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你、你在做什么?"傻傻的将手举在半空中维持推门的动作,姊姊一脸迷惑加上惊恐。
"我、我......"气焰全消,我倒真像是只羽毛被烧光的飞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在请教我防身术。"我面前突然传出了一串句子,让我怀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原来如此,姚,你也知道路学长有学武,所以想学啊?"放下心似的关上门走近,姊姊毫不怀疑他的说法。
"我......"满头雾水的我只能闷闷的收起拳头,怕让姊姊察觉一点端倪,我不想吓坏她。
"你欠我一次哦!"他突然又以极小的音量说道,直到过了几分钟完我才消化完毕,顿时脸色铁青成一片。
"这样的话,不如我教他好了,你说呢?姚嫦?"看他一副优雅的将手交握在身前,施恩似的语气,我脑中的神经就快绷断了。
"好啊好啊!姚最近也一直嫌自己太不够男子气概呢!如果学长可以教他的话,姚应该也会学得很好的。"天真的笑脸加上真诚的感谢,我的姊姊啊!有时候如果她可以聪明一点就好了。
"我不......"拒绝的话中断在姊姊充满期待的眼神下,转念一想,这样我不就能时时监视路骋,让他不对姊姊乱来了吗?这么想想,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嗯,那就下个星期开始好了,学长,可以吗?"见我不再反对,姊姊又转头望向路骋,用著同样的步数。
"嗯,可以。"没有如同我脑中幻想的、男人一脸淫欲的流著口水答应,他只是云淡风清的微笑、点头,像是没被姊姊迷住一样,就不知道斯文绅士的外表之下,藏的是什么心了。
"哼!"忍不住轻哼一声,姊姊正在喜悦的塞著甜点,倒是对面的路骋瞄了我一眼,那墨色的瞳仁里装著我不熟识的深沉,还有一些可怕的东西,快速的收回视线,我不承认自己害怕了,但是双脚却背叛似的狂抖著,再一次体认,这个人的确很可怕。
***
被迫上课的这几天,我是被姊姊强硬拉上路骋的车,而我从一开始没有料到的就是忘了姊姊也会跟来这件事,每天当我被人用著藤条威胁蹲马步的时候,姊姊和路骋就会坐在一旁喝著茶聊天,亲腻的让我眼红,也许是因为我的目光太刺激了,姊姊和路骋已由道场的约会转而移到外头的花园;监视不到他们的动作让我分心的同时挨了好多记‘竹笋炒肉丝',道服底下全是红紫的伤痕,当然,没人会同情就是。
"专心一点!"随著严厉的语气,又是一道伴著凉风袭来的痛觉,小腿挨了藤条一记,真是又痛又麻,可是身旁那留著小胡子的老师却一点也不留情,又挥了一记。
"唔......"咬唇,虽然痛,可是我才不要服输哀叫,让那个臭家伙看笑话咧!
"噗......你果然还很嫩嘛!‘姚'。"学著姊姊的语调,正在我脑海被万刀凌迟的臭家伙出现在门口,而一见到他老师竟也恭敬的弯腰退下,真是让我气的牙痒痒的。
"我姊姊呢?"总不会被他下了药、倒于房里准备被享受吧?
"呵呵,她在看书,我家的藏书让她完全没了控制。"像是看出了我的凶恶,路骋轻笑著走近。
"小鹦鹉,你很乖嘛!"语焉不详的听他说著,而我过了许久才理解,自己居然还乖乖的蹲著马步,双手双脚抖的如中风病人一般。
"哼,要你管。"正想若无其事的站直时,站在面前的路骋却伸手凑进我的脸,来不及反应眼镜就被拔走了。
"喂!还我!我看不到了!"如同保护色一般的镜片离了眼球,我立刻慌张起来,往前一扑却又扑空,只能趴倒在地上摸索,不说什么,六百度的大近视,离了一公尺就只能糊成一片印象派油画了。
"啧啧啧,没想到小鹦鹉变成了瞎眼鹦鹉以后反而比较可爱呐!慌慌张张的像只小狗,呵呵。"声音在后面传来,我赶紧往后撞去,终于成功扑倒了男人。
"还给我!可恶,你这家伙!"也不管自己会摸到、打到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像极了菜市场的阿桑一样,死命的抢夺属于自己的东西。
"果然,还是没戴眼镜可爱。"然而上方的男人却只是把我的下巴抬起,啧啧称奇的说著。
"放开!把我的眼镜还我!"拍开他的手,我还在四处找著。
"可以啊!亲我一下就还你。"无赖的字句当下定住我的动作,瞪著没有作用的大眼,我猜自己大概看起来像见鬼了。
"你、你是变态吗?"居然要一个男的亲他,这、这个人一定不正常。
"不是,我是双性恋。"带笑的语气像是在谈论要去哪吃东西一样,轰的一声我迅速跳离他的身上,爬到墙边缩著。
"你、你不要过来!"模糊的视线里有一条黑影接近,引发我的极度恐惧。
"你不要眼镜了吗?"黑影越来越近,一点也没停下来的意思。
"不要!"抱住头,我只差没有痛哭出声,然而预期的侵犯或者压力全无,只有一个轻巧物件掉在身旁的声音。
"你的眼镜。"淡淡的低沉男声在旁响起,不敢去追究他的想法,我一摸著镜眶就急忙的戴上。
"呼。"清晰的世界果然还是比较有安全感的呐!至少看到路骋也比较不害怕了。
"你、你想怎么样?"往旁移了几格,总算抚平急促的心跳。
"没什么,开开玩笑而已。"他站起,往门口移去。
"开、开玩笑?"是指要我亲他一下?还是指他是双性恋?
