的话,我可以试试。”柳述说。
女子仍是犹豫不决,手指捏成拳,这时,又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神色温和地说道:“姑娘若是怕的话,那就让张姑娘先为你试试,我们俩出去等待。”
女子缓缓点了下头。
沈柯回头跟张默笙说:“这里交给你了,她更信任你,所以你尽力就好,不要有压力。”
“嗯,我尽量。”张默笙说。
两人关上大门,柳述提议道:“估计得有一阵才好,咱们出去逛逛吧,好久没逛过了。”
“好。”
这会天色也不早了,许多人都已经回家,街上冷清了些,宽大的袖子下面握着两只手,柳述摸了摸他的指骨,说道:“等店里招人了,就会有账房先生了,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你不就是天天在写什么种植手札吗?”
沈柯浅笑道:“嗯,所以我大部分时间可能是在村里。”
“幸好我没有要店铺的经营权,不然天天呆在镇上,咱俩还怎么见面。”柳述乐道,看见前面一家店铺,他脚步一顿,立马拉着沈柯进去了。
沈柯对这店印象颇深,这里还在卖他爹的字画赝品呢。
掌柜一眼就认出他了,主要是这相貌过目难忘,他笑嘻嘻地问:“客官,是不是想回来买沈大人的字了?”
“什么意思?”柳述疑惑地看向沈柯,“你来过?”
“之前来看过。”沈柯道。
“他看得是哪副字?”柳述问掌柜。
“这一幅。”掌柜指着其中一副字迹说道,“这可是沈大人的真迹啊!一字千金!”
柳述:“多少钱?”
掌柜一听他这么爽快问价钱,立马道:“五百两。”
柳述:“一两,卖不卖?”
掌柜:“......”你玩呢?
沈柯:“......”原来是这么杀价的?学到了学到了。
柳述:“不卖我可就走了啊。”
“你走吧。”掌柜没有一点要挽留的意思,甚至摆摆手,催他们快点走。
柳述装模作样地走出店门,见他还没有追出来,气得牙痒痒:“这玩意真这么值钱?我看阿柯你写的也不比这什么沈大人的差,是不是可以卖他一千两?”
“小人物的字画不值钱。”沈柯笑道,牵着他的手离开这里。
“等等,我再去跟他杀杀价......”柳述心有不甘,气归气,可也还是想买给阿柯做礼物。
“不必,那字迹是假的。”沈柯说。
“真的?”
“嗯。”
“那就好,我就说嘛,奸商!”
“也可能是掌柜自己也被骗了,我已经跟他提醒过了,只是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那就不管他,不过这沈大人是谁呀?该不会是咱们认识的那个沈知府吧?!”柳述问。
“不是,是翰林院的沈大人。”
“哦,不认识。”柳述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这沈知府阴魂不散呢。虽然都是姓沈,但也不一定有关系啊。”
“......”还真有。
晃悠了一圈,两人回到店里,发现那姑娘已经走了。
“我技艺不到家,遮盖不了她的胎记,只是轻微多了一层修饰。”张默笙叹了口气,“不过那姑娘说下次还会来。”
“她警惕心还那么强吗?”柳述问。
“好一点了,我一直在跟她提你,下次你来试试吧。”
“好。”
天色黑了下来,张默阳给他们安排了一辆马车,这样往返就方便多了。
一到家,柳述就把沈柯给他画的像挂在了屋中,和他画的那张沈柯像并排挂着。
他观摩片刻,“啧”了一声。
原本还觉得自己画的不错,现在这么直观的一对比,也难怪沈槐在看到这副画时,给出的评价是“一副鬼画符”了。
“去沐浴吧。”沈柯已经沐浴完毕,一身清爽,经过他身边时,被柳述猛地拽住了胳膊。
“怎么香香的?”柳述鼻子翕动,从他的肩头一路闻到脖颈,侧过头舔了舔他的喉结,对方身体微僵,呼吸都似乎停了一瞬,他仰起头看向对方。
“......天太热了,我再去沐浴一次。”沈柯转身又走了。
下一刻,柳述就提醒他:“阿柯,你同手同脚啦。”
沈柯脚步微顿,重新调整好步伐,大步离开他的视线。
等两人先后洗漱完,时辰也不早了,两人躺上床,几乎同时说道——
沈柯:“早点睡吧。”
柳述:“抓紧时间。”
沈柯侧目:“什么?”
话音刚落,对方就翻身趴在他的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吻了好一会,又低头去吻他的脖子,下意识扯开了他的衣带。
忽然间柳述被一股很重的力道按住,紧接着天旋地转,两人调换了个位子,他抬眸看着呼吸急促的沈柯,四目相对,都在试图平复气息。
微弱的烛光里,柳述注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似乎要将他卷进去一般,可等了半晌,对方仍在克制某种情绪的涌动。
他扭头看了眼沈柯微微发颤的手臂,笑着搂住他肩膀,在耳边低语问道:“你到底在忍什么呀?”
沈柯泄力一般,松开撑住身体的双手,将他抱住,深深吸一口气,嗓音压制的有些沙哑:“别说了......”
“你......”柳述突然被某个东西烫了一下,刚欲开口,对方就松开手,倏地躺回去了。
柳述无声地笑了起来,啊,阿柯好害羞啊!那洞房花烛夜还不得把他羞死啊嘿嘿嘿......
