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微热————左岸桃花

"没忙什么。"谷诚只觉得心和脸上都绽开了花："就刚坐下你就来电话了。"
"那你们开始上课了？"
"没有。先军训一个月呢。"
"我这边也是，军训累么？"
谷诚甜甜的笑了："我不累，你呢？"
"我当然没事啦。"海涛一向都自诩身体很好："对了，我还参加了一支足球队，名字叫十九匹狼。"
"这么土？"谷诚故意这么说。
果然海涛有点受打击，声音也低了。
谷诚心里明白，却也不点破，聊了十分钟，忽然说："想我吗？"
海涛不由得一愣，不明白两个人的话题怎么从学校的伙食一下子跳到了这个上面。
而谷诚却已经接着说："我好想你。"
情话柔柔的，像平日里贴着耳朵说的一样，让海涛捏着的话筒差点掉在地上："说什么呢！旁边还有人......"
谷诚可不管，他这边没人，继续折磨海涛："想就是想，我有什么办法。"
海涛知道他是有意，只赶紧把话题支开。
但依然跑不了，在谷诚的软磨硬缠之下，在挂电话前，隔着电话，亲了一下。
谷诚高兴的不得了，放了电话，就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反倒是把刚进门来的罗刚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抽了什么风。
新生的日子过的很是平静，军训完了，也就正式开始上课，但新生第一年的课程很少，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
其他的学生，有的参加各种团体的招募会，有的是参加各种文艺活动，可对这些，谷诚都没什么兴趣，自然也没有参加。还有的同学着急打工赚钱，忙的也是不可开交，但谷诚家里的经济条件不错，更何况谷妈妈也不知道看了什么新闻，非说现在的社会复杂，怕儿子受骗，只让他好好学习，不要去打工。
谷诚原本也不想去。这么着，除了上课，谷诚也就是到图书馆借点书看。或是用笔记本电脑看看最新的影片。每晚挺早就会回到寝室。或是等海涛的电话，或是干脆打给他。
秦绪和韩鹏这两个人并不常来住寝室，一个星期顶多也就住上一天而已。平时都是上了课就回家，除非是哪天的课程紧了，他们才会留下来看看书。
他们一来，就带上些好吃的东西送过来，或许是北方人的天性，两个人都特别热情也特别能侃，每有什么国家大事，或是有什么新动向，他们两个就指天说地，博古论今，说的是头头是道。
他们两个还特有意思，一个说是黑一个就非说是白，各找各的理，可也不见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反而听着像是在说相声。碰到谷诚兴致好，也说一两句发表意见。他们还都一致对外，非说谷诚说的不对。
谷诚也就明白，他们两个纯属自己找乐。
反倒是平时挺爱说话的罗刚每次一见他们两个开说，就不说话了，笑着坐在旁边听他们两个瞎掰。
他们俩一来，屋里就只剩热闹了。
但谷诚每次一见罗刚那个笑，就觉得有点冷。
可也不见他再有其他的举动。
害得谷诚白白的担心一场。
转眼到了十一月，天气一下子就转冷了。谷诚这次是真的佩服他妈妈了，他现在只要出门就都要把那个棉衣裹着，这样的装束还是觉得冷的厉害。要不是怕别人笑话他，非恨不得把围巾都弄包到自己身上。
好在寝室里开始供暖了，呆在寝室里还是比较舒服的。就连以前天天在外面跑的罗刚也顶不住寒风，没什么事也就留在寝室里。
罗刚进了学生会的宣传部，也不知道有多少事要忙，反正是看他马不停蹄的四处跑。除了睡觉和上课，几乎都见不到人。
这天晚上，罗刚也在寝室，不知道埋头在写什么。
谷诚自己插了耳机看电影，等他把电影看完，罗刚还没抬头。
谷诚反正是不太能理解他的热情从哪里来的，他转过头关了机子，起身准备喝点热水。
罗刚见他去倒水，也把自己的杯子一递："帮个忙。"
谷诚接过来，也帮他倒了一杯，又放在了罗刚的手边。
罗刚头都不抬："谢谢，谢谢。"手里的笔还是在稿纸上动个不停。
谷诚随便瞟了一眼，似乎是有关什么学风建设的倡议书，也就笑着说："这些也要你们负责呀。"
罗刚也是写的累了，把笔放下，把茶杯端在手里喝了一口水："原本不是我写，不过，原先的稿子被毙了，时间又太紧，让我赶紧补一篇。"
"贴宣传栏？"谷诚知道他们宣传部负责这一块。
"不是，校报。"罗刚决定休息一会，转过身和谷诚聊："下星期一就要出了，再不快点，非开天窗不可。"
校报虽然每个星期都会发到寝室里，但谷诚并不常看，自然也就不明所以，只能笑笑。
但罗刚却看着谷诚笑，问了一句："你天天什么活动也不参加，不觉得闷吗？"
谷诚摇了摇头，他是觉得自己的空余时间是多了一点，但这并不需要和许多人在一起才能解决。
"我早就觉得了。"罗刚半开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你是太傲了。不屑和我们玩。"
这项指控未免太过头了，谷诚难得会想要认真的辩解："这话可不对，我只是想一个人呆着。"
"不。"听到反驳，罗刚的口气更坚决："你在保持你的高度，不想和别人站在一起。"
"我可没那么想过。"谷诚更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可你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罗刚的口气很像法官。
谷诚于是换了一种方式应答："我倒想听听你的依据。"
"你的表达能力并不弱，这说明你完全是正常人。可你并不愿意和什么人建立更亲密的关系。不仅仅是恋爱，哪怕是朋友，你也没那个准备。你不想和谁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只想把你自己放在高地，不想让人接近。"
谷诚听了他这一大通话，最惊讶不是他的结论，而是过程："你认为我没有真心对待朋友？"
"当然不是。"罗刚连忙否认，可却把话锋一转："可你告诉我，这将近三个月里，在这学校里哪个是你新近结交的朋友，哪怕只是表面的朋友。"
谷诚回答不出来。这几个月，他就是天天准时上课下课，去去图书馆。真要找到一个说的上话的，还真没有。
"可我对朋友，绝没有虚情假意。"谷诚还是一再坚持。
"当然，当然。可你的那个朋友并不在我们中间。"第一次，谷诚发现这个罗刚并不好对付，他的话尤其尖锐："你的心里难道只容的下一个朋友吗？其他人看不都不看？"
"我并没有针对任何人......"
