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二日 上——修罗的微笑

作者:修罗的微笑  录入:04-30

仿佛不知究竟发什么了事情,殷桐语茫然地看着四周,但那些担心地望着他的人影却没有进入他的视线,他只是焦急地寻找着,直到目光落到那在他怀中静静安睡着的容颜,他才微微地松了口气,淡淡地微笑了。
轻轻地,仔细地描画着他睡去的脸庞,好象昨日的自己那样,顽皮地挑逗着自顾自睡去的爱人,他的眉,他的眼如昨日般微微弯出柔和的曲线,只是为何他没有再象昨天那样顽皮地勾起唇角,合着眼,却微微颤动着睫毛,想令自己措不及防--不,自己是故意的呢,将手指送入他的唇间,让他轻轻含住自己的指尖,细细地啮咬,享受那透入心底的酥酥的快意。
曦,为何你依旧沉睡,你不想继续我们的游戏吗?可是我想得到你的响应了,不需要别的惊喜,只要如昨天那般就好,好吗?
紧紧抱住怀中的人,殷桐语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茫然地向卧室中走去,昨日,也是这个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他如同小憩的猫儿懒懒地蜷在自己的怀中,任由自己将他抱回他们的洞房。那时,他的手臂勾着自己的脖颈,那不老实的手指轻轻的在自己颈背上勾画,惹来那令人心热的酥痒,然后是那温暖的唇,细细的轻啄着自己面颊和耳垂,让自己顾不得放下他,便深深地含住那柔嫩的双唇,舌尖轻触着舌尖,带着战栗和甜蜜,调皮的舌尖狡猾地逃过自己舌尖的纠缠,却又在自己感觉到失落之前,慢慢地舔过自己的唇线,流连着,反复给着自己沉醉的抚慰,那透着水光的双眸,魅惑地微笑着,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如同自己是他的世界唯一存在。甜美的气息轻轻喷在自己的肌肤上,一丝丝地将幸福的味道渗入自己的心底,悠悠的那带着些得意的笑声仍回荡在耳边。
恍忽中,仿佛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不愿回头的恶梦,梦到了什么呢?他皱了皱眉头,不愿再去深想,只是知道,只要醒来,只要和他一同醒来,他的曦便会用他甜美的双唇,温柔又可恶的双手驱散自己心底无尽的阴冷。
对不对,我的曦?
轻轻地将唇落在他的额头,吻过那英挺的眉,轻啄那掩住了温柔水光的眼眸,轻轻用双唇磨擦着他的面颊,曦,你冷吗?你的肌肤是那样的苍白冰冷,我的唇可以温暖你吗?
然后象他昨天对自己所做的那样,轻轻地舔拭着他的唇,冰冷的,僵硬的双唇。那未曾拭净的血渍融化在他的唇中,浓烈地将那残酷的血气呛入他的喉间!
身子忍不住晃了一晃,有什么碰着他的身体,尽管心拼命地抗拒着,可是目光仍忍不住移了下去,那曾紧紧勾着自己的双臂毫无知觉垂落在身侧,空落落地偶尔碰过自己身体,然后再僵硬地荡开,一下一下击碎那美丽的幻象,将残酷的现实推到他的眼前。曦的身体变得好重,不断地想从自己的怀中滑落,好象什么力量在和他争夺着,争夺着这唯一的珍宝。不!不!不!不要放手,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的怀抱。不要这样离开,这样轻易的放手!
所有的力量都被加诸与双臂之间,脚象踩在棉花上般绵软无力,他无力支撑下去,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只是仍不肯放手,紧紧地,温柔地将那人保护在自己的怀中。心中的痛苦象咆哮天地的海涛,但双瞳却如被地狱之火烧灼着,一滴泪也无法流出,仿佛自己的泪已经随他的生命之源干涸,自己的血已如同他般凝成了寒冰。
痛悔近乎要撕裂自己的神智令自己疯狂,但脑海却异常的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清醒地承担着这失去的苦痛--
为什么到现在才让我明白我是怎样的爱着你,才明白在那个混乱的夜晚,那个月下,你那清透的微笑早已经攫取了我的灵魂,此后所有给自己的警告,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掩饰,可是这愚蠢的掩饰却让我蒙蔽了看清自己内心的眼睛。
那一夜情欲的纠缠后你那虚弱的容颜令我无限惶恐,可是这惶恐又被那伴随我长大的强烈的不安所掩饰,我害怕御医的看诊会暴露我的秘密,但我更怕当这个秘密暴露后,你便可名正言顺地离我而去!
