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直都知道。」
委婉动听的声音仿佛山涧流淌的清泉,轻轻地撞击着湖底的石头,发出美妙的乐章,他抚摩的手指温柔而含蓄,与他
一贯狂妄的作为相反,但是他抱着罗的手臂力量大得惊人,似乎要把他的腰杆给折断。
罗严紧抿着唇,深黑的眼睛蕴藏着暴风雨前的雷电,如同夜晚的苍穹深不可测,沉默下来的他,沉寂一如最深的海。
「你不敢对我说,是因为老头子老早就知道你爱着我的事实,他威胁你,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他会杀了我……」吐了一
口甜甜的气息,他用舌尖挑逗着罗严敏感的耳垂,「你是罗家的正统继承人,流的是罗家几代延续下来的黑暗帝王的
血,而我只是一个混血杂种,如果我们真的搞在一起,老头子当然不会放过我。所以你忍着不动我,忍着不对我说,
忍着不爱我,忍着不抱我,我知道的,你忍得很辛苦,伪装得很辛苦,亲爱的哥哥,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爱我。
」
「……」
「我说的对不对?」
「你……」罗严抖了一下唇,吞咽着干涩的喉结,狠狠地将唇压了上去。
狂乱的吻粗暴且激狂,带着惩罚的意味,亚博森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到一般,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他以激狂的速度
回吻回去。
纠缠的两人仿佛相互啃咬的野兽,越收越紧的手臂勒得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脖子被咬得很疼,锐利的牙齿几乎陷进
肉里,猩红的液体从牙齿与肌肉接触的地方渗了出来。
该死的,很疼!
暗暗咒骂了一声,罗严抓住亚博森不规矩的手仰面压住,狠狠地瞪着他那张得意满满的脸,回咬了下去,却引来他一
阵大笑。
可恶!
原来他终究逃不出他的情网,原来他终究也没能逃出去!
他就是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一步一步把他引诱进网,他知道,却跳不出去。
可恼!
原来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却以一副「怨夫」的模样指责他的不对、不好,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恼!他骗都骗了,瞒也瞒了,都这么多年了,他们也耗得够久了,可他还是恼他居然在隐瞒自己的情况下进行这么
危险的游戏。
「罗,你在生气?」亚博森的眼睛露出浅浅的笑意,风轻云淡的样子令他看起来像是一片悠悠的云。
「废话。」没好气的说。
「这不能怪我。」
「你在利用我。」
「有吗?」做出无辜状。
「你利用我对你的感情……」罗严深吸一口气,「你钻了这空子,把我吃得死死的,你这个狡猾的恶魔。」
「这更不能怪我,罗,是你给了我机会。你向来是个心思细密的人,如果你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乱了思路,你不会这么
晚才想到一切,其实你早该在听到燕怀楚的「死讯」时就该产生怀疑,以雷家的财力与势力,他们想要出去旅游又怎
会与其他游客一同前行?」
「那个时候我……」
「那个时候你乱了,罗,因为你听见燕怀楚死了的消息,你全部都乱了,因为对你来讲,燕怀楚是你很重要的人,他
和我一样都是你很重要的人。」
「你……已经知道怀楚究竟是什么人了?」
「如果不知道燕怀楚的身体里流有一半罗家的血,他是你我的兄弟,你以为我会把他留到现在?我是罗家的男人,又
怎么会对自己的兄弟动手?从小你是这么教我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罗严明显一震。
「早在你接近燕怀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怀楚是老头子和别的女人乱搞生下的小孩,老头子还来不及知道,那个女
人就死了,在孤儿院长大的他被雷家收养成为雷家的一份子。
当年因为老头子的警告,你丢下我,燕怀楚的出现算是一个契机,你更有了离开我的借口,老头子以为你移情别恋,
就算燕怀楚同样是个男人,也总比我这个弟弟好,所以他放松了警惕。」亚博森讥讽。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燕怀楚也是他情债下的牺牲品。你接近燕怀楚之后当然调查过他的身世,当你发现他居
然也是自己的兄弟的时候是不是大吃一惊?
于是,你不动声色,一边以追求他的名义接近他,其实你一直在暗地保护着这个从小吃过很多苦的兄弟,你口口声声
爱着他,对,没错,你是爱着他,但是你对他只有兄弟的情份而已。就像你声称对我只有兄弟的情义,却用全部的情
感爱着我一样!
