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晚辞——凤耶雪

作者:凤耶雪  录入:02-26

  嗯?
  迷茫地哼了哼,肖隐皱著眉,很不舒服地调整了下恣势找了个温暖舒适的位置继续美梦。
  ......
  秋袭水抽搐著脸颊对在他怀里惬意地呼呼大睡的某盟主大人很无语......
  这家夥......真会享受啊......
  也不避避嫌,知道什麽叫授授不亲麽?
  马儿巅了巅,睡梦中的肖隐皱眉伸手死死抱著秋袭水的腰喃喃道:"梦清......"
  秋袭水黑脸......朝戟,你师兄是、是流氓!!他非礼我==
  秋袭水严重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很像那个苏梦清?
  肖隐烧得迷迷糊糊的认错,抓著他叫苏梦清也就算了,这会儿烧也退了,怎麽还抱著他叫苏梦清?
  存在感被抹灭了!!!
  镇上,平安客栈。
  "哟,秋大夫,又来煎药啦?药罐我已经洗好了,您慢用......"
  客栈大厨殷情地迎上来,那药罐不光洗好,连水也盛好了,柴火也架上了。
  秋大夫恩了声,将手里的药一样样锅,该煎的煎该蒸的蒸,还有磨粉的用酒泡的,都一一弄好,然後守著药罐等著一样样加进去。
  大厨见他忙得差不多了,期期艾艾地傻笑:"秋大夫医术真好啊,简直就是活神仙啊,一贴药下肚,什麽病都好了。"
  秋大夫目不斜视地淡恩一声,不作答。
  大厨干巴巴地笑了笑,哈哈地道:"肖爷说秋大夫要镇上三天义诊......那个那个......秋大夫能不能多留几天呀......我小舅子住在隔山头,长年顽疾难治,听说秋大夫能起死回生,巴巴地往这边赶呢......只是山路不好走,他又腿脚不灵便,走得慢......您看......"
  秋大夫眉毛皱得死紧,冷若冰霜地瞪眼,冷哼地端著滚烫的药罐留个冷冰冰的背影给大厨。
  "哎......"大厨叹气,沮丧地垂头叹气,旁边小夥计安慰:"叔,你去跟肖爷说说啊,比秋大夫好说话多了......"
  "恩......我就是觉得还是该先跟秋大夫说说麽......必竟是他下诊开药,光讨好肖爷有什麽用?我看秋大夫和肖爷关系也并不容洽,......"
  "那什麽......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啊,秋大夫虽然对肖爷脸是黑了点,不过你看不是一日三餐地亲自过来熬药麽......我看关系铁著呢。"
  "......嗯,也是......"大厨想想,觉得小二说得有理,心里得到一丝安慰,这穷乡僻壤的,大夫都是半调子水平,有个小病小痛也勉强凑合,但真有什麽大病,乡下大夫还是无能为力的,好不容来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怎麽著也不能放过这机会啊。
  想前天,秋大夫刚入镇,碰到癫痫发作的老刘,肖爷啧著嘴在旁边说了句:"哟,秋阁主不是显医术麽,现在可以大展身手了。"
  秋大夫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蝇,鼻孔出气地哼了哼,几针下去,老刘就安静下来了,真是神了......
  武林晚辞13
  客房里,肖隐仰也不是坐也不是,咳得面红耳赤,这两日秋阁主面黑如锅底,一个问题困扰著他:究竟是秋大夫医术不过关还是肖盟主身体太过娇弱?
  三四贴药下肚,肖盟主仍然咳嗽不止,胸闷气躁坐立难安。
  秋袭水将滚烫的药汤重重往桌上一放,黑著脸对倚著床柱发呆的肖隐冷道:"喝药!"
  肖隐挪挪了眼神,漫漫地:"哦......"
  瞄了瞄药碗,眉头紧皱,擤著鼻子夸张地问:"秋阁主......确定这药没毒?"
  ......
  "!"秋袭水面色更是冷上一层,黑煞煞地掀著唇瓣:"你喝不喝?!"
