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语言中?，他们和她们是有区别的。难道说……苏美尔果真?变成了男权社会？
玛丽安不知道拉斐尔的重点，只以为他在好?奇仙女都堕落了，那是谁在解决女巫？
玛丽安解释说：“是仙女们守护的人类，他们有仙女制作?的器皿，还没有被神明?赐福过，永远不会堕落。”
拉斐尔轻呵一声?：“那他们评判堕落的标准是？”
“贪念权利的，除了女巫没有什么了。”玛丽安回答说。
拉斐尔嗤笑，原来?又是猎巫运动。
纳雅倒是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圆滚滚的手掌，愤愤不平地叫道：“贪恋权力就?是女巫，那他们也想决定女巫的命运，不就?是贪恋权力的男巫吗？”
玛丽安一笑，将最后的罐子收了起来?，吹灭小灯：“睡吧，孩子们。”
黑暗中?，纳雅气鼓鼓地睡着了，鼾声?都彰显着不满。
拉斐尔睡不着，轻声?跟玛丽安说：“他们说女巫堕落，我看他们自?己才无情，就?那样将帮过自?己的仙女屠戮干净。”
玛丽安一叹，也小声?地说：“统治者都是无情的，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流浪呢？”
拉斐尔一愣，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脑袋里想着这些问题，拉斐尔也渐渐睡着了。
明?天的路上，他想再抽空研究研究大贤者的热气球。
族人们需要复刻的东西太多，热气球并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拉斐尔只能抽空自?己试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如此得?……向往天空。
第99章
第二天时, 拉斐尔起了?个大早，从舅舅们那里拿了几张鞣制好?的皮子，这是他们在本地发现一种大型食草动物, 长得像水牛, 但皮质超乎寻常的轻软，正好?可以拿来做热气球。
他现在在的部?落里, 拥有体?力优势的男性依旧是主要掌权者, 但在流浪者的群体?中?，他们?居无定所、四处流浪，在这种不稳定的动荡中?，母系的亲缘关系是最为牢固的纽带。
作为姨母们下一代男孩中的佼佼者，拉斐尔无疑会继承舅舅们?的财产，担任类似于大家长的角色。他是最受宠的男孩。
不过他是否是最终的胜者, 现在判定还为时尚早。
流浪的不确定性很高, 男性的耐病性太差，他们?很容易因为一场意外离开?这个世界。拉斐尔的姐妹们?才是凯恩一族延续下去的希望。
天微微亮，他们?的旅行?在继续向前。
拉斐尔抱着他的皮子和一堆麻绳，轻巧地爬到了?一辆象车上, 这是一头更年轻的象, 因为不够稳重, 只?能背些闲散的物品，是他的一个舅舅因伤病逝后?，他母亲继承来的。
他不知道那位舅舅有没有后?代,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母系的亲缘结构中?, 不会记录父亲的姓名。
当然，为了?避免近亲结合带来的幼儿夭折, 部?落会人为地按照母族派系分不同的时段让年轻人走婚。
但或许是因为族群的人数不够多，即便这样，拉斐尔小时还见?过几个长尾巴的小朋友，他们?很少有活过幼年期的。
每当这样的孩童降临，族群都会选择靠近那些有定居地的部?落，与?那里的人通婚。有时，他们?的族人会选择留下，有时，也会有其他部?落的人跟随他们?上路。
在这样的年代，活着很艰难。但几乎所有人都会向往那些……能让他们?暂时摆脱痛苦的生活。
拉斐尔喜欢他的部?落，他希望自己在往后?无尽转世中?，不会去到那些他们?途径的定居部?落里。
像是苏美尔、像是埃及，还有许多像他们?这样，从那些地方出逃，然后?再选择某个地方定居的小部?落。
拉斐尔觉得它们?大同小异，崇拜着不同的雕像，信奉着同样的利己，彼此攻伐、永无休止。
只?有他们?，一直在流浪，仿佛永远不会停歇，在朝不夕保的恶劣环境中?，牢牢相守。
不过快了?，拉斐尔的心中?充满雀跃。
大贤者……呃……他曾经的笔记一定会在他成年前全部?破译，带给?他的族人们?全新的流浪生活——不必再为吃穿发愁，让他们?有余力去格物致知、研究科学。
拉斐尔当然知道自己的笔记都记载了?什么内容，但同他一起破译的族人们?却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消化?、去辨别，拉斐尔必须停下来等等他们?。
领先了?族人们?的拉斐尔，现在全心全意的，只?想着飞行?。
他从小就对飞行?有着不小的执念，这是整个部?落都知道的事实。
“飞有用吗？”他从记事起，到现在的年龄，有许多人问过他相同的问题。
但不同的人对飞行?的期盼值又有不同。
