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一滴水(穿越 二)——睿纤

作者:睿纤  录入:06-04

是,殿下
又一度沉默,突听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启禀殿下,慕公子在楼下。
恩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抿了一下嘴唇,一抱拳,恭送殿下。秦文景无言地向门口走去,殿下......,停住,保重!,头也没回的推门消失了踪影。
房间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原位,不知过了多久,小乐才进来叫我。
回程的路上,特意让小乐从南区走,看到花街热闹非凡,灯光通明的繁华,小乐,停一下。马车停在听雪楼斜对面的巷口,我掀帘看向那里,依旧青楼满座,只是我现在的心情如同灌了铅般沉甸甸的。走吧,重新起程后的马车里,人跟着马车一起摇晃。
大爱无言呀......

八十一:云在青天

我没有回花府,而是让小乐送我去了学校。
阿琦,阿琦房间里没有人,我在门口想了想,转身去了书渊的房间,门半掩,侧缝里看到书渊和阿琦在课桌边正在讨论教案。站了片刻,转身去了三楼启秀的房间。启秀房间也没人,遇着赵护院告诉我,启秀公子和陈公子还在办公室里忙着,最近总是忙到很晚。我拦住了赵护院欲通报的举动,不用了,我只是过来看看,马上就走了。
没有让人送我回去,我想一个人走走,当散步也好,当锻炼身体也好。平时总是坐着马车进进出出,鲜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出了校门,看着西区的方向,我背着手,慢悠悠地沿着主街前行。
黄昏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天也渐渐昏暗,路边的夜摊、酒楼、茶栈也华灯渐上,整条街上灯火连绵,依旧人来人往。说实话,来了秦都这么久,我还真没逛过街,现在有机会,便左瞧右望,自娱自乐。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我不容易迷路,只要走过一次的路,无论隔多久,只要没有变过样,我一样能依稀走对。这个十字路口是从学校回花府必经之路,走了无数次,自然不会选错,只是拐弯的时候,空中飘来一阵八角桂皮红辣椒炖煮的肉香。
好香呀,原本在月中天就没吃什么,说是食量小,那是蒙秦文景的。现在,这空中飘来的阵阵香,诱出了我肚里的馋虫。就好象一只手,勾着食指,牵着我的鼻子往那里走。我回头看了看那条回花府的路,好吧,应该不会太远,记着路便好了。然后毫不犹豫地寻香而去,拐弯,再弯,绕了四个弯后,终于在一条巷内看到了悬挂的两盏红灯笼和一挂招牌旗--阿香煮,象一个路边摊的样子,摆着两套缩小版的桌椅,矮矮的条凳和小小的四方桌。旁边停着一辆手推车,支着账篷,隔着布帘,香味便从那里飘出来。
我走近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拿抹布擦着桌椅。抬头看到我,憨厚真诚的一笑,这位公子可是想吃点什么?
嗯,很远就闻着香了,不知炖了什么。
是我家老婆子的手艺,公子请坐,我现在就去给您盛一碗。
片刻后,端上来了一个超大型的海碗,花府吃饭,用的都是精致的手掌大小的瓷碗,几时见过比我的脸还大的饭具呀。
我脑后滑下一滴汗,拿起竹筷夹起一块豆腐片,嗯......真好吃呀!
多谢公子的夸奖,我家老婆子就会这点手艺,不过远近的客人都说好吃,公子要不要再来一碗?
老板,有酒吗?
有是有,就是烈的很,我们干粗活的人喝的,公子您是精贵人,就怕您喝不惯用。
无妨,试试便知。
这烧酒确实烈,真他妈烈,一杯呷下去,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冒烟,那中年汉子纯朴地笑着我,公子,悠着点,这酒那能这么一口闷下去呀。
老板,也一起坐下来喝两杯吧。
公子太客气了,您是客,我们......
不碍事不碍事,这酒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一起坐吧。
呵呵,公子真是个爽快人。正好,今天的生意也做得差不多了,您是最后一个客人,锅里剩下的就当我们的下酒菜吧。老婆子......再拿两壶酒过来。
想不到这老汉看起来憨厚实在,却非常健谈,天南地北,总能道出个见识。
公子您可别看我现在这样,年青的时候也是闯过天下的,呵呵,年轻嘛,心里都烧着火,总想着自己能出人头地,能有一番大作为。是啊......老了以后才明白,这世间,哪能人人都出人头地呀,真有大作为的人那也是要天时地利的。活得久了看得也多了,这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没有好坏,也没有对错。这天下不管是争是斗,是分是合,日月星辰,五岳三江,千年不变,变得,只有人心呀。
