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眼影————绯月紫瞳

谁？谁在叫我？！
微笑……
阴影……
阳光……
茂密的树叶……
透过茂密的树叶射出来的阳光……
“浅水——浅水——”我疯狂地摇着头，登上了快乐的巅峰……
软绵绵地倒在床上，我抬起疲惫的手臂，用手背着着眼。
阳光……
透过茂密的树叶……
刺眼……

( To be continued )

第四章
“好痛！”脸上的疼痛让我清醒。
“怎么，”浅水温柔地说，“弄痛你了？那我再轻一点。”接着，浅水减轻力道，用冰毛巾敷着我的脸。
我闭上眼睛。毛巾的触感冰冰的，敷在脸上的感觉既冰凉又柔软，似曾相识。
“呃……”我头一阵疼痛，不禁皱起眉。
“还很痛吗？对不起……”浅水的声音很轻，其中透出悔恨。
“不是，我又头疼了。”我伸手抚着他的脸，笑了笑，“浅水，你爱我吗？”
他一怔，道：“当然！你感觉不到吗？！”他的情绪开始激动，而我也开始想自己是不是玩火自焚。
他盯着我，眼神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不是情欲，不是嫉恨；好像是一种——苦闷……
呵呵，怎么会？！一定是我的错觉。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月瞳……”他的唇轻碰我的，“我真的很爱你——非常爱你！”他摸摸我的头发。
“浅水……”享受着他的指尖，安心的感觉。
电话响了。
“喂？我是姬浅水。”浅水一边听，一边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行。我不会答应的。”他看看我，继续道：“我告诉你，你这种无理的要求，我不会答应的，绝对！”说着，狠狠地挂了电话。

“浅水……”看他的脸色很难看，我不禁觉得心里闷闷的。
他看着我，突然扑倒在我身上，道：“月瞳，我爱你！你是我一个人的——只属于我……”说着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吻我，一直到我觉得自己快要因为窒息而死。
“浅水，你怎么了？”眼前的男人此时此刻不再是一个君主，更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刚刚的是谁？你怎么了……”
他一怔，死死地盯着我。
我一惊，难道……
“你猜猜会是谁呢？”他的笑容像一个魔鬼。
“我……我不知道。”不能——不可以猜测，不然好不容易恢复的情人又会变成死神。
“你就猜一下嘛！”他凑近我，软绵绵的声音背后透着一种血腥的味道。
“浅水……”我交叉双臂放在胸前，试图阻隔自己跟他的接触。
“哼哼，你不猜也没关系，我来告诉你！刚刚打电话来的那个人是：施——迦——文——！”
我慌忙摇头，竭力辩解：“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他的手臂渐渐收紧，在他的拥抱里，我觉得身体里的骨头都要断了。而如今，挣扎只能更加激怒他，我能做的，就只有顺从，就像一介子民顺从于他的君王。
“为什么不反抗？！你不是说你没有吗？你这样忍受着痛苦，为什么？！一声不吭——为什么？！你回答我！你真的跟施迦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吗？！”他的手指嵌进我的皮肤，触到骨头，狠狠地蹂躏。

“不要！”好痛！我开始颤抖，可是他没有罢手的趋势，“浅水，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开始求饶，在他面前，我没有自尊，自从两年前的那个月圆之夜……
“好！我会给你机会证明你自己所说的一切的。”说着，他居然没有预兆地放开我，离开了卧室。
我全身酸痛，连呼吸都可以让我痉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我确信自己是不渴望他的欺虐的，可是他的离去却深深刺痛了我。没有理由的悲哀顿时侵袭了我的全身上下，跌落在荆棘丛林的天鹅已经遍体鳞伤……

整整3天，浅水没有回过家。
若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的气息。
看着窗外日出日落，日复一日。不远的海，潮起潮落；我的心却一直在谷底徘徊。抱膝坐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没有热度，没有气息，没有生命的痕迹。
整整三日，我无食无眠。
就这么死掉吧，我不想再耗下去了。累了——真的好累，放过我吧！不要在折磨我了……
又一个日落，又一个黄昏——我想睡了……
我站起身，左摇右摆地走到床边，无力地跌倒在柔软的床上。床上的丝绒散发着玫瑰位的沐浴液味道，还有——他的味道。
爱欲纠缠的夜晚，交媾的野兽。我的泪无助地淌落，为什么要如此惩罚我？！我想知道我的罪……
倾听着自己的呼吸，我渐渐进入睡梦。
“月瞳，看，这是我做的蝴蝶标本！”眼前，一个漂亮的蝴蝶标本，没有阴影，没有微笑；但是有温柔的声音，以及——柔和的阳光。
“好漂亮哦！”我笑道，双手接过标本细细欣赏。
“送给你啊？”声音再次想起，好熟悉的声音，小男孩。
“送给我？！”我抬头一看，却骤然刮起大风，落叶飞舞。
“啊——”我挡住眼睛，手中的蝴蝶标本却被大风吹走了。
“等等——”我追了过去，“别跑！你等等我！你是浅水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
浅水？！
浅水？！
“浅水——”我惊醒。
怎么回事？！这样的梦？！蝴蝶……
“月瞳……”浅水坐在床边，伸手抚着我额上的发，“出了那么多汗，做恶梦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出神。
“浅水？”
“是啊，”他笑笑，“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不是……我……”我语无伦次。伸手死命地抱住他，不敢放松，生怕是梦，终究会醒来。
“怎么了？”他的气息温柔，吹吐在我耳际。
我猛烈的吻上他的唇——从未有过的热情，好似凡尔赛的玫瑰。舌尖的纠缠，相互品味着彼此的唇齿。我用力吸吮，不让他呼吸，几乎要吻到他的胸肺。
“等等！”他拉开我，“月瞳，你怎么了？！”
“我……”我看着他，透过他的瞳仁，我看到了自己的迷茫。
“你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他扬起嘴角，“今天的你，真的很像天使——堕入地狱的天使——”说着，他展开身体，“来啊，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爱我。”
我不语，跪在床上，看着他令我无法抗拒的躯体。虽然不很健硕，但却可以把我拥抱到窒息的身体——就在我眼前。从来没有用视觉去细细品味浅水的美，我只是一味地感受——蒙蔽着双目，封闭着心扉。我不爱他，却时时刻刻贪求着他的身体。

