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一回来就被家里给扣下了,感情是给他设的局。回国容易,想再出去就难了。
提起这事傅星戎就头疼。
傅星戎没太跟黎徊宴套近乎,有些人光凭感觉,就知道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再加上剧情重要人物这一层buff叠加,他就更不可能跟他有太深层次的牵扯了。
他爸不这么想,老傅同志希望多和黎徊宴这样的优秀人才多来往,沾点光,改一改他那一身桀骜不驯的反骨。
注定是要让老傅同志失望了。
地下停车场,傅星戎钻进了后车座,傅肃青在饭桌上喝了两杯,闭着眼靠在车座上,没一会儿,又跟他念起了黎徊宴:“以后见着面,多跟人聊聊,对你没坏处……”
傅星戎:“还能聊出感情不成?”
老傅同志眼角抽了两下,“你要能跟人聊出感情,别说飞国外,我叫你祖宗。”
“真的?”
“……你还挺能想啊。”他爸一边抽皮带,一边对这逆子道,“你看我皮带真不真。”
“爸,你喝大了,吴叔,送我爸回家吧。”傅星戎打开车门下车,行云流水地关上了车门。
傅星戎人回来了,心还没回来。
国外也不知有什么好东西,把他迷得五迷三道,命都差点没了,还想着那些玩命的探险。
傅夫人忧心忡忡,只差没往家里招大师,傅星戎这才答应了跟着他爸上公司,干点他们眼里的“正经事”,但傅夫人看得出来,傅星戎干得心不甘情不愿。
这天傍晚,傅星戎一进门,就听到了熟悉的一则报道。
客厅,电视上播放着一则国外新闻。
M国,发生□□的街头,人们抱头乱窜,惊呼声不止,偶有一两道枪响,却很难找到源头,画面抖动,记者手举话筒,语速飞快的播报着。
背景音里响起了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支架上,一道修长黑色身影被抬着上了救护车,画面随着记者的报道转换着,镜头拉近,拍到了那道身影指尖上醒目的鲜血。
“xx银行发生抢劫案,两名嫌疑人持枪行凶,最终被警方控制……”
“二十二岁华人男子从两名嫌疑人手中救下六岁小女孩儿,送往医院抢救,目前仍生死未卜,暂无其他受伤人员传出……”
“滋啦”一声,电视机上的画面被一抹黑占据。
“这都百八十来遍了,您还没看腻呢。”傅星戎把遥控器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当进门在这个时间点看到他爸妈坐沙发上看这条新闻,他直觉就告诉他今天没法轻而易举的上楼了。
傅夫人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自打你出事后,我晚上都做噩梦,梦见你那天没抢救过来,我醒来害怕啊!”
老傅同志戴着眼镜看着手里的报纸,不说话。
傅星戎:“没那么严重,就擦破了点儿皮。”
傅夫人:“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有气。”
傅星戎:“我没有。”
“我儿子命都差点没了,你让我怎么放心……”
“还有气儿呢。”
“……”傅夫人放下帕子看着他。
傅星戎:“您说。”
他妈拿出一个快递箱,从国外邮寄过来的。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打算去跟你那些朋友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
傅星戎看了眼快递箱,没回话,在他妈眼里,光是玩个赛车这件事,都让她觉得这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之前虽然不赞同,但是也没太阻止他的爱好,而现在之所以反应这么强烈,是他这次在国外,被卷进了一场□□中了枪。
闹得他爷爷奶奶那边都知道了,老人家吓得不轻。
他没回话就已经是给了答案了。
老傅同志抖动了下报纸,把报纸叠上几叠,摘了眼镜:“你就不能让你妈省省心?你看看人黎徊宴,人家在你这个年纪……”
傅星戎啧了声,“那么中意人家,怎么,我还能把他娶回来放家里?”
“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傅肃青把报纸放桌上,掷地有声,“你要能拿下他,你想干什么随你去!”
“说话算数?”
“你老子哪次说话不算数。”
傅星戎能感觉得出来,他爸说这话是认真的,可见他爸对那黎徊宴有多满意,对性向这方面还挺开放。
事实上,老傅同志压根儿不觉得傅星戎能把人拿下,黎徊宴那人,一般人驾驭不住,他儿子他多少还是了解的,也不是没分寸瞎来的人,顶多碰几个钉子也就放弃了。
给他多找点事儿,省得他又干点什么让老爷子心惊胆战的事儿出来。
老头子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傅星戎双手环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爸。
客厅静了下来,空气都仿佛凝结。
“老傅。”傅星戎挑眉道,“你卖子求荣啊。”
傅肃青眉心一跳。
又有了抽皮带的冲动。
早上九点,高楼大厦,一间间小格子陆续坐上了人,穿着OL套裙的女人抱着文件夹穿裙在工位,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声响。
“王姐,早!”
