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 by菇菇弗斯

作者:  录入:11-23

怪不得吴郎中想甩了这个烫手山芋,面对这样的家属,若是治不好唐文,怕不只是拿不到钱且被揍一顿的结果了。
“大娘,上回斜柳村闹的时疫,多半只会传染幼儿,敢问令郎今年多大?”
他耐着性子和唐母周旋,对方的状态看起来着实不太冷静。
联想一下王家人的状态,真是不知道一个生活不检点的唐文,要逼疯几个人。
“我儿今年弱冠,但你也说是多半,为何我儿就不可能得上,他先时也和你们斜柳村的人打过交道,你们斜柳村的孩子也去过我们村!”
这莫非是要指责是斜柳村把疫病带去了水磨村不成?
哪怕唐文所患并非时疫,喻商枝也冷下脸来。
“大娘,我们村里的时疫已经过去,且当初村长也同附近几个村子的村长都通过气,要大家注意村里幼童的状况,如也有发病的,我自会也前去诊治。如今半月过去,你又来说这等会惹人误会的话,为了斜柳村的名声,我恐怕不得不去请村长过来一趟。”
唐母名叫尤彩霞,她跟着吴郎中来找喻商枝,确实是存了一线希望。
如今听喻商枝这么说,一双三角眼不禁眯了眯,可对唐文的担忧已经覆盖了她的理智。
“我不管旁的,你就是把村长叫来又如何,你是个草医郎中,我只问你,现在我请你去我儿,你去还是不去!”
·她把手伸进兜里,往外掏银子。
“只要你能治好我儿,且让他脸上不留瘢痕,这些钱都是你的!等我儿金榜题名,为官做宰,你就是他救命恩人,要什么都有!”
喻商枝听在耳朵里,觉得眼前的妇人已经魔怔了。
就唐文那三年考不上个童生,还花天酒地逛窑子的水平,金榜题名,为官做宰,怕是下辈子也不成。
他把银子推回尤彩霞的手里。
“我去水磨村出诊只需二十文,施针、正骨、抓药等另算。大娘,你既请我出诊,那就稍等片刻,我进去拿药箱。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个草医,不是大罗神仙,有些病得了,就不可能完全治好。”
先时不去是因为吴郎中从中牵线,实属荒唐。
如今既然唐家人求到了面前,喻商枝觉得自己有必要跑上一趟。
为人医者,不该拒绝前来求诊的任何人。
尤彩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盯着喻商枝。
她儿的病症状腌臜,若是去了镇上寻医,一旦走漏消息传到学塾里去,前程可就尽毁了!
可乡下郎中少之又少,既然吴郎中不中用,她如今只能指望眼前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岁的小草医。
喻商枝嘱咐了温二妞和温三伢两句,进屋背起了药箱。
出门时他还忐忑,觉得自己这么去了水磨村必要惹得温野菜担心,哪成想巧就巧在他们在村路上碰见了。
“相公?”
温野菜领着大旺,身后背着弓箭,手里还拎着一只血迹斑斑的笼子,里头关着一些野物。
乡下人一怕屠子二怕猎户,因为这两类都是会舞弄刀刃的狠人。
尤彩霞警惕地看向温野菜,没成想他居然是这小郎中的夫郎。
这等体格,又是个猎户,难不成……
她蓦地想起王小玉曾经说起过的斜柳村老哥儿温野菜,倒是能和眼前的人对上号。
然而一想起王小玉,她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了几分。
她来过斜柳村,知道王家住在哪里,这会儿的视线冷飕飕地往那个方向飘。
“阿野,我去一趟水磨村看诊,你们回去做好饭就吃,不必等我。”
喻商枝迎上去,同温野菜解释。
他背对着另外两人,给自家夫郎比口型,点明那个妇人是唐文的娘。
温野菜瞳孔微微一缩,又扫了吴郎中一眼,把手里的竹笼子往上提了提。
“你先别忙,我回去赶牛车,送你过去,不然这个时辰你来回一趟,回来都不知什么时候了。”
半晌后,连带尤彩霞和吴郎中都坐上了温家的牛车。
温野菜在前面赶车,时不时地转一下手里的鞭子。
无人注意到,有一道单薄的身影在道旁的墙角一闪而过,期间温野菜被猎户的直觉驱使,回了下头,却也什么都没看见。
到水磨村时,已经有好些人家的屋顶飘出炊烟。
依照尤彩霞的指路,牛车被停在了唐家门前。
唐文是独子,他爹是家中老三,阿爷阿奶都去世后,除了嫁出去的姐儿,家里兄弟就分了家。
所以唐家不似许多门户那般热闹,只有唐文连上父母一家三口。
青砖瓦房修得齐整,但在院子口,就能闻到了一股颇为浓郁的后院牲口味。
朝内简单打量,前院里的农具也胡乱摆放着,有一个笸箩上晒了些菜干,已经晒过头,发蔫了也没人收起,足以可见最近唐家人已经没有心思过日子了。
