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合作商很难缠,咬死了就是不肯松口,磨了整整两日才终于算有了结果。
等一切谈完敲定下来，回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奚源看着文毓辞这么忙都觉得累得慌。
文毓辞倒是还好,毕竟在没奚源管着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高强度工作的。不过等事情都处理完尘埃落定后，他神色间难免还是带上了点倦怠。
生意场上不能让人看出疲惫，但人后他却不想再装了，尤其是当着奚源的面。
奚源看着就有些心疼，文毓辞前一天就没怎么休息好，白日又忙着应付合作商,连眯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他全都看在眼里。
刚进了房间,奚源便催着文毓辞去洗漱早点休息。
文毓辞却有些懒散，“不想动。”
奚源捻了捻他的头发：“那明天就不去那对母子那里了,你在酒店里多睡会儿。”
“不行。”文毓辞抬眼看他,语气很坚决，“要去。”
但文毓辞又实在提不起精神去洗澡,倒也不是多累，就是单纯的不想动。他看着奚源有些担忧的样子，忍不住要求道：“你帮我洗......”
他凑近了些把脸埋在奚源怀里，话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见心虚。
奚源摩挲了下文毓辞露在衣领外的脖颈，没拒绝，语气却有些意味不明：“你确定？”
文毓辞抬眼去看奚源，很想说确定，但到底还是拉回了些理智。
两个男人凑在那么狭窄的淋浴间里，到后面会发生什么几乎就可以预料到了。他如果明天还想准时出门，今晚就不能说这个确定。
文毓辞想明白了这些，再看就发现了奚源眼里那点隐藏的笑意，便有了些恼意：“不能就不能，你直说就行了。”
奚源挑眉笑道：“我可没说不行，这不是问你到底确不确定吗？你要真想我帮你洗，我是无所谓的。”
他确实无所谓，反正明天起不来的不会是他，要是因此没时间去见那对母子就更好了，这还恰好省了他的事情，免得剧情出差错。
若非看文毓辞似乎对这件事很在乎的样子，奚源还真想晚上做点什么，让他明天来不及见那对母子。
但想到文毓辞这两天这么忙，就是为了这事，奚源便只能遗憾地放下了这点打算。
文毓辞气闷地攥住奚源的衣服，怨气全发泄在手上了，把那块布料拧得皱皱巴巴的，一看明天就不能再穿了。
奚源看了眼被他糟蹋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浑不在意，只提醒道：“十一点多了。”
文毓辞哼了一声，依旧靠在奚源怀里没动，手里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
奚源垂眸，刚好见到了他眉眼间那点疲惫，忙了整整一天，又怎么会不累。奚源看着又有些心疼，想了想也没再催促，只伸手脱掉了他的西装。
文毓辞起先没管，但当奚源剥笋衣一样，把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来时，便有些忍不住了。他摁着自己身上最后那件衬衣，不让奚源脱：“......你要干什么？”
“你不想洗，那只能我帮你洗了。”
“......不需要。”瞧着奚源那带着点暧昧意味的眼神，文毓辞终于不甘不愿地准备起身去浴室了，动作却慢腾腾的。
看他这样，奚源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文毓辞也没挣扎，只调整了下姿势就继续安心地窝在奚源怀里了，很是心安理得。
奚源把人带到浴室间，还给他在浴缸里放好了水。
文毓辞就靠在奚源身上，懒散地瞧着他的动作，热水的水雾弥漫出来，渐渐在墙壁上析出细小的水珠。
奚源做好这些正要出去，文毓辞却勾住了他的脖子，像是想拦他，“你要出去？”
奚源挑眉：“水都给你放好了，还不够？还是说你真想我给你洗？”
文毓辞犹豫了下，到底还是不想耽误明天的事情，让奚源出去了。
他们洗漱的速度都不慢，没半个小时就都弄得差不多了。
奚源搂着身上还带着些许水汽的文毓辞上了床，刚关灯就听见了文毓辞有些轻的声音：“...你是不是不想我去找那对母子？”
