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嫁给失忆大佬后by染林岫

作者:染林岫  录入:07-09

之后几日无事,两人就这样在府中“养病”“养伤”。
刚在一起,喜悦与黏糊劲儿压倒一切,两人都刻意避免去想那些会冲淡此刻喜悦的问题。
譬如李玹是否会反对,又或者,李玹真的荣登大位,李禅秀作为储君,是否要成亲……
就这样放下心中一切负担,无忧无虑过了三四日。这天中午,李禅秀和裴椹正一起看书作画时,护卫忽然来报——
陆骘已率军从西羌回来,同行的还有此前的西羌王子、如今的西羌王丨——丹恒。
据说西羌王为感谢李禅秀派兵帮他夺回王位,亲自率五千西羌兵前来,欲帮义军驱赶胡人,平定天下。
虽然五千西羌兵不算多,但西羌本是小国,又刚经历内乱,能派这么多兵来,已经是大手笔,何况他们之前还让宣平带了两千西羌兵来支援。
而且李禅秀看中的也不是西羌的兵力,而是那里产的马。只是西羌刚经历胡人祸害,也不知骏马还有多少?别都被胡人掳去了。
另外陆骘和丹恒都来了,想必他梦中的那位师父——游医孙老先生应该也来了。
想到这,李禅秀立刻起身,回内室换一件正装外袍,出来后对同样起身的裴椹道:“俭之,我去城门迎一下陆骘和丹恒,你……”
他语气顿了顿,关心道:“你腿不便,就别去了,等他们到府里,再见也不迟。”
裴椹这样的伤患,定是所有郎中都不喜欢的,明明右腿都断了,这几日仍没少走动,有时甚至抱着李禅秀腻歪。偏偏李禅秀被他缠得厉害,又不好意思拒绝,可也实在担心他的腿。
裴椹看出他眼中担心,含笑道:“无妨,殿下自去就行,我在府中等你们。”
李禅秀见他答应,不觉松一口气,保证道:“我很快就回来。”
“嗯。”裴椹含笑点头,看着他离开后,低头提笔,在画上“李禅秀”眉眼处又添一笔。
他自是不介意的,虽说殿下没带他一起去,但关心他的神情真切,他又不是酸妒之人,斤斤计较这些。
况且王女都被他“搬”出府了,还担心西羌王或陆骘不成?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可殿下竟特意换一身衣,去迎那两人。在一起这几日,殿下还没为他特意换过衣服……
片刻,裴椹忽然搁下笔,皱紧眉。
思虑再三,终于,他开口喊:“来人,备车。”
并非他酸妒,殿下心中只有他,这点他自然清楚。但西羌王远道而来,陆骘又算是他的旧友,怎好不去迎接?

碎月城外, 一场春雪后,天气转暖,草木葱绿。
从西羌回来的兵马踏着雪后湿软的泥土, 一路马蹄疾驰, 看尽春色。
距城门不到十里地时,队伍放缓行军。
刚登上王位不久的西羌王丨丹恒骑着高头骏马,和陆骘一起并行在队伍最前,神情有几分迫不及待, 不时抻着脖子往前看。
终于到了城门口, 李禅秀刚好驾马出来迎接。
丹恒见他亲自前来, 不由大喜,忙驾马快赶几步上前。
后方陆骘见了, 唇角微抽。
正好宣平也来迎接,他翻身下马,随口问:“裴将军不在城中吧?”
