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by七行诗

作者:七行诗  录入:12-01

俞忱愣了愣,点点头。
那双特别好看的、水灵灵的眼睛睁着,看起来像是一点没醉,分外清醒,却有点略显迟钝的茫茫然。
然后他轻轻闭上眼,漆黑的睫毛遮挡了清澈明亮的瞳孔,安静得十分虔诚,“我希望……”
他说,“我希望哥哥,永远……”
“不要说出来,”司舟低声告诉他,“说出来就不灵了,俞忱。”
“哦。”俞忱盯着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说出来,就、就不灵了……”
“嗯。”司舟说,“是的。”
俞忱想了想,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那我不要说出来。”
“啊……”他顿了顿,又说,“我想哥哥永远,嗯,永远……”
无数双求知的眼睛望过来,都指望着他能无意识地说出后面的话,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但俞忱没说出来。
司舟一直瞧着他看,那眼神里含着的灼热似乎都要将他给融化了,俞忱在心里默默地想:
希望哥哥永远快乐。
还有,永远在我身边,陪着我……
嗯,就这样。没别的了。
俞忱吹灭了蜡烛。
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仍然没人开口说话,很晚了,别的顾客都已经离去,小小的店面里只剩下他们这一群人。
俞忱恍恍惚惚地,听见身旁的人用他再熟悉不过的清冷音调唱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大家跟着唱起来,邻桌的其他队员、后勤人员都走了过来,TSS所有人站在一起,共同为他合唱了这首简单的歌——《生日快乐》。
“嘻嘻。”俞忱听着这熟悉的旋律,笑了起来,“谢谢……”
几乎来不及反应。
司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吻住了他微微张开的唇。
“啊——”
众人大叫起来。
骤然爆发的欢呼声簇拥着他们,似乎比打比赛时更加激烈,更加热情万丈,就好像此时此刻,正在发生什么惊天动地,值得铭记一生的事情。
“哇啊啊啊啊!!”馒头跳起来,手里还捏着一个啤酒瓶,仰着脖子想要喝却发现已经空了,只可怜地从瓶口掉下来了一两滴。
他转了一个圈,其间还被椅子脚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坐在旁边的林深海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馒头砸吧着嘴,稳住身形,对着屋顶大声地说:“TSS天长地久!!舟、舟忱!那个什么……”
“乘舟是吧……”
“对对!”有人兴奋地叫起来,“我记得是叫乘舟来着!”
话音未落,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桌里桌外都跟着喊:“乘舟天长地久——!!!”
众人不约而同地,再次举起酒杯。玻璃相碰触发出清脆的声响,散在夜色里久久荡漾不开,俞忱在这片吵闹里,突然感动兴奋地想要流泪。
他们说:“乘舟,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么。
仿似窥见了他的所思所想,司舟在起哄声中结束了这个绵长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吻,轻声说:“嗯,天长地久。”
可是俞忱本来就晕。
这么一遭就更加无法思考,脑子搅成一团浆糊,刚刚发生了什么,现在又正在发生什么,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周围的喧嚣像海洋一样包裹着他,蛋糕被划开,平分成很多块,俞忱听见司舟用温柔的声音哄他:“啊,张嘴。”
那人像哄小孩子一样,贴心地喂到嘴边,“吃蛋糕了。”
俞忱听话地乖乖张嘴,口腔内顿时化开奶油的甜味。
“好吃吗?”
“好吃。”俞忱说,“嗯……哥哥,还要。”
耳边似乎有很多奇怪的人在笑,他们不停地说着话,乱七八糟的,但俞忱晕乎乎的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沉溺在那片无边无际的温柔里。
像是一个过于完美的梦,他此刻不愿醒来。
他永远不要醒来……
司舟又喂了他一口,不过这次不太一样,好像是含在嘴里,再慢慢、慢慢喂给他的。
那些喧闹声已经听得不甚清楚,俞忱只感觉嘴里化开的都是甜味,香香软软,绵绵密密,他听到有人问:“能行吗……?”
又听见哥哥的声音说:“没事。”
“小俞神明天准备玩什么啊?”吵闹中,有一个声音在说:“打算过二人世界吗?明天放假,不如跟我们出去玩啊,嘿嘿……你还没玩过吧。”
那人笑得意味深长,“在家里多没意思啊,哥几个一起去?”