我爱你,更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可是这尴尬的命运所带给我的阴郁的性格却又让这爱灼烈的同时孕育了同样强烈的阴影--嫉妒。
我知道你强烈的魅力让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吸引无数的男女,我被这魅力吸引的同时又深深痛恨着他不能被我一人独占。我痛恨男子们向你献媚,我痛恨女子们独具的天赋,我痛恨你每一瞥不属于我的眼神,我甚至痛恨你眼中偶尔飘过的那一抹清明的冷静,因为我自己已经陷入疯狂,我担心这种冷静会令你你终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不爱你,仅仅象喜欢玩物般喜欢着你;
我告诉自己,我可以失去你,不在乎的仿佛丢弃一只宠物;
然后,我有了一个更好的理由
我告诉自己,你不过是一个惯入花丛的骗子;
我告诉自己,是你狡猾的利用了我的信任。
所以,愤怒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恨你才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我要证明给你看,我可以,先放开你的手。
放开你的手,让你体会到那折磨着我的强烈的不安和嫉妒,
放开你的手,让你如我对你一般,来追逐我,注视我,
然后,你会如我爱你一般,深深地、爱着我。
仅仅如此。
做了一切,我想要的,仅仅如此。
可是为什么,我想的,我做的,竟一错至此,无可挽回。
为什么你要用这种方法来证明我是错的?
难道,你也曾为我不安,才会用生命的赌注赌我对你信任和爱情?
只是这交错的不安令你我同时收到了惨败的结局。
这场赌局,谁是那个赢家?
这场赌局,高昂的代价被谁得意的收走,在冥冥中冷笑着嘲弄我的失去?
曦!
曦!
曦!
……
曦!
那渗透了痛悔与软弱的声音反复呼唤这名字,仿佛除了这个字他的世界一无所有。
为什么你不响应我的呼唤?是怨我吗,是恨我吗,那么亲口告诉我好不好?睁开眼,对我说句话,哪怕仅仅是说你有多么的恨我!
深深地埋首在爱人冰冷的怀抱中,血代替泪呛出他的喉间。
与那变成暗红的血重叠着,交融着,不、分、你、我!

第二十五章

“天逸,放我出来!”
“立、刻、放我出来!”那是将怒气压抑到最危险境地的声音。
天逸晃了晃神将目光移到声音出现的地方,天风的幻象出现在在殷桐语的身侧,那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殷桐语烧成灰烬一般灼烈。天逸迟疑了,自己这个师弟对凌寒曦的宝贝程度他是十分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把他放出来,自己怎么样倒无所谓,可是殷桐语的危险可就可想而知了。
“我不想浪费体力和你的禁制相搏,你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否则……”天风强压住怒气,冷冷地说,幻象中他举起左手,明亮的光芒聚集在他的手上,表示着他亦不惜与他禁制相撞的决心。
天逸不及犹豫,牙一咬合目传出神识解开了天风闭关之地的禁制。
那幻象晃了一晃,出现他们的面前的已经是天风的真身,却是看也不看天逸一眼,只是狠狠地一挥手,下一个瞬间,殷桐语的身体被狠狠地弹了起来,天风的双手飞快的点他的双臂,令他失去支配双臂的力量,而他怀中凌寒曦的身体便轻轻落入天风的双臂之中。
“不!”撞在墙上的殷桐语仿佛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一般,第一个反应就是扑向凌寒曦的方向,可是还没有靠近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再度弹了回来。
“不,把他还给我!!”他声嘶力竭地狂吼着,一次次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击那隔在自己和凌寒曦之间的无形屏障,那反弹回来的力量双倍以上的作用在他的身上,一次次地将他狠狠地撞到墙壁上,青紫的伤痕出现在他的手臂和脸上,他却象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做着这徒劳无功的举动。