“唉早。”
“里面那位还没来吗?”
“没呢,空了一上午了,也没请假。”
“人太子爷还用请什么假,估计今天不来了……”
傅星戎今天没来公司。
傅肃青得知这个消息,给傅星戎打了个电话过去,那头很快接了,懒洋洋的一声“喂”,听着还挺嚣张,傅肃青沉声问:“你在哪儿?”
那头顿了顿,“医院,出了点状况,小事儿。”
另一头,医院。
傅星戎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口袋,看着躺在病床上挂水的男人,巴掌大的小脸蛋惨白惨白的,没点血色,目如秋水,恍若风雨里颤颤巍巍的小白花,令人心生怜惜。
事情还要从他早上开车上路去公司那会说起。
今早他照常出门开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绿灯时,伴随着声“嘭”的一声,一阵强烈的推背感袭来。
他被人撞了车屁股,追尾了。
被追尾的是他,受伤晕倒的反倒是后车追尾的车主。
等他下车见到后车车主,巧了。
这座城市那么大,路上车子那么多,撞他车的,偏偏是黎初霁,黎徊宴的那个弟弟黎初霁。
这会人才刚醒,捧着一杯热水,小口喝着:“对不起啊,傅哥,我才刚拿到驾照没多久,早上那会车多,我有点紧张。”
“嗯,没事。”傅星戎也不能把他扔这儿,一个圈子两家多少有点交情,他在床边拉了一条凳子坐下,指腹划着手机屏幕,心里在琢磨着旁的事。
“等会我朋友就来接我了,他很快的。”黎初霁觑了傅星戎两眼,轻声道,“他刚好有认识的修理厂,车子修理就交给我吧,我会完好无损给你送回去的。”
傅星戎“嗯”了声,没太在意,他比较好奇,来接黎初霁的会是哪个朋友。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碰见你,我们……好久没见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上班。”
黎初霁“啊”了声,“会不会耽误你时间了?要不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傅星戎随意道:“没关系,已经耽误了。”
黎初霁:“……”
碰都碰上了,傅星戎也不差这点时间,来证实一些事儿。
十几分钟后,傅星戎去了趟厕所,再回来,听到病房里传出黎初霁的声音,他的声线很好辨别,清亮又无害,傅星戎捕捉到了“枫哥”两个字,他脚步停下了门口。
病房里帘子没拉,傅星戎在门口正好能看到一道男人的背影,两人间弥漫着丝丝缕缕黏糊气息。
男人扶着黎初霁的肩膀:“伤到哪儿了?乖,把衣服拉上去让我看看。”
黎初霁一边叫着“枫哥”,一边不太好意思的躲闪着。
枫哥,能让黎初霁这么叫的,估计也只有那个人——主角攻季沃枫。
单看两人这状态,叫人挺能联想的。
他也没进门,回廊有护士推着推车过来,他侧了侧身,肩头蹭到了一人,他才觉身后站了个人,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取代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推车从他们两人身旁经过。
“黎总。”傅星戎站直了身,“来找黎二少?”
