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往事——童歌

江南往事

那一年我们都迷失在那宁静的江南水乡

　　2003年

　　主要人物

　　古城（22岁；职业：自由作家；居住地：乌镇）

　　韩琪（27岁，职业：摄影师：居住地：台湾）

　　左阳（18岁；职业：大学生；居住地：乌镇）

　　第一章

　　“城哥早上好”阳阳似乎是跑着进院儿的，一脸通红的样子站在门外

　　“阳阳这么早干什么去了，看你脸红成这样”古城放下手中的泰戈尔文集，准备去倒茶

　　“我姐说今天我成年了，我去喝酒了”阳阳说着话却始终喘着气气儿，年轻张扬的脸带着亲涩的笑容

　　“哦...”古城恩了一声，倒完茶继续坐到他的办公桌上。这的确是他的办公桌，毕业以后大多时间都在这个位置上写文章，写小说。一年前发了篇小说《冬尼》而让他在整个小镇乃至整个市区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城哥我...我...”阳阳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支吾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恩？什么”古城打开阳台的门，早晨的阳光照进小小的卧室，刚好投影到阳阳高大的身躯上，微红的脸在晨曦下显得仓促又胆怯

　　“我...我先走了”阳阳转身又跑了，跑得有些急，整个楼梯都在发挥着它年老的余热

　　古城微笑着摇摇头，然后继续看手中的泰戈尔，最近在写一些诗歌，看了很多中国的唐诗宋词，但总觉得缺少些什么，所有就又重新翻开搁在最顶层书柜里的国外诗集

　　~

　　“小城啊，都快过年了，你也多出去走动走动啊”古妈妈在楼下喊着

　　“哦”古城应付着，但又完全没当一回事，继续看他的书

　　“你说你这孩子，毕业了也不去工作，整天呆在家里写啊写的。跟你爸一个毛病”古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了楼，说归说带也端来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谁让她一个人单身这么多年硬把儿子给拉扯大，其实古妈妈是老大不愿意儿子当作家了，她是不想儿子步他爸的后尘。古爸爸是个散文家，写了一辈子书，也就这样，最后也尽是犯了作家病，早前就去世了。

　　“妈，我知道”古城捧着书敷衍着

　　“你知道个屁，我看啊，你现在这样就跟你爸一个德行”古妈妈坐在儿子的身边开始唠叨

　　“好，妈，我会注意的，我一会就出去。早上精神好，我多看一会儿书。”古城到是回答的心平气和

　　“刚才阳阳来了吧，怎么一晃就没影了。对了今天阳阳生日，左燕正张罗着让咱晚上过去给阳阳过生日去”

　　“我知道”古城眼睛盯着书，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

　　“快把牛奶喝了，我走了带下去”古妈妈把牛奶递给古城

　　“我一会再喝”古城还是没离开书本

　　“一会你又忘了，快喝”古妈妈言辞严厉了三分

　　古城没办法，拿起一下子就喝光了，把杯子递给古妈妈，用手抹了抹嘴角

　　“怎么还不下去啊，我都喝了”古城终于抬头看了古妈妈一眼

　　“小城，妈想问你个事”古妈妈一下子变得挺严肃

　　“什么”

　　“你三婶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怎么样啊”

　　“哦，挺好的”古城依然是敷衍的语气

　　“那挺好的，是不是可以交往看看啊”古妈妈象是在劝儿子一样，但心里也没底，年过去可就23岁了，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她心里也挺着急的

　　“啊？”古城终于不再敷衍，猛的抬起头

　　“我说...”古妈妈开始重复

　　“妈，我现在不想这事儿”古城注视着古妈妈那张过老的脸，他其实也挺不好受的，老妈的要求并不过分，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这种想法，他在这方面可以说是迟钝的。但也完全不是，可能他也在等待属于他的一个缘分吧

　　“好了，不管你了”古妈妈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又回来了

　　“你看今天好不容易天儿好，把被子拿出去晒晒”

