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什么?”
“接吻呀!保证没人会看到。”
冬耶对夏的玩笑,用拳头敲他的头。最近,冬耶虽然不是很开心;夏既然说服冬耶要他来当个“助人”,冬耶只好将
就接受。
“棚桥,你太轻浮了!大家都在紧张兮兮,你却总是嬉皮笑脸。”
“啊,我也很紧张啊。但我已说服你,连斋贺都愿意尽力帮助我们,我就等着事情的展开。”“斋贺那家伙,还说希
望我来求他,我才不喜欢利用这种人情。你刚才说一切会按照你预料的进行;我不欣赏你这种自吹自擂的作风。”
“那纯粹是……”
夏顿了半响,又继续说道,“为了防范万一出错时,替自己留一步后路可退啦。”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我是个粗中带细的人。”
就在夏说着玩笑话之时,门忽然咚当一声;瞬间,空气冻僵、夏与冬耶均噤声不语;看来对方是蹑手蹑脚走上楼梯,
只是要到屋顶的那道坚固的门,是不可能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来。
果然,接着就听到门慢慢的倾轧响着。这证明对方显然是有勇无谋;他真的以为如此是万无一失吗?(我的看法果然
没错。)夏在内心对自己说,并偷偷瞄了瞄冬耶。后者的唇用力抿紧,在夜色中依然十分诱人。就在夏胡思乱想之际
,听到了似开门的声音,又像是屋外飒飒的风声。
“……差不多了!”
夏早作好准备,冬耶也是。
——然后。
“是什么人!”
在夏发出尖锐的喝令声后,马上听到有人慌慌张张的冲下楼的巨大脚步声。
“是什么人!”
当然没有人应声;那个对方早已溜得不见人影,瞬间又恢复一片静寂。
夏与冬耶相视无言的从教室走到走廊。冷不防,他们又同时发现在橘色灯下,有个小小的人影。
“被我猜对了!”
夏无意识的动着唇。
对方原来是失了血色的芽久美——。
“你们知道我会来?”
坐在楼梯的芽久美,一脸倦容的仰望夏。说她想溜之大吉,倒不如说是她自己自动放弃。双手交叉于胸前的冬耶轻轻
叹叹气,用质问的眼神回看着夏。其实,冬耶自己也有很多疑问,但面对女孩子,他就会不知所措。而夏可能早已看
出芽久美会现身吧?不然又怎么会说出那句“被我猜对了”的话。
“你们会把我的事去报警吗?可是真的是有个个儿高大的男人突然从阴暗处蹦出来,但我没看清他的长相!因为我的
心脏还跳了不停!”
“我们不会报警,只希望年把事情说分明。第一,你为什么要恐吓皆月?加滕,你不是说很崇拜、仰慕皆月的吗?”
“怎么可能?我讨厌他都来不及!而且成立迷俱乐部,还不是作为公器似用?”
“很遗憾听到你这些废话。”
不料,佑希突然插入他们之间。芽久美惊鄂万分的抬起她的头,接着便见到她满脸通红;跟在走上楼梯的佑希背后,
是肩上挂着休闲袋的唯志。
“啊!你是……D班的转学生?”
“没错。加藤,很抱歉,这个袋子不能给你,因为这是用来改善校舍的捐献金。如果你拿去了,我想全校同学都不会
放过你!”
“捐献金?是什么意思……?”
“说真的,我也不喜欢这么硬来,但经不起漂亮的藤原拜托……我也只好勉为其难。”
在陈述事件的唯志,口气仍然有些飘忽。如果真要从这小女子身上把钱袋抢回逃跑,也太难堪了。当唯志看到冬耶向
他说声“对不起”时,他就立即陪上笑脸。
“喂喂,我可没有听说什么捐款哦!我只是受命今天要把放在屋顶的袋子拿回来……而且还说如果那袋子不见了,学
生会长便会坐困愁城……”
“所以你就避人耳目、蹑手蹑脚在摸黑在中门也打不开吗?”
被冬耶一问,芽久美更为冒火。被夏说中了,芽久美是那个凶嫌用来当替死鬼;只是指示她来拿袋子。
“啊,加藤。”
夏又浮现惯有的笑,向芽久美凑近他的脸,对她说。
“你可以醒醒了!因为你是被理事长利用了?”
“咦……?”
“指示你来取袋子的是理事长吧?他在陷害你与皆月,否则怎么会指示你们来取这些恐吓的钱?而从我们看来,你出
现去拿那袋子的那个时刻,就认定你是凶嫌!如果再加上恐吓信的话,你插翅也难逃!”
