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保佑。
这一世。
我一定要阻止那场车祸。
一定要让老妈过上好日子。
然后睁开眼,轻轻吹灭了蜡烛。
李秋兰静静地注视着余青,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感慨说道:“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眼,就变成大小伙子了,再过几年就要娶媳妇了。对了,今天跟你一起过生的,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女的。”
余青一边答,一边喝着鱼汤。
李秋兰听到女同学,顿时就来了兴趣,凑过来问道:“儿子,你给妈说说,那姑娘漂亮不?父母都是做什么?家庭条件怎么样?”
余青喝汤的动作一僵,表情变得有些怪异看着她:“妈,你瞎打听什么,人家只是恰好和我同一天生日而已,八竿子都打不着,你问这些干嘛?”
李秋兰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我是你妈,我不操心谁操心?我告诉你,既然人家主动邀请你去参加生日聚会,那说明人家对你印象很好,你可要抓住缘分,听到没有?”
“咳咳……”余青猛地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妈,人家是想请市里的领导吃饭,我们只是顺带的,我和她的关系并不熟。”
李秋兰赶紧拍了拍余青后背:“猴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余青苦笑道:“您就别八卦了,你儿子我现在一门心思想考个好大学,至于谈恋爱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跟你爸一个德行。”李秋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哦!”
余青敷衍的答应一声,低头喝汤。
随后李秋兰又开始嘀嘀咕咕唠叨起来,围绕的话题基本都是一些无聊的八卦,比如某某儿子赌博输了几百万,哪个亲戚又换了一辆新车。
以前余青总觉得李秋兰絮絮叨叨像唐僧念经,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却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也回应几句。
不过今天发生的跳楼事件,余青却没有给李秋兰提起,免得她担心。
吃完饭,余青陪着李秋兰看了会电视,然后回卧室休息。
睡前,余青习惯性的打开抽屉,拿出笔记本。
开始为今天的事情做个复盘。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好习惯。
首先,酒店出事的时候,陆迟并没有在现场,他完全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再加上回来之后,手上多了伤痕,应该是与死者打斗的过程中留下的。
而且从打扫教室开始,他就觉得陆迟怪怪的。
第二,陆迟如果真是凶手的话,那么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他为什么偏偏挑一个厨师下手?
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第三,陆迟私下向林月月打听自己,这对余青来说是一个危险信号,所以在以后的接触中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余青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试图梳理出事件的脉络。
这次的事件或许只是一个导火索,陆迟的杀人进度还远远没有结束。余青决定,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陆迟,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周小明从大巴车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浑浑噩噩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马路上。
他的眼神空洞、麻木。
周围的车辆飞速穿插着呼啸而过。
一辆出租车飞驰而来,直冲周小明,车轮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啸,距离周小明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停下来。
司机惊出一身冷汗。
破口大骂。
“过马路不看车,你想死啊?”
然而,周小明仿佛被人施了魔咒一样,依旧慢吞吞地向前走,对司机的骂声充耳不闻。
周围的路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
周小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回家的,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掏出钥匙,机械地打开家门。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味,各种烟味、酒味、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呛得他连忙捂住口鼻。
“阿勇,你儿子回来啦!”
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麻将桌上,手上拿着一张五条,眼睛一亮,嘴角乐开了花:“不好意思,自摸,清一色,关三家。”
被称作阿勇的男人嘴里叼着烟,看到门口的周小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来,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死在外面得了,最好和那个死婆娘一样,永远都别回来。”
周小明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阿勇见状,更加恼火了:“老子跟你说话,哑巴了?”
周小明还是没说话,仿佛丢了魂魄一般,闷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关上房门。
“我说阿勇啊,你儿子好像不太对劲嘞,你要不要去看看?”妇女推了推旁边的周勇,说道。
周勇抬眸看了眼关闭的房门,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读书读傻了,整天闷不出一个屁来,不用管他,咱们继续打,今儿谁都不准走,决战到天亮。”
周小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他整整坐了两个小时,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个惨烈的画面——尸体从天而降,血肉横飞,那种血淋淋的场景在他眼前不断闪烁。
以前,他总是在电视上看到这种惨烈的画面,可今天亲身体验到了,那种血肉模糊的感觉却让他……
无比兴奋。
没错,按照正常人的逻辑,碰到这种事情,恐怕早就吓破了胆,可他却觉得这样的血腥画面,有一种破碎扭曲的美感。
就好像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被无情地撕裂,展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怪诞之美。
这种疯狂的想法令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一个死去的人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难道他有恋尸癖?