直到他再一次跌坐在墙边,一口鲜血骤然从他的口中喷出,然后又是一口。他却浑然不顾自己已深及肺腑的伤势,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又冲向凌寒曦在的地方,可是这次仅仅走出两步,他已经支撑不住,脚下一绊再度摔倒,挣扎了站起身,可是随即眼前一片昏黑,身体直直向地面跌去。
一声轻叹,他已被天逸给接入臂弯,一枚逆天丹送入他的口中,随即又以内力将药性化开,不忍他再这么地折磨自己,便轻按着他的昏穴,令他沉入昏睡之中,继续帮他缓和着内伤,只是殷桐语那在昏睡中犹自悲痛欲绝低喃着“曦”的声音令他紧皱了眉头,再想不到仅两三日的相处,他情根居然深种如斯。
目光移至禁制之内,但见天风将凌寒曦平放于床上,双手飞点过他全身的大穴。那冷静严肃的表情倒不似悲痛过度的模样,难道他还有救吗?可是明明已经生机全绝……难道,天风想……
是了,只有那个方法了。
忍不住苦涩的笑笑,那个孩子有那么多人肯为他拼命呢。
即使,每个人都知他是那危险的罂粟。
并非没有想到过个方法,只是忽略了。自己是故意的吧,不是在意自身的安危,只是,在自己的潜意识中竟是希望着那个孩子就这样绝命了才好呢。
自得了天风的提示,意识到他是那个‘巫氏’的传人时,不,或者在更早,在见识到他轻而易举捉弄着人心的时候,这个阴暗的念头便悄悄地藏在了自己的意识之下了吧。
修真那么多年,居然又起了这阴暗的不得见人的杀心。
该说是自己道心失守还是因为那个孩子带来的危险令他失去了分寸呢?
自己的修行已经毁了啊。默然长叹,心魔深种,今后再无寸进。
算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且顾了眼前再说吧。将殷桐语安置在软榻上,他吩咐了侍女去煎了参汤备用,想了想又叮嘱他们今日宫中所发生的事绝不可外传,以他仙师的身份和威信,侍女内官自然喏喏而应,去分头准备了。


禁制中的天风静了一下,平复下自己被怒火充臆的心情。当凌寒曦生机断绝的瞬间,因三星移魂之术而将自己与他联系起来的印迹骤然的寒意彻骨。即使已经知道这种结果多数是他任性妄为的后果,但仍无法在面对着他静静沉眠的……身体时安之如素,忍不住要将怒气发泄到那个令他有机会伤害到自己的家伙身上。
只是发泄之后必须要冷静下来,这样被怒气冲昏了头的自己可是帮不了他的。
祸害活千年,小曦这家伙若不算是个祸害那这世上就全是圣人了,所以,他一定可以再度醒来去祸害人间,对于这一点,天风可从来没有一丝的怀疑。啊,还是做好自己能为他做的事情吧,然后等他醒来再去嘲笑他是何等的狼狈,教训他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呸,应该是自作孽,活受罪才对。
一边想着用什么样的话才能让这个可恶的小子受到一点刺激,一边飞指拂过他周身的大穴,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想必他的神识力量现在正乱成一片,所以才会无力支撑身体的生机,只是各个穴道点上去只是空落落地浑不着力,难道他的神识已经脱离了身体吗?那可就麻烦了,以他的修为是无法让神识独立存在的,不需多少时间便会真正意义上的魂消魄散,甚至有更讨厌的结果--神识无灵,却郁积困于生机断绝的肉体中,而成为无灵无识的尸魄。皱皱眉头,想象一下凌寒曦全身僵硬地在自己周围蹦来蹦去,忍不住一阵恶寒。
不敢有一点的耽搁,抱起凌寒曦的上身,然后盘膝坐在他的身后。皱皱眉,下次要告诉这家伙他好象又重了许多,唉,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在这里的只有他的身体的原因,很吃力呢,这次该敲诈他为自己调多少好酒才能弥补自己的受惊受累呢?哼,绝对不能便宜他,至少要一百年份才可以,若是能一百年都喝着他调出来的美酒,那么就连修行都可以暂时放着不管了,反正,那么努力地修练到元婴期也不过是为了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品尽天下的美酒而已啊。一边端正着凌寒曦不断滑下的身体,一边胡思乱想着,极力不去想自己手掌中接触到的冰冷无力的感觉。