“什么……恐吓信?”
“你不要推诿!我们会调查清楚,你侵犯皆月的个人情报,把色情图片公开,我也有调查;HP的管理人不可能会有这
种技巧,但可以从你留下的痕迹来追踪。我看你做事太过轻率,还有待磨练。”
“既然你是真凶,当然是要把你逮捕,至于那些钱也不用付他们。斋贺,你认为如何?”
被夏一说,斋贺皮笑肉不笑的缩缩肩。“我照你的做了,里面塞的全是教科书,只有最上层摆了些钱做做样子。”
“是什么意思?”
听到冬耶惊讶万分的声音,佑希开口了。
“我数过的钱,就放在学生会室的保险柜的袋子内。柜子附有玻璃门,也有锁。看到他每天放在同一个地方,怎么可
能会调换成教科书呢,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写恐吓信的凶嫌便可以。因为那家伙,便可以把保管在柜子内去年的预算表复印,装在同一封信内。总而言
之,这本来就只有学生会长才可以持有这把钥匙。这有可能每一届都有不同的钥匙,有人因此去另配了一把。但在此
状况下,加藤你还强辩不是你,谁会相信?”
“说我是受人之托呀……”
“你这么做,只为了想让皆月为难吗?你把相同的袋子掉包,把一模一样的袋子给理事长吗?但你可知道?那里面是
装了为了要整修破坏的校舍的捐献金二千万喔!”
“我真的不知道!我并没有看里面有什么呀!”
脸色苍白的芽久美猛烈的摇着头否认,然后又细声吐了一句二刚学生会长他“因为……前学生会长原来是我的男朋友
,我趁他不注意时,拿了他的钥匙。”“你就拿去另配了一把吗?又为什么?”
“还不是……被那位……理事长……”
芽久美有些吞吞吐吐,可能周围被几个男人围着,使她有些紧张吧?她的眼角渗着泪光,试图解释着说。
“因为……我被理事长性骚扰……他说如果我不从,他就会把让我丢脸的照片公开,而且要我把不顺眼的会长皆月赶
下台……他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就要把难堪的录影带曝光!”
“是真的吗?”
冬耶不敢置信的问,芽久美紧张的点着头。
“所以我才会听他的话做……譬如写恐吓信,以及拿钱袋的事都是……”
“喂,加藤,如果说钱没有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夏也不愿意把芽久美避至绝境,他放缓的说道。
“结果变成皆月抢夺了钱,他既然把你数钱的过程偷录下来,就是表示钱依然存在,只是到处找不到钱;你被他威胁
的事是事实,但却没有任何人知道。理事长……当然不会提及这些,他要的只是捐款。”
“只是,要学生会长把钱交出来这件事,就是很不合理……”
“而且,他也是皆月先生家所开始的企业公司的员工,以员工的身份向公司申请款项,也不会令人怀疑吧?”
“这……”
“理事长在误导我们把你当成嫌疑犯的期间,便已做了很多手脚,你现在明白我说他害你们二人的意思了吧?”
芽久美的嘴唇在发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在一阵沉寂中,只有夏还保持着元气。“既然……他都知道这些,为什
么还要我去偷换袋子?是故意的吧?那他又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入陷阱里……?”
“那就是不让你被抓到,他不甘心。”
“咦?”
“就算你说你被理事长性骚扰,但都没有任何证据啊!而且你也不可能去追究他!这是不是令你很懊恼?我会故意准
备真钞的二千万的金额给理事长,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因为假使不是他要的金额,就毫无意义,他也不会采取行动。
”
“所以,皆月先生才会故意疏于管理那个钱袋,这虽然是我的搭档及关西来的朋友的秘密协助,才使得加藤你可以很
顺利的把袋子掉包,所幸,那些钱又原封不动物归原主。钱被偷的责任,自然要皆月来承担。如果这二千万可以不用
还,不知该有多好……”“怎么会……这样……”
芽久美对自己犯的错很后悔,可是也未料到会演变成这等局面。夏又在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加藤,如果要你就这么退出,一定心有不甘吧?”
“那是当然啦……”
“我想也是,像你好胜心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甘于如此?”