“......怎么突然这么问？”奚源慢半拍地收回关灯的手去抱他，心想难道自己表现得很明显吗。
“我感觉你不是很赞同这件事。”
奚源收紧抱着他的手，矢口否认道：“......没有，是你感觉错了。”
文毓辞本来还有些犹疑，但听他这么说，到底还是没有再多问，默默闭上了眼。
申秘书发来的那对母子的住址离市中心有些远，他们坐车坐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地方。
刚一下车，奚源就有些皱眉，周围的环境看着不算好，是那种陈旧的居民区，巷子里窄窄的，路边还尽是些垃圾污水。
他们顺着得到的住址，往居民区里走去。但这里头七拐八拐的，绕了好远的路，但总算还是找到了。
奚源心里是有些疑惑的，那对母子既然得了左柳枫给的一大笔钱，又怎么会住在这种明显不好的地方。
这样想着，他一时就有些警惕，敲门时还将文毓辞拉到了身后。
但等门真的打开了，却并没有奚源想的那样不对劲。
来开门的是个画着浓妆的女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打扮的却很是时髦，烫着一头红色的大波浪，和周遭的破烂环境格格不入。
那女人见到他们似乎一点不惊讶，还敞开了门道：“文总是吧，进来坐。”
他们跟着进去，发现这屋子大概是个三四十平的两居室，地板陈旧，连墙壁都已经斑驳了，墙角还有不少霉斑。
狭小的客厅里本来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那小孩像是有点不对劲，看见两个外人进来就缩到了角落里，头也不敢抬，眼神瑟缩得厉害。女人很快把他带进了里面的卧室，没给奚源他们细瞧的机会。
她拿了两个纸杯，倒了点开水放在他们面前，招呼道：“家里没茶叶，将就着喝点水吧。”
文毓辞自然不会去碰她的水，直入主题：“你见到我们好像并不惊讶。”
女人捋了捋自己红色的波浪卷发，随口道：“我在杂志上见过文总的脸，而且这几日正好有人为着两年前那场车祸明里暗里找过我，我大概就心里有数了。”
文毓辞指骨轻敲了敲茶几，“但你好像并不紧张？”
“紧张有什么用。”女人失笑，“您既然都找到了这里，大概就是已经心里有数了。对您这些人来说，想捏死我可再容易不过了。这么直接来找我，我反而不用担心，至少说明我对您是有利用价值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只要您出得起价，作证指认什么的，我自然全都愿意配合。”
奚源打量了半天她家的环境，闻言突然插嘴道：“你收了左柳枫那么多钱，按理说应该是衣食无忧的，怎么却住在这里？”
她听到这话，没了之前的潇洒模样，好半晌才忪怔地叹了口气：“都赌完了......一旦沾了赌这东西，多少钱都不够......”
文毓辞若有所思道：“你后来没再去找左柳枫要钱？”
就算看在那件事情上，左柳枫应当也不会不愿意再多给点，毕竟这事一旦被捅出去对他来说也是个大麻烦，一般能用钱打发就用钱打发了。
女人犹豫了下，还是选择照实回答：“......找了，但我那时候已经赌上头了，一心想着翻盘，一次两次他给了，后面便不肯了。”
左柳枫毕竟不是什么冤大头，又怎么会无休无止地满足她的贪婪。
文毓辞眯起眼：“你就没威胁他？”
赌徒赌上头了，可不会管什么别的，只会不计代价地想办法从别人手里拿钱，只不过左柳枫也不是个善茬，这样怕是反而会激怒他......
果然，女人的表情变得苦涩起来：“我那时候也是失心疯了一样，用这事去威胁他，但我算什么东西，堂堂左氏家主又怎么会受我威胁。”
她深吸了口气，到底还是选择把一切都和盘脱出，来换取他们的信任：“有人找上门来把家里全给砸了，我儿子也是那个时候被吓傻的，我知道这只是个教训，要是再不识相，恐怕......后来我就带着孩子来了A城，也再不敢碰赌了。”
文毓催听到这话并不意外，以左柳枫的行事手段，确实有的是办法解决一对孤儿寡母。结合查出来的其他消息，她的话至少有八成可信度。
她苦笑了声：“我有今天都是自己活该，但我的孩子倒霉啊，摊上我们这样的父母，现在成了这样......”
女人的神色有几分追悔，她看向文毓辞，语气恳求：“文总，我手里备份了当初他们所有的往来信息，包括后来给我的那几次打款，一样不少，这些都可以给你。我不要别的，只希望你能找好医生治好我儿子，只要能治好他......”
