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钱,这店我朋友开的,你车也是我撞的,理应我来出钱。”黎初霁问,“开着感觉怎么样?”
傅星戎“嗯”了声,把玩了下车钥匙,“没什么问题了,那我先走了。”
他摆了两下手。
“傅哥。”黎初霁叫住他,“一起去吃个饭吧,刚好也碰上了——我知道一家私房菜馆味道很不错,要不要尝尝?”
傅星戎刚想拒绝,旁边儿手机响了声,他妈给他发消息,问他现在在哪儿。
【妈:我和你祝阿姨她们在xx街这边,她女儿也在】
他妈这话说得委婉,他要去了,这大抵就是委婉式相亲,还得顺带陪逛街。
他爸妈还真当他荤素不忌呢。
他打字回消息,指尖又顿了顿,偏头看向窗外的黎初霁,舌尖一抵腮帮子,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道:“上车吧。”
碰都碰上了,那不如顺带套套话。
黎初霁面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打开副驾驶上了车,他系上安全带,告诉傅星戎地址,傅星戎弄了个导航,一脚踩下了油门。
黎初霁摸着安全带:“我也不知道你这几年口味变没变,那里的菜都挺清淡的。”
“我在国外也没吃多重口。”傅星戎道。
黎初霁笑了声:“那就好,我在这儿都没什么人愿意陪我去吃。”
“你哥呢?”傅星戎问。
谈起黎徊宴,黎初霁面色不自然了一瞬,问:“你见过我哥了?”
“嗯。”傅星戎问他黎徊宴什么时候回的黎家,黎初霁说好几年了。
“爷爷直接把公司给了他,我可能也快进公司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好岗位。”他说。
傅星戎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黎初霁:“我们没怎么相处过,我想跟他交好,但是我哥他……不太好接近。”
傅星戎脑子里浮现出黎徊宴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啊”的应了声,“是,认生。”
黎初霁:“……”他哥怎么看,也不像是认生吧?
银色跑车开到了餐馆附近,傅星戎在停车场停下车,黎初霁顺门熟路地朝餐馆里去:“我在这儿订了包厢,这儿位置难订,你以后要是想来,给我发个消息就行。”
进门黎初霁跟服务员说了两句,服务员为他们领路,地方环境氛围看起来不错,饭点店内已经坐上了人,到了包厢门口,黎初霁一边和傅星戎说着话,一边推开了门。
包厢里坐了人。
推开门的瞬间,里外都静了静。
里面男人抬起头,淡薄的唇轻抿,眸中神色深不见底,衬衫打着深色领带,工整服帖的落在胸前。
傅星戎的目光他身上,又转到了他身旁另一人身上。
男人五官平淡,组合在一起倒别有一番清俊温润的滋味儿,鼻梁上的眼镜增添了分斯文。
“黎总。”
“枫哥?”
傅星戎和黎初霁的声音交叠,傅星戎眉头轻扬了一下,视线在三人间扫了一圈。
三人表情都挺耐人寻味,那男人的目光还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咦?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服务员忙和耳机那边联系,发现是带错了包厢,此黎先生非彼黎先生,他连忙道歉。
里面男人开口道:“没关系,没想到这么巧,小霁,这位是你朋友?”
气氛很是微妙。
黎初霁心神不属道:“嗯……哥,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
黎徊宴说了声“没事”。
“黎总,这么巧,要不拼个桌?”傅星戎饶有趣味道,似只是一句玩笑话。
但就这一句玩笑话,一下挑动了三个人的神经。
季沃枫看了眼黎徊宴,见他没反对,笑笑道:“要是不介意,那就一起吧,刚好我们才点了菜。”
包厢内氛围古怪,坐了四个人,却没一人说话,傅星戎翻着菜单,问服务员有没有推荐的,黎初霁凑近跟他推了两道菜,傅星戎抬头朝那看了眼,刚好看到坐在他旁边的男人皱了下眉。
傅星戎余光瞥了眼身旁的黎徊宴。
黎徊宴半阖着眼,察觉到他的视线,睨了他一眼。
“还没自我介绍过,你好,我是季沃枫。”对面季沃枫道。
傅星戎收回眼,“你好,傅星戎。”
“怎么以前都没在小霁身边见过你?”季沃枫笑道,“最近认识的吗?”
“哦,不是。”傅星戎说。
说完没了下文。
季沃枫等了等,才确定他是说完了。
“我们以前就认识了。”黎初霁接话道,“只是傅哥出国了,最近才回来。”
季沃枫说:“是吗,那认识很久了。”
“比不得你们熟悉。”傅星戎话头一转,“黎初霁身边的朋友你都认识?”