看到夏唇角的嘲笑,芽久美撇撇嘴。
翌日的星期五。
下午就要开学生总会。
夏表示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因此冬耶也不知详情如何。
只是,唯志告诉他“有事要谈”,午休时要在较安静的学校后花园帮忙准备。
在右手边里面确实可看到已遭破坏的校舍,在那里讨论事情不免有些怪异。但冬耶也不便有任何意见。
“藤原,你这么忙叫你来,真不好意思。”
“不会……没什么……”
唯志在连坐着都没有的地方站着,对冬耶说了这一句话后,就沉默下去。但经过一会儿后,他便对冬耶单刀直入的道
。
“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和棚桥是恋人。起初我也不想承认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可是这次追你到东京来,即使发现原
来你们是为‘万事通’组织做事,也不释然。”
唯志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在描述与冬耶的往事。在京都时,夏有时不在身边,唯志也会出现这种表情。并且会对冬
耶说“难道我和你之前就见过吗?”
对唯志下面的话,冬耶有同感。
“我知道你是在国中时的全国剑道大会时的事,那时听说你在比赛者中是个强劲的对手。本来以为可以在高中比赛时
和你见面。后来我也未加入剑道社;当然我也没有你厉害啦。”
“剑道……吗?”
“结果我们却在未预料的状况下重逢,你的身边却多了个笨蛋。”
笨蛋指的当然是夏。接着,唯志又再说下去。
“我虽然这么说……也不是不赞成你和棚桥 交往。只是,我仍然喜欢你。”
“……”
“我是不是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可是我不吐不快呀!”
的确,从开始就是唯志一个人在谈话。因为他只有趁这种机会,才能向冬耶倾诉自己对冬耶的爱。
冬耶只有静静的仰视唯志。其实被同性仰慕或告白,对冬耶来说,已不是第一次。过去给冬耶只是有些迷糊又有些傻
气的唯志,原来在他内心深处也蕴藏着会去爱恋别人的真情;这一点冬耶也颇为感动。
所以,当冬耶听到唯志是从京都追他而来时,确实很吃惊。因此对待这种人,冬耶也不忍太拒他于千里之外。
6
事实上,冬耶在京都时,便已发现到唯志对他有情。所以在这个学校再次见到唯志,冬耶便心知独明。冬耶之会无暇
顾及唯志的感受,系因被夏的饿爱填满了这之故。
哎呀,这种地方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可能已在准备学生会总会事宜,体育馆那边已传来微微的骚动声。此时,正是夏与佑希作最后的检讨吧;夏完全为料
到,就在很靠近的后花园,自己的恋人被唯志爱之告白。不禁让冬耶产生些微的罪恶感。
“对于刚才说的那些话……”
“唔……”
“我和棚桥交往是事实。棚桥因为是‘万事通’到学校来,在他将事件解决要离去时,便劝诱我也加入那个组织,而
且我们是搭档的组合。”
他把和夏经过的情形,很真实的对唯志说出来,且对私人感情的部分,也不吝于叙述下去。
“你或许会很不屑,可是,夏的确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家伙,且也很令人尊敬。他的内心其实很孤独,但展现出来的
却是很坚强的一面。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他一旦与别人要好,我就会吃醋、捶心肝。”
“藤原……”
唯志听得哑口无言。没想到自己对他表达爱意,却听到他阐述自己对夏的一番感情;让唯志不知该感到悲哀或是赞美
他。
“斋贺……你认为我不该和棚桥交往吗?”
“不。”
“如果可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是觉得你会很辛苦。”
唯志接着说出他的理由。
“当我知道你们的工作时,就觉得你并不适合这份工作。因为这组织本身很隐秘性,棚桥硬拉你加入,我还是认为不
是很理想;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你认为我……不适合吗?”
“喂,你可别受我影响。我是在听了你的话后这么想。我对‘万事通’是一无所知,一定是你有加入的意思,才会答
应棚桥成为搭档。而且,搞不好是夏看出你有这方面的才能。”
“这个……”
“我认为夏一定不会错估你。”
冬耶听了,只有点头承认,可是,唯志的话也不无道理。冬耶自然也希望获得夏以外的人,肯定他“你绝对可以”。
冬耶只有尽全力,但组织是很机密的,能判断自我价值的,只有夏。因此,唯志的这一席话,对冬耶是莫大的鼓励。
“谢谢你,斋贺。但很抱歉这次把你也卷入我们的事件中。”
“不会,这也算是难得上午经验,且我来东京也有价值。”
“可是……”
“真的没什么,反而让我更了解你的为人。在京都时,都要棚桥保护你,那可能因为是你第一次工作的关系。可是,
这次我看你变了。”
“什么变了?”
“虽然你还是会跟着棚桥,但感觉你渐渐有独当一面之能力。”
在谈话中,唯志也慢慢恢复精神。因为冬耶已明白表示他与棚桥感情之坚定,根本容不下第三者之存在,唯志当然得
接受这份事实。同时,他对夏的评价也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