“你在外面等我。”喻商枝下牛车时同温野菜说到。
后者自也懂得不能进去添乱,乖乖点头,但不妨碍他扯着手里赶车的鞭子,给了吴郎中一个警告的眼神。
吴郎中见温野菜面对喻商枝和面对自己时,浑然两幅面孔,也只能有苦说不出,麻溜地跟在喻商枝后面进了唐家。
唐文的房间远比一般庄稼人要雅致许多,靠墙有一套桌椅,上面放着文房四宝。
旁边还有一个书架,零零散散放着二十几,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花瓶,里面插着两朵早就枯萎的山花。
不过喻商枝注意到,那书架上的书并非全都与科举有关。
譬如里面有一本叫《红袖记》,还有一本叫《香梦亭》。
看来唐文这浪荡子是欺负自家父母不识字,竟敢堂而皇之地把不入流的话本子摆在书架上,和圣贤书靠在一起。
把喻商枝和吴郎中留下后,尤彩霞就神神叨叨地去到屋内的一个方位,对着那里的小神龛拜了又拜。
而唐文一直在发热的状态下半梦半醒,嘴唇翕动,谁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吴郎中见温野菜神情复杂地看完唐文,又去看那袅袅冒烟的香炉,低声道:“别说拜佛了,前阵子还喊过一个神婆来叫魂。”
吴郎中抖了抖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对此不屑一顾。
他虽不算个多么高明的郎中,可也天然和这些装神弄鬼的事对立。
若是神婆子来蹦两下就能治好病,还要他们做什么?
喻商枝对他的回应只是,“往那边让让,别挡了光。”
吴郎中赶紧后退,一点也不觉得喻商枝这么个小年轻对自己这么说话有何不对。
他向来能屈能伸,谁的拳头硬就听谁。
喻商枝虽然拳头不硬,可他家哥儿可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随后只见喻商枝撩了下衣摆,坐在了唐文的床边。
如今唐文的一张脸已是不能看了,那疹子一路没进衣领,喻商枝皱起眉,直接掀开被子,又掀开衣裳。
入目所及的画面着实太过有冲击力,哪怕吴郎中看过一次,都觉得十分辣眼睛。
他皱着眉撇过头,顺便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风。
唐家人像是觉得唐文在屋里也见不得人,成日把厚被子捂得严实。
都快馊了。
而尤彩霞拜完了佛,转身回来,一眼就看见自家儿子下半身的衣服都被扒了。
“你们做什么!”
她一声大叫,上来将喻商枝推开。
喻商枝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侧腰撞上了一架方几。
他疼得呼吸一滞,捂着腰喘了两口气才定下来,怒火直冲脑门。
“你说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是郎中,自是在看诊!你若如此不配合,那这病不治也罢!”
喻商枝抬高了嗓门,他温声讲话时声调和煦如春风,这会儿愠怒至极,恍若金石相撞。
尤彩霞早就将被子再度盖回去,“看诊还需要掀被子脱衣服不成?我儿还在发热,若是着凉了又该如何是好!”
“我是郎中还是你是郎中?”
说实话,唐文的情况远比喻商枝想象中的更严重。
按理说花柳,也就是梅毒的发展不该这么快。
他无声地看了一眼吴郎中,可别是和这个庸医先前用错的药有关系。
吴郎中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好似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
喻商枝深吸一口气,上前把尤彩霞强行拽走。
虽说尤彩霞是个庄户妇人,可喻商枝好歹是个比她高许多的汉子,这些力气还是有的。
赶走尤彩霞,他再次坐回床边,一把握住唐文的手腕为其诊脉。
几个瞬息后,喻商枝抬眸,不带多余一丝表情地看向尤彩霞。
“我现在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你儿子得的病不是什么寻常疹症,而是花柳。第二,这病现在好好治还来得及,若是继续拖延,再过一两年,保不齐会眼瞎腿瘸,最终更是必定会没命!”
他放下唐文的手腕,直直地站起身。
“你们家人若继续如此逃避,不愿承认你们的儿子染上了这等病症,那恕我也无能为力。”
说罢他就拿帕子擦了擦手后背起药箱,竟是要一走了之!
