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伏珠之花漾宫主 (上) ——治水

但是在四个宫主之中，只有三位最广为人知。
大宫主轩辕战，年二十五岁，外貌邪气俊美，手段狠辣，心思冷酷而高深难测，特徵就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孔，以及一双碧绿的冷翠眼，冷冷的笑容，残酷的手段，与精明才干成正比。
二宫主石小雅，和轩辕战同年，外貌平凡无奇，智慧过人，轩辕战的左右手，协助策划谋略，善于谈判、温和的个性和行事作风和狠辣的轩辕战正好形成互补，也是轩辕战最信任的心腹。
四宫主墨凌，年方二十，虽是女子却不让须眉，掌管霸天宫对外的经商贸易往来，个性豪爽，别号“华年宫主”，是江湖九大名姬之中排行第八的绝色美人。
三宫主……一般人只知这个人名叫洛云心，掌理天宫内务，将天宫上下治理地井井有条，让其他三个宫主能放心对外发展，而且他也是所有天宫武者勇将之师，传说此人武艺过人，因为霸天宫中无弱者!
除了洛云心，武林人士对其他三人可说是相当熟悉，因为这三人经常出现在众人眼前，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可是对于这位神秘的“三宫主”，就说不出个大概形象外貌了。
更诡异的是，这个问题，恐怕就连大多数的霸天宫里的人也不太清楚，而知道的人也大多三缄其口，死也不肯透露半句，似乎唯恐惹祸上身。
只是宫中之人武艺学成，被允许出宫实行任务后，曾提起这位身形娇小的宫主对武生的锻链时十分严格，总是立在场边一根高柱之上亲自督导武师训练，每天傍晚时必会从柱上飘下与武生过招，宛如明月初升时带来的第一道夜风。
因此他们对于这位“三宫主”，口气是极为敬畏戒慎的，可是他们对洛云心的长相也是不清不楚，因为洛云心在他们面前总罩着一件黑纱外挂，脸上罩着同色的面纱，只知道这个人的身形如雾，步如柳絮，眼神过处，众人心慑。
但洛云心究竟是男是女是图是扁，毕竟没人说得准，只是曾经有人很久以前见过年幼的洛云心，据他的描述，是个非常美丽、宛若娃娃般漂亮的孩子，比起师妹墨凌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多事的江湖人，就自作主张将洛云心排进了九大名姬的第七名，还给三宫主冠了个别号，来和“华年宫主”相映衬。
“花漾宫主”洛云心，就这样成了江湖人日中的一则传奇。
* * *
霸天宫
练功场上十几个武师正带着一群新进武生在操练，只见武生彼此互相对打搏击，态度都十分认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一旁观视用的高台上，重重帘幕还得高台密不通风，高台旁边有一根比高台还高出两三丈的长柱，柱上亦是空无一人，花漾宫主并没有在上面。
直到日落时分、夕阳西下之时，一个飘渺的黑影竟然已经坐在柱顶，忧又冷眼观视众人一举一动。
武生们知道不一会儿三宫主就会亲自下阵，不禁更加专注眼下的动作，唯恐在三宫主面前有个差错。不久黑影动了动，当黑影似乎就要一跃而下时，练功场旁忽然响起了爽朗的女子声音。
“唉呀!好久没有动动筋骨了，”一道红影宛如火焰一般，抢先一步跃进场中，四宫主墨凌随手捡起一条长棍，娇俏可人的红衣美人儿仰头望着洛云心道：“三宫主。今天就让我一阵吧！”
三宫主没有反应，姿势就维持在不上不下的样子，算是默许了。
这下武生们反倒是犹豫不决起来，和这个看起来没比他们大多少的美人儿对打，万一打伤这娇滴滴的美人儿，上头怪罪下来，他们可担待不起啊!
武师们则暗暗摇摇头，傻小子看轻了四宫主可是要吃大苦头!三宫主在出招时还会有所节制，不太过于伤了武生们的自尊心，可是四宫主出手可是绝不留情的，可是他们又怎么能在武生面前叫女儿身、的四官主“手下留情”呢?
