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蜻蜓————程思勉

三人生活
"蜻蜓，听说你结婚了，真是恭喜恭喜啊，恭喜你终于找到张长期饭票了～～"
"濑川太太啊，今天怎么这么闲？不用照顾你那三个三胞胎吗？"
单龙飞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与许久未见的好友视频聊天。
"他们三个可乖了，哪用我照顾？怎么，最近还在老本行吗？"
"是啊......手停口停啊......"
"蜻蜓啊，你又在开玩笑了～～对了，我想你帮我订做一套你那种易容装备。"
"哦？Zoe，听说你最近找了一份相当有趣的副业哎～～"又是听说。
"你到底听谁说？怎么又是听说？"Zoe笑着反问，"确实是一份很有趣的副业～～"
"我想加入～～"他喜欢有趣的事～～
"抱歉，满员了～～对了，易容装备价格如何？"
"那个......大概是500万以下，470万以上。"
"这个价码还可以，我过来拿货吧，顺便过来看看你。"
"好啊，我等你哦～～濑川太太～～"
单龙飞和濑川左伊子，又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濑川左伊子父姓药师寺，Zoe是她的英文名，也是她的副业用的代号，出嫁之前曾是一名杀手，由于她的手法相当快，身影有如鬼魅般，所以同行冠了个"Shadow"的美誉给她。
温迪这个星期又消失了，AJ在婚礼隔两天便出国了，这间公寓是厄特里奇氏企业旗下物业之一，位于比较繁华的路段，由于68层的大厦的最顶层，所以环境还是不错的，除了偶尔会有钟点工来打扫以外，公寓几乎只有他。
他记得65层以下的都是AJ公司的办公室，而60层以下都是可以出租的，还记得有一家心里游戏公司还租了两层，而且他们每个月上下搬一次。
他带了些必需品，换了便服，挎上包包，去帮Zoe买货。
他乘电梯下楼，从65层开始就有人进出，由于他又戴着那副粗黑框大屏幕，相当不怎样的形象让他很不起眼，但到了45层时，人忽然走空了，只有一个人进电梯，单龙飞颇以外地看着来人--
AJ？！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AJ进电梯，瞥了一眼那个靠在电梯角落的年轻人，哇，他那副眼睛够厉害的，他拿下以后还能走路吗？是哪个公司的员工？还是只是来找人？
最后总结：一个满身疑问的年轻人......
尽管对方满身疑问，但他并没有失礼地搭讪，也只是静静地站着。
这是，电话响起，"喂，老姐，找我有事？......啊？要我带她一起回家吃晚饭......不是不愿意，只是没必要了吧......她是法斯特小姐的好友，偶然认识的......不用了吧......喂？喂！......"
电话挂断后，他瞪着手上的手机，犹豫着，一直盯着他的单龙飞马上意识到他想干吗，他按了最近一层，电梯一到，立刻溜出去。
他走了几步，看见电梯的门关上后，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Hello."
"瓦内萨，我姐想约我和你一起回家用晚餐。"
"今晚啊，可以啊......哎？你回来了？"
"对啊。"
"哦。"
"今晚七点，我回公寓接你。"
"好。"f
他离开公寓所在的大厦，步行来到隔几条街的一座50层的大厦，直接乘电梯上顶楼。
"莉安，你老板回来了没有......"一出电梯不远处就是那家公司的咨询台，他刚想走过去时，就又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AJ怎么会来这里？文森特最近又增加了什么新业务，竟然可以引来AJ这种大客户？
AJ回头看了看那个说话的人，嗯？又是那个粗黑框大屏幕？还是找老板的。
"哎呀，蜻蜓，你怎么来了？"咨询台的服务小姐莉安看着缓缓走近的单龙飞，表情有点怪。
单龙飞立刻会意，"哦～～你看我这人真是的，老板肯定又在忙了～～那约翰在吧？"
"在，你直接进去找他就好～"莉安的表情似乎松了口气，幸好蜻蜓是老熟人，明白她的意思～
单龙飞进去了，当然不是真的找那个愣头青技术主管约翰，他直接来到老板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报了自己的名号便推门进去，并顺手锁上门--莉安会露出那种表情，不是老板不在，而是因为老板在忙着其他不能见客。
果然，一个只穿着上衣的妖娆男子正坐在他朋友腰上摇着腰，房间里尽是汗水与精液的味道。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提示他朋友快把事忙完。
"你有没有搞错？我在忙哎～"不过文森特还是加快了速度。
"我有眼看，也知道你们在干吗～～不用解释～～"
妖娆男子轻轻惊叫后，便离开文森特，径直走向办公室内专设的洗手间。
文森特调整一下呼吸，"这次又干吗？"
"帮我订做一套我上次那套装备，485万可以吗？"
"可以，什么时候要？"他整理一下衣服，发觉整理不了，干脆当着单龙飞面前换一套。
"做一套记得是要三个半月......我圣诞节前过来拿，可以吗？"现在是九月上旬。
"可以......"文森特换好衣服后，又问，"你......结婚了？"他瞥见对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怎么不是左手戴？
"对，我‘嫁'人了。"
文森特淡淡一笑："蜻蜓你真是行......"
