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儒笑 下——小斋

作者:小斋  录入:07-04

他提着酒杯酝酿道:“我其实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日你说要离开……我是气极了才说出那样的话来。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着,却在我与你分享快乐时说要离开。我们……处了那么些天,我的心意你多少应该知晓,怎么能说走就走没有半点留恋?那日你离开……我在暮云山庄一直目送你到的不见,心道只要你回头看一眼,我便道歉向你讲明真相……可你。”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终都未回头,我自那日起恨你,差点要将你住过的房间烧掉,却终归舍不得。在白乐宫见到你时我又惊又喜,你却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明明笑着却无半点热情。”

他松了松衣领,将我手中酒杯夺过来饮下,“我本就以为你性子清冷对谁都是如此。那日却突然绝望,你对着两个弟弟的温柔……这辈子别人都得不到,我也得不到。”

我将酒壶拉开劝道:“你体内有毒,少喝些。”

“好,”他将杯子放下,醉眼朦胧的将身体倾过来,“梦生……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么?”

我看他眉眼无神顿觉难受,连忙点头。

他猛的捂住嘴咳嗽起来,移开时袖子上已是大片血红,“你这样好的人倘若走出去,定然沾得两袖桃花结友无数。我不敢奢望别的什么,只求你……以后记着我便好。”

我手指逐渐收拢,哽咽道:“好。”

“我以前一直觉得报了娘的仇,坐了这暮云山庄的庄主,便可以为所欲为,天下人天下物皆归我有,如今才知道荒唐可笑。人心总是贪求的太多……时光却有如朝露,倾尽一生去索求也不过百年光阴……我如今大仇得报,又了了心愿,今日又见到了你,此生已无遗憾,秦少洛知足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面色苍白的微笑,“梦生又说这样的话,倘若每个垂死的人都碰到你……这世上怕早就人满为患了。”

“我只救过你一个,以后也不会再救。”

他身体颤抖了下,竭力挪过来和我坐近些,将头靠在我肩膀上,“梦生……梦生……下辈子,我也做你的弟弟吧!”

我点头,“好。”

亭檐上几枝粉红蔷薇垂下来,芳香随风幽幽袭来将我吹到浑身冰凉。一轮红日渐渐西沉,最终没入地平线。

天晚了,我叫人将已沉睡的秦少洛送回房,自己则拖着酸痛的身体走回院落。

“哥回来了。”润玉正在灯下抚剑,闪烁的寒光刺疼了我的眼睛。

我疲倦的嗯一声,坐下来叫他,“润玉。”

他看我,“哥有什么话?”

“把秦少洛身上的毒解了。”

他动作顿了下,无声将剑送入鞘中,语调清冷道:“我不解。”

42.忍无可忍

我诧异的盯着他,他也面带愠怒的看向我。

两人目光最终碰撞到一起,我竟然觉得不仅他的眼神,而是整个润玉都感觉陌生了。思斟了片刻垂眸道:“你既然自有打算,不听我的也罢。”

刚一起身却被他拉住手腕,润玉眼中怒气不减,倔强的嘴角微翘起来,“哥不怕他死掉么?”

“我不会让他死。”

润玉冷笑,“倘若我执意要他死呢?”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只觉得非常疲倦,连声音也跟着虚弱起来,“你杀他百次,我便救他百次。我尚在的时间,绝不允许他死掉。”

他眼中聚起雾霭般的寒霜,声音却愈发轻柔,手指压着我的唇低低道:“哥喜欢他是不是?”

同样生在显赫世家,因母亲出身低微而四处受排挤,我只是受些言语讥诮罢了,而秦少洛则比我更甚,以至于誓死不愿改母姓。

记忆犹深的是那次他晕倒前伏在我肩膀上,衣着华贵却眼神孤单无靠,他说,“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要丢下我。”

那刻的感受如今想来还是震惊,许是我生的无聊,一下子就爱死这种被人求助的感觉。它让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不是虚无的存在,也让我觉得自己也可以被人依赖,它让我某角阴暗心理多少平衡些。

我不嫉妒两个弟弟比我有出息,却憎恨自己除之不去的自卑感。于是我像只护雏的母鸡,时刻将他们守在身后,这样便能安心些,竭力使自己显得有用些……

一切都源于我鬼崇的畸形心态作怪,我无法舍弃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向我求助的秦少洛。

“哥喜欢他超过我么?为什么不说话!”他声音显得有些急躁。

我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将我拉到怀里,“那便不要说了,我不想让哥为难,我也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我们便在床上躺下,明明困极了我却无法闭眼,望着帐顶缓缓道:“润玉,我现在觉得你……越来越可怕了。”

握着我的手指抖了一下,他将脸侧过来,温和的望着我,“哥害怕我?”

