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头看辛铭恩的表情,却是正经八百,显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那句话有什麽歧义所在,我不敢再
理会他,用尽全身气力憋笑。
幸好,就在我憋得快出内伤的时候,顺利得到达了谈判地点。
这是个三面皆湖的小岛,该是属於辛家的私人财富,中间建有别墅一座,疑似仅充装饰物的高塔建筑
一个。
别墅极富中式风格,屋顶巨大,仿斗栱而起,上有双龙戏珠,门口还摆设铜狮子两只,巨屋以金、红
做基色,乍看去,还真象中国皇帝的别宫。
下了车来,我的目光简直就不能再离开那对巨大的铜狮子了,心中只琢磨著,哪天想办法挪走了盗卖
,想必能有不错的收入。
辛铭恩当然想不到我在打他的狮子的主意,立在门口,招呼我过来,叮嘱道:你是保镖兼秘书,切
记。
我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没等多久,约莫五辆轿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入岛内,辛铭恩的脸上已经堆积了不少笑容,待到对方停
车,下来一位身高体壮面长如马双眼大而凸出的中年男士时候,他的笑容灿烂到了最高峰。
那匹马见到辛铭恩也心花怒放,两人疾步往对方走去,张开双臂抱个满怀,同时迅速得亲吻对方的脸
颊。
我再次暗叹:难怪我做不了老大,原来我终究是不能容忍跟一匹马亲吻的。
辛铭恩的才艺还真出乎我意料,他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我见著两人热切得交谈著进了屋中,赶
紧跟了进去。
等到主宾落座,我很自然得站在了辛铭恩身後──随著时间的推移,竟然又开始无聊起来,为什麽我
不学俄语呢?
还是该学的。
二十分锺後,我给自己定下了下一个人生目标:学习俄语。重点练习口语。
二十二分锺後,辛铭恩回头,交给我一排四颗药丸状的白色物体,笑说:这是他们的新产品,要不要尝
尝?
我仔细得观察他的表情,两秒後确定老大不是在开玩笑。
忍不住问:是什麽?
便是毒药,也该让我向阎罗王报告的时候给个精确答案呀。
那匹马彷佛是听懂了我的话,用蹩脚的英语回答道:AddictDrug(成瘾药物)。
......我皱起了眉头,辛铭恩要我吸毒?
一种混合品,含有苯丙胺、MDMA、咖啡因和麻黄素等等。辛铭恩很好心得加以解释,你试试看,是不
是正货。
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得向辛铭恩挥出我的拳头,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我知道自己一
个拒绝,立刻能成为马蜂窝,只好取出其中一粒药丸,装模作样得嚼了嚼,强咽下去,末了低头在辛铭恩
耳边低声狠狠得道:你就是这麽对付你的保镖加秘书?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辛铭恩笑意不减,同样压低声音,现在感觉怎麽样?
好极了!棒透了!我咬牙切齿──该死,我从来不曾碰过毒品,却在这个人手上栽个痛快。
那就好......辛铭恩回头又冲著那匹马笑开了,继续俄语交谈。
主宾正到欢欣鼓舞处,门外突然一声巨响,我顿觉地板亦在晃动。
辛铭恩骤然间面色一冷,从椅子上跃起,同时将我撞开,一阵火花在枪响声中在我刚刚站立的地上激跳而
起。
苏进,开枪!
老大下了命令,我在地上连打几个滚,缩进八仙大桌背後的时候枪已在手,二话不说探出头去冲著那匹在
被掩护中匆忙往门口撤退的马就是一枪。
消声器发出噗的一声,那匹马的脑袋也在电光火石间开了花。
黑鹰的人冲了进来,对著M帮残余分子一阵扫射,不消片刻,这皇帝的别宫内就充满了血腥和火药味道
,地上横七竖八得趟了几具数分锺前还是生物的尸体。
直到辛铭恩过来叫我,我的脑袋还处在一片混沌中,这究竟唱的是哪出?