不,不可能。
他是一个正常人,绝对没有这种变态嗜好。
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一定是这样……
周小明安慰着自己,赶紧躺下,用被子盖住头,努力让自己闭上眼睛。
然而,门外传来“噼里啪啦”洗牌的声音,那刺耳的噪音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入他的耳膜,让他烦躁无比。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要是他们能永远安静下来就好了。
余青坐在书桌前,研究着本子上的笔记。
忽然间,他隐约听见厨房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厨房剁肉。
“这个时间段……妈应该睡了才对。”
余青有些疑惑,他起身站起来,脚步沉重地走向厨房。
厨房的门微微敞开,里面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阴森,昏黄的灯光从缝隙中透出,映照出一片诡异的阴影。
余青屏住呼吸,缓缓推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凝固。
陆迟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正疯狂地砍向一个厨师的脑袋。
鲜血四溅,碎肉横飞。
那厨师的脑袋被砍得稀烂,两颗眼珠子滚落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余青。
余青张大嘴巴尖叫声卡在喉咙里,他想逃,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那双眼睛仿佛有魔力,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就在这时,陆迟缓缓转过头,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丝毫笑意。
余青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叫,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身,冷汗湿透了后背。
而窗外,天空已经蒙蒙亮。
“叮玲玲……”
闹钟也恰好在此时响起。
他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
然后又脱力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瞪了一会儿天花板,才慢吞吞的掀开被子起床。
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
余青顶着两个黑眼圈下了楼。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李飞正蹲在路边,一只手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另一只手捏着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他抬眸看见余青一个劲儿闷头向前走,立刻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端着豆浆追上去:“青哥,青哥……”
一连喊了好几声。
余青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停下脚步回头,见李飞正端着豆浆站在他身后,顺手接过他手中的豆浆,仰头喝了一口,又把空杯子递给他:“谢了!”
李飞没有伸手接,只是震惊的看着他。
余青感觉一阵莫名其妙。
他总觉得李飞眼神很不礼貌。
记得小时候,他跟小朋友互相攀比,口不择言说出“我哥敢吃粑粑”的时候,对面小朋友也是差不多的眼神。
“青......青哥......刚刚那是我抖烟灰的杯子.....”李飞结结巴巴道。
“……”
余青额头冒着黑线,弯着身子一阵干呕,随即破口大骂:“你大爷,不早说。”
“我想说,你也没给我机会啊。”李飞无辜道。
他似乎察觉到了余青的不对劲,皱了皱眉,关切地问道:“你今天咋了?刚刚喊你好几声都不见反应。”
“没事,昨晚没睡好。”余青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
“听说你们昨晚去给林月月庆生了?”
“嗯。”余青淡淡回应一声。
“我还听说有人在林月月的生日宴会上跳楼,差点就把人砸到,你给我说说,是不是真的?"李飞迫不及待问道。
余青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仅仅一个晚上就传到李飞的耳朵里了。
李飞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差点被砸了,乐死我了。”
李飞笑着笑着,看到余青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青哥,你咋不笑呢?”
“你猜我为什么不笑。”余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得李飞心里直发毛。
李飞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僵,讪笑道:“那个倒霉蛋不会是你吧?”
“你说呢?”余青笑得更灿烂了。
“……”
李飞突然间不笑了。
校门口。
一辆黑色奔驰正好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
林月月从车上下来。
她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拉链拉得很高,配上淡妆短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鹅。
他似乎注意到路边的余青和李飞,余青也注意到了她,但两人都没打招呼。
这时候却听到身后司机声音传来。
“小姐,你的书包。”
“谢谢陈叔!”
林月月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回去接过书包,然后低着头朝着校门走去。
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青惊讶的看着林月月。
若是放在平时,就刚刚那个场景,哪怕余青没有惹她,她也会狠狠的瞪他一眼。
然后再潇洒离去。
然而今天的林月月......
似乎有些奇怪。
“看来昨天发生的命案,真是给她留下了阴影。”
余青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好好的一个生日宴会,最后搞成了这样。
谁遇上这事儿能够不郁闷?
教室内。
同学们正在热火朝天讨论着昨天的跳楼事件,大部分的话题都围绕余青和周小明展开。
毕竟两人是尸体第一目击证人。
余青没有理会周围的闲言碎语,他淡定的走进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
陆迟在旁边小口吃着包子。
看到余青坐下后,他停下动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说了句:“早。”
“嗯。”
余青应了一声。
然后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放到课桌上。
翻书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不小心掉出来。
一张生日贺卡。
余青神情微微恍惚。
他拿起那张小卡片,手指轻轻摩挲着生日贺卡的边缘,那工整而清秀的笔迹让他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究竟谁会送他生日贺卡呢?