第52章 抢马
那女人叫林霜,为着孩子，她什么都没有隐瞒，把和左柳枫的所有往来都说得清清楚楚。
有她的配合,文毓辞很快就得得到了充分详尽的证据，足以证明那场车祸乃是人为。
而作为交换，文毓辞会将那个叫小聪的孩子送进司氏医院，请最好的主任医师给他看病。
因为一切都很顺利,奚源和文毓辞从那栋旧居民楼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尚早,离定好的机票时间甚至还有大半天。
不知为何,出来时奚源显得有些沉默,像是有心事。
文毓辞突然伸手，手指悄然钻进了奚源的指尖，A城的温度比海城要低不少,虽说刚从室内出来,但文毓辞的手依然带着点凉意。
感受到他微凉的体温，奚源这才回过神，拢住文毓辞的手，捏了捏他的指骨：“怎么了？”
文毓辞抬眼去看奚源：“你心情不好？”
他对奚源的情绪总是很敏锐，只是不知道原因，便直接开口问了。
奚源摇头,但随后又斟酌着道：“我只是觉得好像太顺利了......”
他们就这么轻易地得到了左柳枫的把柄，没有一点波折,顺利得让奚源有些不安。
文毓辞似是想了想，问：“顺利不好吗？”
“......挺好的。”奚源不好直言自己的顾虑,便不再纠结,压下了心头那点不安，转而道：“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哪里走走。”
A城是个繁华的地方，各类游玩景点都很出名。难得来一趟，既然刚好有时间，不如去逛逛。
文毓辞没有拒绝，“你想去哪？”
“A城什么地方比较有趣？”奚源不了解这里，就问起了他的意见。
文毓辞听到这话，一时没有回答，这不是他第一次来A城了，但每次都是为着公事，匆匆来匆匆走，若问他别的，他还能说上几句，至于哪里好玩这种问题......
好半晌，他才犹豫着道：“城东有个月老祠好像挺出名的......”
这还是前两天谈生意时，合作商提到的。那个合作商谈判桌上很难搞，谈起玩乐的地方来却头头是道，文毓辞刚好就听了一耳朵。
好玩的地方合作商说了不少，寺庙自然是称不上多有趣的，当时合作商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城东的月老祠很灵，很多情侣都喜欢去那里拜一拜。文毓辞不知为何，却牢牢地记下了这句话。
现在奚源问起，他鬼使神差地就说了这里。
奚源不知道文毓辞的心思，随口应道：“那我看看导航，月老祠怎么走。”
说着他点开手机，想去看路线距离。
“......这地方我们可能来不及去。”奚源把手机屏幕给文毓辞看，“开车过去要三四个小时，估计赶不及回去的飞机了。”
文毓辞看了眼他递过来的手机屏幕，确实是这样，如果去了这里，晚上就来不及回去了。
他抿唇道：“那就算了。”
话虽是如此，文毓辞却克制不住地有些失望。
看着他拉平的唇角，奚源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文毓辞的失望。他不明缘由，但还是试探地问道：“你很想去这里吗？”
文毓辞没说想，也没说不想，只轻声道：“听说这里很灵。”
什么很灵？月老管姻缘，那自然是姻缘很灵。
奚源终于明白了过来，他摩挲了下文毓辞的手指，道：“你既然想去，那我们就去这里。等下重新定机票，晚上迟点回去就行。”
文毓辞是心动的，但最后还是摇了头，“没必要，有空可以去，来不及还是算了。”
听到说月老祠很灵，他确实是想去的，可也没那么想去，至少没有到要改航班的地步。文毓辞其实不信这些，只是想图个吉利而已。
奚源明白过来文毓辞的意思，没有再劝，他翻看了下那些A城的游玩地点推荐，想找找有没有其他近些的地方。
翻找了好半晌，奚源重新看向文毓辞：“去游乐场怎么样，这周边有个游乐场，评价很不错。”
文毓辞无可无不可地点了头，他对这些都无所谓，奚源提了，他自然就同意了。
游乐场确实很近，二十分钟后他们就到了地方。
里面很热闹，四处都是来往的人流，有很多大人带着小孩来玩，也有不少小情侣。
进了大门，边上一溜的全是小吃摊，人流挨挨挤挤地排着队，手上都捧着些吃食。
见状，奚源回头看文毓辞：“想不想吃点东西？”
游乐场本就是来吃喝玩乐的，既然来了这里，那总该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总不能一路空着手。
心知文毓辞不太喜欢和人挤，奚源没让他跟着，自己去排了队。
文毓辞鲜少来这种地方，一时间独自坐在长椅上，便有些无所适从。他想抬头去看奚源，却发现奚源早就钻进了人堆里，哪里还有影子。
文毓辞的气质偏冷，再加上冷着一张脸，看着和游乐场的气氛格格不入，来往的行人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文毓辞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按理说好的坏的，总归他这些年被看得多了，早已经不在意。但不知为何，这些不带恶意的目光却让他格外不自在。
幸而奚源回来得很快，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奚源在小吃街上看了一圈，最后拎着两杯奶茶和棉花糖回来了，他笑眯眯地把那根棉花糖塞给了文毓辞，“尝尝看。”