辛铭恩拍拍西服上的尘灰,满意得看著众下属清理战场,叫声苏进过来踏出了大门,我收起枪,跟了过
去。
门外也是一片狼藉,那俄罗斯M帮的车正有一辆著了火,冒著浓浓的黑烟,原来我刚刚听到的巨响,便是
黑鹰外面已得手的信号。
辛老大,小的不明白......我苦笑著看这个正傲视现场的男人,意识有些模糊。
不明白什麽?辛铭恩冷笑,我不做毒品生意,但是也不会让给别人做。放句话给所有境外毒枭,要进
来,先过我黑鹰;这关!
我的大脑越来越重,很勉强才能消化掉辛铭恩的话,我说:但如此一来,不就跟M帮结仇了吗?他们势力
雄厚,你就不怕......
话到这里,我有些说不下去,眼前辛铭恩的面孔时远时近,渐渐模糊。我的腿在发软,仅剩下的一点理智
告诉我,那该死的药开始发作了。
辛铭恩的笑容在我的眼中已经不是猫了,而是只千年九尾狐,他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架住我,我拼
命握拳,指甲陷在了掌心里,但痛感仍然是迟钝的,不足以抵抗这越来越重的失衡感。
苏进,刚刚忘了告诉你,那药丸里面还含有GHB──不用我解释了吧?辛铭恩似乎在冷笑,不过我已经
不能确认了。
FUCK!混蛋!我只来得及骂出这两个词,就隆重得丧失了意识。
在冷汗中睁开沈重至极的眼皮,我能感觉到有个人影在我上方移动,然後我开始感觉到口渴,我想叫水,
但是嗓子却并不遵从我的意志。我喘息著,一只手在碰触我,从脸开始,停在我的咽喉,我使劲得集中注
意力,但那人影始终是浑浊的,辩不清究竟是谁。
那只手......不,其实是两只手,时上时下得在我全身游荡,我既觉得有种危机感,但同时又被一种欣快
所支配,然後又有一个软软的、温暖的物体加入了抚摸我的行列,我大感畅快,重新闭上了眼睛。
苏进......有人在叹息似得叫我的名字,我不知道那是谁,恍恍忽忽中,那声音仿佛是自很久之前便已
经为我所熟悉,所以我回应了,很自然得回应了:洛翔?
声音没有再出现,属於人的体重与温暖压了上来,我觉得舒服,主动得去亲吻著那影子一样的对方,唇舌
的交会中,那是甜如蜜糖一般的感觉,在这种的感觉的引诱下,我完全忽略了那双游弋的手,直到它们缠
绕上了我的私处,不轻不重的,不急不缓的......
它们是那麽完美得把握著节奏,仿佛它们是那样得熟悉我的身体,我忍不住呻吟了出来,成年以後,我真
的还没有过这种几乎让我全身都快要融化的性。
那个声音又再度低沈得飘了出来:苏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好诱人哪。
是谁?我突然间意识到,这个人,并不是我的兄弟,我的妹夫,是谁?
似乎发现我下意识的挣扎,那人发出了一阵轻笑,很快,我觉得有什麽坚硬的东西从我的腹部开始下滑─
─接著,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第七章、
醒来,算是训练有素,意识很快回到了大脑。
我轻叹口气,头还在微微作疼,GHB,好厉害的药,难怪在美国《约会强奸药物禁止法案》中列入清
单第一类,倒是没想到,我的这个枕边人身为老大,还使出这种流氓似的下三滥手段。
看他也已经醒来了,不过并不挪动身子,笑容象一朵盛开的牵牛花:还好麽?记得昨晚的事?苏进
,我没想到你在床上那麽热情......