宣平:“呃。”巧了, 正好在呢。
城门处,李禅秀见丹恒赶来, 也翻身下马, 上前拱手相迎。
丹恒几乎刚下马,不等他说出客套之词,就一个大跨步上前, 紧紧握住他的手, 难掩激动道:“殿下, 托殿下洪福,小王这次有惊无险, 总算夺回王位。”
李禅秀被握得一愣,回过神后忙道:“恭喜王子……不, 应该称西羌王了。”
他很快面上含笑说。
丹恒仍激动,连连摇头,继续握着他的手道:“这全赖殿下鼎力相助,愿意调兵帮忙,以及陆将军一路护送,又帮忙打退胡人。如此大恩大德,小王实在没齿难忘……”
李禅秀被他的激动和热情弄得一愣一愣,不过梦中丹恒也是这般真性情、直肠子,想必对方是终于夺回西羌和王位,太过激动。
李禅秀理解地拍拍这位梦中老友的肩,含笑道:“不说这些,先进城吧。”
说着又越过他,看向后面的陆骘,继续和陆骘打招呼。
丹恒一听忙点头:“对对,殿下说的对,瞧我,一见到殿下,竟激动得忘了这。”
说完还转头催陆骘:“陆将军,快点啊,殿下在等你呢。”
热情得像回到自己家。
而且他一直没松开手,弄得李禅秀一时也不好意思强行抽回。
裴椹乘坐马车到城门外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脸色明显有几分不对味。
忍了一会儿,见那位没皮没脸的西羌王仍不撒手,正好一阵杨柳风吹来,他终于没忍住,迎着风咳嗽几声,同时紧皱眉头,做出身体不适的样子。
李禅秀听见咳嗽声,忙转头,见他也来了,有些意外。
又见他坐在车内,骨节分明的五指撩起车帘,被风吹得一阵闷咳,不由就想起梦中那次相遇,裴椹也是在车中,因病痛和伤重不能下车,隔着车帘闷咳数声后,便让抓住他的士兵将他放开。
明知此刻的裴椹不会像梦中那样伤重,可他还是没来由地一阵担心和慌乱。李禅秀忙抽回被丹恒握着的手,疾步走到车边,先握住裴椹的手,指尖扣在对方脉处。
裴椹咳完,抬头看他,清俊眉眼含着笑意:“我没事,刚才吹来的风太急,灌了些进嗓子里,有些被呛住。”
李禅秀把完脉,确定他没事,松一口气,随即问:“不是让你在府中等?怎么还是来了?”
裴椹又低咳几声,道:“我仔细想了想,西羌王远道而来,还是应该来迎一迎。”
说着看向他后方不远处的丹恒,俊眉微挑,问:“那位就是新登位的西羌王?”
后方,丹恒同样愣住,犹豫一下,见两人好像聊到自己,忙走上前。
“殿下,不知这位是……”他迟疑询问。
李禅秀见他过来,正好介绍两人先认识。
另一边,陆骘下马后,也缓步走来。
李禅秀介绍完,正好向他拱手,寒暄几句后询问:“怎么不见孙神医?”
之前来信不是说孙老先生也同行?
陆骘正是来解释此事,闻言不由道:“禀殿下,我们夺回西羌王宫时,正好救出意外被‘逆王’关押在牢中的孙神医。只是回来的路上,孙神医听闻黄河中原一带出现疫病,便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信,说他要去洛阳。”
“逆王”是指先前被胡人扶持,杀了前西羌王,从丹恒手中夺走王位的那位西羌王叔。
听完陆骘一番解释,李禅秀才知,原来“王叔”登上王位后,因有头疾,想让孙神医帮他医治。但孙神医因他派兵帮助胡人攻打大周,拒不医治,于是这几个月一直被关在牢中,直到被陆骘他们救出。
难怪李玹派人到西羌寻了许久,也没寻到孙神医的踪迹。
不过陆骘不知李玹在找孙神医,也不知道李禅秀身中寒毒之事,加上孙神医是不告而别,又言明要去洛阳一带救治感染疫病的人,他便没派人强追。
李禅秀闻言笑了笑,道:“这是孙老会做出的事。”
梦中的游医孙老也是这样,听闻哪里有疫病,百姓受难,定然坐不住。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对梦中师徒,这次竟又没见上面。不过李禅秀倒不是特别遗憾,有缘的话,相信终会见到。
听闻黄河中原一带出现疫病,他倒是又有些担忧,一是不知疫病情况如何,是否严重;二是孙老年龄大了,千万别出什么事;二是父亲正派兵往洛阳方向进攻,不知会不会受此疫病影响。
想到这,他决定等回去后,就给父亲写封信,告知一些防治疫病的基本办法。
另一边,裴椹和西羌王丨丹恒望向彼此,正大眼瞪小眼。
丹恒听闻他是裴椹,愣了许久。一直耳闻并州裴椹,英勇无双,打得胡人只听其名便胆颤,怎么面前这人……有点弱不禁风?