　　“哦，好”古城还是在敷衍

　　“马上！”古妈妈嗓门加大2倍，吓的古城摔下本子就拿起被子往阳台里走。

　　~

　　“阿姨，你这花真好看，我能拍几张照片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古城的耳朵，从阳台折回，打开侧窗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挺高的。听口气好象是台湾人。

　　“这花啊，是我儿子养的，你随便拍”古妈妈张罗着自己过年吃的实物，一边笑脸迎着陌生的男人

　　“你儿子是个挺有品位的人嘛”男人拿着相机拍来拍去，嘴里冒着台湾口音。但也绝不是那些台湾偶像剧里那些别扭的口气。

　　“哈哈，有什么品位啊。就一书呆子。整天挨家里写着写那，没什么出息”古妈妈放下手中的活开始与男人对话

　　“哈哈，养花的人很懂得生活”男人很有雅兴的说着话

　　“你从哪儿来的？旅游吧？现在乌镇来旅游的人可多了”

　　“我从台湾来的，公司派我来这边拍照片”男人很客气的回答着

　　“哦，那你是搞摄影的啊。来，进来坐，喝杯茶”古妈妈一脸兴奋的招呼陌生男人进屋

　　“是啊，那谢谢阿姨了”男人还是很客气

　　“我给你泡菊花茶，我们这地方的特产”古妈妈一脸喜悦

　　“城城啊，帮妈妈把我房里的菊花拿下来，家里来客人了”古妈妈走到楼梯旁

　　“哦”古城似乎是有准备似的应了一声

　　不一会，古城拿这菊花走下楼来。古妈妈正和男人聊的热火朝天

　　“妈”古城把菊花递给妈妈

　　“从台湾来的客人，来招呼一下”古妈妈把古城拉到旁边

　　“你好”古城微笑的看了一眼男人

　　“韩先生，这是我儿子”古妈妈把古城推到男人面前

　　“你好，我叫韩棋”男人伸出手准备握手，古城微笑的伸手。

　　古妈妈把泡好的杭白菊放到男人面前

　　“谢谢阿姨”男人礼貌的坐下，端起茶杯。古城见不说话，也没什么事就转身上楼去了

　　“不好意思啊，韩先生，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对人总是不冷不热的”古妈妈忙着跟男人解释

　　“没事，阿姨，叫我小棋就可以了”其实这个时候韩棋的眼光就没有离开过古城，总觉得这个叫古城的男人有特别的吸引力。边想着就喝起茶来

　　“呵呵，小棋家在台湾哪里啊”古妈妈坐下来，手里开始择菜

　　“我住台北，阿姨你气色真好”韩棋一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有点显得老，但气质非常好。很象自己死去的妈妈。顿时从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老了，还气色呢。被那小子折腾的。”古妈妈开始感叹

　　“哦，古城他不懂事吗？我看着他好象厅懂事的”

　　“那到不是，你看他一个大小伙子。毕了业，哪都不去。回来这小古镇。当个什么作家，你说能有什么出息”古妈妈完全不当韩棋是个外人

　　“阿姨，当作家也挺好的啊。说明他有修养啊。”

　　“我也没办法，老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再怎么说未来还他自己的”

　　“阿姨，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他住在您身边不是显得依赖你吗”

　　“还依赖，整天给他当老妈子”古妈妈把择完的菜放到桌上，拿起水壶给韩棋杯里到水

　　“哈哈，我好喜欢这里。真想在这里住一阵子”韩棋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之前的话题，就立妈换了一个话题

　　“那就住一阵子啊”

　　“是可以住一阵子。不过也快过年了”

　　“改天我叫小城多陪你逛逛”说到古城，韩棋下意识的朝楼上哪个房间看了一眼“好啊，阿姨....”