俞忱不太舒服,哼哼唧唧地说:“嗯……什么啊?不去,我不去。”
“好,”司舟低头哄他,“我们不去。”
“哥哥明天陪你一整天,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嗯。”俞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靠在司舟肩头,由于没了力气,几乎陷在对方怀里,此时又去蹭那人的颈窝。
司舟眸子暗了暗,忽地看向尤八乙,冷声道:“虽然这是个人生活的事,但是……平时该管的,你还是管管。”
俞忱虽然迷迷糊糊的,连意识都不清晰,但仍听出来司舟有一点生气。即使是混沌的意识中,他的世界也仿佛只存在着一个人,一种声音,那声音永远不会被抹去——
“我们回去吧。”司舟将他打横抱起来。
俞忱的世界天旋地转,他伸出了手,搂紧了那人的脖颈。
“哥哥……”
“嗯?”司舟低头看他。
身旁已经不再喧闹了,很安静。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俞忱无意识地蹭他的脸,“哥哥,我好爱你。”
司舟:“……”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俞忱,你想不想……拿大满贯?”
俞忱也不知道听没听清他问的什么,只哼哼唧唧地说想。司舟望着这座城市夜里寂静无人的小巷,说:“你知道吗?以前,只有FT差点拿到满贯。春季赛、夏季赛、秋季赛、冠军杯……世界赛冠军。”
“嗯!”俞忱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司舟又说:“但当年FT却没拿到冠军杯。”
俞忱好像听懂了:“哥哥,我们一起努力。”
他迷迷糊糊地想,可能自己不像别人,对这些奖杯,对什么电竞最高荣誉有着向往。也许是有的,但……
他更多的是为了司舟而来,也为了寻找虚无缥缈的意义。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找到了那个意义。
风一直吹,冰冰凉凉地落在他脸上,俞忱眼角却忽然滑下来一滴滚烫的泪:“哥哥,我真的好爱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就是疯狂地想要表达,想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热烈。他一直一直爱着,一直一直追赶着……
“别哭。”与那些无尽的、没有回响的黑夜不同,这一次,有人轻柔地抹去了他眼角的泪水,对他说:“再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耳边传来房间门锁打开的声音,像是担心那人丢下自己一般,俞忱搂的愈发紧了。
无法停下。
寂静夜里的喘息声变得愈加明显,俞忱本能地想要贴近那热源,对方的气息靠近,他立时就感觉一股麻意传了过来。
司舟本是试探的缓慢摩挲,彼此嘴唇相蹭,可对方突然咬住了他下唇,像是小狼寻住了猎物,舌尖在上面轻舔。
然后两人缠绵进了房间,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紧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东西滚落摔在地上的声响,弄得很吵。
但很动听。
墙上挂着时钟的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司舟抵着他的鼻尖,两人呼吸交缠,低声问他:“今天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
俞忱怔了片刻,似是笑了声。他眨眨眼,里头水汪汪的,认真地说:“要什么哥哥都给么?”
“如果你要天上的月亮,那就不能,”司舟笑得很轻,也许是由于他浅淡的瞳仁,显得有些薄情,“因为我做不到。”
“我要月亮做什么?”俞忱扯着他的衣领,撒娇似的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的心。”
司舟:“……”
默了默,他忽然凑近俞忱,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蛊惑,问:“就这么简单?”
俞忱点点头,仰望着他:“是啊。”
“……哥哥给吗?”
房间没开灯,他的眼睛在昏暗里发着光,清澈又透明,炽热地近乎赤裸,像是小狗摇着尾祈求怜爱,眼巴巴地望向你。
司舟的心一下子就化掉了。
他喉结滑了滑,吞咽声在黑暗的寂静里,两个人都听得分明。
空气里的微妙难以抑制地鼓胀起来,犹如一滴玄墨坠入了澄净见底的溪水,正在缓慢地,晕开……
直至彻底侵占。
“别的呢,不要了么?”司舟贴着俞忱耳边,吻上去。
门上锁的声音不大,却很清脆,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落湖里,激起波澜水花。再然后,两个人一起,缠绕着,沉沦湖底。
俞忱想说要的,怎么会不要?但他没有办法说出来。
因为那人的气息正包裹着他,充满侵略性,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呼吸凌乱 交缠间,他听见司舟哑着声音说:“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有点控制不住地上头。
身体里的野兽正横冲直撞,他崩溃于丧失理智的边缘,想要靠近,想要狠狠撕咬……
亲手将爱着的那些尽数摧毁,变成一张张碎片,成为自己的所有物,或者——成为自己的主人。
他不想再装乖,不想再忍耐,偏偏想要疯狂地暴露出自己最真实最赤 裸的模样,要那人真正爱上这样不堪的自己。
脑袋分明是眩晕的,眼前的场景也颠三倒四,但皮肤上的每一寸细微触感,都似被放大了无数倍,令他不住震颤。
意乱情迷间,他却听见对方嗓音沉沉,唤他:“俞忱……”
像是夏季湿热的雨。
轻轻的,难以捉摸的,似转眼就散在风里,那人在他身上问:“你会推开我吗?”