“你的气球要是飞上天了?，能带我一个嘛！”这是他与?他同龄、亲近的兄弟姐妹。
“我不想飞，大贤者的弩什么时候能复原啊，我更想吃肉。”这是大他一点的孩子。
还有他的母辈们?：“谢天谢地，这一批孩子全都健康！”
“天呐，他们?好?脆弱。希望我们?能发现更好?用的药剂……”
拉斐尔知道，他的族群现在并不适合去研究飞行?，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他也知道，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发展下去，以后?很多年，人类终究会飞上高空。
但是，热爱这种情感，是永远无法抑制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没了?做梦的能力，他早就在梦境中?飞了?成千上百次。
他已经为了?族群忍耐了?许久，该干正事时向来是一丝不苟，只?有忙里偷闲才会做个小气球玩玩。
拉斐尔手很麻利，他很快地就编制出了?一个小巧的、勉强能塞下一个孩童的热气球。
承载量越大的热气球，越是难以飞行?成功，拉斐尔深知这一点。
拉斐尔轻轻地抚摸着草筐的边缘，他多想趁着他体?重还轻，就这么钻进去，驾驶着热气球，飞得高一些，再高一些……
“拉斐尔，你的气球可以飞了?吗？”一旁的妹妹好?奇地问，“它看起来好?小、好?可爱！我可以试试吗？”
“不，当然不行?。”拉斐尔迅速地将热气球背在了?身后?，严肃地跟纳雅说，“大贤者的任何?技术复刻，都需要慎之又慎。更不要说这种会带人升天的热气球了?，稍不小心，你就会从高处坠落，立刻粉身碎骨！”
纳雅叹了?口?气，支着脸“哒哒”地小跑着离开?了?哥哥。
“纳雅，不要在象车上跑，它没有护栏，你会掉下去的！”拉斐尔在她身后?大声叫道。
纳雅非但没听，还扭来扭去的，跑得更欢快了?。
“好?啦，拉斐尔，这并没有那么可怕，你小时候也喜欢这么跑。”他们?的母亲玛丽安宽容地微笑着。
拉斐尔气鼓鼓地小声嘟囔着，等下次停下来，他一定要让舅舅们?想法给?这架象车装个护栏！
中?午扎营的时候，拉斐尔趁机跟舅舅们?说了?对象车的改造要求，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反对。
“有护栏的象车根本就是不完全的象车！”
“天呐，拉斐尔！你小时候在那里噗哒噗哒时，可没想过给?自己加装护栏！”
他们?义愤填膺地指责着最宠爱的外甥，让拉斐尔忍不住羞红了?脸。
拉斐尔羞惭地躲着众人，藏到了?一处帐篷后?。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拿着他的热气球。
远离了?人群，他那颗飞翔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如?果没有防护的奔跑备受族人们?期待，那他这没有防护的飞行?也挑不出什么错吧？拉斐尔沉稳地想。
他不断地抚摸着热气球的皮布，还有那可以装下自己的皮袋。
拉斐尔知道族人们?不识字，他们?看大贤者的笔记，全靠图册猜测释义，可谓是看图说话，做不得准。
为了?普及笔记上的文字，他自己做了?个字典，可族人们?并不十?分信服一个孩子，他的字典没有推广开?来，暂无用武之地。
有了?字典，就有了?阅读笔记的标准。就算没有拉斐尔在一旁旁敲侧击地提点，族人们?也能靠字典，从笔记中?找到他们?所需的知识，将想要的东西从书面上带到现实中?。
拉斐尔知道，他想要试飞，风险很大。他需要找个合适的环境，不能有风，不能有遮挡物，还要祈祷，不要碰上啄气球的鸟儿。
只?要坠落，无论?是破皮伤骨，还是悄然殒命，在条件恶劣的野外流浪中?，他都会因此走向死亡。
但只?要热气球升天，即便是死亡，那执行?了?贤者笔记的壮举都会叫他们?看到自己，发现自己对贤者的了?解有多深刻，进而去翻看他那本贤者字典。
只?要字典能够被推广，那笔记上的研究早晚会降临到这个部?落。拉斐尔就不需要为此生过早的死亡而感到愧疚了?。
就算没被推广，拉斐尔想，他还会重生，只?要不偏离族群，他终究会把笔记上的东西带给?族人。
想好?了?后?路，拉斐尔摸着热气球的手有细微的颤抖。
飞行?的许可啊，他等了?很久。
现在热气球就在他手中?，他有什么理?由不坐上去一试呢？
拉斐尔在地上铺开?气囊，用自制的小型鼓风机往里面慢慢地吹着气。
终于，他钻进了?球囊下的吊袋，点燃引线，看着球囊从地上歪歪扭扭地升了?起来。
先是与?地面平行?，后?又直直地垂直于地面，它还在慢慢地升高。
气囊越来越高，拉斐尔也觉得身体?愈发轻盈，直到他的脚掌完全脱离了?地面。
热气球真的带着他飞上了?低空。
而这时，家人们?也终于发现他在偷偷摸摸、干了?什么好?事。