我点头,“怕,有时觉得……你比路人还更加陌生。我看不透你的心思,也猜不出你的想法,尽管明明离我很近,却感觉你的心像浮云远在天边,无法触及揣测。幼时师傅都讲我聪明,其实你强我百倍,虽然表面不争不抢,想要的东西却从来都不会失手。宝宝表面每次占据上风,实际上却是你讨了便宜。正因如此,我那时便有些怕你,对琼宝便多出些亲密。过去的日子,你虽然不曾过问,想必也知道我过的并不好。我现在告诉你,你的哥哥……其实早已死了,如今留着的,只是一个逃出死域的傀儡魂魄。只是徒有其形体罢了,七情六欲更是沾染不得,连什么时候会消失都不知道。今日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难过,而是要你懂得,你在世上的亲人,仅剩琼宝一个了。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不管,却万万不能伤了琼宝。你的大婚……大哥怕是不能参加了,我让神卷备了些贺礼,已交给同来的随从。南宫柔是个可爱的姑娘,我也很喜欢她呢,以后你们好好一起过日子罢,便再涉足江湖打杀了……”

他已将快要将我的手指握断了,却是一言不发。

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替他拉上棉被,“睡罢。”

他却突然由雕像转为复活,翻身压了上来,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了,“说这些话出来,不要我难过,哥还想要什么?!”

他狠狠的吻着我的唇,手指也滑进了我的衣襟,“我生的贪婪,做人奸诈!琼宝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我却要凭借一些非常手段,为什么?哥只看到我背地里占便宜,可曾看到我吃的苦受的委屈?十年,他琼宝如今能荣享富贵还不是靠我左右逢源苦苦煎熬得来的!他所谓的委屈是什么,是以欺负我为乐,所有人宠着他为目的!今日白乐宫一草一木一人一婢,不是靠我的天质聪慧,而是靠我拼了性命得来的,跟他萧琼宝没半点关系!我说这些话,也不是为让哥难过,我只是想让哥明白,是他欠我而不是我欠他的!”

他用手揉捏着我胸前的一点,看我痛苦的缩成一团,伏在我耳边梦魇般道:“哥明明答应过永远不离开的,怎么又像有了走的打算?是因为南宫柔的事情么?哥吃醋了?”

我摇头,试图将他手拨开,出臂却是轻绵无力,似是欲拒还休。

他轻笑了起来,乌亮的眼睛流露出丝丝魅惑,呵气如兰的低语道,“南宫柔我是一定要娶的,南宫井只有她一个女儿,膝下无子。哥要是不喜欢,待我接手了南宫世家之后,再休了她。”

我吃惊的看向他,“润玉,你!”

“南宫家在江湖上的声望仅次于暮云山庄,娶了她的女儿自然有许多好处。我自终都只喜欢哥一人,对那个多嘴的女人没什么兴趣,所以哥不用担心我会爱上她。”

“润玉,我想睡觉,你别再碰我。”我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发抖。

他却置之不理,将手滑到我腿间,挑逗的摸索着,“哥,我们来做么,我想要你了……”

“你住手!”我怒上心头。

“哥不都有反应了么,放心,我带了药膏,不疼的。”

“润玉你居然!”肩膀一麻,我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哥想对我使什么小幻术?”我夹在指缝间的纸符也被他强行抽了去,丢在床头案上。

他瞟我一眼,似嗔还怨,“这些东西危险的很,万一使在我身上出个什么差错,到时候怕后悔的还是哥。”

身上一凉,衣衫已经被他强行剥了下来,我像条赤条条的鱼躺在砧板上。在他戏谑的目光中越来越热,只能用眼睛瞪他,“润玉,你要对我用强么?”

“用强?”他似不屑的笑了下,“哥初尝情事滋味,控制力差得很。怕不出一盏茶,哥便要出言求我,哪里会让我用强。”

“混蛋!”我横他一眼狠骂。

他的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下,“哥以后莫这样风情万重的看人了,我实在是受不了。”

我连眉毛都怒挑起来,“萧润玉,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这哪里是在瞪人,分明是在抛媚眼勾引我么。”他咬着我的耳朵含糊不清道。

“疼!”我叫起来,该死的润玉,明明属兔的,怎么总跟狗一样喜欢咬人?

他在我胸口画圈,声音拖着些许长调更增诱惑,“还没开始呢哥就叫疼……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听哥叫床。”

“润玉,不准再用手碰我!”可耻的快感波波来袭,胸口喷涌而出的欲望犹如猛兽出笼般暴躁冲动,兴奋夹杂着不安令我脚趾都跟着蜷起。

“好好,不用手。”他爽快的收了手,却开始用舌尖进行下一步挑逗。

我愈发气奋,“更不准……不准用口!”