老伯,可否请教尊姓大名?
老朽项姓,公子贵姓?
晚辈姓方,项伯,您刚才一番见地,识明睿智,直指人心,真如尊者当头棒喝。
方公子过奖了,老朽只是一些感慨,浅显的很。方公子今年可及弱冠?
未,虚有十六。
哦?但我见你气轩不凡,举止有度,谈吐有道,尽显老成。
项伯折煞晚辈了。
方公子,老朽有句话不知当问否?
项伯但问无妨。
方公子可是有心事?
......,项伯为何有此疑问?
呵呵,只是猜测,公子衣着简单却质料不差,身无贵饰却举止有度,这样的人,多半居于富贵之家,却夜幕之际一人而至,可见你是单独出门,步行前来,所以老朽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项伯......我......看来很明显吗?
那倒也不是,若非这席间一杯酒,老朽也只是猜测。这人若无心事,断断不会明知是烈酒,仍一杯饮干。年轻人嘛,心事无外乎一个志;,一个情;。
............
原来,心里是在乎的呀,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太矫情了,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说是朋友。原来从第一眼见到路辰瑶,那飘进房间的深蓝色长袍,那细细的眉眼,那苏州清晨的水墨画,我想,应该就喜欢他了吧,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否则怎么会全心全意帮他,护他,也是今天月中天见到秦文景后才明白,自己一直一厢多情,他们能爱得那么深重,就算以后相隔千里,我与路辰瑶之间也达不到那种程度,是嫉妒吧,还有一点失落和受挫感。
我沉默了一会儿,项伯替我盏里斟上了酒,看来,是个情字在误人呀。
项伯......我只是一厢情愿而已,是活该,怨不得,也不用同情我。
呵呵,年轻人呀,是朋友?
是吧
方公子,老朽有句话想送你--云在青天,水在瓶。云在青天,水在瓶,我重复着这句话,细细琢磨着。
项伯......
这天上的云,落雨便成了水,这江河的水,日渐便成了云,不必去计较云变成水,或水变回云,是云,便作云的身份在天上逍遥闲情,是水,就作水的立场在河里安逸自在。这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位置,无需计较,不必刻意,若问一个为什么,只因本来如此。
项伯......
不早了,该回了。
多谢项伯!
临走时,夫妻二人送我一盏灯照路,我提着灯笼看着远处黑黑的街道,顿了一下,只要用心,就能找到回家的路。转头看着这对朴实平常的夫妻,深深一揖。
踏出去了才知道,看起来黑暗不可知的远处,其实小摊离那条主街只有十来米的距离,拐过一个弯就到了。很顺利的又回到那个十字路口,周围熟悉的街景。我边走边哼着歌,突然间,心情变得奇好。
位高权重、满腹经纶之人不一定是智者,真正的智者,有可能如一滴水般平凡常见,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这世间,一花一叶都有它的智慧。
提着灯笼,走在归家的路上,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车声,我下意识的向路边让了一下,却不想,那马车在我旁边一个急刹车,勒得马嘶嘶长叫。转头......
三少?!!
微弱的灯光下,三少从马车里探出半身,脸上的表情焦急欣喜夹杂,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冲上前一把抱住了我。
三少......我有点懵,任他搂得紧紧的,圈得胳膊发疼。隔了好半天,才听到三少吐出一句话,担心死我了......
三少......
后来,断断续续的了解到,原本与三少说好,一个时辰内未回,想办法来接我,结果半个时辰未到,小乐便回了花府,传话说公子去了学校。三少听闻我平安,欣喜之下便驾车去学校接我,却不想,问了一圈没有人见过我,直到赵护院报称,公子已返,一个人。三少随后又返花府,府中下人说方公子并未归来。三少又赶去学校,沿途仔细留意,没有发现我的行踪,又赶去听雪楼,没有消息,又赶回花府,没有回来,又赶到龙曜府,而后秦文皓又派人去大皇子府......
我没想到,在阿香煮和项伯喝酒聊天,不知不觉居然呆了一个多时辰。这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三少不停地来来回回在路上颠簸。现在的状态是,学校的护院,启秀陈风,统统都在找我,听雪楼,龙曜府派人不停的来花府问消息......
我有罪,罪该千死,死有余辜。
三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让大家担心了。
我倒没什么,回头你要好好谢谢四殿下那边,还有启秀他们。
知道,给启秀他们涨工资。给四殿下......没啥给的,先欠着吧。