“拉斐尔，快带上我，带上我！”纳雅跳着脚大叫着，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
拉斐尔遗憾地摇了?摇头：“就不说安全问题了?，它现在只?装得下我一个人。”
纳雅的尖叫引来了?更多的族人驻足围观。
拉斐尔这时的高度还不足半人高，除了?那些小孩子羡慕的惊呼，他还收获了?许多失望的嘘声。
但拉斐尔对此毫不在意，他这一世终于与?天空相拥，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外人的不懂而伤心呢？
一阵风吹过，拉斐尔的热气球摇摇欲坠。
就在族人们?以为它就要落下的时候，热气球凭借着风力陡然升高，它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从一人高到越过树顶。
拉斐尔装在热气球的吊袋中?，俯视着族人，而族人们?则站在地上仰视着他。
不屑的唏嘘声此时已经没有了?，拉斐尔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震惊，看到了?钦佩。
下面的人突然又聚到了?一起，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他，一边开?始了?载歌载舞地狂欢。
拉斐尔欢快地冲着他们?招手，他知道，他在族人的心底种下了?一个名为飞天的梦。
送他升入高空的风并无法控制，热气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快下来，拉斐尔，你会死的！”他听到母亲大声地喊。
拉斐尔愉快地卷起手，放在嘴前充当着喇叭，对母亲喊：“人终究会死。为实验而死，我想它是值得的！”
他看到母亲张了?张嘴巴，越来越多的人追着他的气球大喊，恐惧与?伤感突然漫上心头。
再次重生，他或许还是拉斐尔，但又不再是这个玛丽安的儿子——拉斐尔了?。
热气球不知飘了?多远，直到它的燃油耗尽，缓缓飘落，挂在了?一棵树上。
好?耶！安全降落！拉斐尔从吊袋中?翻出身来，他还记得飘来的方向，只?是不知道到底要走多远，才能与?部?落相聚了?。
爬着爬着，拉斐尔脚下一空，直直向下坠去。
这树还怪高的，他有些担忧地想，好?不容易逃过了?异常坠落，被一棵好?心的大树拦住了?去路，谁能想到爬树还能脚空呢？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如?果摔断了?腿，恐怕他又要转世了?。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他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恍惚之中?，拉斐尔竟然觉得，这个怀抱是那么地熟悉，好?像他待过千百万年一样。
拉斐尔意识朦胧地抬头看去，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接住他的少年手一松，拉斐尔落在了?地上，震得落叶动了?动。
还不等拉斐尔因痛惊呼，他就被少年淡然的嗓音吸引了?注意。
“我在这里看书，你打扰到我了?。”少年说。
拉斐尔忍不住瞟了?一眼他手中?的书，上面写着《拉结尔》。
那是拉斐尔从未听说过的书籍，他却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熟悉。
拉斐尔礼貌性地问了少年他看的什么书。
少年没有回答, 却把书递到了他的手上。那书的触感十分独特，非硬非软，近似于虚无。
拉斐尔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了。
但一抬头?看到少年的面?孔, 他又?觉得, 这样的人物哪里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呢？
拉斐尔心神恍惚地翻开了那本名叫《拉结尔》的书，它似乎是厚厚的一本, 又?似乎是薄薄的一张, 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一页都没有字迹。
它像是无字天书，拉斐尔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可?那本书上?又?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但拉斐尔去辨认时，那字迹又?扭曲了起来, 似乎每看一眼都是不一样的字体。
这本书不太喜欢他, 拉斐尔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时，他听到了少年这样淡淡地说。