季沃枫镜片后的眸子不惧和他对视,唇边挂着温润的笑,说:“小霁年轻,不太会拒绝人,也不太会看人,我把他当弟弟,总该照顾着点儿。”
傅星戎点头附和说“是”,“季先生还真是关心你。”
黎初霁不太好意思地抿唇笑笑。
黎徊宴恍若局外人,并不插嘴,双手搭在桌下的腿上,指腹抚摸着腕表。
傅星戎侧过头,朝黎徊宴头顶望了眼,黎徊宴敏锐地眯了下眼,压低声线:“看什么?”
傅星戎往他那边倾了点身,他身上有股很自然的淡香,或许是沐浴露留香,又或许是发香,似有若无的飘向黎徊宴,又很快消散,令人心生了一种怅然若失感。
“黎总,吃点好的吧。”他推销自己道,“比如我这样的,优秀男人。”
黎徊宴薄薄的眼皮子一掀。
对面季沃枫和黎初霁研究着菜品,两人熟稔的姿态,从那中间不足一拳的距离就能看得出来。
“男人最了解男人。”傅星戎道,“黎总你说呢。”
黎徊宴:“优秀男人也会挑拨离间?”
身为优秀男人本尊,傅星戎脸上没半点惭愧心虚,“黎总不要污蔑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黎徊宴轻扯了下嘴角。
“哥你们在聊什么呢?”黎初霁点完菜,笑道,“怎么还说悄悄话,什么事这么高兴。”
季沃枫面色微变,看向他们二人,他跟黎徊宴来往这么久,还没见黎徊宴露出过这幅表情,垂下的眼帘多了分散漫的韵味,轻抿的薄唇也有点玩味。
“是啊,说什么呢?”他状似随口问道。
男人最了解男人,那眼神无非是自己所属物被别人触碰后的警戒,从傅星戎和黎初霁两人独自出来吃饭这件事,再到现在和黎徊宴说“悄悄话”,傅星戎一连碰了人两个人,难免叫人产生排斥心理。
空气中漂浮着微妙的氛围。
“只准你们说,不准我们说啊?”傅星戎四两拨千斤打趣道,“还挺霸道,是吧黎总。”
黎徊宴:“……”
“没,傅哥,你别乱说,我们就是看看菜单。”黎初霁解释道,一边说着,一边瞄着黎徊宴的脸色。
服务员这时进来送餐,打断了他们这个话题,气氛里的古怪却是一直没散。
季沃枫似也察觉到先前冷落了黎徊宴,上了菜,他拿公筷给黎徊宴夹了一块排骨,道:“这里排骨做得很好吃,很入味,你尝尝。”
“嗯。”黎徊宴应下,却是没去动那块排骨,他不喜欢偏甜口的食物,喜欢偏甜口的是黎初霁,他也没有提醒季沃枫的打算,没必要。
只是偶尔一两顿饭,不是日后过日子需要同桌的人。
黎徊宴喜欢这款儿?温和体贴中央空调的类型?傅星戎算不上是体贴的人,家里父亲对他的教育理念就是活着就行,爷爷奶奶不求他有什么大本事,只觉得开心就好,在国外他自己一个人,过得糙,比不上那些精致细心的男人。
他不是,但他可以装。
傅星戎有样学样道:“这鱼还挺好吃的,黎总你尝尝,汤很鲜,还热乎着呢。”
黎徊宴:“……”
这优秀男人又整什么幺蛾子?
傅星戎还真拿勺给他盛了一小碗,放在了他手边。
季沃枫停下碗筷,一下朝他看了过去。
“怎么了?”傅星戎体贴问道,“菜不合胃口吗?”
季沃枫道:“没想到傅先生还是一个挺会照顾人的人。”
傅星戎心说,你没想到的事儿还多了。
他勾了勾嘴角,说:“这就叫那什么……人不可貌相嘛。”
“是啊,以前小时候傅哥也经常照顾我呢。”黎初霁怀念道,“我记得有次我摔泥潭里,还是傅哥背着我回家的,我还蹭了你一身泥……”他说着不禁笑了声,“傅哥你还记得吗?”