我不是个心胸开阔的男人,动你的人都要死,为什么你不想想,我惟独留下了燕怀楚?你从来就没想过,早在最初我
就已经知道怀楚他是我罗家的男人!亲爱的罗,你不要忘记这地下世界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我不知道的。」
罗严沉默良久,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睛深深地看进亚博森的绿眸,他的双眸不复寒冰严霜,深得仿佛太平洋的海水,荡
漾着比阳光更温暖的柔情。
第一次全心全意、最真的温柔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发生,砰然心动的自己仿佛是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居然脸红了起来,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太快,不知道罗伊是否听见?他的耳朵一向很尖,这么丢脸的声音,他一定听见了。
优雅地抬手,懒散地理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发,慵懒的举止散发着诱人的色彩,他的唇薄而性感,他敞开的胸襟里健硕
的胸膛上有被啃咬的红色情痕。
下身紧绷起来,连喉咙都干涩异常,滚热的鼻息里是他浓烈而奔放的气息,弄得他心猿意马。
「罗,一年多没见,我很想你。」温温软软的话有别于往日的强悍与狡猾,盈润温柔的嗓音仿佛可以挤出蜜来。
难以按捺心中鼓动的情欲,这危险的诱惑就算是毒药,他也照吃不误。
「是你勾引我的,罗伊!」低低吼了一声,罗严把亚博森下面的话如数吞进口腔里,辗转品位了片刻,连同比蜜更甜
比酒更醇的汁液一并吞了进去。
小腹,灼烧一片。
「摸我,罗,用力地摸我,对,这里,就是这里……啊……」极赋弹性的身体韧性十足,像条鞭子,被用力的抚摸的
瞬间,因为极至快感的冲击,而细细地轻颤。
细碎用力的吻急切地印上大腿内侧柔软又敏感的肌理,亚博森发出粗重的喘息,舒服的呻吟仿佛低低的叹息,空气被
飘荡的情色染成浓烈的橙黄。
大手插进深黑的发,用力压低下他的头,想要,还想要,想要更多,想要更多、更多。
「吻我,罗,用你全部的热情,吻我,你欠了我十三年的吻,我要你一次还清。」沙哑的磁性嗓音半带命令半带请求
,微微仰着脖子,柔和的灯光照在那白皙的皮肤上,蒙上淡淡的光晕。
罗严微微的失神,随即转醒,轻皱了一下眉头,仿佛不满自己失神的表现,亚博森却发出清润的笑声。
「可恶!」罗严的脖子红成一片。
「罗……」张开双臂,迎上身上的那人,笑逐言开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凌乱散开的红发里粗鲁地插进一只大手,头发里传来一阵剧痛,就在亚博森以为头皮都被掀掉的时候,疯狂的吻重重
的落了下来。
「罗伊,罗伊,我该拿你怎么办?」似怨似恨的声音里,罗严第一次透露出认输的资讯。
「爱我,罗,用你全部的生命爱我。」突然翻身,将罗严压在身下,红色的发在灯光下激起一层绚烂的光芒。
荡漾的发停止了摇摆,只有垂在罗严敞开的胸膛上的发,在心口轻轻的搔动,如轻盈鸿毛的触碰并不直接,却撩拨起
燎原大火,那发上的火红仿佛全部烫在心口上。
逆着光看不太清楚罗伊的表情,只有一双如海深沉的眼隐隐透着不一样的光芒。
再度翻身,阴影因为光的出现从罗伊英俊不凡的脸上消失,罗严将亚博森脸上的表情看得分明。
亚博森一脸平静就像是古井死水,无波无谰,只是在看着罗严的时候,优美的唇角微微上扬,一时间,罗严弄不清楚
这这平静的容颜代表什么?骤然生出的不好预感令他不住的皱眉。
「你又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
「亲爱的,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不想要?」
「可恶。」被人肆意握住早因欲望而坚硬如铁的分身,罗严低低咒骂了一句,欺身压了下去。
疯狂的深吻之后,是不知控制力量的粗暴抚摸,几乎用抓的摸着手下能碰到的一切。
「想不想进来,罗?啊啊啊……」抬起身子,在罗严的耳边低语,未来得及说完,就被灼热的凶器贯穿到了最深且难
以说出口的地方。
一下又一下的深重挺进,是亚博森这辈子最难抵抗的攻击,将全身的细胞与神经集中在那火热滚烫的地方,紧闭着眼
,深深的体验前所未有的快感。
「你喜欢吗?啊……罗,你喜欢这感觉吗?啊……」
「你给我闭嘴。」汗沿着身体流畅的线条而下,男性浓烈的味道越加勃发。
「我要让你记住……永远记住……呜……今天晚上……记住你在我身体里面的感觉……啊啊……如果你忘记了……我
会杀了你……」
「我让你闭嘴,专心点。」
「罗,我爱你。」
「……」
「我爱……」
狠狠地吻下去,所有的话全部被吃了进去。
「爷,出事了。」
刚下飞机,司徒就迎了上来。
「怎么了,司徒?你慌成这样?根本就不像平常的你。」罗严皱眉,冷冷发问。
「您不在罗马的这几天,罗伊少爷不见了。」司徒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你说什么?」罗严半眯起眼睛,不知是因为刚走出机场外突然变得强烈的光线,还是因为他在思考。
「罗伊少爷不见了。」司徒吞咽了一下,重复道。
「说。」罗严边跨进车内,边沉声问话。
「三天前你去俄罗斯,爷前脚走,罗伊少爷后脚就回了家,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看见罗伊少爷出来。」冰冷的汗水沿
