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那边是博雅塔——ureverything

次枫陪小刚在体育馆里滑了阵旱冰，之后就去洗澡理发、洗澡了。在北大浴室里洗澡后出来时
，枫照了照镜子，觉得皮肤显得洁净细腻了很多。吃晚饭时，枫就故意没有摘掉隐型眼镜，直
接去见小刚。
“天啊，你太丑了！”小刚很不习惯枫不戴眼镜的样子。
“我怎么能找你这么丑的人？”
枫认为小刚是开玩笑气他，所以故意这么说。于是还是笑嘻嘻的不当回事，继续邀请小刚和自
己一会去看小录象。
“那你回家去换眼镜，否则我就不和你一起去。”小刚斜着眼睛故意不肯看枫。
枫还是没有生气，还是笑着劝他，可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枫和小刚都没
有说话。
图书馆的南配楼地下的小录象厅其实就是里面几十台电视机，每个机位配上两把椅子，两副耳
机，在服务台租好片子后就可以等着老师给放录象了。这里每到周末晚上都很难找到机位。他
们到的时候也没有机位，最早的一个位置要一小时之后才会空出来。楼上的大投影厅演美国喜
剧片《天生一对》和法国片《芳芳》。小刚不想看，其实枫这两个片子也都看过。枫只是想找
机会和小刚在一起。小刚不爱看这两个片子，于是枫冷冷地说那你去图书馆吧。小刚于是转身
顺着南配楼旁的小路向图书馆东门走去。枫心情很糟，看着小刚慢慢的离开，自己也在后面保
持10米远的距离跟着他。小刚好像也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路比平时慢了很多，步子迈的也小，
低着头踱着。走到图书馆东门前时还停住了一下，枫在后面跟着，看着小刚站在那里停顿几秒
钟之后，还是径直走进了图书馆。
枫失望的往回走，自己买了张投影票进去。在看投影的过程中，枫一直在想两人之间的事。枫
知道小刚嫌自己丑，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了。他的同学几次看到过枫，过后都问他为什
么他这样一个小帅哥总和一个不帅的家伙在一起。所以小刚和枫在一起时说过几次抱怨自己怎
么能跟枫这样的人在一起。也许他们之间确实是差距太大了。虽然枫一直努力做得更好，但有
些东西不是自己想改变就能改变的。枫希望付出能够得到回报，但也可能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屏幕上《芳芳》中的男主角在执着享受着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座位上的枫的眼泪已经不争气
的流了下来。
枫没有勇气继续看完《芳芳》，提前出场回到住处写日记。小刚突然来了传呼，约枫到东门去
。枫于是赶紧穿衣服赶了过去。小刚知道枫生气了，所以想看看枫怎样了，投影厅散场时他找
了半天也没找到枫，知道枫肯定早走了，就呼枫过来。
“买块西瓜吃吧。”小刚建议到。
“太冷。”枫面无表情。
外面刚刚下过雨，校园里的椅子都湿了，也没有地方坐。小刚又提议骑车转转吧。枫没有拒绝
。一路上小刚乱找着话题，枫依然冷冷地应和着。
“是不是因为我说你丑，你生气了啊？”
“没有。”枫确实已经不是因为那些话才表现的那么冷。
见枫一直那么冷冰冰，小刚也没了话说。他也不知道是要道歉还是怎样，也许也生了气。
枫的情绪还是很不好，并没有因为小刚的这次的特意安排而变好。
20.
一个周六，两人去了雍和宫。快进门时，路边很多卖香的建议两人买香进取。小刚只想看看宗
教古迹，对拜佛不感兴趣。枫则听从建议买了两大捆的香。进雍和宫拜佛，就要把里面的佛都
拜到。枫每拜一个佛，虔诚地祈祷，希望哪位佛祖能抽出空闲，保佑他和小刚的感情能够顺利
长久。在枫拜佛的同时，小刚则自己在欣赏那些古迹。他对历史很感兴趣，对文物古迹历史典
故也有颇多了解。他们一起去故宫等文化景点游玩时，小刚在心情好时就会给枫做导游，给枫
讲好多文物背后的历史故事。
枫在IRC里曾经认识了一个网友，叫王子，曾经在一次湖边IBM中心机房里遇到了他。枫在聊天
室里见他们两人的IP相近，就问王子的机位。王子老实的告诉了枫。枫就坐在王子机位的后排
。枫能看到王子的后脑勺。不过枫没有进一步，没有去偷看王子的脸，也没有告诉王子自己的
机位。枫也告诉了小刚说王子也是北大的。
在游览雍和宫的过程中，小刚突然对枫说：“其实我已经见过王子了。”
“啊？！”枫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因为枫是小刚见的第一个网友，小刚后来见过的网友也
都是枫给介绍认识。枫没想到小刚会自己去见陌生网友。
“你太过分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去见人？”枫有点恼了。
“我为什么不能见？”
“你？”是啊，枫能见，小刚为什么就不能见呢？枫只是觉得就算要见，也要和枫一起去见啊
。追根到底的说吧，枫怕小刚因此会认识比枫更适合自己的人。
枫不断追问小刚和王子见面的过程。小刚说只是一起在草坪上吃了吃西瓜，胡乱聊了聊。
虽然小刚这样做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错，不过确实是给了枫一些伤害，因此辩白也不是那么强烈
，反而有点理亏的样子。枫其实训了小刚一通后，也就平衡了。
之后在王府井吃饭时，小刚又接到了王子的传呼。小刚对枫说：“王子说要请吃饭。”
“要请就得连我一起请！”
21.