我微笑着附身下去，吻着他的唇。从没有主动吻过他，此时我的吻显得那么生涩，不能挑起欲望，更没有甜美——因为没有爱。
浅水没有动作，任我吻着。
“你啊，是一个三流的演员。”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可笑的行为，“不是想跟我做爱吗？那就应该取悦我——像妓女一样！”
妓女！！我僵硬着呆在原地。
“怎么？我说错了吗？！”他坐了起来，手勾住我的脖子，“你这只淫荡的妖精，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贪恋的欲望’——”他猛地把我压在身下。
吻到精疲力竭，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我享受致命的快感。
“呃~~”他把我的欲望纳入口中，用力吮吸。在他的面前，我是一个稚儿，一切行为都显得笨拙而愚昧——无法取悦他，更无法满足自己。他始终知道我想要什么，慷慨地赐予我一切，满足我。

“等等，浅水~”我尖叫着，“快放开我，快放开，我忍不住了，快点！”
他没有停止动作，反而利用唇舌刺激着我所有的敏感。
“浅水，我真的不行了！要出来了，你快离开啊——”没有停止，我终于忍不住在他的口中释放。整个人一下子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而他，竟把我的蜜汁照单全收吞了下去。
“浅水，你……”我细汗涔涔，娇喘不已，“为什么……”
“问我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啊，我——爱——你！”说着，他俯下身，拉着我的手伸向他的炙热，“现在用你的身体满足我吧！”
“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单手抱着坐了起来。
而坐下去的一瞬，便感觉一阵刺痛。
“啊呃——”我双手撑着他的肩，试图离开。
“放松，就不会那么痛了……”他说着，硬生生地把我的腰按了下去。
“不要！”刚刚的释放，令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嘴上一味地求饶。
“月瞳——不要拒绝我——”他低吟着，“爱我——”
“我——”唯一一点说话的气力被他的律动所打断，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进入状态的媚声娇喘。
“快，再快点！——我要你，浅水——我要你！给我，给我！我要——更多——啊~~~嗯~~~”语无伦次，我又一次沉沦在他的肉欲之恋。
“砰——”
这时，门被踢开了。
“有人，有人在门口。”我慌忙叫道，“浅水，快停下来！有人——”
“没关系的，自己人——”他的语气中透着笑意，一下子把我贴紧他，在我耳边低声道，“看得到他是谁吗？他可是现在万众瞩目的——施——迦——文——”
轰！
我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黑暗……

( To be continued )

第五章
“你快放开我——”我努力推开浅水，跌跌绊绊走到施迦文面前。
“你……”我刚一开口，他便捂住了我的嘴。
“什么都不要说，”施迦文道，“我相信我的眼睛。只要月瞳你幸福就好了。”说着，转身走出了卧室。
我呆呆得站在原地，没有言语。
我在黑暗中，甚至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可是，我跟他之间的一切却已经结束了。
“呵呵，”耳边是浅水嘲讽的笑声，“你的神向我这个恶魔屈服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跪倒在地上，手抱着双臂。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竟是如此龌龊。浅水说得没错，我就是一只淫荡的妖精。
“你啊——还是放弃吧！”浅水走到我身边，给我披上一条毯子。
“你走开——！”第一次我冲他大声喊叫，“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都是你——都是你安排的！是你让他过来的，对不对？！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说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我根本——我根本就不爱你！”

我激动地站起身，毯子滑落在地上。赤身裸体对着浅水，我开始疯狂。
“这就是你一直放不下的东西——？！”我指着自己的身体，“这就是你一直迷恋得想要独占的东西——？！好，我现在就毁掉它，让你一看到就想吐——！”说着，转身跑向浴室。