"我知道。"罗刚看的出来，谷诚已经有些不快了，他低头喝了一口热茶，进一步说："我完全可以不说刚才的话，可我还是说了。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想让你知道，你这样可不行。"
"什么？"谷诚没明白。
罗刚抱着双手，把话说完："你完全封闭。"
谷诚想要反驳，但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确，在旁人眼里，他是有一些不合群，但那并不影响什么。当然，他也完全可以冲着罗刚说："就算这样，又关你什么事。"但这样的态度，不过是更显得自己幼稚可笑。
他立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
而罗刚，也没再说什么，转过身，继续完成他的稿件。
一连几天，谷诚都在考虑罗刚的话。
他想了很久，他以前并不是这样，在初中的时候，他极度开朗，甚至调皮捣乱过了头。但自从发现喜欢上了海涛，就变得不怎么和人说话了。只想和海涛说话，只想着海涛有没有可能也爱上他。
而上高中时，和家里人的争执，也算是一个诱因。当时的他，是真的在怄气。不是非让他去上二中么，他就去，但就是不和人说话。
可那不过一个原因。到了后来，他和海涛好上，他觉得很开心。可是，那开心是不能和任何人说的。
同样的，和海涛吵了架，也是一个人撑着，更是没人可以商量。
就是因为不能把这感情公布出来，只能放在心里，没有人可以说。他才渐渐不愿和人交往。
当然，说心里话，他也不愿意和人说海涛的事。
他要保有这个秘密，不会和任何人说。从这一点上，罗刚说的并没有错。
他是极傲慢的准备面对可能会出现的复杂的状况。
此后的一段时间，他见到罗刚，都有些尴尬，但罗刚却仿佛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并不再提及，神色也和以往一样。
谷诚也就渐渐平静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到了一月份，眼看着学期就要结束了，考试当前，课业自然紧张了起来。秦绪和韩鹏这两个失踪人口也增加了住校的时间。
倒是罗刚，到了期末，反倒有不少总结性的活动，加上课业紧张，更是忙。几乎都不呆在寝室。
终于到了考试周，罗刚的活动大都结束了。四个人才总算同时都在寝室里。
他们这个寝室算是相处的好的，其他几个寝室吵架的，甚至动手的都有。
但也有人说他们寝室里的室友相处的太过冷静了。
想来也是，两个不常来住，剩下的两个，各忙各的。谷诚又是不怎么搭理人的性格。反正在寝室里看到几个人都在的情况是极少数。
这天因为连天的考试，秦绪看书看的烦了，把书一扔："都歇歇，来吃点东西。"说着，把带来的烤鸭卤菜全打开。
其他几个也就响应，把椅子都往中间移，凑在一起。罗刚把买的大瓶的果汁也打开，每人倒了一大杯。
四个人这就吃上了。
正吃着，秦绪扭脸问韩鹏："你女朋友圣诞节过来了么？"
韩鹏怔了一下，才笑着说："没跟你说，前两天，吹了。"
"不会吧？"秦绪瞪大了眼睛，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巧，就是那壶水都不提非提了这壶没开的水，他也只好把下面的话往自己身上引，好让韩鹏宽心："唉，现在的女孩子，我都不知道她们想什么。我的那个，也是天天闹腾我，我都快疯了。"
韩鹏知道他是不好意思提了这事，也就顺着话说："可不是，就为一点小事，罗嗦半天。我最近总算消停了一阵。"说毕，也就把话题绕到了谷诚身上："谷诚，你女朋友怎么样？"
"我？"谷诚苦笑道："没有找到呢。"
没想到，这话一出口，他们三个人却互相看了看。
气氛顿时有点奇怪，不过，罗刚是最敢说话的一个，他就直接说："怎么可能，你别想糊弄人。"
谷诚听着这话有点奇怪，他是从来没说过自己有朋友。
韩鹏这时也笑着说："你别瞒了，你那个精气神，绝对是有女朋友。"
这下，谷诚不得不佩服他们，看出来半年了，都没一个人来问。他就简单的一说："其实也不算是。他虽然是和我好着，可并不爱我。"
"不会吧。"秦绪像是不信："女孩子心眼都死，要是跟你好，是绝对喜欢你。"
谷诚低下头："也许吧......"