“我……”
俞忱有一点懵。
那人修长手指抚过的余温尚在烤炙着他,肌肤相触的温热萦绕颈窝、肩头……他来不及多说什么。
司舟停下动作,抱着他,说话的语气极尽温存,“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哥哥?”
俞忱沉默了一会儿,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阴郁或是戾气的眼此时正澄澈无比,里头氤氲着雾气,懵懵懂懂,无数过往的场景在眼前闪过,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
这段沉默持续了很久。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但一些无法暂停的还在继续,仍在缠绵中无限延长,像一条漫长而蜿蜒的轨道,不知要通向何方。
落地窗外月色照人,如同那一夜再现。
这里是距那条街最近的五星级酒店,一座摩天大楼,房间位于十三层,可以俯瞰夜色朦胧下整个城市中心的景色。
江水波荡。
夜里已无游船。
时至春末夏初,风也变得暖了,吹皱的江面泛起粼粼水纹,仿佛时涨时落的潮,一层层,浸在他们身上。
漫过肩头。
窒息。淹没。
他感到无比疼痛,却又无比快活。
好似人活着就合该如此——
为了这一刻,他孤独地走,从没回过头,不怕覆水难收,翩翩东流。
他越过无数千篇一律的山峰,踏过太多肮脏浑浊的泥土,差一点就陷进去了,被埋没、被腐蚀,差一点就被焚烧殆尽,差一点就灰飞烟灭了。
这一切又似虚幻般。
俞忱已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倘若只是自己的妄想,那么这几近凄烈的美丽则无从辩驳。
倘若不是。
何以承受眼前人再度为自己失神,双眼迷离。然这世间最冷最冷的冰,也要因为火焰而融化,最终变作了一滩水,流不尽,止不住。
他深深呼吸。
在心底千万遍地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切不可太忘形。
否则……
那些泡沫都是梦幻的,太薄,太脆弱,轻易就会被戳破。所有顷刻的停留什么也不是,只能成为一个人的执念而已。
可那一瞬间,他却嗅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
恍然苏醒。
又再度沉睡。
天边月,仍旧那么凉,冷冷淡淡地洒下来,俞忱觉得好像有什么正在渐渐渗入身体,伴随着一阵撕裂的疼痛,冰与火交融般的奇特滋味。
那感觉令他痴迷。
俞忱的手指骨节泛白,张驰、又收紧,紧紧攥着身上那人的后背,几乎就要流出眼泪——
他又想起那个外套,想起那个下着雨的深夜,走出比赛场馆外伞底的彼此紧靠,城市小巷昏暗的街灯下,呼吸纠缠着呼吸,指尖一寸寸深入,绕着发丝,一圈又一圈……
这般的味道。
是俞忱活下去的所有希望。
那个人总是离他好远。好远……仰着头,踮着脚,也够不着。
于是他不断奔跑。
在短短三年的岁月里,俞忱做过无数次相似的梦,但每一次都会醒。他梦见清晨的露,还有山间冷松,霜雪乍破,无数次重蹈覆辙,无数次流连忘返……
为什么不敢前进呢?
俞忱连呼吸都只敢轻轻的。
怕打扰了什么?