两人瞪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彼此客套见礼。
正好李禅秀这边和陆骘聊完,打算上马与众人回城。丹恒见状,忙先一步上马,想与李禅秀并行。
裴椹这时忽然一阵闷咳,扶着车窗的手格外用力,指节泛白,好似十分虚弱。见李禅秀等人看过来,又微微摆手,道:“无妨,殿下先与西羌王、陆将军他们一道回去,我稍后便好。”
说完,又一阵急咳。
李禅秀哪还有心情上马,赶紧走向马车,刚走两步,又反应过来,转身对陆骘、丹恒道:“二位先进城,我和裴将军稍后便到。”
陆骘奇怪看裴椹一眼,笑说“无妨”。丹恒却有些失落,他还想跟李禅秀说说他这次带来的好马呢。
一行人很快上马进城,丹恒有些不舍、频频回头,陆骘也在走远后,偏头压低声音问宣平:“裴将军可是受伤了?”
怎么忽然虚弱起来了?
“啊?”宣平愣了一下,迟疑道,“好像是……前不久裴将军遭遇山崩,险些被活埋,可能被砸下的山石伤到肺腑……”
可也没听说啊,伤的不是右腿吗?宣平困惑。
李禅秀在众人走后,忙掀开车帘上车,帮裴椹轻拍后背,紧张问:“怎么忽然咳成这样?可是那里不舒服……”
话没说完,便被放下车帘的裴椹一把揽进怀中,接着紧贴的胸口传来对方胸腔闷笑时发出的轻震。
李禅秀顿时反应过来,明白他是装的,不由松一口气,接着撤回身,无奈道:“以后别这样吓我。”
裴椹将他又揽回去,在他耳边亲亲,压低声道:“抱歉,下次不会了。”
马车回到府外,李禅秀很快下车,耳后不知为何一片绯红。
他佯作镇定,伸手扶裴椹也下车。
两人刚在车旁站稳,从军营绕一圈的丹恒、陆骘等人刚好也赶到。
一番客套寒暄后,几人一同进府。
丹恒进了府门,十分自来熟,对身旁随从道:“把我的行礼放在先前住处就行,就是殿下住处旁边的那个院落。”
话一落,裴椹拄着拐的步伐一顿,转头看向李禅秀。
李禅秀也愣了一下,回神后,忙尴尬对丹恒道:“西羌王有所不知,为避免府中来往的将领打扰到王女,前段时日已经为王女和其他西羌族眷安排更妥善的住处,先前西羌王住的院落……现今安排给裴将军住了。”
顿了顿,又道:“我想王女和西羌族人久未见到西羌王,心中定然也思念万分,西羌王不若与他们住在一处,更妥当,也方便。”
丹恒长长“啊”了一声,半晌干巴巴道:“那……也好。”
说完又吩咐身后随从:“那就把我的行礼送到王姊的住处。”
李禅秀不着痕迹松一口气,察觉手忽然被裴椹握住,轻轻捏了一下小拇指,又微僵,怕被人察觉,忙蜷缩抽回。
陆骘听完,有些意外地看他两人一眼,不过他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爱好,更清楚何事该好奇,何事不该,并没多想。
一行人进了府,先去正厅议事,商讨接下来的用兵方向。
正事说完,李禅秀抽空回一趟书房,把要送给李玹的信写好,尤其仔细写了防治疫病的一些办法,并将孙神医前往洛阳一带的事也告知。
写完信,让虞兴凡将信尽快送给李玹,他和裴椹又一起去参加给西羌王接风洗尘的晚宴。
宴是小宴,出席的也就李禅秀、裴椹、陆骘、丹恒,以及宣平等军中几位将领。
丹恒在席间分外高兴,喝了酒后,又告诉李禅秀,他这次来为义军带了多少好马,并热情邀请李禅秀明天一起去试马。
李禅秀听他果然带了好马来,自是含笑答应。
旁边,裴椹险些将酒樽捏裂。
今天在城外,他一见丹恒见到李禅秀时喜不自胜、握着手迟迟不舍得撒的样子,就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心怀不轨。这半天看下来,心中更是愈发确定。
没想到防了半天,防错人了,王女和殿下之间压根没什么,真正该防的是西羌王。
想到这,他闷闷又喝一樽酒。
李禅秀今天没喝太多酒,目光一直清明。
散宴后,他和裴椹一同回住处。
虽然刚开始两日,裴椹以李禅秀为救他淋雨生病为由,留在对方房中照顾。
可这个借口不能一直用,这几日李禅秀病好后,裴椹便搬到了隔壁院落。
两处院落紧挨着,李禅秀和裴椹一路同行。
到了裴椹的院落外,李禅秀刚想说“你早点休息”,裴椹却先看向他,声音微哑道:“我今日腿有些疼,不知能不能麻烦殿下,帮我看诊?”