棉花糖柔软蓬松，绵密的糖丝在微风下轻轻飘动，看着就像一朵洁白的云。
文毓辞尝了一口，才发现不止是看着像，吃着也确实像甜味的云朵。他没吃过这东西，现在尝着却觉得味道不错。
糖丝被风吹动，便有些沾到了脸颊，文毓辞下意识侧开脸却还是被沾到了点，霜白的糖丝沾在脸上，看起来是难得的乖巧。
奚源看着有些手痒痒，伸手擦掉文毓辞脸上的糖丝，但收回手时也顺手捏了一把文毓辞的脸。
文毓辞被捏得措不及防，回过神来就瞪了奚源一眼，只可惜手上捏着的棉花糖破坏了他的冷脸，看着便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奚源反而笑了：“我猜你就没吃过这个，味道应该还不错吧。”
看到奚源脸上的笑意，文毓辞就有些恼羞成怒，不愿意承认被他猜对了，只挑剔道：“勉强还行......”
“行。”奚源也不在意，“下次要是去游乐场，可以买点别的尝尝。”
其实棉花糖就挺好的......文毓辞在心底道，但让他说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刚好棉花糖也吃的差不多了，他丢掉剩下的竹签，几下擦净了脸上的糖渍，“然后去哪里？”
“然后让我看看......”奚源翻了翻之前临时搜来的攻略，“有了，我们去旋转木马那里。”
游乐场里刺激的项目很多，但奚源却不准备带文毓辞去找什么刺激，只打算玩点温和的就行。
旋转木马就在边上，没两步就走到了。
但看着排队的人群，文毓辞却有些不自在，里面基本都是些才到他腰那么高的小孩子，混在里面好像...很奇怪。
奚源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浑不在意道：“这有什么，看，不是还有好几对情侣吗？”
确实有好几对情侣，但都是男生陪着女生来坐，像他们这样两个男人来的，很少见，也很吸引别人的注意。
察觉到那些打量的目光，文毓辞抿了抿唇，犹豫地碰了碰奚源的手，像是想拉他，却又因为周围的人群犹豫：“情侣来玩也很正常吗？”
奚源大大方方地扣住文毓辞的手，十指交扣，坦然道：“很正常啊。”
文毓辞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就放松了下来，也不为那些好奇的目光不自在了。
他们前面是两个看着才十一二岁的小孩。
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盯着场地里的木马瞧，她对身旁的男孩说：“那匹紫色的马很好看，估计等下抢的人会很多。”
旋转木马里的马是靠抢的，那些威风漂亮的马尤其受欢迎，每次都有很多人抢。
男孩听了当即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道：“放心，我等下肯定给你抢到那匹马......”
奚源刚好把这对话听了个正着，当下就有些莞尔，心道现在的小孩真早熟，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女孩子了。
文毓辞察觉到了奚源在笑，疑惑地看向他。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奚源便凑近文毓辞咬耳朵：“你有喜欢的马吗我给你抢。”
不知道是周围的人挤的，还是被耳边奚源的热气热的，他的脸色有些微红，但还是摇头拒绝了：“......我不需要。”
抢马这种事情也太幼稚了，文毓辞心里这样想，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外圈那匹白色的马上。
那匹马个子比较大，扬着头看着神气得很，也很漂亮，他们周围有不少人都盯上了这匹马，想来竞争会很激烈。
奚源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匹马，干净没有杂色，确实漂亮，也很适合文毓辞。
他挑了挑眉，一下就心里有数了，继续和文毓辞咬耳朵道：“喜欢这匹白色的马？”
文毓辞抿了抿唇，没说话，却是默认了。
队伍行进得挺快，很快就轮到了他们，周围的人都摩拳擦掌，预备冲进场子里抢自己看中的木马。
门一开，早有准备的人群纷纷冲了进去，本就拥挤的通道口更是一下挤满了。
他们的位置靠前，奚源眼疾手快，在被人堵住前，一把搂住文毓辞就进了场子里。
第53章 摩天轮的传说
被盯准的白色木马离他们距离并不远,文毓辞走不快，奚源却仗着身高腿长，几步就抢先占住了那匹马和旁边的木马。
他转身向后面的文毓辞招手示意。急切向前跑的人群里,文毓辞就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他看到了奚源冲他招手后，唇角似乎微微扬了扬，没有回应，但步伐却微不可察地带上了点急切。
其他看上这两匹木马的人见这马有主了,便只能不舍得地走开,另寻其他目标去了。
只有一对年轻男女刚好慢上了奚源一步,两方几乎是前后脚到的,他们像是不太甘心，迟迟没有离开。
男生看了身旁不太高兴的女生一眼，似乎有些犹豫,挠了挠头对奚源道：“兄弟,帮个忙呗，我女朋友看上这匹马了，你能不能......”