“怎么了?”墨凌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犹豫，她俏脸一沉冷声喝道：“发什么呆！”上战场上就是生死存亡，容得他们为了是男是女的问题犹豫了决吗?只见她长棍一舞，木棍顿时有如飞龙盘旋，直朝离她最近的一个人袭去!
“哇!”那个武生措手不及，脑袋就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不禁抱着头哀叫一声蹲下去。
“哼!你们是睡着了吗?”墨凌手下丝毫不停，长棍眼见就要往下一个人扫去，只见那些武生们个个手忙脚乱，七逃八窜，只求逃过一劫，还是没人敢举起武器应敌。
“呵！”一声轻嗤，原本立在高柱上的黑衣人影宛如一道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进战团之中，娇小削瘦的黑影恰巧就立在一身火红衣袍的墨凌面前，形成强烈的对比，只见洛云心有一双细致如画的眉眼，柳眉微蹙，风眼微扬，绝艳无双，可眼神欲语还休处，却是如冰似雪。
“危险！”墨凌惊叫一声。她的长棍一时收不回来，扫倒了三个人之后，还是直往洛云心而去，棍端离洛云心眼见只有一尺之遥了——
“三宫主！”
“小心啊！”
众人惊呼声此起彼落，唯有洛云心还是好整以暇。
皓腕微伸，在墨凌袭来的长棍顶端一点，以四两拨千金的巧劲化去攻击，转瞬间化去杀招，态度却漫不经心，动作优雅闲适，却让人觉得即使是再狠辣的招式，洛云心也会如今次一般谈笑问灰飞湮灭!
“战场之上，只有敌人。你们还不懂吗？”这是洛云心今天第一次开门说话，这个人的声音又低又柔，很悦耳而带着冷冷的气息，宛如铃铛般悦耳的声音。
“好险!”墨凌松了—口气，她丢下棍子笑脸盈盈地望洛云心大步走去。
“凌儿，怎么来了?”洛云心的眼神里换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九大名姬中的“华年宫主”墨凌，她长年以一身火焰般的红色衣装在外行走，因此她那美艳无比的容貌早巳被众人所熟知，而这样美丽的女子站在一身黯淡的洛云心身边，她的绝代风华竟然无法掩盖过蒙着面纱的洛云心。
因为洛云心只是眼神笑了一笑，广大的武场却—时间如沐春风，连紧张的气氛也被冲淡了。这么奇特的人，这么美丽的眼神，这种绝世的风采，三宫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这个问题怕是所有霸天宫人的疑问吧?
当洛云心和墨凌站在一起说话时，他看起来比墨凌要矮了一点儿，黑色头巾下是部分雪色的容颜，几丝浏海垂在那双秋水一般深邃的瞳中，虽然不能见洛云心的真面目，但那双风眼眼波流转之间，令人不禁要相信花漾宫主的绝代风华。
那双盈盈水瞳此刻有点伤脑筋的样子，洛云心满头墨色长发飘飞在风中，宛如一道泼墨突兀在夕阳的馀光中，看起来显得有些虚幻不实。
墨凌兴高采烈地搀住洛云心的手臂：“人家难得回来，当然是找你下棋来了。”
“哦?”洛云心仰头看高出半个头的师妹，“不是来给我找麻烦的?”小丫头年轻浮动，素来不是当师傅的料，她这样一场痛快打下来，只怕自己又要花一番心思调整武生的心态，免得他们“输给女人”而伤了无聊的自尊心。
墨凌嘟着嘴，聪慧如她怎么看不出洛云心无奈的表情，可是打都打了嘛，下次她会知道放水的啦。“对不起嘛!下次我会注意的。”
还有下次?洛云心斜眼看了娇俏可爱的小师妹一眼，“算了，难得回来一趟，好好休息吧。”
墨凌贴着洛云心撒娇：“我们去下棋喝茶聊聊天嘛!人家难得回来一趟，你就放他们一次假，陪人家好不好?”