黎徊宴睨了他一眼,望向病房:“嗯。”
傅肃青把黎初霁出车祸的事告诉他了,他正好在附近。
不过里面看起来,不像是需要他的样子。
傅星戎目光在黎徊宴脸上散漫扫过,男人情绪掩得太深,很难看出点什么来,像一座深埋海底的冰山。
傅星戎:“要进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黎徊宴正要调转脚步,又停了一下,“不要说我来过。”
傅星戎眸子轻微的眯了下,似有若无的感受到了点儿这句话下更冷的冷意。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情绪。
他侧头望向病房里的二人,耸了耸肩,抬脚紧随其后离开。
被撞的那辆车是傅星戎回国后唯一的代步工具,车被拖走了,他回去只能打车。
正值高峰期,傅星戎站在路边,太阳底下,挺拔的身形跟站岗似的,不是刻意凹造型,带着点松散的随意,他看了几次接单信息,透着点不耐烦。
今日不宜出门。
“傅先生的车没了,应该是在等车。”司机从后视镜看到黎徊宴偏头看着窗外的傅星戎,随口提了一嘴。
黎徊宴指尖在腿上轻触两下,道:“送送。”
“好的。”司机把车往那边开了过去。
一辆黑色卡宴停在傅星戎面前,降下车窗,傅星戎看到了黎徊宴的侧脸。
司机问道:“傅先生要去哪儿?我们送送你。”
傅星戎说不顺路,司机看了眼后面的黎徊宴,黎徊宴没什么表示,他才道了声“路上小心”。
黑色小车关上车窗,扬长而去。
拿下黎徊宴。
傅星戎洗完澡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脑后,抛着手里的棒球,思考起了这条路的可行性,拿一方的束缚,换另一方的自由,这笔买卖对他来说不算亏。
唯一的前期投入,就是在黎徊宴身上花点心思。
黎徊宴是个商人,对于商人,他需要拿出同等价值的利益回馈。
一切契机发生得太过巧合,十年前尘封的记忆一打开,很难再把盖子盖回去。傅星戎当初出国,也不全然是躲“剧情”,这件事让他觉荒谬之余,也只觉麻烦。
十年前同性婚姻还未合法化。
十年前他听说过黎家有两个儿子,但只见过黎初霁。
不说别的,单说一些人尽皆知的东西,同性婚姻合法化和黎徊宴手握大权,完美的和《错爱》小说背景重合上了。
包括……因为种种原因,到了时间节点,他也出现在了国内,无形中像一双手推着他往前走进那漩涡中。
人到齐了,戏也就该上演了。
在原剧情里,“他”为黎初霁干尽了蠢事,恍若被下了降头一样儿,为了黎初霁和黎徊宴做对,结局也很落魄。
傅星戎喜欢看戏,但没上台演戏的兴趣。
主动出击,还是被动,傅星戎更喜欢前者,将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里,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啪”。
棒球被抛向空中,又回落到了傅星戎的掌心。
黎徊宴没想到再见到傅星戎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上午,公司和合作方有一个会议,员工早早打开了会议室,提前开始了准备工作,不多时,会议室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多了起来,大家有条不紊地入座。
会议还没开始,大家说话间穿插着几句闲谈。
当黎徊宴出现在会议室门口,闲聊声低下去了一个度,黎徊宴从进公司以来,短短几年,雷厉风行的做派在公司威信不可谓不低。
会议开始了,黎徊宴翻看了两眼桌上准备的资料,会议桌正上方,ppt投屏在了荧幕上,合作方的人上前讲解,黎徊宴眸光淡淡地望着那人。
很少有人能顶得住黎徊宴的视线,那人本就有点紧张,不小心口误说错了一回,就更紧张了,本该流畅的话磕巴了好几次,汗都从额间落下,“额……经过我们调查,我们研发的……”
黎徊宴合上了资料。
会议室里噤若寒蝉,这种无声的氛围让说话的人倍感压力。
“根据市场调查和内测,我们在一些推送算法上做了调整和优化。”
另一道平稳清朗的声线穿插了进来,是他们团队调试着设备的男人,站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一直低垂着脑袋调着设备,黎徊宴进来没注意别人,自然也就忽略了他,这会听到这道声音,才看了过去,这一看,目光就顿了顿。
男人抬起头,那张脸黎徊宴前不久才见过。
傅星戎接过了话,自然而然地上前讲解。
会议室的氛围有所缓和,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让人陷入他构造的思维导图中。
在台上作为演讲者,最重要是控场,能够让人把讲的话听清楚,听明白,还能不冷场,在国外时,傅星戎打过辩论,做过演讲,组织过民主游行,丰富的经验让会议室的这种紧绷强压的氛围变得举重若轻。
关于市场前景,产品的概念,未来的展望,和他们评估的商业价值,傅星戎都倒背如流。
黎徊宴狭长眸子深邃难测,气质凛然,被他盯着才知道压力有多大。
傅星戎向来是一个很能抗压的人,他说话间眼神偶有几次和黎徊宴对接,来了几次眼神交流。
傅黎两家一直有合作,这个项目他跟了一周,老傅同志还以为他转性了,实际上傅星戎就是奔着来找黎徊宴的。
会议散了场。
“今天谢谢你了,傅经理。”
“没事儿,别太大心理压力。”傅星戎还是没太习惯别人叫他经理,也不擅长安慰人,语气挺随意。
“那会我脑子一片空白。”他面前男人苦笑了声,“还得再练练。”
“昨天熬夜了?”傅星戎瞥见他眼下黑眼圈。
“是。”男人抹了把脸。
“回头好好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了。”傅星戎拍拍他肩膀,把文件递给他,“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
皮鞋和地面相撞发出碰撞声,以黎徊宴领头,一行人从会议室里出来,黎徊宴安排着一旁助理去送文件,陡然听到了一声“黎总”,脚下一顿。
“等会有时间吗?”傅星戎嫌衬衫束缚得不舒服,脖子上那两颗扣子没扣,露出点锁骨,模样闲散,和这会议室门口进出的肃穆气息很不搭。
黎徊宴:“还有其他问题的话,可以和庄经理他们对接。”
傅星戎:“不,我找你。”
黎徊宴一顿:“有事?”