在他的认知里,那些灿烂的美好的,总是转瞬即逝,易折易碎的。
因为梦醒后是无人能解的荒凉。
一片清冷的光流泻而下,晃荡、晃荡……洒在被单上。
抵至深处的时候,俞忱压抑着喘息,忽然问:“你见过他了,是不是?我知道的。”
两人对视半晌。
纱帘浮动,一道月光恰好铺在俞忱脸上,他被压在身下,眼尾残留一抹旖旎的红,声音也是颤抖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司舟垂下眼,很轻地“嗯”了一声。
对方还在看着他。
仰着头,露出白而细长的脖颈,薄薄的皮肉下包裹着流畅的筋骨线条,一直流连至锁骨,被拉扯开的领口下是若隐若现的胸口。
那处心脏狂跳。
他是香甜可口的猎物。
但看上去脆弱不堪,轻轻一揉就会留下来痕迹,稍稍用力便会折断……
司舟乱了呼吸,情难自控地想。
小朋友可能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折磨人,光是看着他的表情,感受着那些深深的、细腻的纹路和触感,就已经让自己忍耐得要发疯,现在却还要用那样的声音对人讲话。
“俞忱,”司舟忍不住动了一下,眉间轻皱,像是柳梢拂过时水面乍起的波澜,很快又消失了,“其实我……”
他的动作让俞忱轻哼了声,这大大刺 激了司舟,等那阵过去,才堪堪能接着说,“我不太懂,只隐约觉得,有些时候……你……”
彼此的磋磨让他断断续续,“你变得不太一样,能仔细和我说说吗?”
“啊,”俞忱胸膛起伏,“好啊哥哥。”他抱紧司舟的脖子,让对方埋头在自己颈窝,又说:“但是……能不能等明天啊。”
“明、明天再说……”
酒精是个好东西。
让他说出来的话语如此直白赤 裸,坦坦荡荡,“现在先c 死我好不好,哥哥。”
“……”
疾风暴雨。
司舟在那阵凶猛的、坠落不断的雨水中,问他:“那如果……等会儿你变成别人,我……”
说着,低头埋入他耳畔,“不小心操错了人,怎么办?”
俞忱快要喘不上气了。
心头却莫名泛起一股酸意,他问:“那你呢?会觉得那也是我吗?”
“嗯……”
“俞忱,”司舟似乎想了想,“那是你,又不是你。”
“那哥哥也会一样对他吗?”
“不会。”
“为什么?”
司舟将他抱起来,换了一个很体贴的姿势,温柔地说:“因为……我现在抱着的是你,爱的也是你。”
俞忱坐在他身上,笑得很甜:“哥哥,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甜言蜜语?”
司舟没答。
然后酒店的软床开始剧烈地晃动,发出闷闷的响声,与他们时不时的喘息混淆在一起,不分彼此。
俞忱紧紧攥着他,牙齿胡乱啃咬,含着他颈部的嫩肉,吮吸得没完没了。
“哥哥,给你盖个印子好不好?”俞忱意识都不清晰了,嘴里还不住喃喃道,“我要给你盖好多好多印子……”
他的唇很软,贴在脖子上又麻又痒,还喷着热气,“那些人就不敢再肖想你了。”
司舟哑着声音说:“好”。
“你是我的。”俞忱说。
两个人同时结束,他将司舟抱得更紧了,像是一定要反复确认对方的存在,又说了一遍:“哥哥,永远都是我的。”

醒来的时候天色仍是昏暗的。
两人折腾到大半夜才睡去,原本应该是很累的,但不知为何,俞忱睡得并不踏实。
他被一场噩梦惊醒,只不知身在何处。
视野里是酒店房间的天花板,不远处的纱帘静悄悄,透出晨光熹微,半明半昧。
不过仅仅空白了一瞬,昨夜的种种就如泂泂泉水般涌了出来,每一帧画面都很清晰,每一个感觉都深深印刻在脑海。
他试探般地动了一下腿。
“……”
好酸啊。
俞忱掀了掀被子,动作很轻,他想看看这会几点了,摸了半天却没摸着手机,身旁的人动了一下,他就立马停住了手。
哥哥昨天那么……呃,那么累,俞忱才舍不得吵醒他,只好屏息凝神,听着对方的动静,直到呼吸又变得均匀而有规律,俞忱才再次将手伸向了自己枕头下。
果然在这里。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时间显示为06:07,微弱的光照见身旁人的睡颜,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皮上,遮了那对平日里总是显得清疏的瞳仁,安静又好看,像一个睡美人。
啊,也许这样形容有些不妥当,但的确是……很美的。
他坐起身来。
瞧见床边衣物散落一地。
“啊嘶……”好、好痛。
昨夜那种撕裂的疼痛和快 感似乎还没有过去,但好比车轮碾过,留下的都是欲望的残骸,此刻徒余满身的酸疼与不适感。
——特别的成人礼。
俞忱疼得又躺了回去。
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只是昨夜宿醉,头疼得厉害,他闭上眼,再次陷入了睡眠。
这一次虽无梦惊扰,但依旧睡得不长,九点钟的时候,俞忱又醒了,他睁开眼,望着白蒙蒙的天花板发呆。
酒店的水晶吊灯很漂亮,有种这座城市独特的奢华感,只是色调太冷清,就多少有点不近人情的意味。
十八岁了啊。
俞忱孤单单地想。
距离他来到上海不过半年,就已经要跨越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了,哥哥不再把他当小孩子,自己也要扛起应有的责任。
比如,同TSS一起,打下一个又一个冠军?捧起一座又一座沉甸甸的奖杯?去往电竞的最高舞台,不断前进,以至于有一天能够站在最顶峰?