　　“棋哥，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好久。老板让你打个电话过去”沈义突然跑了近来

　　“哦，阿姨这是我同事，沈义”韩棋忙给介绍

　　“阿姨，你好”沈义跑德气喘吁吁的，说话有点结巴

　　“坐下来喝杯茶吧”古妈妈正要忙活，沈义就开口了“不了，阿姨，公司有事，我们得去打个电话”

　　“对，阿姨，我改天再来。今天谢谢您了”韩棋放下茶杯起身

　　“哦，那改天我叫城城陪陪你们”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

　　“好好，改天来啊”

　　“好的，阿姨再见”韩棋拉着沈义走出了门外。

　　乌镇的早上到处飘着江南的浓重气息，让韩棋一下车就感觉心情特别的好。想不到这么快就认识这么热心的一位江南的阿姨。还有那个让自己有点小纷乱的古城

　　古城上楼后，突然灵感大发。马上打开电脑写。越写越顺手，才一会，就写了好长一大篇。途中他脑子里飞快的跑过那个叫韩棋的男人模糊的身影。他没有在意。总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大好。想着写完后出去逛逛，打打篮球。

　　~

　　“喂，刘总啊，恩，这边进行的挺顺利。照片我明天开始会陆续发给小琴的。恩。你就放心吧。那我回来就直接回家过年了，不来给你报道咯，恩，好，好，好，再见”给老总打完电话，韩棋长舒一口气。这个老总就是罗嗦，做什么事情都得弄的井井有条，好象全世界的人都不放心，不过杂志社这两年来越办越好。

　　“喂，言言啊，你这两天放假了吧”韩棋办完事回到旅馆，觉得应该给言斌打一个电话了。要不然，又得说他心里没有他了。言斌是他相处了7年的爱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和他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过来了。但一切都平平淡淡的，没有波澜，也没有激情。就这样生活在一起。但双方都应该是爱对方的，不然也不会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的。

　　“还没呢，公司越到年底越忙，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言斌的语气平淡的没有一点温度，这是他的性格。总是冷冰冰的，当初他们两在一起不管韩棋他怎么的热情的改造，始终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但他知道言斌是个感情很细腻的人，常常也会做一些让自己感动的事情

　　“哦，江南真是好，我想多呆几天。再说工作的事情还没完成，怎么，想我了”韩棋总是充满热情，连语气都是暖暖的

　　“你可真好，我忙的要死，你却在那边游水乡，好不公平”这或许是言斌最耍娇的话了，但还是维护着自己的立场，不再给对方一点稍稍暧昧的回应

　　“那你也过来啊，我们一起游浪漫的水乡”韩棋开始调情

　　“我...好拉，不说了，老总叫我去开会了。就这样吧”在言斌眼里工作才是第一。

　　“好吧，拜拜”韩棋无奈的摇摇头挂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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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回来了”古城抱着篮球从门外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看你弄的这样，快去洗个澡。去阳阳家吃饭。”古妈妈在收拾着什么

　　“哦”古城慢慢的进屋

　　“快点，磨蹭什么啊。记得给人家阳阳带礼物”古妈妈看也不看古城在忙着收拾些什么

　　“哦”古城还是不紧不慢。

　　“妈，你说给人家阳阳带点什么礼物好啊”古城从楼上拿下换洗的衣服

　　“人家阳阳成年了，别给他送些孩子的东西了”

　　“可明明阳阳很喜欢啊，去年我送他的漫画书他整天带在身边呢”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哦”古城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送什么礼物，直到洗完出来也没想出什么来

　　“妈，你给阳阳什么礼物啊”古城问正在忙这收拾屋子的妈妈

　　“当然是压岁钱咯”

　　“又不是过年，还压岁钱”古城把衣服扔进洗衣机

　　“都一样吗”古妈妈终于收拾好了一切，古城突然想到什么就往楼上跑了一趟。

　　“快走，人家都等着咱娘俩了”

　　“哦”古城被古妈妈拽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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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来了。”左燕看到古城娘俩忙出来迎接。左燕是古城妈妈的表亲，阳阳的姐姐。全乌镇就跟他家是亲戚了。早些年，古城爸爸带着古妈妈来乌镇走亲戚，走着走着就住下来了。在乌镇买了房子。左燕是镇里小学的老师，阳阳和古城小时侯是她教的。所以古城从小左老师叫到大，也改不了口了。