傅星戎说“是”,他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回廊:“这里不适合谈话,快到饭点了,等会一起吃个午餐吗?最好……”
他微不可觉的顿了一下,“只有我和你。”
这停顿的一下落到黎徊宴耳朵里,意味又变了几分,压低的声线和会议室时的清朗不同,透着私密性的亲昵,暧昧丛生。
黎徊宴对傅星戎浅薄的接触,他知道这位富二代刚从国外回来,据说玩得很荒唐,荒唐得让家里头疼,会议室扭转的印象又在这几句间掰扯了回来。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能感觉到傅星戎看向他的,微妙而又直白的视线。
如果要玩儿,那他找错人了。
“如果是公事,可以找他们,如果是私事,那就等私下再联系吧。”黎徊宴嗓音清淡,他微微颔首,“回见。”
他从傅星戎身旁走过,脚下又停住,傅星戎隔着西装,拽住了他的手臂,没使什么劲儿,只是下意识阻止他离开的一个举动,“什么时候是私下?今天?”
黎徊宴说:“可以联系我的助理。”
“傅先生……”一旁助理上前。
“我约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助理。”傅星戎又不傻,不说时间那就是空头支票,下次是哪个下次就说不定了。
黎徊宴:“……”
黎徊宴很少听到有谁跑他面前说这种话了,成年人趋利避害的本能如此,在面对气场能力亦或者体格等多方面因素强于自己的对象时,会感到压迫感,说话不会太放肆。
隔得这么近,他才发现傅星戎比他还高出小半个脑袋,绷紧的白衬衫勾勒出臂膀鼓鼓囊囊的形状,犹如凶残的肉食系动物,和他对视上也没半点退却。
在会议室里他也是这样儿。
两人离得近了,周围空气都稀薄了几分,路过的人有意无意的看向他们二人。
“跟我来吧。”黎徊宴扯平了袖口。
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视野开阔,光是这一间办公室,处处都流露出价值不菲的气息,沙发坐上去柔软得能躺上边睡一觉。
助理端了咖啡进来。
傅星戎在想以什么话开口比较好。
黎徊宴双手搭在腿间,冷淡的眉眼和这里面讲究的装修如出一辙,透着一股性冷淡工作狂的气质,“五分钟,希望能够让你说完你的私事。”
他语气不算差,又给人一种紧迫感。
“黎总有喜欢的人吗?”傅星戎端着咖啡抿了口。
黎徊宴抚摸着腕表:“如果你的私事就是这种无聊的问题——”
“我爸很喜欢你。”傅星戎说。
黎徊宴:“……”
黎徊宴的表情有一刻差点没绷住。
傅星戎说:“据我所知,黎总两个月前,和季氏集团的那位在相亲吧,不过前几天在医院……”
他点到即止,没有往下说,循环渐进:“两位看起来关系好像也没那么好,黎总想要联姻,不如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黎徊宴端着咖啡轻抿了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压下了他在听到傅星戎说“我爸很喜欢你”那一瞬间产生的荒谬感,“考虑你?就因为傅叔很喜欢我?”