他像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到这里顿了顿，但到底还是商量着道：“我们可以请你喝奶茶，这匹木马能不能就让给我们啊？”
女生也看向了奚源,因为脸皮薄还有点羞涩，但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这匹木马。
“不好意思啊。”奚源目光扫过他们,拒绝得毫不犹豫，“这木马不能让给你们,趁着其他马还多,你们去找找别的吧。”
女生有些失望，但人家都这么拒绝了,她也不准备再纠缠，当即拉着男生准备走了。
男生看见她失望的脸色，咬了咬牙却没走：“我女朋友真的很喜欢这匹马，我们异地很久，好不容易见面来约次会，我实在不想她失望。你帮帮忙吧，要是不喝奶茶，请吃饭也行的。”
奚源摇头，“如果是我自己，我就让给你们了。但是我对象也喜欢这匹马，所以还是不好意思了......”
“你对象？可我刚才看到和你一起排队的不是个男人吗，没看到有女生啊......”男生有些错愕，对他这种直男来说，确实想不到其他方面。
女生倒是要敏锐很多，眼神扫过奚源和正走过来的文毓辞，目光中很快带上了点了然。
“嘶，阿悦你掐我干什么？”男生被打断了没说完的话，正满脸委屈不解地看向女生。
“......没什么。”女生冲奚源点头示意了下，拽着男生往其他马的地方走，“人家不换那就算了，我看那边有匹红色的马也挺好看的。”
“那个？好像是挺好看的......”男生被分散了注意，跟着女生就走了。
周围的人还在四散着寻找中意的木马，两人很快就有了新的目标，汇进人流里走远了。
文毓辞走到白马旁边时，刚好就听到奚源那句“我对象也喜欢这匹马”，再加上那女生探究的神情。他本不是在意别人目光的人，但这次不知为何，当下就觉得脸就有些发热。
他既觉得不好意思，也有些羞恼，他文毓辞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个男人今天却跟人家女生抢起了这种玩具木马，还是让奚源去抢的。要是传回海城，不定让人怎么笑话......
文毓辞的心情有些复杂，但好像除了羞恼，更多的却是隐秘的欣喜。这点欣喜大概来自于奚源的毫不避讳，来自于他的偏爱。
奚源不知道他的想法，只笑着道：“看吧，我就说我能抢到的。”
他语气带笑，还夹杂着点些微的得意得瑟，像是炫耀也像是在献宝，迫不及待地就拉着文毓辞去细看这匹抢到的木马。
近距离看，可以发现这匹白色的木马确实长得很神气，头上甚至还带了个小王冠，也无怪乎大家都看上了它。
虽然很幼稚，但文毓辞看了确实忍不住心生欢喜，他戳了戳奚源的肩，语气意味不明，“你刚才和他们说，你对象喜欢这匹马......”
奚源一脸理所当然：“是啊，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文毓辞轻声道，但喜欢的到底是这匹马，还是那句“我对象”，亦或者是别的什么，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没多久，大家都找到了心仪的位置，伴随着欢快的音乐，原来静止的木马纷纷动了起来。
文毓辞对这种项目，原先只有一个幼稚无趣小孩才爱玩的印象，他既不感兴趣，也不会去尝试。
但这次骑在这匹神气的高大白色木马上，奚源就在他边上的另一匹木马上，微风拂过脸颊，文毓辞的心情却是出乎意外的好。
很宁静，很有趣，也很好玩......
可等目光扫过边上的奚源，文毓辞才恍然惊觉，有趣的未必是这种游玩项目，可能更多的是因为陪他的人。
旋转木马的体验时间并不长，几分钟工夫，欢快前行的木马就慢慢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