  一手端起药,逼近倚在床上恹恹地往被窝里缩的人,大有,他来帮他灌下去的意思。
  肖隐嫌恶地皱著收眉,正了正背脊,软软地笑:"哎,不劳秋阁主,不才自己来。"
  在秋袭水的冷哼中接过药碗,往唇边凑了凑,颦眉:"烫......先放放,秋阁主不如先回房歇息?不才等它凉了再喝。"
  秋袭水皱眉,看著冒著热气的药汤,面无表情地退出房间。
  床上的肖隐长长松了口气,唉声叹著,噙著笑喃喃自语:"有一种人,不怕痛,不怕死,可就是怕苦啊!"
  磨磨蹭蹭地起身走到窗边将碗里的药尽数贡献给窗外那株在寒风中摇拽的枫树,零落的红叶可怜兮兮地摇动著,枝桠上铺著一层白雪,弯弯地站著。
  肖隐小声咕咙:"小树啊,不才给你加些营养,快快长大啊......"
  关上窗,将空空的药碗放在桌上,懒懒地躺回暖和的被里,忍不住又是叹气,自语:"武盟弟子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麽?怎麽还不见人影?"
  一会想著忍不住苦笑,不过就凭秋袭水这赶路的方式路线,正常人也确实难为了,谁会想得到啊,走一里转十七八个弯就会倒退二里,还要转个方向。
  楚儿也该回正气山庄了,不知道夜小朋友的伤怎麽样了,毒解了没有?
  唉唉......现在的小孩子啊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想当初,他那个年纪时,已经是独挡一面的盟主了,哪里像楚儿,整日里温温吞吞,跟夜小朋友成日往千机楼跑,都快忘了有他这个师父了吧?
  落花宫的人来路不明,并不易与交往,楚儿的个性又不懂变通,只怕是要吃些苦头,只但愿落花宫主能救了夜添衣,否则楚儿......
  只惆怅地想著,喃喃地涩笑:但愿不至如我这般痴妄二十余年。
  冥想了阵,迷糊间,门被叩响,一个恭恭敬敬讨好地在门外道:"肖爷,你刚吃了药,口苦吧?我给您做了碗清粥,配了点咸菜,您要吃一点麽?"
  "嗯?"肖隐怔忡地呆了下,不由笑出声来,这小镇民风朴实,实在让人感觉舒畅,心里莫名感动了一番,起身道了声请进。
  大厨端著香喷喷的粥走过来放在桌上,看著肖隐明亮的双眼盯著他吟吟地笑,又听肖隐赞道:"好香!"
  大厨嘿嘿地笑著,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腮:"肖爷从城里来的,肯定是吃惯了山珍海味,这种清菜小粥哪里香啊。"
  "是真的很香,正因见多了馐珍佳肴,这份清淡才更清爽,有劳杨大哥了。"
  肖隐解释地笑语,说罢恭整地楫了一礼,被大厨慌慌张张地拦下,欺欺艾艾地道:"不必谢啦,这麽点小意思......只是想请肖爷给秋大夫说说......那个,我小舅子的病,看他能不能......看看......"
  大厨的结结巴巴地好半天才讲完,脸红得猴子屁股似的,连脖子也红了,显然觉得用一碗粥来请人帮忙很是难为情。
  肖隐温温地笑,淡然地点头:"没问题,杨大哥放心。"
  "啊,谢谢,谢谢!"大厨感激地连连道谢,下意识地抹了把脸,看肖隐喝完粥的碗结巴地问要不要再来一碗?
  肖隐谢过,表示不必了,目送兴奋的大厨离开,才唉声叹气。
  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不管怎麽说,他喝了人家的粥,总得为人家办事才对......
  可是,秋袭水呀?
  还真为难耶,激将法用过一次再用必定不会灵了,何况这两天秋袭水耐心显然已经告磬,整个镇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乎都有找上客栈请他看病,连续几日从早到晚,除去吃饭睡觉,几乎少有空闲时间,虽然秋袭水脸色黑了点,但也不至於拒病者千里之外,因而疲倦是再所难勉的事。
  他又一心只牵挂著朝戟,耽识了这几日,秋袭水只怕已是一肚子怨气了吧,唉唉......
  肖隐悄悄噙著笑意,蹭回被窝,发狂的秋袭水是狮还是豹?
  "砰!"
  "喝药!"