好不容易让凌寒曦完全靠坐在自己的怀中,他的头枕着自己的左肩,额头贴在自己的颈窝里,身体中应有的温热已经完全的散去了,冷冷地刺着自己的肌肤。
轻轻吁出一口气,拋开了脑子中所有的杂念。左手贴合在凌寒曦的丹田上,右手的掌心则贴在他的眉心。缓缓闭上眼睛。
意志渐渐分离,他能看到经脉中灵力的金色脉流慢慢由自己的双手流入凌寒曦的体内那空落落的经脉之中,不费吹灰之力地充臆其中,慢慢代替他自己的神识重新恢复身体的机能,慢慢地推动着血脉,让血液缓缓流动,柔和地冲击着心脏,长达一支香的时间之后,他的心脏开始轻微地跳动一下,血脉的循环重新琏接了起来。随着血脉流动金色的灵力行遍凌寒曦的全身,又慢慢汇集在他丹田凝炼了起来,幻成一个小小的金色的小人儿,仔细看去却是缩小版的天风。
这是天风的元婴。
随着血脉的流动,凌寒曦的身体恢复了些许的暖意,胸口轻微的起伏着,过了一会,他的眼睫轻轻眨了眨缓缓睁开双眼,晶莹的双瞳中泛起黑玉般的光泽,看着近在眼前的天风的俊颜,眼中显露出一丝好玩又困扰的表情,与之对望的是带着完全相同的表情的天风的双眼。
呃,好诡异的感觉啊。
这个由自己的元婴支持着身体机能继续的身体从实际的意义上而言是另一个自己,要这样近的距离看着自己的感觉,还真是奇怪地让人汗毛直竖啊,两个身体上同时泛起密集的鸡皮疙瘩。
打了个冷噤,还是赶快物归原主比较好。
合上眼,将神识沉入元婴之中,自身的身体则封闭了六感,仅仅持续着必要的呼吸及心跳。以他的修为元婴脱离于肉体之外并不难做到,但是象这样以自己的元婴支撑另一个肉体就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如果施救过程出了差错,非但救不了对方,而自己的元婴也将被困那个已死的躯体之中,在耗尽力量之后随之消失,而他本人轻则修为前功尽弃,重则亦命丧黄泉。
即使施救中没有任何的问题,而被救之人亦被救回,他本身仍有危险存在,在被救之人恢复神识之时必然会极力吸收能吸收的能量,这样一来,他的元婴在无法脱身的情况很可能成为对方神识的最佳‘补品’而功力大损。
只是相对于再也无法喝到小曦调出来的极品美酒这样残酷的事实,他还是宁可冒点毁掉元婴的危险。
所以小曦啊,你可别让我失望哟,你现在可欠着我两百年份的美酒呢,不想被我追到黄泉讨债那么丢脸的话,还是乖乖醒过来知道吗?一边擅自决定了债权数,他一边催动元婴向凌寒曦的内识海而去。

内识海又名心髓紫府,是人之魂魄神识所在,自成一个‘世界’。此世界景观以人之心性善恶禀性不同,内识海也呈五色深浅不同,景观各有纷呈,修行高的人只要侵入一个人的内识海便可将此人的心性一览无余。
天风元婴习惯性将金色的小手按在内识海的外壁上,可是却按了个空,用力过猛的结果就是一头便跌进了内识海中,稳了稳身形耸耸肩,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天知道他屑想窥视天地有多久了,可是那个臭小子从来不让自己如愿,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嗯,他五岁那年吧,借口教他怎么应用神识看玉符中的内容,不由分说地纠缠入他的神识想看看这个天天一脸灿烂笑容的小鬼有没有心理阴影,可就算他能把这小鬼几岁尿过床这样令他脸红的记忆都看得一清二楚,却在真正体现他心性的内识海中碰了一鼻子灰回去,除了一片差点让自己迷失的浓雾外,他什么也没有看到,至此他引为毕生之耻,那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耶,一个甚至没有正式开始修行的小鬼耶,自己居然都看不透他?!唉,太伤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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