“哎,喻郎中!喻郎中——”
吴郎中傻了眼,没成想喻商枝这么大气性,说走就走。
他赶紧对尤彩霞道:“大妹妹啊,你可不能糊涂,我跟你说,这小郎中着实有点本事在身上,你若放走了他,要么去镇上医馆,要么就得等死!”
这两个结果尤彩霞哪个都不想接受,偏生这时唐文醒了过来。
他伸出一只没有一块好皮的手,朝着半空中摸去。
“阿文,娘在这呢!”
尤彩霞哭着上前握住唐文的手,这时吴郎中才看见唐文的眼睛早已通红一片,怕是这花柳已经影响到了眼睛。
他早年跟着自己的师父学医时,见过一个得花柳好几年的老汉,整个眼眶子都塌进去了,躺在破床上苟延残喘,已经无法称之为人。
“娘,郎中来了么?我的病还有的治么?”
唐文看东西的视野已经有些模糊,他对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完全心知肚明。
最早下面长东西时就已经觉得不对劲,初时更不敢找大夫,可现在连日的折磨,让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死亡的阴影徐徐罩下。
他开始怕了。
无论丢不丢人,坏不坏名声,他只想有人能把自己治好!
“来了,来了,能治,我儿的病定是能治的!”
尤彩霞自家上空的感觉那层破破烂烂的遮羞布,已经彻底被扯去了。
她望着独生儿子惨兮兮的模样,终究还是一扭身子,朝着门外追了出去。
院子里,喻商枝的药箱刚刚被温野菜接过去,两人正打算出门上牛车。
后面的尤彩霞出门时狠狠被门槛绊倒,遭这动静惊扰,夫夫两个齐齐回过头,
尤彩霞撑着刺痛的膝盖爬起来,哭得眼泪一把泪一把。
“喻郎中,我想通了,求你替我儿诊病,我不求别的,只求保住他一条命。”
喻商枝的目光乍看有些漠然,细看才能意识到,里面闪烁着好几种情绪。
最终他轻叹一声,把药箱从温野菜手里接了过来。
再次进到屋内,唐文已经恢复了清醒。
这时喻商枝也注意到了他眼睛的问题,凑上前仔细查看后神色凝重。
实则花柳并非不治之症,但往往因为被病患本身视为难言之隐,而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现在唐文的状况,用现代医学的说法来讲,叫做梅毒二期,从染上病毒到发病,大约需要大半个月,而由初期发病发展到眼下的情形,则又需要两三个月,甚至更久。
也就是说,此时距离唐文染上花柳,已经过去至少四个月了。
“我给你开内服的方子和外用的药膏,务必都要坚持使用。药膏我随身就带着,方子的话,你们可以去镇子上抓。”
说到后面,见尤彩霞面露难色,喻商枝还没说什么,吴郎中先抢白道:“若是不方便去镇上,我那里也有药,可以给你抓好送来。”
喻商枝瞥他一眼,发觉这人真是无利不钻。
这是见挣不到诊费了,还想挣药钱。
不过这些喻郎中懒得理会,他打开药箱,拿出了一瓶药膏。
“这是生肌散,涂抹在破溃的地方。”
尤彩霞小心翼翼地接过药膏,随后喻商枝开出了方子,因唐家人是势必不可能去镇上抓药的,所以方子转眼就到了吴郎中的手里。
他低头看着纸上的字迹,又看了一眼喻商枝。
真不知道这小子是在哪里学的医,就是这笔字也不简单。
看诊结束,喻商枝承诺几日后再来。
尤彩霞忙给出诊金,除了二十文的出诊费外,还有一瓶生肌散的钱。
喻商枝点算无误,放进了钱袋,又借了一盆水洗干净手后,才告别尤彩霞和吴郎中,跳上牛车,与温野菜一起踏上归程。
傍晚的天色渐渐暗下去,那一大片路边的油菜花田里却还有佃农躬身劳作的身影。
喻商枝坐在车板上,同温野菜讲了唐文的情形。
当喻商枝提到常人如何会染上花柳时,温野菜一下子回过头来看他。
喻商枝不禁问道:“怎么了?”
温野菜犹豫了半晌才道:“那照你这么说,王小玉岂不也跑不了?”
喻商枝虽也有过猜测,但到底没有实证。
“可他们二人并未成亲,只是定亲而已,应当没发生过什么?”