"对,开玩笑。"关上门之前,他回头,扬起嘴角像是在笑,眼底却没半点笑意。
***
几个星期过去了,这期间我和姊姊还是天天去找路骋,不同的是我再也不敢大咧咧的朝他挑衅了,每每不小心和他的视线对上,我总是会有头皮发麻的恐怖感,也许是这个人的城府太深,每当我一探入他的眼底,总是有会溺毙在那里头的错觉,那抹极深的墨色,会让人喘不过气。
第二章
姊姊方面,我多次想和她劝说要她离路骋远一点,但是一看到姊姊脸红害羞的神情,我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偏偏‘防身术'这名词就像诅咒一般的束缚住我们,让我连逃避都无法实行,无奈之下我也只能硬著头皮继续学了,所幸最近学习似乎有点进步了,小腿挨的藤条次数也减少很多,一边得意的同时,我在心中暗暗盘算,如果让我抓到路骋敢对姊姊乱来,我就用从他这学来的武术来对付他!
这天,我们一如往常的坐车来到路骋的家,豪华的日式建筑每次看都会让我忍不住吃惊,这感觉还真像在漫画上看来的日本黑道老大的屋子嘛!和姊姊提过几次,她也只是笑著揉揉我的头,当我在说笑话;嘟著嘴生气的时候,车子在侧门停好,等著我们下车。
"姚,不要生气啦!已经到了哦!我们下车吧!"拉著我的手,今天因为路骋临时有事,来接我们的是他家的司机,看姊姊那副怅然若失又要强打精神的表情,我对那家伙的怒气也越来越深了。
"姊姊,一定要去吗?不可以休息哦?"虽然极度不愿,但是姊姊都已经下车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赖在车上让她为难,只是还是不想去啊!
"别说傻话了,我们都已经坐了人家的车来了,难道姚忍心让姊姊难堪吗?"我的不情愿似乎惹恼了姊姊,看她板著小脸的模样,我开始歉疚起来。
"对不起,姊姊。"乖乖的跟在她的身旁走著,难得姊姊会生气,居然还是因为那个人,心中忍不住涌上委屈和埋怨,什么嘛!人家可是为了你好耶。
"知道错就好,我们进去吧!"像是也察觉到自己的口气不好,姊姊放软了语气,拉著我往里头走去。
"嗯......"垂著头,我才不想那么轻易就原谅她。
"不好意思,少爷请你们分别去换装。"管家打扮的老爷爷出现在我们面前,一脸和善的模样,让人没办法臭脸对待,虽然我来到这里大约半个月了,也习惯来的时候要更换他们的道服,但是怎么今天连姊姊都要换衣服啊?
"姊姊......"连生气都忘了,我紧张的看著她。
"没关系,路学长和我说了,今天不练习,他们家办了舞会,所以顺道请我们两个人来参加。"对著我安抚的笑笑,姊姊一边跟著前来的侍女一起走近一间房里,而我则是被推著进了另一间。
"什么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们关上门,我瞪著纸门,有些不高兴。
我又没有答应要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舞会,更过份的是姊姊居然还不告诉我,可恶!
气呼呼的转身时,我又呆住了,房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女生,侍女打扮的模样让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姚公子,少爷交代我们必须帮您更衣,请您放松。"说完就快步的上前,完全不给拒绝的脱起我的衣服。
"等等等......"还公子咧?这些人是古代人吗?更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帮我换衣服罗!天啊!我才不要咧!
"请姚公子别乱动。"那两个女生在我面前使了个眼色,然后一个走到我身后制住我的身体,力气大的吓人。
"我不要!我自己换就好了,放开我!"挣扎、扭动,却是怎么也推不开身后和身前的人,我有种快被侵犯的恐怖感,比起上次的路骋,这两个女生更可怕啊!
