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严眼前的事实。
「原来你处心积虑的困了我两个星期,等的就只是这一天!」罗严不是反问,而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一双深沉如海的
眼睛紧紧盯着亚博森。
「算是吧。」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覆,亚博森从后面走了出来。
「罗伊,被称为天才的你,这么一件小事,竟然用了你两个星期的时间!」
「罗,你不去考虑该怎么办,却用更辛辣的文字在这嘲讽我,我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大风大浪看守太多,所以镇
静过了头?」
现在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罗他太镇定、太内敛,他在想事情,他在尝试把整个事情弄清楚!他不是不明白眼前的
状况,他是想从这些状况里找到一些端倪。亚博森暗暗思忖!
笑!
罗,你真的是很聪明,看样子不小心应付,我怕会功亏一篑。
锐利如刀的压迫感随着逐渐靠近的步伐而不断汹涌,罗严只是冷冷地观察着亚博森的一举一动,紧抿的嘴角隐隐动了
一下,冷笑起来。
看着这莫名的微笑,亚博森的脸色沉了下来,来到罗严面前,站定,伸手狠狠地扳起他的脸:
「我觉得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你曾经拥有的一切现在全部都是我的了,你不再是地下的主宰,从现在起你将是新主宰
罗伊·克尔·亚博森的情人,然后好好的来实现你曾经答应过我的第三个条件。」
「我该先为你鼓掌祝贺你成功成为这新的霸主,然后再乖乖的躺在床上等你来搞我吗?」
深沉的目光扫了一眼远远站着的卫青和几个手下,罗严一声冷哼。
挺直的身体并未因为身处逆境就垮了下来,相反的,他肩膀挺得很地,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他高傲、自负的一面,他
的眼睛沉静幽深,是天上最亮、最耀眼的明星,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永远的抓住我的心,罗!
看着那丰厚的嘴唇、微微上扬的嘴角,亚博森忽然起了深吻那唇角的欲望,他笑着摆了一下手,卫青领会了他的意思
,带着人从一边的侧门走了出去。
轻微的关门声刚刚响起,亚博森浓烈的吻就压了下来,罗严微微眯起眼睛,一拳重击打在亚博森的小腹,闷哼一声,
皱着眉头被迫放开罗严的唇。
剧烈的疼痛在小腹上扩散,造成避让的速度缓了下来,急急躲开接下来的几拳,亚博森跌进身后的沙发里。
罗严迅速移动身体直接将亚博森压在下面,强而有力的胳膊压在他的胸口,气势迫人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亚博森,
眼里冒火:
「说!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你把那些老不死的东西都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司徒人呢?」
「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说!」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亚博森一记耳光。
骤然发力,翻身将罗严压在身上,抬起手狠狠地擦了一下嘴角的瘀痕,亚博森眼底的碧绿似乎变得更淡了:
「我说了,我直接送那些老家伙回老家,他们该退休了。」
「动了他们的后果你想过没有?你这是在引起众怒!为什么明目张胆的就这么处理了他们?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看着
你,动了他们,危险的人是你!」罗严怒道。
「他们早就该回家去了!你不是没想动过,你只是做的比较隐蔽而已,这一点你只比我聪明一点点而已!我能做的如
此顺利,这里面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为什么一定要明着动手?为什么?」揪住来博森半边领口用力把他拉到近前,罗严咆哮的声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甜心,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你在乎我,你说的话让我觉得你在意的并不是这把交椅被一个混血的杂种给抢了,你更担
心的是这个杂种的安危。」亚博森不怒反笑。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许说自己是一个杂种,你流着我罗家的血!」
「你看,这么说的时候,最先急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想让我不认为你是爱着我的都难。」
罗严一时无语,话仿佛被卡在喉咙里,凝视着亚博森轻松笃定的模样,怒潮涌了上来,「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别以为
你今天坐在这把交椅上,后天你也依然可以坐稳在这上面!罗家的男人没有不把自己的东西抢回来的道理!」巧妙地
把话题转移,罗严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对!你是这么做的,从小也是这么教我的,而我……更是一个很好的学生,我把你教的都铭记在心,所以我也是这
么做的。」亚博森挑眉,就着暖昧紧贴的身体向前进了几分,故意呼出一口气,灼热的气息喷在罗严的脸上,瞬间的
高温几乎要把罗严烫伤。
「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你搞错对象了。」怒!看着对方气定神闲的模样,罗严一阵怒气,狠狠给了他一拳。
「搞错对象的人是你,我在谈论的并不是这把代表权力的交椅,你知道我稀罕的并不是这把交椅代表的权力,我说的
是你,罗,我要的人是你!你本来就是我的,所以我把你给抢回来了,别故意扭曲我的意思,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