“没错。”傅星戎留意着黎徊宴脸上的神色变化,坦然道,“我们两家如果能够联姻,对你绝对是有益无害,甚至傅家能成为你的后盾。”
黎徊宴眸子轻阖,傅家这位大少爷,倒没表面上看起来狂妄自大,不是个被纸醉金迷浸泡过后没脑子的富二代,确实,要是得了傅家这一助力,对他很有利,傅星戎对他有一定的调查,才敢说出这种话。
黎徊宴脸上神色莫测,没有松动的迹象,傅星戎道:“只要你答应跟我联姻,就算你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联姻嘛,大家各取所需。”
圈子里商业联姻表面夫妻数不胜数,大家被各种利益绑在一起,想解绑就没那么容易了,一动就是伤筋动骨,因此联姻后各玩各的不在少数。
黎徊宴眉头轻蹙了下。
傅星戎看出了是厌恶,不知道是出于他那句话,还是想到了某个人,“当然,我没有喜欢的人,预计未来三年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各取所需,”黎徊宴抬眼,“那傅经理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说这番话时,那张冷峻的脸上流露出了一分漫不经心的神态,傅星戎心底吹了声口哨,没有瞒他,道:“自由。”
只要联姻,他就不用被拘在这儿,这就是他们的“各取所需”,甚至联姻后,一年半载可能也碰不上几面。
这是双赢的局面。
“我拒绝。”黎徊宴说。
他说得太果断,傅星戎愣了下,挑起眉梢:“不再考虑一下?”
黎徊宴并不想用婚姻来换取利益,哪怕这段婚姻,只是名存实亡。
黎徊宴拒绝了,拒绝得很彻底。
这叫傅星戎有点小意外。
晚间,家里阿姨做了一桌饭,一家三口坐在桌边,老傅同志难得夸他道:“今天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干得不错,你看你好好干不也是干得挺好的。”
傅星戎抬头看了他爸一眼。
“看什么?”
“老傅你这老花眼镜挺好看。”
“都戴这么久了,你今天才长眼睛看着?”
傅星戎扒了两口饭,放下碗道:“我吃饱了,上去了。”
傅肃青摘了眼镜,又把眼镜戴上去,问傅夫人:“这眼镜好看?”
傅夫人似笑非笑的,老傅同志后知后觉,这哪是夸他,分明是损他之前有眼无珠!
二楼卧房,浴室水声响起。
傅星戎抹了把脸,抽过毛巾擦了擦头发,他睁开眼,从镜子里看到湿淋淋肩头上愈合的伤口,他盯着看了会儿。
傅星戎现在就像是翱翔的鹰的被当成笼子里的鸟儿来养,从那么大一片天地,到那么小一块地儿,浑身不痛快。
他随手把毛巾往旁边一搭。
“嗡嗡”。
扔床上的手机震了两下,傅星戎捞过来。
【黎初霁:傅哥,车子修好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取?】
后面还附赠了一张车子的照片。
傅星戎回了个“明天”,他看着黎初霁的头像,琢磨了会儿,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儿。
周六,城东4S店,店里正在招待一对来看车的小情侣,傅星戎踩点到了约好的招待处,黎初霁坐在那儿喝着咖啡,看到他抬手和他挥了挥手。
“傅哥!”清亮的嗓音穿过人群,黎初霁穿着紧身牛仔裤,包裹着两条细细的长腿,“我都说我开车去接你了,外面晒不晒?”
“还行。”傅星戎问他车呢。
黎初霁:“先坐下喝口水吧,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回来怎么也不叫我出去玩玩。”
“忙。”傅星戎说。
黎初霁撇了撇嘴,低声道:“你出国后我们就联系很少了,以前明明一起玩的……”
傅星戎扯唇笑了声,道:“那现在不是长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黎初霁:“但是我……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的呀,我很想你。”
在出国前,两人关系是还过得去,同一个圈子里的同龄人,又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傅星戎去哪儿,一招手都是一群大男孩儿熙熙攘攘地混一块儿,要说他对黎初霁关系有多好,那也没有。
那个年纪的男生逗猫遛狗讨人嫌,树上鸟窝都想掏,以傅星戎打头的为重灾区,皮得他爸想抽皮带抽他,每回都是他爷爷奶奶护着。
黎初霁性子文静,没他这么闹腾,傅星戎讲义气,又比同龄人成熟上那么一点,多数时候都会罩着点手底下小弟,黎初霁就是那个受照顾最多的,傅星戎出国时也没跟他交恶。
国外有时差,后来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没了什么联系。
傅星戎“嗯”了声,没什么叙旧的心思,跟黎初霁在这儿坐着喝咖啡喝了没一会儿,起身去取车。
他那辆被撞的车是老傅送他的十八岁礼物,一辆骚包的银色跑车,车屁股那块儿漆都补好了,撞瘪的地方也看不出什么痕迹。
傅星戎拿着车钥匙上车,调整好驾驶座的位置,去跑了两圈,没什么大问题,他把车倒回来,“修车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