着额头的光滑的线条流淌,司徒比谁都明白罗伊对罗严来讲有多重要。
一年前罗伊失踪的时候,爷可以说是将所有的「暗影」全部派了出去,几乎动用了所有罗家的势力,只是为了找一个
人。司徒明白,罗伊少爷一定在爷的心目中占有不可限量的地位,因为就算雷家的燕怀楚被人绑架的时候,爷也没有
动用「暗影」隐藏的力量。这一次罗伊少爷再度失踪,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派「暗影」守着吗?」罗严不怒自威的脸结了一层寒冰。
「派了,怕被人发现,派了「暗影」中最优秀的四位守着,但是罗伊少爷进了房间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
「是吗?」深沉如夜的眼睛透着冷冷的光芒。
「爷……」司徒看了一眼罗严,低低叫了一声。
「罗伊失踪前见过谁?」想了一想,问。
「据守在罗伊少爷身边的「暗影」说,少爷他回去之后与萨克多·里昂谈过话,时间二十八分钟。然后罗伊少爷就回
去位于市中心的房子,然后就再也没见少爷出来过。」
「派人去找了吗?」
「派了。「暗影」查过少爷的房间,空无一人,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抢劫的痕迹,简单的说就是没有任何痕迹。」
「什么叫没有任何痕迹?」
「房间里不仅没有第三者的指纹和脚印,就连罗伊少爷的指纹也没有,一切都干干净净。」
「……罗伊自幼就学过武术,而且他更是精通各种搏击术,如果说是抢劫或者绑架,我断然不信他不做任何抵抗就消
失比见,就连原本存在这个房间的痕迹都消失不见,这种做法显然是行家。」顿了一下,罗严下了结论,阴沉的脸上
隐隐透着肃杀之意。
「如果说是被人带走,但守在四周的「暗影」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出现。」
「意大利各大家族有动静吗?」
「没有。」
「那里昂家的萨克多那只老狐狸呢,他什么反应?」
「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少爷失踪之后萨克多里昂不仅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派人去找,他手下的人完全没有丝毫迹象表明他们在
寻找什么人。」
「罗伊现在的身份是里昂家长女的未婚夫威尔·强森,他是萨克多·里昂未来的女婿,里昂家在意大利的势力绝非一
般家族可以比评,动了他就等于向里昂家挑衅。
在这意大利最大的黑道家族面前,其他的势力无意是螳臂挡车,更何况罗伊他现在是萨克多眼前的红人、是一棵摇钱
树,谁敢动他?唯一让我想到敢动他的只有里昂家的自己人。」
「少爷他以威尔·强森的身份刚与史芬妮·里昂订婚,里昂家的人对付他,似乎说不过去。除非……」司徒疑惑。
第十章
「除非罗伊的身份暴露,那么以他是我罗家男人这个身份进入里昂家内部,萨克多·里昂自然不可能放过他。」
「罗伊少爷的身份一直掩饰的很好,不会这么巧就被萨克多发现,而且他也只身在里昂家族待了一年。」
「萨克多是个老狐狸,怎么可能随便就让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入家族内部?虽然他失忆前的身份是「暗影」,但是在见
了我之后,与「暗主」有深仇的罗家却没有任何动静就显得有些奇怪。」
「萨克多能有那么大的势力,隔着一片海也能顺藤摸瓜查到少爷是罗家第二位继承人吗?仅仅三天的时间这不太可能
,里昂家的势力做不到,全世界也只有「暗主」才有这个本事。」
「司徒,我想萨克多一时半会是查不到罗伊与我罗家的关系,但是如果他从我这里出去被里昂家的人发现,萨克多必
定会觉得这中间有蹊跷,或者说怀疑我和他之间存在什么秘密,无论这秘密是什么,他也定然不会放过罗伊!
萨克多本来就是一个多疑的人,这是黑道家族的特性,因为没有疑心就不会小心,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哪怕罗伊演
了一出苦肉计,中了我一枪只为进入里昂家的核心,也不一定能全然获得萨克多·里昂这只老狐狸的信任。」
「您的意思是他现在并不知道罗伊少爷是罗家的人,但是那只老狐狸已经在怀疑少爷进入里昂家的真正目的?」
「是!恐怕他认为罗伊居心叵测呀!事实他也真的是别有所图。」
「凭这些,爷认为罗伊少爷的失踪与他有关?」
「只能与他有关!这个世界上敢碰与罗家有关的人也只有他!哼哼!」罗严冷冷哼了一声。
「爷准备怎么做?」
「他有胆子动我的人,就该想到惹恼我的后果。」深暗的眼睛骤然一亮,阴霾密布的脸上透着狠绝。
话音落地之后,就是冗长的沉默,罗严侧过脸去,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建筑,平静得仿佛深潭死水,回去的路上,他
只字不吐。
次日,正午。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阳光也很充足,蓝蓝的天空晴朗如洗,空气也很好闻,风带来淡淡的香气。
罗严早早地起了床,站在窗边,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静静地吸着。
昨夜无眠,想了很多,想起罗伊的好、罗伊的坏、罗伊的偏执、罗伊的死心眼、罗伊的痴心、罗伊的痴缠……
想了很多、很多,多到突然间发现,原来罗伊生活是以他为中心而画了一个圈,然后他沿着固定的轨迹不停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