李禅秀一听他说腿疼,立刻点头。
两人一道进了院子,又进房中,裴椹忽然转身,关紧房门。
李禅秀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点亮灯后催促:“你先坐下,我帮你把木板拆下来看看,疼得厉害吗?是不是刚才在席间饮酒所致?”
说着又忍不住皱眉:“你受了伤,之前说让你别饮酒,怎么还饮?酒水寒凉,而且不利于……”
话没说完,他忽然被紧紧抱住,熟悉的微凉气息袭来。
李禅秀愣了一下,裴椹将他拥在怀中,脸埋在他颈间,轻吸一口气,声音发闷:“殿下跟那位西羌王关系很好?”

裴椹好似有些低落, 环抱着李禅秀时,身上笼着孤寂,声音也好似委屈。
李禅秀迟疑一下, 回抱住他:“还……可以吧。”
如今他和丹恒是没太多交集, 但梦中丹恒带着南逃的西羌族人流落西南,被他所救后,便带族人一起加入义军,与他们也算是生死与共一场。
想到这, 他又补充一句:“我与他见的次数不多, 但关系应该还不错。”
裴椹听他说“不错”, 揽着他的手臂明显又紧几分,声音更闷:“我不喜欢那小子今天抓着你的手不松开。”
李禅秀闻言愣住。
裴椹声音继续发闷:“你们还约了明天一起去试马。”
他右腿受伤, 明天肯定不方便去。而且就算去了,也只能在旁看西羌王和李禅秀一起骑马。
与其这样让自己心中添堵,还不如不去。
李禅秀听了半晌, 终于明白过来,裴椹竟然……是在吃醋?
尤其对方此刻抱着他, 声音闷闷的样子, 像极了受委屈的狗狗,让他忍不住想起对方还是裴二时的样子。
李禅秀被这个比喻惹得想笑,生生忍住后, 忙解释:“你别多想, 我跟西羌王总共只见过……嗯, 两次。”
现实中,的确只见过这两次。
“而且我跟他之间没有什么, 我只当他是朋友,他定然也一样。”
梦中他和丹恒认识十几年, 一直都只是朋友,他从没想过这些,丹恒想必也是,裴椹应是多虑了。
“我看未必,”裴椹仍略带酸意,“那小子今天攥着你的手舍不得松,晚宴时又频频看你,分明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说着他将李禅秀抱得更紧,身体重量一半压在对方身上,下巴抵在对方肩窝,疏冷气息笼罩而来。
李禅秀被迫向后靠着桌案,手臂不得不也松开他,手指按在桌沿。
他无奈又好笑,见解释了裴椹也不信,只好道:“那怎么办?丹恒这次来,送兵又送马,我总不能将他赶走。而且他刚登上王位,应该也不会久留,兴许这次来是为了来接王女等族人,过几日就走了。”
裴椹想想,觉得也是,殿下心中只有他,任那小子再心怀不轨,锄头舞得如何好,也挖不了他的墙角。
但酸还是忍不住酸,他高挺鼻尖轻蹭李禅秀两下,声音低哑:“殿下需得补偿我。”
李禅秀闻言一愣,补偿?什么补偿?