  夜,秋袭水冷口冷面地拄在桌边瞪著肖隐,一副恨不能拆骨剥皮的架式。
  看得肖隐心惊了惊,望著散发著浓浓恶臭的药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浑身一软,头昏脑帐地绻在床上不肯动,闭眼装死地道:"不才......不才感觉好很多了,这药,就免了吧?"
  秋袭水冷哼地瞅著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曲扭了眉毛,咬牙切齿地瞪眼:"喝药!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否则......哼哼......"
  这一拖,已是半月,那什麽的小舅子吃了他的药都可以动了,肖隐不过一个寒风却越来越重的样子,而今日更是再度烧了起来,不怪他怒火冲天,从来没有人质凝过他的医术,可今次他却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医术了......
  这个肖隐真是好样的,打破了他一惯的自信与飞扬,想当初,朝戟孤战三魔,那般的重伤,他也在七天内控制住了朝戟的伤情,与这小小寒风实无可比之处,却不知肖隐恁般娇贵,不过一点小病倒也拖得这许久,花他不少心思,费他不少神思,更是累得他不能赶路!
  秋袭水已暗悔无数次,不该意气拖著肖隐带路,这个带路人不仅不讨巧,而且还相当麻烦!
  武林晚辞14
  对秋袭水逼迫的眼神,肖隐干脆地拉被子蒙住头,嗡嗡地道:"不喝!"
  打死他也不喝!看著就觉得恶心,当时在山洞里,他真的是烧得脑子坏掉了才会喝下那东西!也许是一时被秋袭水感动鸟==
  长到这个岁数还真是鲜少吃药,他一向注重修养,内外兼修,身体一直很好,而身为武林盟主,真正需要他出手的时候其实少之又少,因而便是连伤也鲜少受。可叹今次却缠绵病榻半月之久,说来说去,还不是秋袭水的错麽?若非他逼著他赴大蔺,若非他带著他天寒地冻地赶路,他至於病麽?
  至於受这份罪麽?更不用喝这药!
  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的肖隐按著被角偷笑,这里既非正气山庄,亦非肖府,他便是任性一次又何防,这一生一世,他何曾放纵过?在世人面前他何曾放松过?
  他面秋袭水眼里早无颜面可存,左右都是被秋袭水恶厌,更用不著假惺惺地装模作样,时刻提醒自己注重仪态。
  秋袭水只觉额角青筋突突地乱跳,床上缩成一团蠕动的是什麽东西?!
  几乎气晕了头,大踏步地走过去,一把揪著被子与肖隐开展了一场拉据战,最後以肖隐病弱不敌他的蛮力被从被子里揪出来,秋袭水冷笑地点了肖隐的穴道,提坐起,嘿嘿冷笑,捏著肖隐下颌,抄起药碗就往里灌。
  肖隐虽不能动,唇却闭得死紧,牙关紧咬,眼睛瞪著他。
  "你!"
  秋袭水怒气上涌,对上肖隐眼中隐隐的得意笑容,血气翻滚,恨不得一爪撕了这厮!!
  在心底默默提醒自己:我忍!谁叫他是朝戟的师兄!!
  手下加重几分力道,看著肖隐吃痛地瞪眼,最终受不住痛张开嘴,秋袭水冷笑两声,把药往他嘴里灌。
  肖隐呜呜地哼著,不肯咽下去,药汁便顺著唇角流出。
  秋袭水整个人僵硬了一刻,恼怒地挥手一扬,生生将肖隐掀了个跟头,一头撞在床柱上,额头立刻红了一块,秋袭水冷道:"想找死是麽?好!好!既然肖盟主想等死,我却操什麽闲心?!"
  药碗一摔,秋袭水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在楼道口便道:"掌柜,结帐,准备些干粮把大爷的马牵来。"
  掌柜愣了愣,见他面色不善,不敢多言,立刻陪笑道:"秋大夫,您的帐,我们老板说算他的,以谢你的救命之恩,你有什麽吩咐尽管提。"
  这厢小二也飞快地牵了马出来:"秋大夫,您这时候走啊?正是夜里呢。"
  说罢,瞄著楼口,不见肖隐下来,奇怪追问:"肖爷呢?他不走麽?"