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亚博森不着痕迹的,又把话题转了回来,轻轻一笑,这笑容里有他一贯的自负与得意。
「别把话题引向对你有利的那一边,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的。」
「不,你错了,你是我的!其实那一天你就知道你是我的了。」
被那样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罗严的体内生出一阵突兀的热流,令他不禁全身一震。
「你做梦了!」罗严斩钉截铁的声音里仔细去听,还是有一丝的犹豫。
「我很清醒,知道自己要什么!其实我也不希望总是在新闻报纸的头版头条上看见关于影视红星的尸体被发现在臭水
沟里,或者过几天影视红星的尸体换成燕怀楚的?」寒气在亚博森的眼底凝结成薄冰,更添他的肃杀之气。
「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但你不仅不听我的劝告,并且一再地挑战我的忍耐度。」
「我不是在做警告,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罗,你在这个时候发狠只会让我觉得你在做垂死挣扎。你坐在那边的那
张椅子的时候,我照样动了和你纠缠不清的女人,更别提现在『一无所有』的你!我要动燕怀楚,你也只能眼睁睁的
看着!」亚博森恶狠狠地说。
「混蛋!」亚博森无情的话戳到罗严的痛处,捏成拳的指节泛出不健康的白,反手又狠狠给了亚博森一记耳光,刚到
面前的手被人挡了下来。
扫了一眼手中的拳头,亚博森道:
「罗,你记清楚了,我已经是整个地下世界的首脑,让一个人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易如反掌,燕怀楚能不能保住性命
就看你了。」
「你这么做太过小人。」
「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君子。」
「……」
「而且我对你已经足够宽容了,我没要求别的,只是要求你兑现你在雷振聿面前答应我的三件事情而已。」
第五章
「承诺的三件事情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兑现了,妈的,我不知道你还要求什么?你让我这一辈子不许爱燕怀楚,我答
应了;你要我吻你,我也做了;你他妈的甚至搞我的时候,我也忍了,你还想怎样?啊?」完全失去耐性的罗严忍无
可忍地大声咆哮,他仿佛被逼迫到了绝境,用最后的尊严与理智在支撑自己。
怒不可遏的罗严很显然已经忘记最初提问的重点,他要知道的是亚博森两个星期内颠覆整个黑道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
么?却被他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将这个问题一带而过,转向他最不想谈及的话题,在将罗严激怒的同时也成功转移了
他思考的重点与方向。
看着几乎想将自己撕成碎片的罗严,隐忍的怒火依然从亚博森寒冷似的眼底升起,说是完全不在意那是自欺欺人,其
实打从心底他就不能容忍提到燕怀楚这三个字,哪怕他知道燕怀楚其实是……
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蔓延到喉咙的苦涩生生压了下去,胸口却因这肆虐的妒火而几乎爆炸,看着罗严,看着他黑色又
深邃的眼睛,贪婪的视线连移动一分都舍不得,专注而又深情的目光忽然热了起来,就连眼底的冰绿色都像海一般的
温柔,轻轻叹了一声,他以异常笃定的声音向罗严说道:
「记好了你今天对我说的话,罗,你以男人的尊严为誓答应了我三个条件,无论今后发生任何事情,你都给我牢牢记
住,如果你敢忘记你对我的承诺,我一定会杀了你!」
离天翻地覆的那一天到现在似乎过了很久,其实也只过了一个月而已。从那么高高在上的地方摔了下来。罗严除了体
会到『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之外,并不觉得突然,也许是因为改变这一切的人是罗伊。
罗伊·克尔·亚博森·罗从小就被称为天才,配上惊人的冰冷容貌,看过他真实外表的人,会不由自主的被他不凡的
外表与气势震撼到。他就像一把传世宝刀,犀利而锋芒毕露,当年老头子会把他从希腊带回来也正是因为老头子看出
他是一块宝。
老头子在外面有很多情妇,但是罗伊的母亲却是他最宠的一个,在为他生了一个天才的儿子后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
十岁的那一年,作为罗家未来的继承人,罗严与这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有了第一次交集,这个仿佛陌生人的弟弟从小
就不在罗家的主宅里长大,对外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罗家的第二继承人,也许是从小看得太多,亦或是他天性如此,
罗伊总是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多年以后,罗严才发现,那是因为那些对他来说得到的太过容易。
十几岁开始起,敏锐的罗严就发现这个弟弟总是用一双冰冷的眼睛追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但是他感觉得到那冰冷的
眼中透出的目光绝对不像是看见的那般冰澈透骨,相反的却总是想把自己给焚毁一般,灼热到想忽视都不可能。
那种掠夺性的目光令罗严有心避开他,因为他从那视线里看出他自己同样想要的东西,直到罗伊十三岁那一年,他一
句惊人的告白令罗严不得不开始思考他们的未来。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总是换来他变本加厉的追求,就在罗严以为他这
一辈子都不可能甩掉这个弟弟的时候,对一切都毫无兴趣的他却踏入罗家的生意,进入这片黑暗的领域。
短短五年的时间,他就以他的黄金头脑稳坐地下情报组织的第一把交椅。
从那一天开始,罗家的势力开始不断地扩张,甚至延伸到海外,老头子更对他刮目相看。罗家出了两个不同与一般的
男人,虽然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罗家又怎能不称霸于地下生意的世界?