"姚公子,请不要乱动。"眼前的女生甲瞄了我一眼,又继续拆著我的衬衫钮扣,直到脱下了上衣,半身赤裸的我已经力气用尽了,看著她拿了几片超大的布块和针线在我身上比画,我懒得去猜测她要干嘛了。
"因为不清楚姚公子的身形,所以必须用如此失礼的方式,请姚公子见谅,衣服很快就好了,请您在一旁稍待。"女生乙也在我身后说道,把我放开的同时,也上前去和女生甲一起制作衣装。
愣在原地的我,就只能默默的看著她们用著惊人的速度缝制,一件复古非常的唐装就在我的眼前开始成形。
"你、你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才发现自己还裸著半身,幸好她们没连我的裤子都给剥掉,白皙的皮肤在冷气的吹拂之下忍不住抖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摸著肩臂,警戒的看著她们。
"请姚公子先行在一旁稍待。"话一落又把我当成透明人一般,完全不予理会。
"哦......"拿起衣服套上,我突然想起不知道姊姊是不是也受到这种惊吓,便偷偷的拉开纸门往宽阔的走廊上前进。
我记得......姊姊是走进这房间的,小小的拉开一条缝,我可不想吓坏姊姊,然而不同于我房里的明亮,眼前的房间只有墙上的一盏晕黄小灯亮著,眯眼找了许久,我总算找到姊姊的背影,因为角度的关系,我只能勉强看到她的一半身形,换好装的姊姊身穿著蓬蓬的礼服,长长的黑发也被卷成了美丽的波浪,像极了中古世纪参加宴会的贵族;只是背影就好美了,我偷笑著将门拉的更开,想要吓她一跳。
"唔......路......学长......"模糊的低喃传至我的耳边,让我有些许的迷惑,没多久,我就解开了谜题。
眼前,姊姊在男人的怀中仰头,接受他给的热情,任由男人吻著,那双大手也探入了她的衣内,恣意的移动著。
看清了他们的举止,我反射性的伸手捂住嘴,一边隔著镜片死死的盯著,姊姊背对著我,所以没发现我的入侵,然而那个男人却很快的察觉我的目光,慵懒的眯著好看的眉眼,对著我扬起嘴角,像是在宣誓、讥嘲一样。
"路骋,叫我路骋。"凑近她的耳边,他却一直望著我,轻舔著姊姊的耳阔轻喃著。
"路骋......"身在欲望之中的女人,甜软的声调似乎更添入了一些情欲,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而我,却有种贫血而晕眩的感觉,这家伙,从他的眼里,我终于看出了他的心思,那样的清醒、邪恶,完全只有玩弄,不管是姊姊、还是我。
"唔......"像是被做了什么般,姊姊在我面前软了身躯,口中的呻吟也越渐大声,受不了这种氛围,我转身逃离。
***
后来,妄想要偷跑的举动被缝制好衣杉而出来找人的甲乙女生给抓到,又不顾我的意愿硬是把我拖回去换了装,所幸在唐装下的裤子还是我原本的那件,但是我却丝毫没有庆幸的想法,闷闷的躲在角落拿了好几杯饮料猛灌著,简直不敢看向辉煌大厅里最耀眼的那两道身影,耳边又传来几许赞叹,指的正是姊姊和路骋的绝美与匹配;我只瞧了姊姊一眼之后,就不再看她了,分不出她脸上那抹红晕,是被拥挤的人群挤出来的,还是和路骋亲出来的,总之,太多复杂的因素让我又随手拿了几杯冷饮,往更深的花园钻去。
"可、可恶......嗝......那、那个臭家伙......就不要让我遇到,不然、不然我一定让他好看......"倒在枝叶茂密的老树下,我又灌了好几杯,身边也躺了好几支高脚杯,颇有借酒浇愁的意味,不过这只是饮料,应该不算吧?甩甩有些晕眩的脑袋,我连眼镜掉下来都无力捡拾。
"奇怪......怎么这么热?"扇了扇燥红的脸颊,我的视野全是一片模糊,忍不住又扁起了嘴。
"可恶......臭姊姊,那个家伙一点也不好啊!是个大混蛋耶!你不小心一点会被他吃掉的......大笨蛋!"用尽力气的一吼,心情总算是舒坦多了,但视线不清下,我的耳朵却灵敏的听见一丝笑声,顿时心火又起。
"谁......是谁在笑,给我出来......"狼狈的站起巡视,偏偏眼前又是一片白,看也看不清,只能勉强看到一道高挑的黑影由远而近慢慢的前来,眯著眼,这个人是谁啊?
"没想到无聊的宴会上居然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小东西呐!"男人在我眼前说著,极近的距离下我终于看著他的脸,一个长像帅气而陌生的男人。
"你、你是谁啊?"不喜欢他的眼神,我想后退,可是身后抵著老树,身前又是他。
"一个被你迷惑的男人,这样的说法,可以吗?"他轻笑道,那副模样让我联想起另一个人。
"你、你这个王八蛋!"用力挥拳,这家伙其实是路骋假扮的吧?一样油嘴滑舌,而且讨人厌!
"哦?没关系呐!如果要得到你得是个王八蛋的话,那么我可是很荣幸的哦!"一手握住我的拳,男人还顺手把我揽进他的怀中,炽热的气息扑进了我的口鼻,差点让我喘不过气。
"放、放开我!"可恶!怎么最近老是这样啊!迷糊的脑袋闪过了这样的字眼时,颈边也传来被咬啮的讯息,这、这个人居然咬我?
"不要咬我!住手!"推不开的束縳、过热的体温,男人的掌还在我的背上游移,像极了在小房间里的那些场景。
"好吧!我不咬你,可以吗?"男人低声的笑道,才感觉他的凑近,唇上就被覆盖什么一般,又热又软。
"唔唔唔......"甩不开他的举止,我没办法呼吸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