7月，小刚毕业了。毕业生书市的时候，枫也去淘书，顺便想去看看小刚。正低头逛着，后背
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嗨！”小刚满脸兴奋地叫着。原来枫已经不经意地走到小刚他们寝室的
摊前了。小刚和一帮同学好友在那卖得热热闹闹，枫在一旁看得心情也跟着舒畅。
学校的宿舍毕业时必须退掉。枫帮小刚找了两个大纸箱，小刚把自己的行李书籍等都搬到了枫
的住处，等开学后再搬到新宿舍。小刚毕业后要先回家一阵子。在小刚回家的这段时间里，枫
的室友搬到了新找到的BF那里。枫把小刚的褥子铺到室友原来的床上，期待着小刚回来。枫在
OICQ（好象那时候就叫OICQ，没叫QQ呢）给小刚发消息，告诉他这件事，让小刚早些回来。小
刚却说不会和枫一起住的，而且，说他早就说过他不爱听这些。枫只好小心翼翼地哄他，心里
却觉得非常的伤心。小刚在家待了一个多月后，就回北京了。回到枫这里。
　　枫去西站接小刚，结果小刚的车早到了几分钟，枫不知道，还傻傻的不着急的在外面等。
结果一转头就见到小刚已经站在那里了。也许是因为坐了30多个小时车的缘故，小刚看起来满
脸的疲劳和油腻。皮肤稍微黑了些，可能是因为去深圳探亲晒多了。枫把小刚接回家安顿好，
把钥匙留给他一副，自己要去上班。
　　“我同学以为我没地方住，要我去他那里住。”小刚声音颤颤地说。
　　“我这不是能住嘛，你跟他说在我这住了。”枫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怕小刚真的不住在这
里，那他一个多月来的期盼就完全破灭了。其实小刚的那个最要好的同学应该知道小刚和枫的
关系，他们一起也吃过两次饭，不过大家都没有挑明而已。
　　“好吧，我试试。”小刚也不想这样扫枫的兴。
　　下班后，枫和小刚一起去食堂。路上小刚突然接到了他同学的传呼，要他过去吃晚饭。小
刚回电话答应过去住。
　　“他约我过去，我不去也不太好。”枫能感觉到小刚说这话明显的底气不足。“那我过去
了啊。”小刚已经不敢看枫的眼睛。虽然平时总是说狠话气枫，但一旦变成真实的时候，也知
道什么事会伤枫的心的。
　　枫确实感到受到了伤害，“哦，那你去吧。”说完转身自己去食堂吃饭了。
　　枫当时心里特别想发泄一番，觉得自己简直是自以为是、自做多情的无可救药了，所以注
定会是以自己受伤害而告终。枫一个人跑到南配楼看投影，也没有管演的是什么片子。枫只知
道自己要找点事做，不能一个人胡思乱想，否则会崩溃的。20：40分，枫腰间的传呼一阵震动
，是小刚。
　　“我21：30回来，到学校东门接我。”枫立刻从投影厅出来，直接就到东门旁等，怕万一
小刚回来早了，看不到他。
　　小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时，把带到同学那里用的毛巾被也一起拿了回来。
　　“我跟同学说了，说你现在一个人住，而且把我的床铺都铺好了。”小刚手里的东西交给
枫，急忙解释着。“他劝我那就回来住吧。”枫开始感激起他的同学来了。
枫的屋里门边有一个书架，窗边有写字台，两张单人木床分别在写字台的两边。睡觉前，小刚
收拾好床铺，铺好凉席，然后准备睡觉。枫一直在微笑着看着小刚，没有说话。见小刚真要自
己躺在那里了。赶忙对他说：“来，过来到这睡。”小刚斜眼瞪着枫，撅着嘴迈了一步，坐到
枫的床上。枫一把搂了过来，同时关上了灯……
枫和小刚开始了同居的生活。这是近一年来枫一直期待的，虽然之前一直没有这种机会。枫白
天去上班，小刚则去看书。晚上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或看录象、或逛街，买上啤酒、牛肉干
、炸鸡翅回住处去宵夜。最后挤在一个单人床上睡觉。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这段日子很平淡，但却是枫长这么大最快乐的日子。
22.