裴椹这时刚好与他拉开少许距离,手臂将他困在自己和桌案之间,乌黑的眼睛低垂看他,眼底越来越幽深。
李禅秀目光与他对视,慢一刻终于反应过来,脸不觉微红。
他僵了片刻,在裴椹期待认真的眸光注视下,终于抬起手臂环住对方颈项,轻闭眼睛,神情如同献祭般,吻了吻面前人微凉的唇瓣。
很快,他便睁开眼,稍微后撤,看着裴椹小声说:“这样可以吧?”
裴椹眼睛黑得吓人,眼底幽邃,直直看他。就在李禅秀被看得头皮微微发麻,要松开手臂时,忽然被对方揽腰又拉回去。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呼吸也被掠夺。
终于被松开时,李禅秀险些没站稳,靠在裴椹身上,微微喘气。可很快,他微微僵住,他并非清心寡欲的修道人,何况与他亲近的是裴椹。
裴椹好像也察觉了,乌黑眼睛看向他。李禅秀手指倏地攥紧,心中简直羞耻,立刻想和他拉开距离。裴椹却将他拉回,黑眸定定看他,忽然哑声道:“之前殿下帮过我数次,我理当也回报殿下。”
李禅秀一僵,还没明白他说的回报是什么,忽然被对方蒙住眼睛。微凉的绸带上用金线绣着纹案,贴着眼皮时,有种不平整的冰凉感,接着他被掐腰抱起,按坐在桌案上。
视线骤然消失,带来一阵未知的不安,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对方,却抓空了。下一刻,李禅秀险些低呼,随即紧紧咬住右手食指的指节,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桌案边缘,将声音尽数咽下。
裴椹竟然,对方竟然……李禅秀抓着桌沿的手愈发用力,白皙如玉的面庞泛起薄红,微仰的脖颈如同天鹅,喉结轻颤,蒙住眼睛的绸带也渐渐湿润。他小腿紧绷,鞋跟的边缘将裴椹后背的衣服都弄皱了。
他庆幸出席晚宴前,特意沐浴更衣过,否则……不,即便这样,他此刻也羞耻得恨不得昏过去。
裴椹终于起身,在他手脚发软之际,再次将他吻住。
翌日,丹恒一早就到府中请李禅秀去看马,李禅秀却晚了两刻才露面。
见面后,他有些歉意道:“昨晚不胜酒力,多睡了会儿方醒,还请西羌王见谅。”
丹恒忙道:“不不,是小王来得太早,打扰殿下了才是。对了,殿下称呼我丹恒就行,不必客气。”
说完心中却纳罕,昨晚殿下没喝多少酒啊,酒量竟这般浅?
而且见完礼后抬头,不知是不是他错觉,总感觉对方唇色格外红润。
丹恒不敢多看,慌忙移开视线,想了想,又道:“我听殿下方才声音有些沙哑,可是身体不适?”
李禅秀好似有一瞬间不自然,含糊掩饰:“应是昨晚饮酒后吹了夜风,有些受凉。”
丹恒一听,不由担心:“既如此,要不我们明天再去看马……”
李禅秀想,明天再去,裴椹不定又要吃醋,便道:“只是轻微受凉,无大碍,我用完早饭便去。”
丹恒“哎”一声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
用早饭时,裴椹终于也现身。他今日难得穿得正式,墨冠锦袍,腰佩环玉,不似穿甲胄时冷肃。
不知为何,他今日没拄拐,而是坐着木轮椅,由身后一名士兵帮忙推着,不必一瘸一拐地走路,平添一股清贵与端雅气质。
李禅秀看见他时,愣了愣,目光先是落在他清俊面上,渐渐向下,很快认出他腰间的云纹腰带,就是昨晚绑在自己眼睛处的那根绸带。
他慌忙低下头,装作无事,继续喝着碗中粥。可脑中却不受控制地回想,昨晚裴椹起身后,又与他接吻,让他也尝到了自己的……“轰”地一下,耳后皮肤一片发烫。
李禅秀简直要连粥都喝不下去了,昨晚他后来落荒而逃,回到自己住处,仍许久没睡着。
裴椹此刻却神情自若,还与丹恒打招呼,丝毫看不出他昨晚在吃对方的醋。
李禅秀艰难挨过早饭,起身要与丹恒一起去看马时,刚走两步,又犹豫转身:“俭之,你真不一起?”