傅星戎直言:“不记得了。”
黎初霁有点失落,又强颜欢笑道了声“没事”,季沃枫见不得他伤心,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宽慰道:“那会都小,不记得正常,也就你一件小事儿都记那么久。”
黎初霁和他对视一眼,抿唇笑了笑。
傅星戎手边轻轻一震,他侧了下头,那碗他放在黎徊宴手边的鱼汤又回到了他手边,黎徊宴慢条斯理擦拭着手道:“少说话,多吃饭。”
黎徊宴没什么胃口,面前菜也没动几样。
过了会儿,那碗汤又回到他手边。
“我的鱼汤,就只给你。”他耳边传来傅星戎的低语,说完这句话,犹觉不够,又懒洋洋的补充强调道,“没给别人盛。”
至于这话,有没有内涵,又内涵了谁,那就显而易见了。
表现自己的同时,还拉踩了对家。也不知道是觉着好玩儿,搅个浑水,还是还没放弃想要联姻的想法,又或者两者都有,倒不叫人反感,只是有点啼笑皆非。
乳白色的鱼汤在碗中轻荡。
四人吃完饭,到了停车场,季沃枫道:“小霁没开车,你等会还得去公司,我送他回去吧。”
黎徊宴可有可无说了句“随你”,司机替他拉开车门,他上了车,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车窗响了两声,他抬起眼。
车外,傅星戎弯腰敲了敲窗户。
窗户降了下来。
“黎总,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怎么样?”傅星戎道,“稳赚不赔的交易。”
黎徊宴并不喜欢把婚姻当成买卖。
“傅星戎。”黎徊宴道,“及时止损。”
及时止损——这是在告诉他,别在他身上白费功夫。
“黎总又怎么知道,这对我是损失。”
“你的提议,我的答案依旧一样。”
“为什么?”
“你太小了。”
“你都没看过,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给人下定义。”傅星戎口吻漫不经心的。
黎徊宴眉心跳了下:“我说年龄。”
“我也是说年龄,我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了,要看身份证吗?”傅星戎问。
黎徊宴:“……”
傅星戎指尖夹着一张小纸条,这是在饭店借了纸笔写的,他轻轻塞进黎徊宴衬衫胸口的口袋,“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黎徊宴垂下眼,看着那只手把纸条塞进他口袋,给人递联系方式,换个人来都没他做出来得这么有轻佻的搭讪效果。
车窗缓缓升起,傅星戎往后退了一步。
后视镜里那道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前排,司机大气不敢喘。
他们老板这是被人调戏了?傅家那位胆子是真大,对着这么一张极具压迫感的脸都敢做这种事。
后排的黎徊宴半晌没动,好片刻,他才伸手把兜里那张纸条拿了出来,纸条折了一折,黎徊宴食指和中指随意拨开,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在司机以为这张纸条会被他老板随手扔到窗外时,黎徊宴把纸条一叠,扔到了一边车座上。
或许傅星戎很少被人拒绝。
黎徊宴支着脑袋,想起傅星戎凑近的那张脸,漂亮的脸蛋赏心悦目,搭讪通常事半功倍。
傅星戎打开车门,刚一上车,手机就震了下,他掏出来一看,不是好友申请,是一条新的消息,黎初霁发来的。
【黎初霁:傅哥,刚才忘记说了,下周我生日,你会来吗?】
生日啊……
傅星戎靠在车座上,出色的记忆力让他还记得,在那本书里,黎初霁生日会上发生的剧情——生日宴,喝过酒后,是黎初霁和季沃枫第一次越界的开始。
富人小区寸土寸金,房价炒成了天价,依旧是不断有人住进来,黎徊宴邻居住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今天到家时,太阳才下山,邻居大门敞开,男人搬着纸箱子从里面出来,一路堆积到了他门口。
女主人见他回来了,跟他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啊,我让人来挪一下,我们这两天就要搬走了。”
“搬走?”黎徊宴跟这对夫妻不算太熟,不过经常会碰见他们夫妻俩出门,很是恩爱,两人也都很和蔼,他不讨厌这种热闹。
“对。”女主人满脸高兴,告诉他他们儿子在国外定居了,他们也要出国了。
不错的工作,不错的家庭,很温馨的一家三口,黎徊宴道了声恭喜。
这栋楼一梯两户,平日邻居也很少碰面,搬没搬走,理应是没什么感觉的。第二天早上,黎徊宴出门,门口的纸箱子已经都清理干净了,邻居家房门紧闭,门口还贴着去年过年时留下的对联,相对而言,他的门口就冷清很多。
他看着那扇门,和以前一样,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黎徊宴带上房门,出门去了公司。
上午,临近午休时间,咚咚两声,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黎徊宴道了声“进”,门外,助理推门进来,提醒他晚点儿有个饭局,黎徊宴看了眼时间,合上文件,从办公室里出去,去了地下停车场。
电梯“叮”声打开,黎徊宴长腿一迈,踏了出去,身后助理一边跟他汇报着工作,一边跟上他的步伐,脚长的人迈一步,迈的距离都宽一点儿。
“黎总。”车旁,司机下了车,脸色有一抹怪异,黎徊宴没瞧见。
司机拉开了车门,黎徊宴上车动作一顿,车上后座放着一束花,一束黄色的,向日葵。
“忠叔。”他狭长眸子睨向一旁。
不用他问,忠叔就已经开口解释了:“这是傅先生让我转交的。”
上回傅星戎给黎徊宴口袋里塞小纸条,黎徊宴没有拒绝,所以这次碰到傅星戎,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绝,忠叔不单单只是他的司机,他在黎徊宴身边待得久,也看得透,黎徊宴要完全对人没兴趣,表面上不会看出什么特殊情绪来,但周边是一定会严防死守,密不透风,一丁点儿机会都不会给。
黎徊宴想起,今天是公司和傅家公司那个合作签合同的日子,他道:“他让你转交,你就收下了?”