"呵呵～～我要走了，还有，A·J·Uttridge在外面等着你呢，快点去见客吧～～Bye～～"
他走到门口时，又转过头来："文森特啊，认真找一个吧，"然后又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其实，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令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当女人使用，他挺不错的，别辜负了人家～～"
"你知道我一直以来只喜欢谁的，少在那边装成事不关己......"文森特打开窗户，室内的味道离开被冲淡。
"感情不能勉强的嘛～～"
"是吗......"
离开文森特的办公室，回到咨询台，看见AJ还在等，"莉安，约翰说你们老板忙完了。"
"哦，好的。"
AJ再次看了看这个粗黑框，怎么他每次说话都能吸引，虽然很呆气，但声音却意外的好听，有一种让人很舒适的感觉。
单龙飞也瞟着他，"这位先生，小心你的视线，你这种眼神会让我把你误以为是玻璃。"
AJ先是一愣，然后甜甜一笑，"抱歉，失礼了，但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谢谢。"
单龙飞看看手表，快六点了，得赶快回去才行。

AJ一回来，单龙飞刚好，"都好了吗？那我们出发吧。"
R·A·厄特里奇打量着这个美丽得不太真切的弟媳，"你好，我是罗斯·安妮·厄特里奇，这位是我丈夫杰森。"
"我是瓦内萨。"
AJ的姐姐RA是个相当随和又健谈的女性，一顿晚饭用得相当轻松愉快。
"我这个笨蛋弟弟虽然很忙，但其实他对他喜欢的女人是相当不错的，不喜欢他也不要紧，花光他的钱就好～～"
"罗斯，你真爱说笑。"
"闪电结婚想不到会发生在AJ身上。"憨厚的杰森纯纯地笑了笑，"瓦内萨是亚洲人？"
"是的。"
"嗯～～你皮肤这么好，是韩国、日本，还是中国东北？"杰森在大学里教地理的。
"我两岁就被父母送来美国定居，至于父母是哪一国的人，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中文和日文我都会。"
"哦？蛮厉害哦，中文是一门挺困难的语言。"
"高中毕业之后我没有继续往上读，曾自己凑钱在亚洲游学两年半。"
"贫穷旅行？我觉得这活儿还蛮辛苦的。"罗斯非常能喝，就在单龙飞与杰森对话期间，她又灌了半瓶红酒下肚。
AJ看不下去，把酒瓶夺过来，"哪有人像你这样喝酒的？这么好的酒都被你糟蹋了。"
"AJ也是自费留学的，还是在伦敦，后来转飞东京。"杰森也为自己倒了杯酒。
"伦敦和东京？都是消费很高的地方哎～～自费也不容易哦～～"他瞥了一眼身旁的AJ，然后又对对面的杰森付上甜美的笑容。
他俩离开时，罗斯还千叮嘱万吩咐感恩节和圣诞节也要回来。
"看来老姐很喜欢你嘛。"
"是吗？我也很喜欢罗斯小姐啊。"
车内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AJ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单龙飞只是瞟了他一眼，视线又回答车外的景色。
"你......刚才跟杰森料的......都是真的吗？"他终于开口问了。
"对啊，根据我亲戚留给我的一些讯息，我想去找找我亲生父母的故乡，顺便游学。"
"你今年多少岁？"
"25。"
没想到对方比自己小五岁这么多，天啊，她那个朋友都28岁了。
"对了，你不是应该还在国外的吗？突然打电话过来，挺突然的。"
"会议提早结束，便提早回来。"
她的声音真特别，不尖不沉，中性的嗓音，听下去让人如沐春风，跟今天遇到的那个粗黑框有三分相似。
"你......有工作吗？"AJ找些话题舒缓一下车厢内的沉默气氛。
"原来有，去见你的那天辞掉了......难不成你希望我找工作？"
"不是......我只是想通过正常渠道多了解你一些。"
"哦......是吗？"单龙飞随便了应道，"知道吗？我不喜欢比我高的男人。"他自己都一米八了，AJ竟然还比他高大概八厘米，这样就算了，不过是高八厘米，身材竟大他一个码，可恨啊～～
"喜好挺特别......你是女同志？"别告诉他是啊～～
"女人啊......还好吧，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男人......"女人啊，一个不小心可会搞出"人命"哎～～
原来她是双姓恋......