月中天事件后不久,便迎来了大皇子弱冠生辰庆典,同时准备迎娶京国尚亲王三女紫萱公主进都,城里处处张灯结彩,尽现喜庆气氛。
路辰瑶却整整一天闭门不出,我到听雪楼的时候,他院里聚了好些人,桐欣就差掉眼泪了,众人一见到我,全拥了上来。路辰瑶是听雪楼的精神支柱,虽说楼里的姑娘现在很受欢迎,但若没有路辰瑶扬长避短的手段,也不可能个个都闪亮。若是他消沉,整个听雪楼都会失去动力。而现在的我,在她们眼里就相当于汽油了。
桐欣,你家老板早饭吃了吗?
没有没有,从昨晚......公子......
别急别急,去把饭菜端过来。
门从里面锁了,无论怎么敲门都不理会。公子......
别哭别哭,这房有窗吗?
有的
启秀,从窗送我进去。
是,公子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很昏暗,安静的能听得到灰尘的声音,我把饭菜搁到桌上,轻手轻脚的在房里转一圈。里间,纱幔垂下,依稀能看到路辰瑶穿着白色的睡袍,背朝外,蜷窝在床上,叹口气,掀帘坐在床边。
说点什么吧,不过我是真不会劝人。我知道他是醒的,只是闭着眼不想动弹。
瑶瑶......不理,这种时候什么话都不管用的,这种爱伤要么自己熬过去,要么凭时间淡化去。其他的,没有办法。
瑶瑶......今天天气好,我们......出去野餐吧。我呸,点炒饭上汤面。瑶瑶......坐在床边,看到路辰瑶的侧脸,我词穷的当口,他微微睁开一线眼。有戏耶!
瑶瑶......轻轻扳过他的身子,路辰瑶清亮透明的眸子看着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是悲是痛,总要给个话吧,这样还不憋死我呀。
相对沉默、沉默相对,他等我说话,我肚里没话,僵持了七八秒......深吸一口气,拼了!
刷一下站起来,冲到门口,哗拉开门,冲着满院子的人大吼一句:今天听雪楼全体带薪放假,放假时间到明天午时正点。话毕,满院子的下巴掉地,定格一秒。
启秀,去通知学校一起放假。小乐,去通知美颜堂提前关门。丁一,去通知厨房,准备食物和酒水,今天我们要去秋枫山野餐。想一起去的,到丁一那里报名。不想去的,自由活动。解散!
转身,听到院子里炸开了锅,一阵欢呼声。
瑶瑶,起床收拾,我们去秋游!不理会路辰瑶瞪大了眼,一脸茫然的表情,拽着他的胳膊,拉他起身。路辰瑶,你给我出息点,凭什么他人欢颜你陪泪呀,这一次你若逃了,你这一辈子都会逃,这一次你若轻易被打败了,你永远都会被打败。你想躲着一个人舔伤口卖深沉?没门!拖着他到水盆前,冲着门口八度高音喊一嗓子,桐欣~~~~

