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一]

"
我们到得太早了，"Fish把帽子摘下来"还不到登机时间、没有闲杂人等、前面是大海、天气很暖和......"
"喂！不可以！"雷 太了解这人"不可以去游泳！"
"为什麽不可以？"说著，他已经将制服解开甩在沙滩上。
"发生危险怎麽办？！"
"我游得很好。"
"没有游泳裤给你哦！"
".............................."
Fish怨恨地回头看 雷：
"那也要游。"
"喂──！"
Fish扯著领带直到它完全脱落下来，帽子、外衣、衬衫、手枪在沙滩上丢了一长串。眼看Fish越走越远，雷 也只好无奈地站在沙滩上。
Fish游得十分开心，落 搂著那一大堆衣服在海滩上张望。

就在此时，雷 耳际似乎传来些异样的动静，像金属或枪击的碰撞。
他转头向四外望去，海滩上空无一人。雷 摒住呼吸仔细听著。那声音又响起来，虽然微弱却真切无疑。
雷 伏下身体的同一瞬间，旧仓库中爆出一连串枪击，顿时在他面前的沙地上绽放开来，突击步枪连贯的射击声激起无数沙柱，雷 面前变成沙粒的屏障。

远处的两个人也吃了一惊，落 把军装塞给Fish，随後遮护在他身前。
"长官，我们到岩石後面去！"
"好！"

"十分不妙......"Fish念叨著"谁在攻击我们？"
落 摇摇头：
"雷 长官危险。"
的确如此，雷 躲在车後，敌人稍一靠近夹击，他就会像没壳的牡蛎一样完全暴露出来：

仓库的攻击者出现在视野中，零散而谨慎地从不同方向向越野车逼近。他们身穿迷彩，黑色面具遮盖了整个头部。

被夹击就危险了，雷 从车里抓出些武器，还没将弹匣插入弹仓，视线就与匪徒相遇了，那个蒙面人已经来到身边，雷 急忙举枪射穿了敌人颅骨。
然而身後的枪口却不知何时抵在他头上，完蛋了，雷 心中一惊，然而却是敌人白色的脑浆飞溅在汽车玻璃上。
远处的少年正扶高了帽檐，以火力保护 雷 的一侧。只是远距离下，手枪的威力实在单薄，反而引来了敌人的火力。子弹击碎海面和岩石，视觉听觉一片混乱。
"笨蛋！你不要命了！"Fish将 落 从毫无遮敝处揽到身边"你没受过训练吗！想死啊！"
"放心吧长官，我不会被打中的。"
"胡扯！我们只有3个人，死掉一个就损失三分之一！对方至少是我们的10倍！你给我小心点！"
"好的长官。"

雷 退到另一侧的岩石後，30发子全数赏给了敌人，他将新弹匣推进弹仓。匪徒横七竖八的倒在海滩，鲜血被沙地吸食，形成深棕色的小溪。
"敌人没有後援。"Fish观察了一下。
"我们也没有。"落 手中的武器，早就干渴地要求补充子弹了。

落 向战场看去，对方的确损失很大，暂时被压制住了：
"Fish长官，我到仓库里去看看。"
"开什麽玩笑！？"落 刚要离开却被Fish一把抓住"不能去，太危险了！"
"放心吧，他们人数已经不多了，"落 安抚著他"我很快就回来。"
"喂！"
他从Fish的手中窜开，猫科动物般敏捷的闪行在沙地上，Fish只好尽力掩护那人。
　
裤腿被海水贴在皮肤上，靴子里也湿成一片十分不爽。落 随便捡起支枪带在身边。
仓库不大，十分寂静，落 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肃清了沙滩上的匪徒，Fish和 雷 从不同角度注视著仓库。

　
仓库中的敌人正紧张地观望战场，不知何时，竟被双刃的利器逼住喉咙。
"你们是什麽人？"身後的嗓音十分悦耳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是‘猎鹰'的人。"
‘猎鹰'，这些日子不断听到这个名字，落 继续问：
"是 柯 的人吗？"
"不是 柯 队长的人。我们偶然经过，看到了警备队的汽车才动手的。"
落 随即将刀刃推入那人喉咙，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他小心地检查战场，敌人似乎已经全灭了。

而就在此时，空旷的空间中突然有人说话：
"站好别动。"
随即枪口已经抵在他腰间，落 举起双臂，他暗自惊叹著，对於这人的接近，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把枪丢出去，再慢慢转过来。"
落 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那人腰间的金色猎鹰。然而他却不是 柯。
这人带著黑色面具非常健硕：
"久违了，Very Important & Special　Group，呸，这名字真拗口，还是叫你威士忌（VISG）吧。这麽久不见，你躲到哪里去了？"
落 莫名其妙的看著对方：
"我认识你吗？"
匪徒将巨大的雷明顿霰弹枪挪到左手，他揭开面具丢在一旁：
"如何？认识了吧？"
这人留著短短的褐色卷发，脸部的形状使人联想到灯笼的形状，皮肤黝黑发亮，虽然还没到被人称作"大叔"的年纪，却也有了中年人微胖的征兆。
"啊！你是..."
"没错，就是我。"
"到底是谁呢？"落 内疚地望著这人。
对方感到被戏弄的耻辱，粗壮的枪托一下子击中 落 右颊，少年险些摔倒，那人狠狠扭起他下颌将他提起来：
"这张脸我绝对不会认错，你让我的小队丢尽了颜面！我在‘猎鹰'所出的任务从不失手，两年之前，却在龟背行动中，被你们这群威士忌的学员小崽子打得惨败。"
‘龟背行动'，落 对此有些印象，那是他的第一次实战。
那时他还是个愣头愣脑的小笨蛋，VISG的学员们每天被关在训练营地，压抑太久，实战正好精力旺盛的小子们痛快发泄。他们对敌人的确下了狠手，在战场上杀红眼的激情现在还清晰记得。