对于AJ来说，单龙飞演的瓦内萨简直是迷一般的女性，除了能了解到眼睛看到的，眼不及之处，全是一片无知。他很喜欢她的脸，但更喜欢她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神秘与危险，能200％地挑起雄性动物的征服欲。
可惜，她不像他表面看到的那样无害，即使他再想出手，也不得不衡量一下利弊关系。
单龙飞静静地看着某处，这个傻瓜真的如此听话没有调查他？
可能吗？r
"哎，AJ。"他稍稍坐直身体。
"嗯？"他很喜欢她喊自己的名字的感觉。
"我可以在公寓里养只狐狸狗吗？"
"你喜欢狗？"
"不......我只是想找个伴陪我而已。"
AJ把车驶进地下公寓楼下的地下停车场，"蔡尔德他？"
"温迪一个星期有四天都神秘消失的，甭说那小子了～～哎，我可以养吗？"
AJ解开安全带，"公寓养狗不太方便......如果你是想有人陪陪你的话，我愿意代劳......"
车厢的气氛忽然暧昧了不少，单龙飞对上那双在美国里比较少见的绿眸，好漂亮的眼睛，像高纯度的翡翠，"你？先生你不是相当相当忙的吗？"
"Lady first～～"
"少贫嘴了～～"单龙飞有点受不了，解开安全带下车。
"其实不是我不想让你养，事实上我对动物的毛会过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反正他房间里养了一条蜥蜴和两只巴西龟，足够他娱乐了

首先被揭秘的人
单龙飞头上顶着他的花园蜥蜴，怀里抱着个抱枕，嘴里叼着一支手指饼干，细细地阅读着眼前这封e-mail--
我公司的电脑出了点问题。
--A·J·Uttridge
没错，他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电脑维修，而且硬软件他都会修理，但是，他不做这个很久了，若非熟人介绍，几乎没有人知道有他这么一个"维修技工"，而且，应该是挺特殊的问题，他认识的那个熟人才会介绍他。
嗯......
现在单龙飞的心里相当矛盾，帮，还是不帮？
......
去看看吧，先看看是什么问题，又不一定要帮他，对不对？
他收拾了点工具，先下来65楼的办公室瞧瞧，"你好，请问你们总裁在吗？"他认得AJ的秘书，便问道。
"这位先生，请问你有预约吗？"秘书公式化地问。
"我是来维修电脑的，你这样跟你总裁说即可。"
秘书进了总裁室片刻，"总裁请你进去。"
他走进总裁室，正在低头处理文件的AJ便抬起头看着他，颇惊讶地看着单龙飞，"是你？"
他一边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的布置，一边问道："是谁告诉你我的邮址？"
"你问话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看着对方的脸比较好呢？"AJ放下文件，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粗黑框。
单龙飞最后走到AJ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放下工具包，按照顾客的意思，认真地看着AJ翡翠般了绿眸，"是谁告诉你我的邮箱地址的？"
好漂亮的乌瞳，如晴朗的夜空似的，他仿佛可以看见深藏里面的星光，AJ为对方的眼睛闪了神。
这家伙在看什么？"厄特里奇先生？"
"文森特·威尔。"
原来是文森特......"你好，我是Dragonfly·Red。"
红蜻蜓？这只是他的网名吧？
"请问你公司的电脑有什么问题？"
"其实是我的电脑，麻烦你过来看一看。"一说到正事，AJ立刻收起半带欣赏半带打量的视线。
AJ让出位置，单龙飞很自然地坐到他的位置上，检查着电脑的情况。他用鼠标点击了几个文件夹来看，又敲击了一会儿键盘，"你的电脑......"
"情况如何？"
"正在被人窃取资料，手法很简单，就是放了几个病毒，其中两个是可以复制文件的，而其他几个病毒就是起到守卫作用保护那两个病毒的。"
"能解决吗？"
"当然可以，这是很简单的问题--对于我来说。但是，先生你愿意付我多少维修费用？"
"你要多少？"如果解决得了，他那天都不用特地去找文森特这个专家帮忙了，但是，对方反而介绍这个人给自己......
单龙飞竖起三根手指。
"三万？"
"厄特里奇先生果然爽快，我帮你处理掉那几个疙瘩，再帮你加强一下你电脑里的防御系统，三万，愿意吗？"
"可以。"AJ立刻写支票。
单龙飞结果支票后，立刻掏工具出来干活，为了不影响视力，他把眼镜也拿下。
AJ大大方方地盯着单龙飞的脸看，怪不得他要戴那副粗黑框，原来是为了防虫的--跟他老婆是一国的人，不过他又比瓦内萨多了几分清纯。
"厄特里奇先生，你这样盯着我，我会害羞的。"话虽如此，但他脸上一点害羞之意也没有。
"哦？是吗？怎么我一点也瞧不出来？"
"厄特里奇先生，虽然美国很讲究什么人权自由，但是呢，那东西看在别的国家眼里不过是子虚乌有的--同性恋结个婚还得跑去加拿大......美国虽然自由，但并不是什么都自由的，在社会里，同性恋还是受到挺严重的歧视--说到这个，我最讨厌牧师！"
"想不到你对我这个只见过数面的人挺关心的。"
单龙飞瞟了他一眼，然后用中文嘀咕了句"可恶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