"也在这边吗？"韩鹏问。
谷诚摇了摇头。
"两地分居？"秦绪吸了一口气："那可......"话未说完，已经被韩鹏用手肘捣了一下，消了声。
"也没什么，有缘总会在一起。"罗刚仿佛过来人一样，说的分外坚定。
"对了，罗刚有女朋友吗？"秦绪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赶紧把话题扯开。
"还在找呢。"罗刚微微一笑，又说："你女朋友肯定很漂亮吧？哪天给介绍介绍。"
"好说好说。"秦绪也笑着答应下来。
这个话题就此放下。
学期的最后一门课的考试，谷诚是提着箱子去考的，交了试卷，就拎着箱子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第十二章
一刻也不想耽搁，他想要见海涛。这个愿望有时过于强烈，让他整夜都睡不着，而现在，能够实现的可能性更让他的觉得血液都在喧嚣。
在火车上，耳朵里塞着耳机，但流淌的音乐并没有让他留心放的是什么曲子，一整夜他都盯着黑漆漆的窗外，想象着见到海涛时的情景。
从火车上下来，时间是早晨的六点，他并不想耽误时间，立即转了公交车去海涛位于郊外的学校。
海涛所在的校区属于新建用地，占地虽然广，但因为建设的时间短，周围还是比较荒凉的，远远没有省城中心地段那么繁华。
南方的冬天当然比北方要温暖许多，但最近寒流下来，谷诚的脸依然被风吹的发红。
到了海涛的学校门口，他才想起来他并没有告诉海涛他会过来，只好站在学校门口给他打电话，想象着他知道消息后的开心，可，接电话的却不是海涛，接电话的那个人告诉他，海涛去考试了，并不在寝室。
谷诚只好拜托他转告，海涛回来了就告诉他，有人站在学校门口等他。
谷诚就靠着学校的外墙站着等。
风很大，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就算有，也是行色匆匆。谷诚把手放到大衣的兜里，缩着肩膀抵抗着寒风。
他想如果是去考试的话，海涛是肯定会做到最后一分钟的，他在这等就应该耐心一点。但等人的过程是如此的心焦，他不能控制的每隔几分钟就要转过脸去看看学校的大门。
站的久了，脚也变得麻了。还有一股隐隐的寒气从胃里升起，让谷诚记起，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东西的事实。他的确是有足够的时间到学校附近的饭店弄点热的东西吃，可他不想动。他想要在第一时间见到海涛。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终于有人飞奔着往他这边跑，谷诚抬头一看，笑了。一把便抱住那个穿着黑色外套往这边跑的人。
海涛并没有想到谷诚会这样激动，何况抱的时间也太长了。学校门口保安室里已经有几个人都往这边看了。他忙把谷诚的手拉开，却吓了一跳："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谷诚不说话，两只眼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海涛的脸看。
海涛被他看得多少有点不意思了，把脸稍稍往旁边偏了一偏。
谷诚却又轻轻的笑了。
海涛看到谷诚笑他，一急，总算找到一句话："坐了一夜的火车，累了吧？到我寝室睡一会。"说着，就拉谷诚要他跟着他进学校。
"不。"谷诚站着不动："不去学校。"
海涛没有反应过来。
谷诚伸出另一只手拉着海涛的袖子："我住旅店。"
如此直白的暗示，让海涛的脸一下子就红到耳边。
一进到房间里，谷诚都没等海涛把他的行李放下，就一把抱住海涛的后背。
谷诚冰冷的手指直接摸进海涛的衣服里，按在他的乳尖上，这样的刺激让海涛浑身一震，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后面那个急色鬼已经迫不及待的紧贴着他的身子，一口就舔上了他的耳垂。
隔着几层衣服，海涛都已经感觉到谷诚的身体到达了几级的战斗水平，甚至火热到让海涛觉得脸红。
但谷诚显然更着急，手指已经开始进攻起海涛的衣服，只用了几十秒便把海涛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紧接着，海涛就被按在了床上，虽然意思一下盖上了被子，但那也只是为了怕他冻着。
后面那个人以飞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衣服也全扯了，一只手便极其灵巧的探到海涛的胸口，捏着他胸口的小突起，后背上温热的碎吻也还在热情的继续。
谷诚的另一只手也并不闲着，在海涛身上四处游走，半年不见，海涛的身型发生不少变化，身体更为结实，肉也更有弹性。尤其是腿部，大概是因为常常踢球，大腿变粗了不少。谷诚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的手却不停歇的在海涛身上细细的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