谁又会记得他生日?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旁边的陆迟,只见陆迟低着头,专注地啃着包子。
陆迟似乎察觉到了余青的注视,愣了愣,于是将手中另一个包子递过去:“要吃吗?”
余青看着眼前的包子,不知为什么,他又想到昨晚梦里那碎尸的画面。
顿时感到一阵反胃。
余青下意识地把贺卡藏到书本后面,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态度冷淡:“不用了。”
陆迟敏锐察觉到余青恶心的表情,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但看到自己有些油腻的手,瞬间就想到什么,赶忙将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然后用纸巾擦拭了手指。
满是自责的道歉:“对……对不起,我忘了你有洁癖。”
余青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他又似乎没必要解释,他默默收回卡片,继续看书。
陆迟见他没有回应,低头继续吃着包子。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
教室里。
林月月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望向窗外发神,手无意识的握紧,然后又松开,如此循环。
直到一双肉嘟嘟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才回过神,转头看向面前的王美丽。
王美丽担忧看着他:“月月,你怎么了?进教室后我就看你心不在焉的。”
林月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还在想生日宴会上的那件事?”王美丽问道。
林月月沉默半响,轻声说道:“嗯……”
王美丽叹了口气:“你也别多想了,那只是一场意外,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
“我知道。”林月月说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细节,然后突然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王美丽问道。
林月月犹豫半响,说道:“昨天我在酒店的后门,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匆忙的从楼道里跑出来。”
王美丽凑近了些,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什么样的人?”
林月月皱了皱眉,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课桌边缘:“是个男的,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手上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他跑得很快,似乎有什么人在追他。”
王美丽摸着下巴,低声说道:“那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外面看热闹,突然有个黑衣人从楼上跑下来,听起来确实很可疑。但是,你怎么跑到酒店后门去了?”
林月月无奈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个女人,我也没想到爸会把她带来了,里面待着烦闷,所以想着去外面透透气。”
“难怪你昨天看起来不太开心。”王美丽当然知道那个女人指的谁,以前只听林月月偶尔提起过,昨天还是在宴会上第一次见。
给她的印象嘛……
不怎么好。
年轻且有心机的女人。
林月月是这样跟她说的。
林月月咬了咬嘴唇,还是征求王美丽的意见:“美丽,你说……这算不算有用的线索,该不该向警方上报?”
王美丽想了想,说道:“我建议吧,你还是别去了,有可能你看到的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呢,而且你去警方提供线索,到时候录口供,还有什么后续配合调查,麻烦的要死,你现在是高考的重要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林月月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说出来,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你给我说就行了呗!别想那么多,听我的准没错。”王美丽看到林月月心情低落,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林月月似乎想起什么,顿时睁大眼睛说道:“你疯了?买那么贵的耳机给我,你哪来的钱?”
“存的呗。”王美丽笑嘻嘻的说道。
林月月急忙压低声音:“你不是还在攒钱买吉他吗?”
王美丽笑着摆手:“哎呀没事啦,我已经决定先不买吉他了,而且我看你那个耳机都用了好久了,也该换了。”
林月月摇摇头,郑重说道:“不行,这太贵重了。”
王美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咱们是好朋友嘛。而且我都买了,你不收也退不了呀,你如果觉得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下次我过生的时候,你送我吉他,我不就赚回来啦!”
林月月犹豫片刻,只好点点头:“好吧,但你过生的时候一定要给我说。”
王美丽嘻嘻一笑:“必须滴!”
教室里,同学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话题依然集中在昨晚的跳楼事件上。
“对了元秀,你爸是局长吗,你打听到什么小道消息没有?”
“我哪知道那么多。”
“那你总说你爸是局长,我看这个局长不过是个摆设而已,要不然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
元秀脸憋的通红:“你才摆设呢,我告诉你们,这次跳楼事件属于高等机密,已经设了专案组亲自调查,就算我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们。”
“切!没用的东西。”
几个女生给了他一个白眼。
元秀不屑的说道:“懒得跟你们说,反正事情没有调查出真相之前,我是一个字也不会透露的。”
上课铃声响起。
教室的门被推开,班主任徐老头抱着卷子走了进来,随手把手中卷子丢在讲台上,说道:“好了,安静一下!”