他握住沈柯的手,十分体贴地说:“没事,阿柯,我等你做好准备。”
良久,沈柯才渐渐恢复平静,捏着他的指节玩了起来,发现对方没反应,扭头一看,柳述已经睡着了。
蜡烛即将燃尽,他轻轻地翻了个身,盯着对方安静的睡颜,眉眼间都是说不尽的柔情,他轻声道:“不会等很久的。”
话音刚落,对方就在梦中踹了他一脚,还挺狠。
沈柯:“......”
胭脂铺在增加人手后,逐渐走向正轨,每日顾客盈门。
除了胭脂受人欢迎外,铺子还总是有三四个男人呆在那里帮忙,介绍产品的张家公子、东看西看就是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小郎君、收钱的柯公子、以及偶尔过来坐坐的小和尚,真是不要太养眼哦!
尤其是付银子的时候,光是看着这么张好看的脸,给钱都爽快极了!
“我说你还没有找到账房先生?! ”柳述看着那群姑娘把沈柯包围起来的架势,气得去找张默阳,直骂他办事效率低。
“那没办法,咱们这里本来会识字算账的人就不多,都已经有东家了,实在很难马上就找到人过来。”张默阳往沈柯那边瞅了一眼,乐道,“而且柯深在这里,能给咱们招揽多少顾客啊,你得高兴才是。”
“高兴,我高兴得都想把你头拧下来下酒了。”
“诶,说到酒,咱俩都多久没去喝酒了,走一个?”张默阳问。
“不去,就这情况,我能放心吗?”柳述指了指众星捧月的沈柯。
“你这么不信任他啊?”张默阳揶揄道,“那这辈子你俩就吊一根绳上了?一点都不能分开呗?”
柳述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个理,要是阿柯这么点诱惑都抵抗不住,那压根就不配得到他的喜欢啊!
“不过喝酒就算了,咱们还是去看看陈英莲那边进行的如何了吧。”
“行。”
陈英莲就是新增的人手之一,当她听说他们店铺开业要招人的时候,她就给自己报了个名额。
按照她的话说是,尽管已经从方琼那里赚到了可以养老的银子,但谁会嫌钱多呢?回娘家也是去打猎,打腻了,不如做点别的。
于是就让她加入了采花的行列,她熟知山里的地形与植被,万一遇到猎物也能顺手捞点肉吃。
两人骑着马来到城外,远远就看见一辆马车像城门驶近。
那马车豪华至极,看起来起码能同时容纳八至十人,车厢是金丝楠木制成,所用布匹也是选用的江南绸布中最顶级的,结实耐用好看且不易渗水,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
马车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驶过,两人停在旁边,目送它进城。
突然间,张默阳猛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金陵柳家的马车!我小时候跟爹从金陵返回,柳家人安排马车送行,我们坐的就是这辆马车。肯定是柳家来人了,不行,我得先去跟爹知会一声。”
张默阳掉了个头,转头又赶回去城中。
留在原地的柳述神色几变,最后也加快速度,跟在那辆马车后,拉车的马突然嘶鸣了一声。
四周的路人都被这阔气的马车所吸引住目光,十分好奇这里面坐的是什么人。这时,马车突然停下来,从里面下来一位容貌艳丽风情万种的女人,看不出年纪。
女人环顾一圈,似乎在寻人,却什么都没寻到。
紧接着,女人掀开帘子,一条毛色雪白的狗突然蹿了出来。
“去吧,找你的主人去。”
那条狗四处嗅了嗅,忽然从人群中穿过,一路狂奔,最后在一条死胡同里找到了它的主人,吐着舌头,上前去蹭主人的腿。
“呜呜呜柳富贵,可把我想死了。”柳述蹲下去摸它的脑袋,它顺势倒在地上,露出自己的肚皮。
柳述揉搓得越来越欢,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你想不想我?”
“它想你想得快把家都拆了。”胡同口传来一道尖细的女声。
“娘!”柳述站起来,一把冲过去抱住她,“呜呜呜呜呜我也好想你!你过得还好吗?”
“你、说、呢?”卢月如咬牙道。
柳述讪讪一笑,松开手仔细打量她半晌,在心里叹了口气,愧疚道:“你瘦了。”
“放你的狗屁,老娘都胖了三斤了,全长肚子上了!”卢月如气得捏了下肚子。
“不是吧......娘,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怀你个瘪犊子!说了八百遍了,生你一个都费劲,打死我也不会再生第二个了。”
“好,不生就不生。娘你是从金陵来的吗?是不是来做生意的?爹有没有一起过来?”柳述问。
卢月如眼睛一眯,漂亮的五官霎时间呈现出一种威严的姿态:“你小子是不是完全没想起自己离家出走这回事呢?”
“哎呀,还真是,都怪柳富贵,让我放松警惕了。”柳述忙用手给她扇风,“娘这一路辛苦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好好说话吧。”
于是母子俩直接去了当地最贵的酒楼,丫鬟们在门外守候,屋里的狗子满屋转了一圈后,乖乖趴在柳述脚边,安静地睡着了。
“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淮州城里,可贴着你的画像呢。”
“啊??”
“说你剿匪有功,特地挂出来让百姓们瞻仰瞻仰。柳家在淮州也有几家铺子,有个掌柜的就来信说,好像看见你了,我才亲自过来瞧瞧。”
柳述在心里默默骂了一遍沈槐好心办坏事!
本来镇子上也贴过他们几人的画像以示褒奖,可没过多久,新县令上任,通知一个接一个,早把他们的画像给遮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