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未满————天戒

「然後便是二见倾心，三见订终生？」
这次是映阳回答。「第二次见面时，我们都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了，而那次见面後不久，我要出国考察，一去便是半年，当时我想，如果淼渊能在身边就好了。或许大家的兴趣不同，可是，我们性格相似，互相了解，相处时极愉快，又能够包容对方，一定可相伴终生。」
「好不容易才等到半年後，再次见到映阳，我就向她求婚了，并得到她的答允。」淼渊伸出手，牵起映阳的手，十指紧扣著，凑上前，吻上新婚妻子，引来全场的欢呼。

台下的映昭却轻拉天颂的衣角，示意离开。
「怎麽了？不看下去吗？」来到升降机，天颂才开口问道。
映昭摇摇头，安慰地笑起来。「没关系，我跟映阳，既然心结已经解开了，以後还有见面的机会，不急於一时，相反，我自己本身却已经等不及，我只想尽快回到家中，好好地抱著你不放。」
「心情太兴奋了吗？」
「当然。」映昭垂下眼，答道：「我的妹妹今天出嫁了，对方很爱她、疼惜她，两人的想法相像，还有什麽能够比这更令人高兴？」
「所以......我要接收你所有兴奋？」天颂双手插袋，倚在升降机的内壁，微微笑道。
映昭靠在升降机的另一边，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有点不明所以地反问：「我以为你会很乐意，原来不是吗？」
「这跟是否乐意无关。」天颂摇摇头。「这本来就是身为恋人的我所拥有的专利。」

回到家中，洗澡、到天颂的睡房，亲吻爱抚滚床单，是两人已熟悉的做爱。完事後，天颂拉过被子覆在恋人身上，下床穿内裤，丢过安全套後到楼下喝水，接著带一杯暖水回房，放在床头柜上，爬到被窝中，侧卧著，托著头欣赏恋人裸露在空气里的肩膀。
就如几个月前，首次亲热时一样，结实富弹性的肌肉、健康漂亮的麦色皮肤、充满活力的身体，显然都是年轻男人的特徵，却令自己越来越喜爱。
「映昭，跟我结婚，好吗？」男人翻过身，压到青年的背上，在对方耳边呢喃。「之前焱烨跟我说，若我们有意结婚，就到英国去，他知道一间气氛不错的酒吧，可供我们举办婚宴，而且费用全免。怎样，有心动吗？」
映昭忍不住翻白眼。「刚才才问我要不要一起睡，现在就跳到结不结婚？天颂，你不觉得跳得太快吗？」
「好像是，嗯......还是同一问题，你想先一起睡还是先结婚？」
「只有A和B两个选择吗？」
天颂努力地想了想，一脸认真的答道：「还有选择C，就是不搬房不结婚，先预支蜜月旅行。」
「这跟没有选择一样......」
「说起来，映阳和淼渊准备到哪里蜜月？」
闻言，映昭说出一个又臭又长的地名。「那是什麽地方，连听都没听过，是什麽新的蜜月胜地吗？」
「他们哪是蜜月？」映昭呵呵一笑。「那是考察团，大概去半年左右。」
天颂大吃一惊。「他们把考察当成蜜月？难怪你说他们不相伯仲！我该说他们是天作之合还是臭味相投？」
「应该是後者吧？」
男人收紧环在青年腰上的手臂，把脸埋在恋人微湿的发间，眷恋的磨了磨，道：「映阳和淼渊是後者，所以我们就是前者？映昭，你还未回答选择A、B还是C。」
「先A好了......」映昭的语气有点闷闷的。「几年後还没分手才B和C吧。」
天颂却相信两人的关系能够持久，态度远比映昭乐观，完全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能手。「几年吗？让你想清楚也好，到时就没藉口拒绝了。」
「对不起。」映昭有点内疚。
男人却满不在意的道：「你不用担心我，尽管详细考虑吧，反正每天大家上班下班，忙得毫无时间观念，日子很快就过去了，等起来不难。」

既然映昭答应了，天颂次天上班，便向主管预留假期，准备请假跟恋人选家俱，待周年纪念时搬在一起睡，岂料天有不测之风云，一子受伤了，结果假期都用来探望对方。
一子情况不错，没有伤及重要器官，精神也好，可是，依然教天颂情绪低落。
离开医院时，天颂跟映昭这样说：「抱歉，发生这件事後，我实在没心情看家俱，更不用说搬房。」
映昭只是笑笑。「没关系，没了同居一周年，还有之後的交往一周年。」
「我跟一子，认识时间不及梓君久，但也有六、七年。」天颂双手插袋，头颅微垂，说道：「以前常常听他说，他阴气重，今生若有配偶，必须找个煞气重的人才可平安一起，谁知现在找到个警察，煞气够重了，却也害了他。」
映昭想了想，答道：「我想应该没问题吧？一子都没有责怪那位警察先生，而那位警察先生也一直伴在一子左右，或许这是个契机？」
「可能吧？至少就我刚才看来，那警察的态度不像一子所说的差。」
「哈！」映昭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跟那警察，充其量只是互相认识罢了，你看到的自然跟一子感受的不一样，不能拿你的观点作准。」
天颂侧侧头。「或许真是这样吧？」
「你对朋友，跟对待恋人的态度也截然不同，所以我最清楚了。」
听到映昭的打趣，天颂终於笑起来。「原来一直有人对我心存不满，还一直憋在心里不说，今天我总算知道了。」
「有吗有吗？我家小绵羊最令人满意了。」映昭装作不明所以的惊讶模样，笑道。
「请问你在说谁？是我还是我的小绵羊电单车？」
映昭嘿嘿一笑，手臂蹭上男人的手臂，暧昧地答道：「你觉得会是什麽？当然是实用性高、功能好、骑起来感觉不错的小绵羊。」
天颂立刻尴尬地别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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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星期後，一子出院了，这时天颂却收到一个意外的电话，竟是一子的恋人，邹家义。
邹家义的意思很明确简单，他已经辞去警察的工作，希望换到比较宁静安详的环境工作，想起一子曾提及天颂的花圃，觉得很适合，问有没有空缺。
比较特别的是，由於如今住的警察宿舍将被收回，可是，邹家义却不愿到一子家寄住，亦不想回家，故希望天颂能够提供晚上睡觉的地方。
为此，天颂只好打电话给一子。