热情!我哼笑,不顾赤身裸体,一个翻身重压在辛铭恩的身上,左手手肘按住他的颈动脉,我控制
好了力道,恰巧就让他呼吸困难。
辛铭恩猝不及防被我得了手,但他可不比工头,不是省油的灯,右腿一曲便向我下身踢去,我早料到
他有这招,身子顿斜,右手一把将他翻过身来,以迅雷之势从背後锁住他的双手,再压到了他身上。
热情,辛铭恩,我现在想看看你的热情!我冷笑著俯首去咬他的侧颈,带著报复性的留了个牙印。
辛铭恩一阵挣扎,可惜他现在四肢全处於不能著力的状态,我倒乐见刀俎上的鱼肉新鲜生猛,他动弹
得越厉害,我在他脖子和後背留下的红印就越多。
苏进!辛铭恩忍无可忍了,声音不复初时的慵懒,有了威胁的味道。
苏进可不是吓大的人物,我停了动作,瞄到地上有根他的领带,将其挑起,将辛铭恩的双手绑个结实
。
别以为你是我老大我就不敢碰你,我笑著对他说,大不了拉了黑鹰;老大去陪葬,也是面上有光
的。
辛铭恩努力把脸侧到一边,咬牙切齿得道:苏进,你若真敢,我......
我亲了亲他的脸,算作一种高高在上的安慰,然後毫不客气得将手指探入他的臀部的缝隙中,很快慰
得听到黑鹰老大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对男人我当然没有一点经验,不过,也不至於无知到不懂该如何进行。眼前的这个对象显然在那个地
方是个处子,我谨守礼节,温柔相待,并不著急──若能有个卫生手套就好了,毕竟我现在的举动,还
是蛮象医生的肛指检查的。
苏进,你这个混蛋,快住手!辛铭恩的声音终於只剩下气急败坏,在我开始用两根手指攻击他的密
处的时候。
我拒绝,很干脆:不。一报还一报,
倒不是我真对这个男人有什麽兴趣,尽管那种在床上征服强者的蠢血也的确在我身体里沸腾,但更重
要的就是,这人的所作所为让我怒火万丈,打也就打了,鞭子抽也就抽了,什麽折磨人的刑囚都可以拿出
来用,甚至就算他一枪崩了我我都没有怨言,但──这就算我独自跟黑鹰为敌我也饶不了他!
我压著他的身子,抽出了手,准备实施真正的暴行,辛铭恩急了,大叫起来:苏进,等等,昨晚我
什麽都没做!
没做?我迟疑了,放缓了攻势,辛铭恩生怕我不信,忙道:我真什麽都没做,你後来昏过去──
妈的,苏进,别告诉我你有奸尸的嗜好!
我沈默了一下,决定相信他,毕竟象他说的,很少有男人喜欢强暴一个没有知觉的人,再说,我的确
没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觉,云雨过後,总不能一点异样都没有吧。
於是,我起身穿好衣服,辛铭恩仍然从床上坐起,全身赤裸著,手还被反绑著,血红的眼睛瞪著我。
我轻笑起来:干吗,你招惹的火,能怪我?
给我解开!
好。我耸耸肩,替他解绳子的时候再度瞻仰了一遍我留在他身上的印记,又是一阵暗笑,辛铭恩很
少吃鳖,但偶也有栽在我手上的时候,就今天,我又恢复了能让他气得咬牙的功力,真是可喜可贺。
辛铭恩一得到自由,毫不犹豫得跳起,一拳向我挥来,我闪身躲开,那人穷追不舍,就在这不大的空
间开始了一场搏击练习赛。
我无心跟他过招,采取的是躲闪的战法,跳著移动著,不觉就到了房间门口,辛铭恩正巧一脚踢过来
,我将身一矮,刚好躲过,顺势绕到了他背後准备反击,然後我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巨吼:兔崽子!
成何体统!
辛铭恩与我都同时大惊,我还比较无所谓,他可是未著寸缕,这麽一顾虑我忙将他塞到了身後,定睛
一看声源处:好大阵仗!
中间那一位虎踞龙盘状的老奶奶──就是那位施展狮子吼的女中音我曾在杂志上见过,据说是黑鹰
的上上一代当家,黑鹰庞大的基业,出自这位年过七旬的老奶奶与其夫君的手笔──她是目前在我身後
赤身裸体的辛铭恩老大的外祖母。
至於其他面目狰狞表情肃穆的家夥,不消说就全是她老人家的跟班了。我想辛铭恩跟我一样都有种哑
巴吃黄连的感觉,这幕叫什麽?
捉奸在床?