拉斐尔猛地抬起头?，他突然发现，气球驶入这里时, 他明明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可?是现在……
大片大片的绿映入他的眼帘。
这里草木繁茂, 有潺潺流水环绕而过, 远远望去，成?群的牛羊静谧而又?和?谐。
拉斐尔再看向?少年时，只觉得他雅致的面?容变得阴气森森了起来。
少年似乎并不是人?类, 拉斐尔不由自主地想。
他竭力地套入自己听过的种种传闻，什么把人?吸干的红眼厉鬼、头?上?长?角的魅惑妖魔, 还有披着红斗篷的黑色巨兽……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拉斐尔察觉到地面?有些轻微的震动, 他似有所觉地抬头?一看，一头?双脚站立的黑色巨熊，耀武扬威地披着个红披风四仰八叉地朝着他跑来。
那不正是他听过的黑童.话么？！
拉斐尔觉得他的腿应该是有些瘫软的，但诡异的是，他竟然对那熊升起一股由衷的亲近。
他想抱抱它，再摸摸它的熊头?。
这难道是什么魅惑之熊吗？拉斐尔后?退了两步，惊悚地想。
“它吃素的。”少年体贴地说。
拉斐尔稍微放了点心。
“谢谢您的提醒，您说的对，我的确不属于这里。”拉斐尔镇定地说，“但是，我该怎么离开这儿呢？”
少年没有回答。
远方的巨熊已经奔跑了过来，少年轻移几?步，就躲过了它的熊抱。巨熊退而求其次地压倒在了拉斐尔身上?，用熊爪摸摸他的脸，又?在他身上?翻滚了几?圈。
毛绒绒的触感挤在脸上?，拉斐尔几?乎要窒息了。
“小心些，他现在身体很脆弱，你会压死他的。”少年对巨熊说。
话音刚落，拉斐尔就觉得身上?一轻。
巨熊能听得懂少年的话，但少年只让它轻些，没发号施令让它离开，所以?它继续玩弄着拉斐尔。
自然，少年也没发话告诉拉斐尔离开的路径。
拉斐尔几?乎要以?为，他要被强留在这个诡异之地，被当?做巨熊的玩偶了。
一声叹息在他旁边响起，巨熊被打横提起，拉斐尔终于又?重新见到了天日。
“谢谢您的帮助。”拉斐尔一边站起身，一边看向?那个能提起巨熊的大力士。
那是一张与少年极其相?似的面?孔，俊美非凡、不似凡人?，只是更?加健硕高大，显然是成?年体型。
他的非人?感比少年更?重，如玉的脸上?毫无表情，连眼神都是全然的冰冷。
“梅塔特隆将送您离开，尊贵的拉斐尔大人?。”那位成?年男性一边将巨熊挂在了树上?，一边对他说。
无视了巨熊的哀嚎，拉斐尔没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们几?乎是毫无掩饰的，拉斐尔当?然能轻而易举地发现，在这个神秘的庄园里，面?前的人?是更?加神秘的种族。
如果不是他从不做梦，现在已经在怀疑这是不是一场瑰丽的梦境了。
“谢谢您。”拉斐尔礼貌地回答。
他依依不舍地看了少年一眼，准备跟着自称梅塔特隆的人?离开。
梅塔特隆特意离他们远了一些，身体轻微一动，从背后?长?出了层层叠叠的翅膀，拉斐尔特意数了一下，那竟然有足足三十六对之多。
梅塔特隆的翅膀虽然多，但却并不显得拥挤厚重，它如密积的云翳一般轻柔。
云翳的主人?轻轻地看着他。
“您要提着我……呃……送我离开吗？”拉斐尔识趣地问。
梅塔特隆奇怪地看着他，伏下了身子：“您可?以?乘坐我离开。”
拉斐尔当?即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你可?是人?啊，怎么能说乘坐离开！？”
“我并不是人?类。”梅塔特隆淡淡地说，“您可?以?把我当?作?坐骑，跟那些牛羊之类的没什么不同。”
梅塔特隆说着，离拉斐尔越来越近，逼的拉斐尔连连后?退，差点就要发誓不再离开了。
在他们这样争执不下之时，拉斐尔听到少年那发出一声轻叹。
“走?吧，我送你。”少年说。
让少年背出去，那更?不好吧？还不如梅塔特隆，他好歹是个成?年人?！
可?就在少年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梅塔特隆起身立在了一旁，身形逐渐变淡，消失在了拉斐尔眼中。
拉斐尔绝望地转过身，谢天谢地，少年并没有长?出翅膀，做出要背他的举动。
少年静静地站在树下，脚边是他的热气球。
“有点小。”少年说。
拉斐尔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他的热气球，它坐不下两个人?。拉斐尔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你可?以?再做一个更?大的吗？”少年问。
“它还在实验中，再大可?能就飞不了多高了。”拉斐尔羞愧地说。
“还有，它没有方向?阀门，我很抱歉并不能控制它的方向?。”
少年又?开始叹气了：“没关系，你想让它去到哪里？”