「义只告诉我不做警察，却没说过会到你那里。」一子顿了顿，续道：「天颂，我跟你认识那麽久，都未曾请你帮我任何事，但今次，我可以请你收留他吗？以义现在的情况，你那里会比较适合。」
天颂大奇，之前一子才抱怨恋人不够重视自己，两人相处时间少，怎麽现在态度大变？
「我们已经说清楚，也明白对方为何隐瞒事实了，现在更重要是让义有个宁静的地方休息。」一子轻轻解释道。
「明白了，不过现在馀下的睡房是爸的，我要先问问他才可决定。」
「咦？」向来个性开朗的一子很快回复过来，惊讶地怪叫道：「你跟映昭还未睡在一起吗？你不是出手快，几个月就把映昭追到手吗？怎麽在同房的问题上竟搞这麽久？」
天颂大窘，不敢说出自己可称得上被映昭倒追。「现在这模式也不坏......」
「这也是，就算是情侣，保持一段距离有不少好处，像我跟义......也决定重头开始，先从单纯的约会做起。」听到天颂沉默不语，一子轻笑起来。「小绵羊就是乖巧可爱，都不问我们之间怎麽了，不过谢谢你啦。」
「我们是朋友嘛，总之有消息就会通知你。」

关老先生答应得很快，理由也十分单纯，一切以花圃为重。
老先生是这麽说：「阿德他们一把年纪了，老要他们劳动，我心中总是不安稳，现在有年青人帮帮忙也是好的，再说，若阿德他们有意退休享清福，大家都不用担心花圃没人手，要关门大吉。」
「所以住宿方面是没问题？」
老先生哈哈一笑。「天颂，我老了，小腿又上了螺丝，怎可能回去住？我已经看开了，现在弄孙为乐、偶然到社区中心参加活动的生活也不差，你就安心把睡房借出去给朋友住。」
闻言，天颂总算安心地一笑。「我明白了，我去通知朋友。」

晚上，映昭放工回家，天颂待他洗过澡吃了饭，有时间坐下来聊天时才告知这消息，只见青年态度自然，向男人眨眨眼，笑道：「我就说了，一子和男友迟早没事，现在证明了吧？」
「你不介意？」
「没必要介意吧？」映昭坐下来，靠在天颂的肩上，拉过恋人的手，十指紧扣，然後答道：「德叔他们都五十几六十了，有时看到他们做粗重功夫会觉得不忍心，感觉像虐老，能够有多一人帮忙也是好的。」
天颂不禁笑起来。「怎麽你说话跟我爸差不多？」
「始终一起工作嘛，总会有感情的。」
天颂偏过头，把脸贴在映昭的头顶上，轻声道：「其实我说的介意，是私生活上，现在多了一个人，你会觉得不方便吗？」
「会说这种话，证明你才是介意一子男朋友存在与否的人。」
男人想了想，小心翼翼解释道：「不否认我是有点介意，开始觉得自己答应得太快，没有详细考虑，没想到我们情到浓时，对方的存在会否有所影响，更没想到对方会不会介意我们在隔壁......毕竟他们准备重新开始，我们这样......会不会刺激到他？」
「我说嘛，小绵羊就是小绵羊，太单纯善良了。」映昭翻过身，跨坐在天颂大腿上，暧昧地笑道：「我相信他们要重新开始的事是真的，不过，我更相信他们忍不了多久，那位警察先生将会常常不在家，然後，很快就会搬走。」
「你是说，他很快会想通？」
映昭摇摇头，俯下身，双手捧著男人的脸，贴上前呢喃道：「不过警察先生很快就会明白，刻划在身上的快乐不易忘记，尤其那是跟爱人做爱的快乐。」
「嗯嗯，经验之谈果然有说服力。」天颂环上映昭的腰，闭上眼，在恋人脸庞落下细碎的吻，呼吸对方洗澡後的清净气息，也轻声呢喃：「映昭，我觉得很幸福快乐。」
「我也是。」
「映昭，虽然我说不介意等，但也别让我等太久，我怕拖拉太久，等上十几年，到时焱烨提及的酒吧已关门大吉。」
「我想你很快就会等到。」
得到映昭的承诺，天颂微微一笑，伸手关灯，拉下恋人滚床单去了，漆黑中，只听到衣料的磨擦声及青年的轻叫：「天颂，夏天用Hot实在不太好受，拜托你动动脑筋，买支Cool回来才......唔......」

淡淡的轻喘与低吟，令夏季的晚上变得更为炽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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