洛云心看着墨凌笑靥如花的表情，眉眼忍不住柔和起来，“三宫主”的架子是端不起来了。
“你呀，真是来去一阵风，却净给我添麻烦!”此刻洛云心一只雪白的手腕被墨凌拉住，另一只则有点无奈地点着自己苍白的额头。
“唉呀!走啦走啦——”墨凌撅着嘴，“拖拉拉的一点都不痛快!”
“今天到此为止吧，众人可以离开了。”苦笑一声，纤指微扬示意众人已经可以散去，洛云心任由墨凌拖着他走出场外，“别拉这么紧……”
“人家这次弄了好可爱的东西喔!”
“呵呵呵呵……让本宫期待吧!”
远远地，一向严谨沉稳的三宫主笑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一抹衣香随着花漾宫主的风采，犹在所有人心里回蔼不去，剩下的一群人还在傻楞楞地杵在原地回味方才的美景。
华年宫主美艳无双，但花漾宫主虽然看不见其容貌，但一双凤眼如冰似雪……倾倒众生。
* * *
霸天宫分成内外两宫，外宫形成坚强的堡垒形式保护四位宫主居住的内宫，内宫是霸天宫的重地，多是单纯照料宫主起居的女宫人，所以整个霸天宫内宫是非常安静的，有别于外宫的喧杂吵闹，表现出一种内敛优雅的王者气势。
可是当九大名姬其中两人漫步在天宫内院里时，许多宫女都忘了自己的职务，只管停下脚步看着这两个绝世美人。
由光可鉴人的玉石走道一路走来，墨凌一直兴高幂烈地向洛云心说些这次外出看到的好玩事物和美丽景色，因为洛云心向来是不出宫的，说到兴奋时，墨凌明艳的脸颊染上夕阳的淡粉，更添绝色。
洛云心只是听着，有些苍白的脸颊浮起很淡的微笑，宛如白牡丹一般的美貌说不上带着什么表情，但是比起一贯的冷淡已经柔和许多，这是只有小宫主墨凌才看得到的笑容。
世人传说花漾宫主容貌无双，看过的人都会被那容貌迷惑而失了心智，但是事实上，见过洛云心美貌的人，绝无法相信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美丽孩子，就是享誉天下近十载的花漾宫主。
是的，花漾宫主是一个美丽无比的，看上去不过是十三四岁的美少年，只见他肌肤苍白如雪、光滑细致、一双凤眼微挑、花瓣一样柔软的嘴唇轻抿，披着薄纱外挂的娇小身躯如柳絮飘风，走过长廊时宛若夜风飘过。
那种美丽就像娃娃一般娇嫩细致，只是脸色太过苍白，那双秋水凤目看起来太冷，美得也就像一尊无生气的陶瓷娃娃。
即使他现在脸上带着微笑，可那表情还是冷冷的，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令人忍不住要怀疑，洛云心根本不是人，他是冰，是雪，不是人。
苍白色的肌肤衬着蓝纱衣裙，衣带随风飘扬时，洛云心总带给人—种飘渺的感觉。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冰冷，“花漾宫主”洛云心，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这句话，即使是问从小被洛云心抚养长大的墨凌，也许她也答不上来。可以依靠、可以依赖，可以撒娇，但是她也许永远看不透洛云心的无限心事。
“你的护卫呢?”原本一直倾听墨凌说东道西的洛云心忽然注意到一向跟在墨凌身边的贴身护卫不见了。
“他今天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我叫他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用跟来了。”墨凌摆摆手，“师兄放心，那个人事啊——我已经好好地灌了他一大碗补药，不会有问题的啦!”
“哦?听起来怎么觉得是你在捉弄他?”
墨凌吐吐舌头：“嘿嘿，谁叫平常都是他在捉弄我?”