2000年9月1日，枫辞职后的第一天，直接跑到学校，交了宿舍费，先进宿舍选好了床位。枫从
大学毕业后几年一直都是独立生活，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适应多人的学校宿舍生活。在当时住的
小平房里，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总能有时间自己静静的想事，可以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枫已经不习惯一直有同学在身边的生活。另外，虽然和小刚只住了一个月，但有小刚在的感觉
就象有个家。枫有些犹豫是不是要住在这里。
枫回北大后和小刚商量是否要租和房子住。小刚不同意。“我也马上开学。我不能住外面，肯
定要回学校住的。”小刚研究生的几个新室友都是他本科时的好朋友
，毕业时找老师给帮忙安排到一个研究生宿舍的。
枫还在分析租房的利弊。小刚不屑地说：“别跟我说这些，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出去住的。”
枫和小刚问两人都开学后，又不在同一个学校，两人的关系该怎么办。小刚说其实他认为两人
在分开后，关系就会逐渐冷淡下来。那时再分手就不会互相伤对方太重了。还说有同学、家庭
、社会的各种压力，他还没有足够的准备去承受。再说，不管怎么说枫都不是他认为合适的伴
侣。枫伤心地听着这些，不想再辩解。枫让小刚答应，在小刚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朋友前，还
和枫在一起。
开学了，两个人在各自的学校生活。
之后的近一年的时间里，枫每个周末联系小刚一次，见见面，吃吃饭，聊聊天，也逐渐没有了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的温馨感觉。小刚也一如所愿地逐渐对枫冷淡起来。枫急在心里，却也知道
没有办法来弥补。只想赶紧上完第一学年的课，然后找工作做兼职，就可以租房子住了。那时
也许小刚会再回到自己身边。
一次，枫好多天没有小刚的消息了。于是给小刚写了封Email。
“寻人启示
我友，男，23岁，SUPER帅哥，身穿7分性感裤，真唯斯T恤，自上周六晚归校后，一直未再出
现。有知情者请与其大哥联系。其大哥等的心焦。”
一小时后，小刚的信就回了过来，只几个字：“懒得理你，忙着呢。”
枫苦笑了一下。
2001年6月8日。又一个周五。
枫下午下课后给小刚打传呼。想约他晚上一起吃饭。过了一阵，小刚回了电话。
“嗨。”小刚很少对枫这么客气。
“我一会过去吧，一起吃饭。”
“呃……”小刚犹豫着，“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小刚的声音明显得颤抖。
“什么事啊？”枫还纳闷小刚为什么用这么陌生的语气说话。
“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找到合适的人我们就分手吗。我前阵子认识了一个男孩，我想和他在一
起。我们分手吧？”
23.
枫在前一秒钟还满心疑惑地听，听到小刚这句话后，眼泪像泉涌一样飞似地冒了出来，心也突
然悬空了起来。
“那好吧，再见。”枫想在电话里尽量表现的成熟冷静些。
放下电话后。枫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了。宿舍里没有别人，枫拿着毛巾蒙在自己的脸上，放声
哭了起来，眼泪像被打开的水龙头，无尽地流着。
枫不相信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能结束两人20个月来的关系。缓过神后枫又给小刚呼机留言，说
自己马上过去，问他现在在哪里。
小刚立刻又回了电话，说不用了，就这样了吧。但最后见劝不动枫，只好让枫到北大西门那里
等他。
枫疯也似地冲出门，骑车向北大奔去。刚到西门，见小刚从对面的胡同里慢慢地走了过来。
枫没有说话，只是无助地望着小刚，小刚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枫知道小刚刚刚也哭过。
“真的分手了？”枫还有点不相信。
“嗯，对不起。”小刚低头不敢看枫的眼睛。
“他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他？他在哪？你刚才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枫有点语无伦次。
“跟他没关系，我和同学在一起吃饭呢。”
枫虽然不想在小刚面前表现那么脆弱，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当着小刚的面流了下来。
“真的对不起。”小刚知道道歉也没有用，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枫。
枫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流着泪痴情地望着小刚。
“我同学还在等我，你回去吧。”小刚打破沉默。
“好吧，你走吧。”
小刚转过身，穿过车流，向西边的胡同走去。
枫怀疑小刚应该是和新交的朋友在一起，犹豫是否要偷偷地跟过去看一下对方，甚或是去与对
方打一架，把小刚再抢回来。可那时枫心空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站在那看着小刚离去
。
　　枫忘了最后是怎么回到学校的，只记得回去后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头脑中都是他和
小刚这一年多来的往事，胡乱想着小刚为什么会离开自己，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枫忽然有
种感觉，小刚应该是在骗自己。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认识了新的朋友。上周他们在
一起时小刚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
“他是骗我的。”枫一骨碌爬起来。向同学借了系里一个办公室的钥匙，跑去给小刚打传呼。
从晚上9点多开始打，直到11点多，小刚一个电话也没有回。枫边不时的继续给打传呼，边给
小刚写Email，来表达自己的委屈，倾诉自己对小刚的爱，说自己无法相信小刚会背着自己去
找新的朋友，会因此抛弃自己。
“小刚：
你好，
请耐心看完我的信，谢谢。
我写这封信也是以一个朋友身份写的。我不会对你纠缠不放，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