尽管临时起意,却仍在短暂紧张的忙碌后,浩浩荡荡的五辆马车驶向了秋枫山,四辆装人,一辆装食。秋枫山去过几次,我早就注意到了,向南处半山腰有一片开阔的草地,很适合铺上大布席地野餐,旁边再支一个铁架子可以烧烤。
到了目的地,蚁式运输的忙碌后,草地上铺上了两块席布,摆上了酒水、熟肉、鲜果,旁边用石头围起了两个火灶,填了木炭块,搁上了干净的铁板,厨娘们开始倒油,煎烤鸡腿鸡翅。
而我们,开始大吃大喝。
头顶上,秋阳灿烂,晴空万里,迎面吹来的微风中,空气清爽干净,身边枫叶摇曳,秋高气爽好心情呀。
其后不久,三少又带了一马车的食物与我们汇合,陈风带着书渊和阿琦也赶来会师。野餐的人数空前爆满。边吃边喝边玩杀人游戏V1.0版,百无禁忌,不管良民还是杀手,最后输的人要冲着山下大喊三声:我是猪!,允许你躲到林子里喊,但是一定要让大家都听得到。
路辰瑶渐渐地笑开了怀,就是嘛,不就是爱情吗?算个鸟呀,撑死了不就是不再爱了吗?有多大呀。没了它,还有这么多人陪你一起走,一起笑。爱情不可能是生活的全部,人的一生,也不可能只有一次爱情,失恋了,告诉自己一句,只不过是不爱了而已。那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甚至跳楼割脉的行为,是对生命的亵渎,对自身的轻慢,对父母的不负责。
这中间,我留意到路辰瑶单独往树林去了,和三少耳语了几句,我悄悄跟上了。
瑶瑶......听到我的叫声,路辰瑶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我。前几日,我在月中天见过大皇子。这事我没和你说。

唉......大皇子让我以后多多照顾你。就算没有这话,我也会这么做。你和他的事,我算是清楚了七八分,我不会劝人,心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这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谁也不能保证缘份相牵的,就只有一人。既然错过了,便是缘分尽了,放下,是给对方自由,也是给自己一片天空。瑶瑶......我......
嗯?
要哭要闹,要打要骂,我都承陪到底,您老人家好歹给表个态,这些话是听到没听到,这些理儿是明白没明白,总得给我一个回应吧。
瑶瑶!!你倒是给说点什么呀!
嗯......酒喝多了,要出恭,你要跟来吗?
!#$#!^#@$%
那...那个......我好象听到三少叫我了,你慢慢出,我先闪......了,闪字出口,我人已经蹦到几米之外,头也不回的逃了。
----我是方寒倍受打击的分界线----
这之后,我就好象斗败了的公鸡,在路辰瑶身边放低了三分架子,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
三少明白,不怀好意地给其他人使着眼色,于是,我慢慢发现这帮人做游戏的时候都给我使绊子,明摆着想集体整我。好吧,就当一回冤大头吧,谁让我拉了这么多人垫底扮野餐呢。
众人越玩越起劲,天色也渐渐黄昏,没想到,这个时候珞风易居然也来了,同样带来的,还有十坛上好的大呤酿。杀人游戏又多一人加入,从山顶的别墅里也移下一些灯笼照在四周。
杀人游戏在现代很流行,据说是来源于MBA的训练课程,是多人参与较量口才和分析判断能力的游戏,心理素质在其中也起到关键的作用。很明显,在熟悉了游戏规则后,珞风易渐显高手本色,连着两局都胜利,原本我还内心阴暗地想看他喊我是猪,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要变成奢望了。
斗智斗勇酣战之时,秦文皓也来了。今天不是秦文景的生辰庆典吗?这么早就散了?正想开口寻问,余眼看到路辰瑶,硬生生把话又咽回去了,不由分说,拉他入伙,杀人游戏又多了一个高手。
一直杀到月上树梢,戌时过半,差不多晚上八点多,秋末夜晚开始下寒气,众人兴奋不已地散了会。先送路辰瑶回听雪楼,热闹非凡的南区花街上,灯光通明,唯独只有听雪楼熄着灯,看着路辰瑶孤单着背影,准备迈进黑灯瞎火的庭院,我心里一抽。
很多年前,我身边一位女同事,相貌出众,气质优雅,追求他的人很多,到最后有两位家世外形出类拔萃的男士成为最后的决斗者,两人争了一年多,最后出人意料的是,那位女同事却嫁给了一个家世相貌平平的男生。两位失败者不解,那位女同事回答:爱我的人,我不需要他是第一,只需要他有时间陪我。

推书 20234-06-04 :烟霭九重城(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