教室里的讨论声逐渐小了下来,同学们纷纷抬起头来,安静地看着徐老头。
徐老头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眼神扫过全班,继续说道:“下面,说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对大家冲击很大,但这些都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自然会有警方处理,我们的任务是学习,高考在即,希望大家能把注意力放回到学习上,不要受到影响。”
“第二件事,这次的考试成绩不太理想,很多同学的成绩都有所下滑。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对待,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学习方法。”
徐老头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也有几位同学的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值得表扬。特别是余青同学,这次进步很大,居然考了62分,和上次比起,整整多了62分,这是历史性的一刻,这是里程碑的一幕,大家给他最热烈的掌声。”
说完便鼓起掌来,下面的同学纷纷响应。
余青愣了两秒。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试卷大部分是陆迟帮他做的,他只做了选择题。
“余青,你这次的成绩进步很大,继续加油。”徐老头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分发试卷。
试卷一张张发了下来后,余青拿到自己的试卷,看到上面的高分,心里更加心虚。
他转头看向陆迟,低声问道:“喂,你这次考了多少?”
“110。”
有零有整的。
余青随意瞟了一眼陆迟的卷子,目光落在卷子上那鲜红的“110”上,那红笔标出来的分数,像极了某人的鲜血,触目惊心。
而那精确到零的分数,又像是对规则的挑衅,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完美。
余青的目光在卷面上徘徊,仿佛被某种力量吸引,他突然想起自己那张贺卡上的字迹,那种熟悉的笔锋让他心跳加速。
他忍不住低声叫道:“陆迟。”
“嗯?”陆迟抬起头来,目光茫然。
“我书本里那张生日贺卡是你送的吗?”
闻言,陆迟微微一怔,似乎并没料到他突然提起那张贺卡,但还是点点头:“嗯。”
“你怎么会知道我生日?”余青诧异问道。
陆迟抿了抿唇:“前天你和李飞在走廊谈话,我听见了。”
余青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前天自己说漏了嘴,他不知道陆迟是什么时候偷听到他们的对话的。
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来收到礼物心情还不错的,毕竟有人关心自己的生日。
结果这个人,是个杀人犯。
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你是不是蠢,我的话李飞都不信,你凭什么相信我?”余青问道。
“我相信你,你不会骗人的。”陆迟温柔的声音响起,似乎完全没有因为余青骂他而有丝毫恼火。
余青心里一阵冷笑,他看着陆迟那张平静的脸,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
你相信我,但我不相信你。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白枭站在投影仪下,屏幕上显示着昨晚跳楼案件的现场照片和法医报告,他拿着保温杯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水,开始汇报案件的细节。
“死者名叫赵强东,是一名酒店的厨师。根据法医的初步鉴定,真正致死原因是后脑被钝器大力击打,造成颅骨骨折。”
“另外,我们在顶楼地面发现了拖拽的痕迹,还有楼顶的监控也被人恶意破坏,不过……因为昨天的大雨,我们并没有采集到有效证据。”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白枭的汇报。
公安副局长元建华坐在会议桌的首位,眉头紧锁,他拿起桌上的报告,翻了翻,然后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白枭:“这么说的话,这赵强东先是被人杀死,然后再被人伪装成自杀?”
白枭点点头:“初步判断,是这样的。”
“有嫌疑人吗?”
“我们走访了他的社会关系,发现案发前一个小时,曾与他的上司李万宏发生过口角,嫌疑最大,有充分的作案动机,但经过我们调取监控发现,李万宏并未在案发当晚离开过厨房,所以这种可能性基本排除了。”
白枭顿了顿,目光扫过会议室的众人,继续说道:“除了李万宏,我们还发现赵强东近期频繁借钱,我们怀疑这可能是他被谋杀的原因之一。目前,我们正在追查他的债务情况以及与之相关的催收人员。”
“凶器找到了吗?”
白枭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找到凶器。不过根据微微的推断,凶器应该是一把具有较大杀伤力的钝器,可能是铁棍、扳手或者其他类似的工具。这种凶器在作案后能轻易被凶手带走或者丢弃,无疑增加了寻找的难度。我们正在扩大搜索范围。”
元建华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从你诉说的情况来看,凶手的手法干净利落,不像是新手,应该直接是冲着杀人来的。这种作案手法表明凶手有很强的目的性,而且可能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你抽人调取一下酒店周边的监控,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在案发前后出现,千万不要防漏任何一个细节。”
“另外,通知技术科,对赵强东的手机和电脑进行彻底检查,看看是否有威胁信息。还有,联系法医,尽快确定凶器的具体类型,这或许能帮助我们缩小搜索范围。”
“明白,元局。”
白枭点头应答。
元建华将文件放回文件夹,目光扫视过全场,继续说道:“这次案件的严重程度大家都清楚,不光下面的人在看,上面的人也在看,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拿出你们最强的状态,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这次案件,散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