俞忱知道,这是哥哥的梦想,并且是一直在付诸行动追求的事。
他当然也日思夜想,想与那人一起完成,一起见证。
那么俞忱自己呢?
属于他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俞忱不知道。
但这一刻,他突发奇想。
应该有点什么不一样的吧?要做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才好呢?
“……”
九点钟。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酒店。
日上三竿。
阳光穿透纱帘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空气中已有些许暖意。
司舟动了动眼皮,手臂下意识往被子里拢了拢,像是想要抱住什么。
没有人。
他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只躺着一个空落落的被子,床单被揉皱了,枕头还是歪斜的。
小朋友去哪了?
司舟打开手机。
上午11时47分,微信里有很多小红点,但没有俞忱的消息。
“……”
司舟对着空气怔愣半晌,才翻身坐起,一件一件地,缓慢拾取那些散落的衣物。
他动作有些迟钝,似是藏了心事,在悲伤或失落的情绪下,仍能够维持基本的正常生活秩序,他开始穿衣、梳洗,然后打开房间门,乘坐电梯去一楼前台退了房卡。
没地方可以去。
城市的地铁可以通往基地附近的产业园区,司舟刷了久已未曾使用的公交电子卡,找到座位后戴好耳机,重复播放春季赛夺冠那日的视频。
今年很特别,值得回味。
因为小朋友也在。
新赛季对于他们来说,也当是新的开始,十八岁也是。
万物都可以蓬勃生长。
屏幕上方弹出消息:
-summer:[嘿嘿嘿] 死舟
-summer:“采访一下?昨晚你们去哪了啊?”
是时夏,这人从高中时就这么叫他,由于经常在网吧碰到,就一起打游戏,关系还算不错。
司舟很少有走得近的人,所以说是“很好”其实也没错,否则后来他们也不会一拍即合,共同创建战队。
战队成立那一天,时夏别的没作什么贡献,唯独说了一句话:TSS的下路永远不倒。
视频刚好播放完,是今天的第三遍。那片金色雨落在小朋友的头顶、队服上,十分好看。
司舟随手切了画面,打字:
-舟:。
他只回复了一个符号,对面却一下子弹出了好几条消息。
-summer:?
-summer:知道了。
-summer:啧啧,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懂的欢迎请教我啊~这题我会[害羞]
时夏的男朋友在高中就谈了,是他的同桌,两人在校园里你侬我侬,当年还因此闹了些风波。据说是个学画画的,但成绩非常好,曾经拿过市级第一名,比司舟还要高几分。
毕业后似乎成为了知名设计师,上上个赛季时夏的FMVP定制皮肤就是官方邀请他来进行设计的——当然,赛事官方并不可能清楚他们的关系。
而且那个时候这俩人分开很久了,估计还没和好呢。
时夏在这件事上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每每跟司舟讲述他和他男朋友“曲折婉转的爱情”,都免不了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
司舟面上不显,心里却想听。
原因无他,只是自那时起,他就隐隐发现,其实自己对于某人的心思,是有些微妙的。
他好奇,又恐惧。
想要从别人的故事里找到答案。
一个闯入他世界的小孩,真挚又可爱,好像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跟他讲,快乐的、有趣的、悲伤的、委屈的、琐碎的、还有那些令人无比雀跃的……
这世界忽然变得五彩斑斓。
然而司舟并不太愿意跟他深入探讨这方面的事,只回:
-舟:很好,不用你担心。
-summer:哦?这样吗?那你们时长多久啊?没别的意思,就单纯对比一下[呲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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