原来这个人是因为龟背行动而怨恨了自己。落 承受著对方的怒火，用深邃的黑色视线注视著他：
"看来我是给你造成过很多困扰，你现在想怎样？"
"一枪打碎你脑袋！"
"想开枪？那就试试看。"
这匪徒将子弹上堂，巨大的枪口抵在 落 额头"虽然这张脸打坏了可惜，但............嗯？"
微笑从 落 的双眼中溢出，显得俊美迷人，却带著不祥的气息：
"怎麽不开抢？"
匪徒也很吃惊，他分明想扣动扳机，却似乎无处施力。
落 将手中的东西举到匪徒眼前：
"刚才取了你的食指，要想开枪，缺了它可不行。"
匪徒顿时失声吼叫起来：
"我的食指！你什麽时候──？？"
那刀法快得让人费解，竟连痛觉都迟迟没有到来，当看到鲜血染红了袖口和眼前的断肢，匪徒才明白发生的一切，他蹲在地上痛苦的扭作一团。
"混蛋小鬼──！我不会放过你──！"
"如果你束手就擒，我就帮你止血..."落 盯著他腰间的黄金猎鹰，明白这人是重要的人犯。
"休想抓到我..."
他突然从地上跳起来，肩膀一下子撞在 落 胸前，落 感到胸骨险些断裂，他重重摔倒地板上。匪徒拖著染血的手臂从他身边逃开，落 原本可以追上去将匕首插进他脊椎，但 他 还是扶著胸口，看对方消失在视野中。
"呼......"落 仰面躺倒"只要Fish没事就够了。"

【猎豹之泪】第10章
直升机轰鸣著离开地面，Fish向他们微笑挥手。
落 站在直升机的飓风中看著那人渐渐远去，本来还有话想要向那人询问，询问关於‘唯'的事。落 叹了口气转身看向 雷：
"长官，我们可以回去了？"
"还有点小事。"雷 手上拿著信鸽和一条信息"回去的路上，我们得去完成其他任务。"

马达飞速震动著，越野车一身弹孔，却欢快地在公路上飞驰。
落 捧著地图：
"命令说，要我们到D城消灭目标F。"
雷 点点头：
"没错，目标是‘猎鹰'的一位族长。"
又是‘猎鹰'，这些日子 落 已经被这个名字塞满了耳朵。
雷 继续说：
"他正在D城购买军火，‘猎鹰'的重要人物很难掌握行踪，机会难得，我们不能失手。"
落 点点头：
"雷 长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啊？"雷 被说得莫名其妙。
少年舒适地坐在座位里：
"雷 长官不喜欢张扬，却每时每刻都在动脑子。和我不同，长官是靠大脑打仗的人，而我却只是个武器。"
"你这样表扬我，我会不好意思。"
少年指著地图上圈点过的标记：
"的确很厉害，这麽短时间内就全都规划好了，我还摸不到头脑呢。"
"战场下靠我，战场上靠你。"
雷 於是加大油门，越野车迅速消失在公路尽头。

这座小城非常繁华，夜幕下灯火辉煌，秩序井然。随著深夜的到来，座城市渐渐沈睡了。
东西都丢在旅馆里，雷 和 落 便装走上街来。
"我们的时间不多，一天时间尽快观察情况，条件允许的话，明天晚上就和目标说Bye-bye。"
落 点点头。此时，楼房间堆满垃圾的角落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长官，我听到有什麽动静......"

在那细长空间中，多半被垃圾塞满。这里晦暗不明。落 小心地走到其中。
"什麽人！？"一声质问从黑暗中传来。
落 皱起眉头，他看到几个满脸恶意的家夥，正包围著一个纤细的弱者：
"我听到哭声。"
"快滚开，"有人向他挥手"不滚的话，哭的人就是你。"
落 侧头笑起来，他听到浑身的细胞都建议修理那家夥。
看著他微笑，歹徒中有人说道：
"等一下...这家夥有张很不错的脸蛋，比里面这个还可爱，让他一起玩怎麽样？"
"哦？"有人靠近 落 身边"真的不错......"
他抓住 落 小臂。几乎是出於反射，落 反手提起对方衣领，将他凌空摔出去，那人痛苦呻吟著，落 一脚踏上他的肋骨免得还能爬起来。
"你必须减肥。"黑色瞳孔取笑著地上的废物。