“离开这个园子就好，就像您说的那样，我不属于这里，这里无边无际，我找不到出去的路。”
“我只需要离开就好。”拉斐尔肯定地回答。
“出去之后?呢？你要去哪儿？”
在拉斐尔说出拒绝的话之前，少年率先开口：“送你离开，和?送你回家，那并没什么不同。”
拉斐尔想，或许少年是对的。更?重要的是，他想在部落中死去，而不是死在什么荒郊野岭。
因为如果那样，他可?能就很难再见到族人?们一面?了。
“谢谢。”拉斐尔没再拒绝，郑重地向?少年道了谢。
“你可?以?叫我弥赛亚。”少年说。
“做个大一些的。”弥赛亚指挥着他，“不要管它能飞多高、会不会降落，又?最终会飘向?哪里，我们需要坐着它离开，那它就一定会送你平安到家。”
弥赛亚说的这样笃定，拉斐尔却也并不怀疑。
刚刚那位凶悍的巨熊，弥赛亚一句话就能让它减轻对自己的压迫，而之后?长?着翅膀的俊美天使，也显然是以?弥赛亚为首。
拉斐尔猜，这位看起来有些冷淡的邻家少年，或许才?是这座神秘之境真正的主人?。
他既然让自己放心去做，拉斐尔就决定放心去做，总不会有神秘生物擅自打脸自己吧？
神秘之境的物种很神奇，因为弥赛亚不许他捕猎其中的生物，他只能用藤蔓和?树叶来制作?热气球的球囊。
树叶？闻所未闻！拉斐尔在心里咆哮，谁会用树叶制作?升空材料？
当?然，很快，拉斐尔就发现，这里有树叶竟然真的可?以?当?做材料，它出乎意料地轻柔，几?乎没有重量，的确是他梦寐以?求的球囊原料。
更?让拉斐尔惊喜的是，他在这里发现了橡胶树。
神秘树园真的处处是收获，如果不是因为研究也是为了改善人?类生活，而这里没有人?类，拉斐尔都想永远留在这儿了！
在拉斐尔制作?超大型热气球的同时，那只巨熊也从树上?爬了下来，却不敢打扰他，只哼哼唧唧地叫着什么。
弥赛亚沉吟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给它翻译：“它想让你再做得大一些，最好是把它也载上?。”
大黑熊也想坐热气球？拉斐尔惊叹地看?着连连点头的巨熊, 心里百般复杂。
虽然有过猜测，但看到那头巨熊真的可以无障碍和弥赛亚交流，拉斐尔还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这是读心术吗？”拉斐尔喃喃道, 同时敬畏地看?向弥赛亚。
弥赛亚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明显的惊讶：“读心？何必读心, 他一直在说?话，很吵闹。难道说?你一点都听不懂？”
巨熊哀嚎一声, 拉斐尔看?到它豆大的黑眼珠里全是哀怨。
这让拉斐尔有些摸不准目前的状况了, 他茫然地看?向弥赛亚，迟疑着问：“你刚刚不是在为我翻译吗？”
为什么一人?一熊都觉得他该听得懂？难道说?这头熊说?了什么这个地方的通用语？是他没?有文化才听不懂。
拉斐尔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全然陷入混乱了。
他听到弥赛亚轻唔了一声。
“它太吵了，说?的话很多，我只是为你提炼一下重点。”弥赛亚探究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想当一位野外生存专家吗？怎么连熊的语言都不会？”
野外生存专家，和读懂熊的语言,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拉斐尔愈发困惑。
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想成为一位野外生存专家？”拉斐尔试探地问。
弥赛亚避开了他的视线, 转眼看?向别?处：“一个爱做梦的男孩告诉我的。”
做梦？拉斐尔心里一震，名为慌乱的情绪翻涌了起来。
野外生存专家，这个词语显然不符合现在的用语习惯。做梦的男孩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心事？除非……那个男孩就是他。
不应该啊，他明?明?已经?许多世?都不再?做梦了。弥赛亚说?什么爱做梦的男孩？难道他们在前世?见过, 而弥赛亚认识前世?的他？
拉斐尔的心情怎么都无法平静, 但去问弥赛亚？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心头, 他就止不住地被恐惧惊扰。
这里实在是太怪异了，地方怪，人?也?怪。
一踏入这里, 一看?到陌生的少年，他就整个人?都不像自己了。
他曾经?也?是拥有着一往直前的勇气的, 但一跟少年相处，他就总是想逃避、想退缩, 或者是放弃思考，将身心都献给少年，全凭少年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