“好。”他趴下来,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双腿间,眼神灼热。

下去……下去……下去……

结果欲望还是在我极度压抑中站起来了,我几乎羞愧欲死。

“润玉,解开我的穴道。”

“然后呢?”他一脸纯洁。

“然后……不关你的事,快些解开!”

他犹豫了下,极为牺牲的伸出双手道:“既然这样了,还是让我来吧。”

“住手!住手!啊……”

我下意识的咬紧唇,死死的瞪他。

润玉叹息着靠过来,边轻吻便抚弄着我的下身,“都说不要再这样看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圣人啊。”

最后还是做了,几乎是在我没出息的哭着求饶中度过。

润玉舔着我眼角的泪,表情颇为满足,“哥只会在我眼前流泪,这种感觉……真好。”

我气愤的捶他胸口,“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咳嗽一声,将我连哄带骗的拥到怀里,低声细语道:“哥如今在我面前……越来越没有哥哥的样子了,我却喜欢的很。”

我捂着胀痛的臀部又羞又怒,“我却越来越不喜欢你了,还是宝宝好,他绝不会这样羞辱我,就是秦少洛也不会。”

他的吻顿住,声音转冷,“哥觉得这是羞辱?我这是喜欢你呢。而他们不是不会,是不敢,倘若他们得了机会,怕不知道要比我狠出多少倍。”

我冷笑,“白乐宫的大宫主屈尊喜欢我这死人,这是常人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份呢。我梦生受宠若惊了,改天送份厚礼我答谢你!”

“哥这是说什么话,明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我?”我翻过身,盯着帐顶发呆,“你是喜欢这张脸皮吧!润玉,我可以忍你骗我瞒我,却无法忍受你污辱我。你要娶妻生子呢,我不能再和你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却可以送给你一个人偶以备欲望之需,长的和我一模一样,想怎么上都可以。”

他气愤的压过来,呼吸蒸气般喷到我的脸上,“哥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急色鬼?还是索求无度的性欲狂?”

“都是!”我负气着嚷。

“好,好好,那我便急色给哥看看。”

他疯了般将我一条腿抬起来,用力的再次捅入我的身体,一路横冲直撞,痛的我欲死不能。

“哥不也很享受么,看,又起来了呢,我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我是急色鬼的话哥也不是什么圣洁的人,对不对?……哥,叫我名字啊,像刚才一样叫我名字。”

我嘴巴里有着浓重的血腥,眼前影像迷迷重重再也看不清楚,耳边只听润玉急喘的呼吸声和肯求声。

身体被一寸寸的撕开羞辱,快感则一点点的褪去,我咬着牙齿,断断续续道:“润玉,我……再也不想做你的哥哥了。”

他兴趣正高,只将我这话当成催情话语,愈发凶猛的顶撞我,“好,我也早不想做你的弟弟了……可是我喜欢叫你哥,尤其是在床上,爱煞了哥这样柔媚可怜的样子,恨不得把你融进身体好好疼爱。”

原来我所谓的亲情,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个喜欢的称谓而已。雅言啊雅言,你早该死心的不是么?你如今唤作梦生啊!

姑姑说梦生男生女相,尤应禁笑,否则会遭来无端祸事。我受教,故最多不过小晒,轻扯嘴角。

如今却想大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自以为事自甘堕落,笑世事多变人心难测亲情堪比纸薄。于是我便笑了,似要将胸口所有的积蓄郁闷一并发泄出来,喉咙却早已嘶哑,只是无声。

润玉想是吓到了,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停止了动作摭我的脸,“别,哥别笑了,我难受。”

“嗯,”我顺从的点头,感觉到他从我身体里抽出来,我说,“润玉,我想洗澡。”

他便起身,拉了帐子下来吩咐人抬了浴桶热水来。

“我想自己洗。”

他看了一眼,动作变的轻柔却并未住手,“哥精神不好,还是我来吧。”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任由他的手轻轻刷过身体。

他似是怕了这种安静,小声道:“秦少洛的解药……我放在桌上了,他弑妹害父算不得好人,如今和哥亲近目的怕也不单纯……哥以后少和他来往。”

见我不语,他便轻吻我的唇安慰,“哥别生气,我下次一定不这样对你了。原谅我,好不好?”

“好。”我木然道。

他捞起一片花瓣贴在我的额头上,陶醉般喃喃道:“哥长的真好看。”

好看……好看……目前所有的手足温馨假相都只是由这皮囊而起,罢罢罢!

翌日清晨,下人送来早点,向我陪笑道:“这菜单是我家庄主特意咐咐的,如若不符口味,请您多包涵。”

我握紧了解药瓶子,最终还是决定亲自交给他,“令庄主现在何处?”

“人现在应该还梅院,从起来到现在一直坐在那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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