黎徊宴快三十了,身边也没见个体己的人,这么多年都投身于工作,别说对象了,连个床伴都没有,私底下还有人猜测他是不是不行。忠叔原以为傅星戎或许有点可能,但现在看来,是他多事了。
“抱歉。”他道。
黎徊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淡声道:“没有下次。”
这是这事过去的意思了。
忠叔松了口气,替他关上了车门。
黎徊宴阖着眼,那束包装好的向日葵就在他手边,他随手一拿,上面一张卡片掉了下来,上面手写了两行字。
[贵公司的咖啡很好喝,谢谢款待]
字迹刚劲有力,和他那玩世不恭公子哥的气质倒不太像。
黎徊宴邻居家的房子被转手出去了,没过两天,房子有人来搞卫生和简单的装修,黎徊宴早出晚归,没碰见装修的人,只有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邻居家门口的春联变,成了门口上一连串的星星挂件。
他站在门口盯着那星星挂件好一会儿,蓦地有一种预感。
隔天,黎徊宴让人去查了接手房子的人,姓傅。
傅星戎让他改变主意联系他,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没有逼得很紧迫,也没有死缠烂打,甚至没有提关于“改变主意”这件事,接连几天,他面儿都没在他面前露,却实打实地刷足了存在感,以一种强势的攻势入侵,让黎徊宴身边似都是他的影子,没法把他抛之脑后。
丛林野兽在狩猎时,通常会隐藏好自己的气息,潜伏在后,待到猎物松懈神经的时刻,再步步为营,逼近猎物,给予致命一击。
——傅星戎把他当成了他的猎物。
黎徊宴意识到了这点。
下午两点,室内健身房人不多,傅星戎做着推胸训练,一呼一吸间,身上肌肉轮廓线条跟着运动轨迹而变化,皮肤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
“给你寄的东西你都收到了没?”耳机那头传来男人问话的声音,参杂着女人的说话声。
“嗯。”傅星戎应了声,那头是在国外经常跟他一块玩的朋友。
“早知道你回国,我也跟你一块儿回去了。”那头的人道,“这里没你可真是太无聊了,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啊?”
傅星戎喘了口气,松开了机械:“没办法,太受欢迎了,有人不让我走。”
“谁?哪个小妖精?”
“我爸。”
“……”
“跨国话费贵,挂了。”
“嘟”的一声,傅星戎挂了电话,他还没起身,旁边有人叫了声“哥们儿”,傅星戎摘了耳机,抬起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黑发落在眉梢,那张脸漂亮得让人吞咽了一下口水。
刚结束一组运动,肌肉都还处于充血状态,那人上手摸了一下,问:“你这肌肉怎么练的,也教教我呗。”
操,是个gay。
“我收费贵,你出不起。”傅星戎拎起一旁外套起了身,去洗澡。
今晚是黎初霁生日宴,他等会还得顺道去买个礼物。
举办生日会的地点在黎家郊区的一栋别墅,黎初霁请了很多朋友,大多都是同龄人,圈子里的朋友、大学的同学,人多眼杂。
晚间,傅星戎到了地方,把车钥匙给了服务员让人去泊车,提着礼物进了黎家别墅,草坪上摆着的桌子上放着酒杯,生日宴操办得热闹。
傅星戎送了礼物,随手拿了一杯香槟,碰见了一两个相熟的朋友,打了招呼,他视线掠过人群,听到一声“傅哥”,他转过头,黎初霁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结,唇红齿白,像温室里的花朵,气质上没有什么攻击性。
“生日快乐。”傅星戎举了下酒杯。
“谢谢。”黎初霁笑眼弯弯。
在原剧情里,“他”也存在在这个剧情点,在里面催化两人的矛盾,让季沃枫吃醋,从而做出了冲动的举动,而这,被黎初霁视为了最美好的生日礼物。
“叮”,玻璃杯碰撞发出一声悦耳的清脆声响。
“喔!亲一个,亲一个!”