温野菜摇摇头,“你当谁都和你一样?虽说规矩比天大,这种事教人发现了就是害全家人蒙羞的丑事,可也不是没人大着胆子做的。村里人不是传王小玉做了对不起唐文的事,我倒觉得,是唐文对不起王小玉。说实话,若不是这等和清白名声有关的事,那常金莲也犯不着气得把他关家里,他更犯不着溜出来跳河,一了百了。”
这些道理,其实村里好多看客都已想明白了,只不过大约都是关起门来各自说。
说完他不耐烦地把鞭子缠在手上,一圈又一圈。
“这种感觉真是好生奇怪,以前他骂我和家里人的时候,我真是恨他到牙痒痒。现在听说他那么惨,按理说应该觉得他罪有应得,可也没有。”
喻商枝向前坐了些,把脑袋搁在了小夫郎的肩窝。
“因为他就算罪有应得,也罪不至此,你可知花柳是会传染给胎里的孩子的?也就是说,他们如果有了孩子,那这孩子生下来也患有花柳。”
温野菜险些把手里的鞭子扔了。
“这么吓人?这不就是父债子还!”
说罢啐道:“唐文真是个人渣,亏他还是个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喻商枝心道,那得看唐文素日都读了些什么。
兴许就是那些话本子里描写的故事,才让他生出种种花花肠子。
牛车行了一路,两人的肚子都要饿得咕咕叫了。
“早知道我回家赶牛车的时候揣两个馒头。”
“再忍忍,马上到家就能吃饭了,总吃冷馒头对胃不好。”
眼看前面快到村子,路也变的平坦许多。
喻商枝前几日跟着温野菜赶车,不过只在家附近跑过。
这会儿他有心练一练,就对温野菜道:“换我来赶车试试,你过来坐着。”
温野菜把因为沾了体温而变得温热的鞭子递给喻商枝。
“试试也行,这段路好走,就算偏了也不至于掉沟里。”
因为左右压根没有沟可掉。
喻商枝知道这事自家夫郎在揶揄自己烂到家的赶车技术,上回在家附近练手的时候,大黄牛在他的指示下可谓是昏了头,仿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两人换了位置,喻商枝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牛在你手底下那么听话,到了我这里就不一百个不乐意。”
温野菜坐在后面抱着喻商枝的腰,闻言笑道:“那是因为它不怕你,别看黄牛温顺,可也会看人下菜碟,得像我这样一嗓子吆喝下去,时不时再给它一鞭子,它才知道紧起皮用心拉车。哪像你,鞭子都不敢往实在了抽。”
这段路不远,即使是喻商枝慢吞吞地赶,也很快就到了。
村里好些人已经吃完了晚食,三三两两地聚在门口歪脖子柳树下说闲话。
见了喻商枝赶车回来,小两口腻腻歪歪了一路,脸上都挂着笑。
“喻郎中,菜哥儿,这是从哪回来?”
“去别村看诊,紧赶慢赶地还是晚了。”
老太点点头,“可不是晚了,还没吃饭吧,快些回家去,今天我还看你家二妞在水田里抓泥鳅,泥鳅可香得很呐!”
说罢还咂咂没牙的嘴,好似很怀念那个味道。
牛车行过,温野菜道:“这丫头肯定又弄了一身的泥,我说我回家的时候,怎么觉得她穿的不是早上那身衣服。”
喻商枝都没意识到这点,想来估计是温二妞提着泥鳅回来时自己正在东屋里忙活。
过了村口,路上就不怎么见人。
只是没想到走着走着,突然“砰”地一声,有谁扔了块石头砸中了板车的车轮。
“哪家熊孩子?”温野菜一拧眉毛,循着石头来的方向看去。
没想到对方竟还有胆子扔了第二块,只是这次没有砸到车轮,而是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随后是第三块,第四块。
几块石子连成了一条线,喻商枝看着它们,若有所思。
“我怎么觉得不是熊孩子胡闹,而是想喊我们过去?”
但是村里哪来这么一个人,在这里故弄玄虚。
两人栓好了牛车,顺着那条偏僻的村路走进去,发现地上的小路直接通向了一片树林子。
温野菜索性把随身的匕首都掏了出来,不过很快答案就出现在了眼前。
是王小玉。
明明听说常金莲把他看得很紧,不知道是怎么跑出来的。
“怎么是你?”