  秋袭水一把夺过干粮和马绳冷面道:"他与秋某何干!他想死,尽管死好了,秋某何必枉做小心。"
  留下尚摸不头的小二和掌柜,秋袭水怒气冲冲地进入夜暮中。
  客房里肖隐保持著撞在床柱的姿势,正愤愤地腹毁秋袭水:没人性的混蛋!就算要走起码也解开他的穴道啊!#¥#%%
  终於毁了一身修为地忍不住破口大骂,心里眼里就知道朝戟,靠,肖某我哪里不如朝戟了,让你这麽恶厌!!!
  心里一阵委屈涌上来,像极了当年,梦清眼里永远看不到碧晴空以外的人......
  他肖隐上辈子犯了什麽错,这一世注定受这等罪?
  不就是喜欢一个人麽......
  不就是......
  眼睛里涌著酸涩,混蛋秋袭水......肖某真不知哪只眼睛瞎了,居然会觉得喜欢你!
  心里愤愤地骂著,却又不由伤怀,他怎麽总是犯同样的错识?!明明知道秋袭水眼里只有朝戟,却还忍不住为他的痴狂动心,明明知道秋袭水恶厌自己,却还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好感!
  真真是愚蠢至极!
  闭眼将到眼底的水气逼回去,昏昏沈沈的脑子模糊地想著,冲开穴道,追上秋袭水,否则他一迷路,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也许就此找不到了呢?
  正全力运著真气想冲破穴道,房顶上破空声传来,一个矫建的身影自窗户进来,惊咦:"盟主?"
  肖隐苦笑睁眼,面对属下惊讶的眼神,很不情愿地哼了哼,"帮我解穴。"
  那人抽著气,忍不住笑意,快速解开肖隐的穴道扶他坐起,瞪著他额头的心肿,终於还是忍不住道:"盟主您......这是......"
  肖隐眸子只淡淡一转:"赵怜英,你不觉得失职麽?本盟主失踪将近五个月,为何你这时才找来?"
  赵怜英表情一噎,苦哈哈地道:"盟主,还不是您让我暗中跟著少公子麽,少公子那边......恩,发生了些事,耽误了些时候,我赶回庄时,都差不多十一月了,立刻就追过来了不过......盟主您......和秋神医的形踪飘浮不定的,属下......"
  肖隐浅浅哦了下,知自己有点牵怒於人,敛了敛怒气,撑著迷糊的脑子皱眉询问:"楚儿发生了什麽事?他回庄了麽?夜添衣呢?"
  赵怜英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嗯唧道:"那个......少公子回庄了,夜公子......失踪了......"
  "?怎麽回事!"
  肖隐惊讶,担忧地问。
  楚儿......难道真要应他的覆劫?
  "一时半会儿,属下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盟主......您,脸色不太对,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日我们起程回庄再慢说?"
  肖隐怔了下,随即摇头:"我暂时不回去,怜英,你回去辅佐楚儿,让他暂代我处理武盟事务,对外便宣称我闭关静修。"
  "啊?可是......"
  赵怜英惊讶,却被肖隐眼神打断:"退下吧。"
  赵怜英只好吞下未尽的话语,磨蹭地走到窗边,肖隐扬眉:"你做什麽?梁上君子当上瘾了?天寒地冻的,难道你要露宿?"
  说到此处,肖隐不由一笑,伸手道:"银子!"
  赵怜英瞪眼,僵硬地扯下腰间钱袋,看著肖隐几乎将他洗劫一空的样子,赵怜英眼睛抽搐得快不能闭了,几乎是咬著舌头地道:"盟、盟主......你、变得......"有些奇怪了|||||
  武林晚辞15
  打发走赵怜英,肖隐呆呆地出了一陈神,瞪著一地残渣痛定思痛,最後终於咬著牙下定决心,哀怨地摸出客房笑眯眯地叫住小二:"小哥,我那汤药可还有余?"
  "恩?"小二惊讶地咬唇,"肖爷您等一下,我去後厨看看?药炉应该还在吧?"
  小二匆匆跑进後堂,此时已是深夜,掌柜正在算帐,客栈大门也只余一扇小门,清冷昏暗的灯光从小门流泄,门外地上溥稀的一层雪铺著,莹亮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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