　　“左老师”古城礼貌的问好

　　“城城也来了，快进屋”左燕脸上始终挂着古城从小看到大的笑容。已经年过50，但看着还是很年轻。

　　“城哥哥”左玲从楼上跑下来，左玲是左燕的最小的女儿，才5岁。左燕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和儿子去了国外，左燕爹妈死的早，左阳是她从小拉扯大的。玲玲这孩子很可爱，跟古城特别的亲。

　　“玲玲啊，来城哥哥抱，长高了。告诉哥哥，有没有好好吃饭”古城怜爱的抱起玲玲，往小脸上亲了亲

　　“城哥哥，玲玲很乖的”玲玲抱着古城的脖子亲了又亲

　　“诶，阳阳呢。刚还在呢，怎么一会就不见了，阳阳，阳阳”左燕这才发现阳阳不见了，所以大声的喊着

　　“小舅舅刚刚跑出去了”玲玲说

　　“这孩子，老左，去找找”老左是左燕的丈夫，老左点点头，出去了。

　　“我回来了”阳阳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上那去了，你姐夫去找你了”左燕稍稍有点怪罪的意思，但今天是阳阳的生日，就没多说话了

　　“我去看热闹去了，东头有马戏”阳阳一脸神采奕奕“还没看呢，我就在对河看到城哥来了，我就跑回来了”

　　“你姐夫应该没走远，快去把他叫回来，我们要开饭了”左燕回头就招呼古城

　　“哦，好”阳阳看了一眼正在跟玲玲玩的古城就又跑出去

　　“别跑，慢点”左燕追出去朝阳阳的背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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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老左去镇里跟朋友们下棋去了。左燕正和古妈妈聊的热火朝天，两姐妹有说不完的话。古城看阳阳正闷闷不乐的阳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走了过去

　　“阳阳，祝你生日快乐”古城递上自己刚买的一张CD，还没听，实在没什么礼物就想到了这个。

　　“谢谢城哥”阳阳好象得到惊喜一样从沙发上站起来

　　“钢琴师”阳阳看着CD的封面念着

　　“这是电影《海上钢琴师》的电影原声带”古城跟阳阳讲解着CD

　　“哦，城哥，你喜欢看电影啊”阳阳露出他的小虎牙高兴看着古城

　　“恩，还可以。有时间就看看。这CD挺适合在晚上听”古城继续说到

　　“恩，我一定好好听。城哥，陪我一起去喝酒吧”阳阳把CD放在自己的羽绒衣的大口袋里。

　　“喝酒？”古城在犹豫，好久没喝酒了

　　“我们去酒坊”阳阳说完拉起古城往外走，阳阳的手力很大，浑身有点小男子汉的感觉，加上他高大的体形，但脸型还明显有着孩子气，古城一直觉得阳阳从小就有大男人的气势。不经意间就会显得很高大，但现在稚气的脸出卖了他。

　　“好，能喝吗”想起早上阳阳通红的脸就怀疑起他的酒量来

　　“没事，我以前偷偷的喝过”阳阳自信的说

　　“姐，我和城哥去酒坊喝酒了”阳阳出门前跟他姐姐打招呼

　　“哦，别喝多”左燕嘱咐到

　　“城城，看着点弟弟啊，别让他喝醉了”古妈妈在一旁也嘱咐起自己儿子来

　　“知道了”还没说完。就被阳阳拽了一下跑了起来

　　“阳阳，你好象很喜欢跑来跑去哦”古城在后面跟着

　　“因为跑就可以看到时间在我身边飞过啊”阳阳突然冒出一句他理科生不应该有的语气，但想着这话也挺耳熟，想了想，原来是《冬尼》里的一句对白。

　　“阳阳你看了我的书啊”古城很白痴的问了一句

　　“对啊，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阳阳停住了脚步回头对古城说

　　“城哥你能喝多少”阳阳没有跑，走在古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