罗严曾经想过他究竟为什么会被自己吸引,想来想去之后,他唯一的答案就是也许是他身为罗家继承人不同于一般人
的强悍令他着迷,因为绝对是强者的他也只能是更强的人才会吸引住他的视线。
罗严总是对自己说,他一定要强,强过罗伊,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
如果说罗家的生意与势力靠着『暗主』在暗中相帮扩张了数倍,那么罗严这位罗家的掌权人就是在明,令罗家权势走
到了顶端。
罗严一边维系着他与罗伊之间特殊的纽带,一边也试图将自己从他的爱情意识里完全抹去,燕怀楚的出现,他以为时
机到了,却没想到反而令自己陷进这窘迫的境地,他不仅没有令自己甩开罗伊,反而令他更加疯狂的加以还击,弄到
今天的境地,自己的责任是否更大?
罗严躺在床上,看着白净的屋顶,想着现在的处境,他不免苦笑出声。
现在的每一天过得都很无趣,却也安宁平静,坐在人人眼馋的那把椅上的时候,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日子会在如此
平淡的分秒里度过,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不会。但是,现在,他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已经有一个月了,每天除了吃
、睡,做爱似乎成了生活里不可少的调剂品。
罗伊几乎每天都来,每每来了之后就仿佛与他几个世纪不见一般,狂乱的接吻,疯狂的做爱。那种打斗般激烈又狂乱
的做爱方式其实与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极为相似,一个总是拼命的追,一个总是一心想要把对方踢开。
疯狂过后,罗伊总是爱用他特有的嗓音在他的耳边不断地重复要求自己遵守承诺的话,无数次不耐烦的吼回去,却总
换来他更执着的回应之后,罗严也放弃似的任由亚博森持续这单纯且固执的行为。
不厌其烦的结果是罗严甚至在有些异常疲倦的时候露出困惑的表情,当罗伊发现罗严的脸上出现这样与他刚毅轮廊完
全不相称的神情时,他总是以最浓烈、最深沉的吻封住他的唇。
半个月前,亚博森变得非常的繁忙,从小做任何事情就不费吹灰之力的他,也确实拥有令自己永远游刃有余的势力,
黄金头脑换来的是随时随地都从容不迫的外表。
但是他最近很忙,忙到连和罗严在一起的时间都时常会看着他在想另外一些事情,他巧妙地掩饰着飘离的眼神,却也
在最细微的地方露出破绽。
罗严看似漫不经心,却也在最细微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细细地揣摩罗伊藏得比大西洋的海底更深的心思。
就在他试图接近的时候,罗伊总是不着痕迹地躲过罗严钉子般的视线,而以一贯冰冷的眼睛发出警告。
与罗伊相处了二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他,罗伊在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他敏锐的嗅到空气里有危险的味道。
罗严又开始去想亚博森窝里反,以强硬冷酷的手段夺了地下『帝王』的交椅的真正目的究间是为了什么?他压根就不
相信他是觊觎这个位置代表的权力与金钱,而策划了这场争权夺利的战争!罗伊是个喜欢寻求刺激的人,军火、毒品
、暗杀这处于黑暗的一切看似能挑起他流淌的血液属于罗家的那一部分,意外的,他却对收集地下情报更感兴趣,记
得他曾经以不屑一顾的口吻嘲讽地说:
「军火,枪支是赚钱的买卖,可是只要我愿意,随意将其中的一点点小小的资讯卖给愿意出价的买家,我相信那堆枪
支将会成为一堆废铜烂铁!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买卖不是地下生意,而是可以左右一切的资讯!」
以这种睥睨一切的态度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罗严再去相信他为了权力而做了这一切,他绝对不相信!
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得到自己?
突然想到这个答案,连罗严自己都觉得好笑,仅仅为了得到自己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似乎太大动干弋了,于情于理
全都说不过去!难道说他真的可以为了自己而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吗?
深黑的眼睛看着不远处边喝咖啡边看着报纸的人,罗严紧皱的眉头一直不展,他今天已经待在这两个小时了,却只是
安静地喝的他的茶,看他的报纸,不紧不慢的模样,令罗严恨得咬牙。
沉静的四周只有翻动报纸的声音和浅浅的咖啡香味顺着风飘了过来,感觉到那几乎要冒火的视线,亚博森放下手中的
报纸,浅浅一笑:
「罗,很无聊吗?」
「怎么会无聊,每天听你的那些手下谈天说地又怎么会无聊?哼!」罗严冷笑。
「他们说什么事情这么好笑?」站了起来,走到罗严身边坐下,笑盈盈地看着他,前倾身体想要偷一个吻。
皱着眉头让开,罗严不客气地说:
「你的黄金头脑就是整天用来想这些低级的事情吗?」
「我在想你,怎么能说是低级的事情?」他朝罗严眨了一下眼睛。
「等你听到那些只会学三八嚼舌的手下的蠢话,相信你一定笑不出来!」盯着那张笑起来春风得意的脸,罗严咬牙忍
住出拳痛揍他的冲动。
「哦?他们都说什么了?」亚博森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