一桌子起哄声一道接着一道,玩到气氛嗨了起来,桌上酒瓶倒了一茬,傅星戎是还算冷静的那一个,听着他们起哄,晃了下手里的纸条,上面让他亲吻左手边第二位。
他左手边是季沃枫,左手边第二位,是黎初霁,黎初霁在起哄着面红耳赤,看都没敢看傅星戎,嘴唇嗫嚅着道:“别闹了……”
夹在中间的季沃枫闷头喝了一口酒,脸色有点黑,不过在暗淡的光线里,不凑近看也看不出来。
“我是无所谓啊。”傅星戎看得清清楚楚,有点乐,把那张纸条丢桌上,道,“但人家初吻呢,算了吧。”
“哟,还怜香惜玉啊。”有人揶揄道。
傅星戎:“寿星呢,你们差不多得了。”
这一轮过了,下一轮转酒瓶,瓶口又指到了傅星戎,傅星戎一下乐了,旁边有人问他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他还是选了大冒险。
“怎么让你说句真心话这么难呢?”
“没办法,我秘密多。”傅星戎半玩笑话道。
他把手伸进箱子里摸了会儿,摸出一张纸条。
拒绝了上一个大冒险,这一轮就不能再拒绝了。
他展开纸条,一笑。
“抽到什么了?”
傅星戎把纸条给他们看了眼。
[躲猫猫]
旁人顿时发出“嘁”的泄气声,今天是黎初霁的生日宴,但傅星戎在这儿,反而隐隐有压过他风头的趋势,躲猫猫规则很简单,躲过五分钟,五分钟内被找到,就得罚酒,有人提议罚酒就算了,罚给第一个找到他的人一个吻。
傅星戎挑眉:“想得挺美。”
他问黎初霁哪儿能去,黎初霁说这儿一楼二楼都行。
他扔下纸条,潇洒地摆了摆手:“我去了,给我五分钟找个地儿藏,你们记时间。”
“跑太远算犯规啊!”后面有人喊道。
傅星戎只摆了下手。
他去了二楼,从乌烟瘴气的一楼上来,二楼顿时清静很多,他随便找了间空房,转了一圈,在沙发上坐下,摸出手机打算看个时间,发现了手机里两分钟前的一条短信。
【出来,我在别墅外面】
消息掐头去尾,号码也是一串数字,不过这个口吻,傅星戎很快有了一个猜想的人选,他走到窗边,掀开了一点厚重的窗帘。
很可惜,这间房间窗口看不到停车的地方。
【傅星戎】
手机上又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傅星戎:【你进来,我在别墅里面】
另一头车内,看到这条回信的黎徊宴:“……”
这是在戏弄他?
手机又亮了一下。
傅星戎:【我出不去,玩游戏输了】
黎徊宴阖着眼靠在车座上,今天过来是来找黎初霁拿一份文件,进展得不是很顺利,助理打开车门,有些为难道:“黎总,还没找到黎小少爷,里面人太多了,有点乱。”
黎徊宴:【在哪】
二楼衣柜内,傅星戎听着外面脚步声杂乱地来回了一阵,又都远去,没多久,皮鞋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的来到了门外。
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房中扫了一圈,不见人影,他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拨通了过去,铃声在房中响起,他眼帘一掀,放下了手机,踱步走到了衣柜前。
“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打开衣柜让你出来?”
“黎总,躲猫猫不是这么玩儿的。”
“吱呀”一声,衣柜门开了。
傅星戎迈了一步,从里面出来,这让他和黎徊宴的距离也跟着近了一步,“找我?”
黎徊宴眸光清冷,并不主动说明来意,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嗯……让我猜猜。”傅星戎踱步道,“黎总改变主意了?”
黎徊宴把指尖里夹着的一张纸条原封不动塞进傅星戎口袋,“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打赌?”这次答案倒是新鲜了。
“没错。”黎徊宴深邃的黑眸神色难辨,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启,“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够让我认为你值得,那我答应你的请求,陪你做那场戏,如果没办法让我看到你任何值得的长处,那就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