今早他派人去隔壁问过,裴椹婉拒了一起去看马的邀请。
丹恒一听李禅秀这么说,也转过头,干巴巴地邀请裴椹,实际更想只和李禅秀一起去。
裴椹喝完粥,抬眸,目光似不经意扫过他,最后落在李禅秀身上,笑道:“我行走不便,去了也不能试马,还是不去了,殿下与西羌王一起去就行,我一个人在府里看看书画,也能打发时间。”
李禅秀:“……”
“那你……就先好好养伤,我和丹恒一起去看一下马,很快便回。”他囫囵道。
倒是丹恒,出了府后,挠挠头道:“殿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看裴将军一个人留在府中,好像怪、怪……落寞的。”
李禅秀:“……”
他神情有些复杂看向丹恒。
丹恒莫名:“怎、怎么了?”
李禅秀摇头:“没什么,先去试马吧。”
府中,李禅秀走后,裴椹也无心一个人继续用饭,很快回到院中。
他拿起一本兵书在院中树下看起来,可看了一会儿,却又放下。
根本看不进去!
不知殿下现在在干什么?看马?还是已经跟丹恒那小子一起试马、骑马?说不定丹恒此刻正骑着马,和殿下互相追逐。
可惜他腿断了,不然丹恒那小子的骑术定不如他。
裴椹心中略微烦躁,更有些后悔。就算只在马场边上坐着,他也应该去,而不是在这看见鬼的兵书。
可他刚说过不去,这才过不到半个时辰……
裴椹按了按眉心,压下心中烦躁,强迫自己继续看书。
忍忍,再忍忍,等到中午,就可以找借口去了。他拧紧眉心想,翻了一页书,却还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李禅秀在马场看马,同样有些心不在焉。
马都是好马,其实不用再试。他心思不由飘回府中,想裴椹此刻在做什么?会不会又吃醋,或不高兴?
在一起后,李禅秀发现裴椹一个不为人知的喜好——特别黏他。
其实这也能理解,他们本就好不容易才互相表明心意,在一起的时间如此短暂,彼此都觉得弥足珍贵。
如今陆骘回来,他兴许再过两天,就要回梁州。而裴椹等杨元羿率的军和周恺一起赶回,估计也要回驻扎在凉州边界的大营。
如此算来,他们顶多也就还有两三天继续平静腻歪在一起的日子,过一个时辰,便少一个时辰……何况未来,他们还有重重阻碍要面对,不知前景。
李禅秀心跳忽然一阵加快,更按捺不住。
丹恒刚与他挑了两匹马试骑一圈,正打算再挑两匹试骑。
李禅秀却歉意道:“抱歉丹恒,我忽然想起府中还有些事,要回去一趟。剩下的马不必看了,都很好,非常感谢你这次亲自送马来,我定会将此事禀明父亲。”
说着他拱了拱手,便翻身下马,向马场外走去。
丹恒愣了愣,刚要下马追上,却见陆骘和宣平两人也来到马场。
陆骘见这情形愣了一下,很快笑道:“既然殿下有事,不如我陪西羌王继续试马。”
推书 20234-07-08 :毒唯竟是我自己by》:[无CP向] 《毒唯竟是我自己》作者:吃掉半颗彩虹糖【完结】晋江VIP2024-6-29完结总书评数:2002 当前被收藏数:3333 营养液数:5163 文章积分:70,079,304文案:作为一名流量小生,纵使有一技之长,跑粉也是林怀星的心头大患  没想到一朝出意外,醒来后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