这原本安稳的细小的世界，被来人搅得天翻地覆，窄巷中的黑影都向这里投来敌意的目光。
落 点数著他们：
"你们5对1在欺负小姑娘...这怎麽行？"
"这小子！"
黑暗中的几人无法再置之不理，这些人提起裤子，沙哑的拉链声和皮带扣的叮当声，使他们显得狼狈无比。

眼前这少年微显纤细的身形，和他俊美白皙的面孔，无论如何也难与凶悍的战士相联系，而当歹徒们扑到跟前，才彻底领略的他的利害。
这少年敏捷得不像人类，倒像是猫或说是豹来的贴切，他凶猛而凌厉，别说是躲避，连看清他的动作也是妄想。衣襟挂动著轻风，少年在歹徒身後稍作停留，他右手作出握刀的动作，在对方喉咙上比划了一下：
"我喜欢用刀，但对你们不能害命。"说著猛击那人颈侧，他便应声躺倒在地。

雷 走进黑暗的夹缝时，歹徒们都已在地上呻吟了。只有黑暗中受惊的受害者低声哭泣著。

落 来到那人跟前：
"你还好吗？"
那人蜷缩在角落，泪水使眼睛有点迷离。向他问话的人在逆光处，微弱的街灯将这人勾勒得有些梦幻──他脸型的弧线完美自然，虽然同为黑色，那双瞳孔却与四周的黑暗不同，洁净得像夜空一般。
受害者惊恐地看著对方，身上只有残破的遮蔽，被歹徒们挑逗的欲望仍然呼之欲出，他朱砂色的头发垂在脸颊上：
"帮帮我。"
听到嗓音，落 才惊异地发现，这人不是什麽小姑娘，根本是个男孩子。他像受惊的动物一样钻进 落 怀抱，舒适感立刻让他安心。
伏在 落 胸前，男孩感到那幅身体被锻炼得没有一丝赘余，温和而舒适，男孩低吟著，在那人胸前将自己推向高潮。
落 感到他身体的悸动：
"你没事吧？"
"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白色的浊物挂在衬衫上，落 感到有点尴尬和慌乱。他急忙把外套脱下来拢在对方身上：
"你叫什麽名字？"
"凡。"
"我叫 落。你住在什麽地方？我送你回家。"
"我不是本地人，你帮我回到我父亲身边好吗？"
"回到父亲身边，这没问题。"
他扶著 凡 站起身来，这男孩依附著他，却在不为人知时露出晦暗的微笑：
"我父亲会很喜欢你的......"

【猎豹之泪】第11章
雷 回到旅馆安排计划，他对同伴嘱咐著：
"送他找到父亲，立刻回旅馆找我。"
落 点点头：
"好的，长..."
落 看看自己的便衣，‘长官'这样的称呼似乎不该在 凡 面前说出来。
"长...章、章鱼，别忘了你还没请我吃烤章鱼。"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雷 就这样莫名其妙欠下一顿烤章鱼。
人们都说VISG是会呼吸的武器，他们为了战斗才出生，可眼前这家夥，他如此善良，有时单纯得让人咂舌，雷 有些著迷的注视著渐渐走远的身影，直到匀称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凡 带 落 走进一座街区，已经是午夜时分，这里仍然没有休眠，街边营业的尽是旅馆和酒吧，音乐声、揽客声透著迷醉，人们在这里交易，贪婪而浪荡。
"你父亲在这里吗？"
"是的，"凡 在一家酒吧前站住"就是这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著，凡 消失在酒吧门口，两个黑色墨镜的男人恭敬的为 凡 开路，门卫随即当在 落 面前。

凡 穿过走廊，在恍惚的光色中登上楼梯。
"老爸。"走进房间，凡 趴伏在一个男子脚下"我带客人来了。"
这男人咬著雪茄：
"什麽客人？"
他拉著这人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缝隙，恰好看到那个身型极好的身影。凡 抱著父亲的手臂：
"我喜欢他，你想想办法嘛。"
那男人吐出浓浓的烟雾：
"你别总给我找麻烦，这次我有很重要的任务。"
"是指批武器吗？你不是已经买好了吗？"凡 皱起眉头"落 非常厉害，样子也很出众，让加入‘猎鹰'吧，老爸是族长，对你来说再容易不过，好不好嘛..."
男人抚摸著他额头：
"我找其他帅哥陪你好吗？"
"我只想要 落。老爸你不了解，就在刚才，他光是抱著我的肩膀，我就兴奋的高潮了。"
"这麽厉害？"
"你自己试一次就知道了。"凡 的手指在空气中滑动，陷入了美妙的思绪"他很完美，肩膀、锁骨、腰间、小腹...没个地方都锻炼得很好，年轻而洁白，还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凡 微笑著看著父亲：
"老爸，瞧你的眼神，你已经想要他了..."
那人深吸了口雪茄：
"如果像你形容的那样，不品尝一下就太可惜了。"

落 在酒吧门口等待著。令他留意的是，这周围似乎正是 雷 在地图上勾画的区域。某种直觉突然在他头脑中闪过，他仔细端详著这间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