不在床上,但是......情况好像好不到哪里去。
混帐东西,还不快给我穿好衣服!老奶奶就差手上拿把龙头拐杖了,气势直逼老君太上皇。
我匆忙将外套脱下给辛铭恩披上,那素日威风八面的老大老鼠一样抓起衣服溜进漱洗室。
然後剩下我独自一人面对这群突如其来的奇兵。
老奶奶看我的眼神带著黑鹰的特色,有狼看羊的狠,有鹰看羊的准,都不缺将我撕烂的野蛮,她用
那仿佛是男人的声音问:小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跟阿恩是什麽关系?
我是他的下属,保镖兼秘书。我保持风度,微笑作答。
保镖?秘书?老奶奶咧嘴,露出镶嵌的、完美的烤瓷牙──还好不是金牙,我捏了把汗。
阿婆,这是苏进......还好,辛铭恩穿戴的功夫不长,总算赶在我出第二身冷汗之前,赶出来作我
的战友了。
阿恩,你玩得会不会太疯了点。这个苏进,不仅仅是保镖加秘书吧?老奶奶见外孙出来,稍微缩回
了一点利爪。
辛铭恩看了我一眼,讪笑不答。
老奶奶继续语出惊人:你的新床伴?
我不吭声,在心内感慨:好个追赶时代的老奶奶啊,相比起她,我自惭落伍,就这种问题,我断然是
不会直接问自己的孙儿辈的。
不......苏进他......看得出来,辛铭恩同样尴尬无比。
是这样,我站出来解围,老大......对我一早来叫醒他感到非常不满,所以......
这话估计只能骗鬼,外面太阳正灿烂,怎麽也跟朝阳挨不到边。只不过我没想到老奶奶是从另一个角
度来驳斥我的谎言:你的意思是我外孙身上的印记是他自己咬上去的?
天啊!为什麽这个老人的眼神居然这麽凌厉?
我彻底无言,丢盔弃甲,瞄了辛铭恩一眼,乖乖放弃抵抗。
辛铭恩的表情千载难逢,他的脸涨得通红,回我的眼神中有羞有怒,仿佛全身细胞统统置换了一遍,
什麽阴险狡诈,什麽黑鹰老大,都不过是上辈子的他。
还好,老奶奶没有乘胜追击,狠狠得瞥了我们一眼,命令道:五分锺後,到大堂来!把领带系好!
下完命令,她率大军离开了这个不算太大的房间。
苏进!辛铭恩率先发难,杀气陡起。
五分锺......不要内讧了......我提醒他──老奶奶的出现实在属於不可预知,要说过错,应该是
各负一半。
辛铭恩从衣橱里取出一条深色领带,边结边骂:这下有的好看,我外婆是个惹不起的主儿,她本来
就不放心把黑鹰;全交给我,这回还真是给你害死。
我撇嘴,还击:GHB可是你老大提供的,怪谁?
妈的!他很不斯文得再骂了声粗口。
我笑起来,得意的笑。我哪能不知道辛铭恩的鬼主意,不就是想套我背叛红狼的内情麽,他好知道
该怎麽防著我,只不过,我如果是个那麽容易就被药物控制吐露秘密的人,那我也就不叫苏进了。
至於......吃药之後出现的淫荡举止......忽略......那不属於意志可以控制的事情。
五分锺後,我跟在辛铭恩身後准时得下到楼下大堂,老奶奶正在仪态万方得喝茶,大堂四周站满了各
色人等,规规矩矩,完全凸现上流社会的华丽排场加黑社会组织的严明纪律。
辛铭恩微微叹了口气,叫声阿婆,笔直得站到了大堂的中央。
我自然只能跟在他身後。
阿恩,明晚举行一个舞会。你一定要参加。老奶奶头也不抬,继续喝她的茶,翻她的杂志。
是。辛铭恩回答得象个部下,而不象个孙子。
至於你,老奶奶说到这里,竟然抬头看了我一眼,也来参加吧。
遵命。老大的老大,我哪敢不服从。
另外,阿恩,今天你陪我到处走走,我想看看放你在国内,你究竟做了些什麽大事!老奶奶的嘴角
露出一个冷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