温野菜把匕首塞回腰间,但是手还扶着刀柄。
毕竟他感觉现在的王家母子都有点疯疯癫癫的,以防万一,还是做好防身的准备。
喻商枝打眼一看,发现短短几日,王小玉消瘦得厉害,不说有没有大病临头,起码精气神已经散了。
王小玉没有上前,他隔着几步路,没有看温野菜,而是看向喻商枝,随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是三个响头。
“这是谢喻郎中上回的救命之恩。”
不仅如此,他起身后还啪啪扇了自己几巴掌,左右开弓,一边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在他蜡黄的脸上显得尤为突兀。
“温野菜,我以前对不起你的地方许多,这是我向你道歉。当然,你可以不原谅。”
一连串的操作,直接把喻商枝和温野菜看愣了。
喻商枝不由抓紧了温野菜的手,把人往后挡了挡,这才说道:“王小玉,你将我夫夫二人叫到此处来,究竟为了何事?”
王小玉脸上顶着巴掌印子,看过来时,空洞的眼神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焦点。
“我今日看到唐文的娘来找你,是不是请你去给唐文治病?我只想知道,唐文得的是什么病。”
作者有话说:
暂定未来一周再加更一章,也就是每天三更,之后加不加看我的手速(疯狂搓键盘中)
以及明天的更新临时提前到中午十二点,明天见啦感谢在2023-08-01 13:26:41~2023-08-02 12:4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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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原来眼前的哥儿已经察觉到了?
喻商枝望着王小玉, 按理说他不该暴露病患的隐私,可眼前的人不是不相干的路人,而可以算是一个受害者。
遥想唐文明知道他们是斜柳村来的郎中, 却从头到尾只关心自己的病能不能好,没有打听一句和王小玉有关的事, 足可见是个不安分的负心汉。
喻商枝短暂斟酌了一下,与温野菜对视一眼后答道:“我确是去了水磨村给唐文看诊,他所患之症……”
不得不说, 要替人捅破这层真相是颇为残忍的事。
但喻商枝最终还是决定将其告知王小玉, 不为别的, 他至少希望,如果王小玉真的和唐文发生过关系, 在这之后愿意接受治疗。
“是花柳。”
最终简短的三个字,击溃了王小玉抱有的最后希望。
他虽是个村户家的哥儿,可也知道这病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唐文是脏的, 被唐文碰过的自己也是脏的。
那个曾经如他梦里白月光一般的书生郎,现在比猪圈里沾了猪粪的泥还要恶心。
自己好歹也是村中富户家的幺哥儿,家里住的也是砖瓦房,又比至今没个功名在身的唐文差到哪里去?
早前刚定亲时,那些非卿不可的话, 那些自己听不懂,可是唐文说皆是表达爱慕之思的诗句, 对方又是否也和花柳巷里的相好念过?
自己每一次去水磨村找他,都会在路上折一朵觉得最好看的山花, 插到对方书架上洁白如玉的白瓷花瓶里。
后来也是某一天, 他没有抵得过唐文的甜言蜜语, 被他压倒在书架上, 做了一个哥儿出嫁前绝对不该做的事。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至于当他发现唐文不对劲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王小玉颓然地跌坐在地,先是发了一会儿呆,随即又哭又笑。
这场景看得温野菜寒毛直竖,就在他想问喻商枝,王小玉是不是真的疯了时,王小玉霎时间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浑身是土,一双眼却亮得惊人。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温野菜后,王小玉转身走向了小树林。
他中间又被地上的枯枝绊倒了一次,旋即飞快地爬起,到后来他不再用走的,而是用跑的。
很快王小玉彻底消失在树林的深处,夫夫二人仿若如梦初醒。
不知不觉间抬起头,才发现暮色已至,幽蓝色的天幕上已升起一捧闪烁的星子。
“回家吧。”
天一黑,连带着风都凉起来。
喻商枝牵起温野菜的手,两人并肩回到了村中小路。
大黄牛已经把树下的一圈草都啃秃了,见他们终于现身,发出了“哞哞”的叫声。
“等急了?”温野菜笑了笑,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我来赶车。”
喻商枝见温野菜情绪不高,主动继续坐在了前面。
温野菜这回没多说什么,只安静地坐在了板车上。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大旺和二旺齐齐叫起来,屋里的温二妞和温三伢闻声出门。
“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给你们留的饭怕是都要不好吃了。”
青菜温在灶上就会变软,况且温二妞也清楚自己的厨艺本来就十分有限。
推书 20234-11-23 :婚后观察综艺——》:[近代现代] 《婚后观察综艺》全集 作者:莫心伤【完结】晋江VIP2023-11-18完结总书评数:8566当前被收藏数:25506营养液数:20863文章积分:485,052,992文案:何青荷与傅琛相亲结婚,两人家里有生意往来,算是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两人婚后相敬如宾,从没吵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