“你想干什么？！”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发疯有个限度！”
“你放手！放开我！”我挣扎着，歇斯底里。
“啪！”一个耳光把我打到床上。
“看到施迦文你就变成烈猫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叛军的领袖还是高洁的圣者？！啊？！——你回答我啊！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婊子！婊子知道吗？啊？！在我这里放肆，你还早得很呢！骚货！”

“啊——”被他重重地摔了出去，我撞在墙上。疼痛让我软弱，我的后背沿着墙壁慢慢滑落。
他冲我走过来，狠狠地拉起我，不断地撞在墙上，吼叫着：“是啊，你很得意啊——我迷恋着这个风骚的身体。想要毁掉它是吗？！可以啊，不过不是你——要毁掉它的话，也应该我来动手吧！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你是属于我的——我一个人的——我姬浅水一个人的！你听到了没有？！”

说着，他把我拖到浴室。把住我的下巴，他瞪着镜子里的我，凶道：“没错，你的身体，你的脸，你的一切我都很迷恋。但是红月瞳，你给我弄清楚，如果你认为这个是我的弱点，可以以此来威胁我的话，那么你就错了！如果我有什么弱点可以被别人利用的话，我会选择亲手毁掉它！”

他拿起台面边的剃须刀，飞快地朝我的脸划过来。
“嚓！”我耳边的发丝断了，轻轻飘落在地上。
他松开对我的钳制，我软软地跌坐在地上。抖得厉害，我的心脏似乎都不敢剧烈地跳动；屏住呼吸，我浑身冰冷。
“叮——”剃须刀落在地上的声音是那么刺耳。我剧烈地抖了一下。
泪滑落。
“嗯~~”我开始呜咽。
“月瞳……” 他坐倒在我身边，抚摸着我的头发。
“呜呜……”终于我哭出声音。
“对不起——”他把我的头埋在他的胸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吓你的，但是，刚才我真的很生气啊。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真的。只要可以好好地爱你，我就很满足了。”
“呜呜……”我抱住了他的背，“呜呜……”
他抚摸着我的背脊，安抚地磨蹭着我的颈项。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在他的怀里，先前的一切都灰飞烟灭。
泪流到劳累。我沉沉地睡去。
无梦。
醒来时，躺在浅水的怀抱中，温暖而安心。
“睡得还好吗？没有又做噩梦吧？”他把我搂得紧了一点。
“没有，我摇摇头。”头靠在他的胸口，心跳声……
“明天来公司吧！”他摸摸我的头，随后亲了亲我的额头便起身进了浴室。
在床上听着浴室的水声，想到昨晚的事情就好像一场梦一样。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梦吧！我移动了一下身体，好痛——背，手臂，肩膀每一个地方都提醒着我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不是梦，是真真实实的。我跟浅水——被看到了——被施迦文看到了！

浴室的门被我大力打开，浅水转头看着我。
“什么事？”他淋着水，看着我。
我冲上去，抱住他的腰。
热水打在我身上，渗透了我的睡袍。绸缎紧紧贴在我的皮肤上，浅水伸手，脱掉我的睡袍。我抬头，正视着他的眼睛。他抬起手，梳理着我的头发，什么也没说，周围只有哗哗的水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紧紧地抱住我，静静的。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醉倒在他的怀里。我什么都不想了，什么也不做了。这样就好——足够了。
等不到明天，我等浅水走后，换了套衣服便来到了公司。
我径直前往浅水的办公室。
“我同意他坐你这个系列时装的专署model 。”在门口，听到办公室里有谈话的声音，我停下脚步。是浅水的声音。专署model ？谁的？
“改变主意了？我不会从你这里抢走月瞳的。”这个声音是——
“什么都不要说，我相信我的眼睛。只要月瞳你幸福就好了。”
施迦文？！
顿时我一阵晕眩，他们两个人……
“抢走？！你是想说我从你手中把他抢走吧……”浅水的口气听来有点无奈，没有一丝嘲讽或者气愤的气息。
“怎么会……我只是……”施迦文犹豫了一下，“本来我们两个人就是公平竞争的。月瞳的事情只是儿时的游戏罢了……”
“你说什么？！”浅水大声吼道，“游戏？！”
“哐当——”玻璃破碎的声音。
我慌忙推门进去。
只见浅水揪着施迦文的领子，举起的拳头听在半空中。两个人同时看向门口，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月瞳——”异口同声。
“你们——”当我的目光移到施迦文身上时，不禁愣在原地。
柔顺的黑发，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都不足以让我疑惑，可是，剑眉下的那双暗绿色的瞳仁就好像要把我的目光吸进去一般，让我无法离开对他的注视。
“施——迦——文——？”我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月瞳，你还认得我？！”他是那么欣喜，让我无所适从。
我急忙躲开他的探求的目光，转向浅水。浅水放开了施迦文，目光黯淡，无言。
“浅水！”浅水的衬衫袖口沾着点点血迹，“你受伤了——”我冲上前去，拉起他的手，“你——”
“我没事，”他甩开我，紧了紧领带，“不是叫你明天再来的吗？怎么今天就来了？”他优雅地坐下，整理着桌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