“你这丫头，我不记得把你教成这般落井下石的个性!”洛云心摇摇头，“你没下毒吧?”
“下毒是没有啦……”
“那就好，要是燕珑死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任劳任怨的傻子让你用?”洛云心轻笑一声，向前飘去了。
“什么嘛，连师兄也欺负我，师兄你等一下……”楞了半晌，才知道不苟言笑的大师兄竟破天荒地取笑起自己，墨凌不依地跺跺脚，也提气直奔洛云心去处，顿时清脆的笑声又在霸天宫内响起。
* * *
“嗯?”岸上的黑衣人忽然抬起头来。
“哈啾!”燕珑忽然机伶伶地打个冷战。搞什么?海里的人鱼居然会伤风?半身浮出水面的他无意识地摆动一下水中银白色的色尾，引起面前岸上人的注意。
“怎么了?人鱼会感冒?真是奇闻。”低笑声响起，因为夜色，使得人影朦胧不清，连燕珑也只看得见他的双脚。
燕珑邪美的眉挑了一下，哼地一声：“不关你的事!倒是你，确定要这么做?”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怀疑啊？”男子的声音十分轻松，大有事到临头，伸头缩头都不过一刀的潇洒。
“算了，你高兴就好！”反正与他无关，他仁至义尽了。燕珑耸耸肩，鱼鳍状的耳朵变回人类的耳朵模样，银发也转为乌丝。
“我要回去了，凌如果没看到我的话，我很难向她交代。”想起他今天装病倒在床上时，那个丫头拿了一堆珍贵补药硬要塞进他嘴里的紧张样子，他忍不住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呵，那丫头啊……可是想起待会儿他还得把那一海碗的十全大补药喝掉，燕珑俊秀的脸顿时又皱成一团。
“慢走，不送。不过……”男子的取笑之意再也隐藏不住：“那种黄毛丫头你也喜欢?”
“她不是黄毛丫头!”激烈反驳后，燕珑闷声道：“她只是有点迟钝罢了。”
“所以才是丫头一个。”
“你!算了!”无法忍受心上人被这样说，燕珑气得一摆尾沉了下去，临走丢了一句：“你有资格说我吗?”迷恋上那种小娃娃般的少年，要不是知道那是和龙王同寿的龙珠化身，燕珑还要笑黑龙王老牛吃嫩草呢!
燕珑被气走后，黑龙王无所谓地耸耸肩，随后化作龙形飞到霸天宫上方，喷出一道黑光罩住了霸天官方圆百里。
明天，会下一整天的雨………
他低首望着霸天宫内宫，万盏灯火把整个霸天宫点出如梦似幻的壮丽，有点像是深海月夜中，水晶宫外无数夜明珠在深海中发出幽然光芒的样子，他的龙珠，就在这灯海之中，等着黑龙王的到来……
看着万盏烛火在黑夜明明灭灭，黑龙王入睡前，耳里还回蔼着方才那阵清脆的笑声，好甜好甜……好清脆无忧的笑声……
他想，看了云心这么久，他只听过云心这样笑过一次，在他的龙珠化身上今生今世到底背负着多重的愁苦呢?
龙珠啊……原本以为你将我忘了之后会过着快乐的生活，如果你真的快乐的话我就能放手，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总是有那么深的悲伤和忧愁呢?
我想抹去你一切悲伤的记忆，你一切的忧愁，让你回到千年前的无忧。
呵，原本我该要气你的，原本我该要恼你的，因为你这狠心的龙珠竟然抛弃了自己的王；原本我该不原谅你的，因为你竟然抛弃了自己的王，可是看到你那坚强而高傲冰冷的容颜后……
多少怨憎都顿时灰飞湮灭，我现在只想让你笑，让你开心地笑，云心。
黑龙王微笑地闭上眼睛，明天……令人期待。


第三章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避雨。滴水的伞下，那个人温柔地微笑，水珠滴在他白晰的脸颊上，映出了一片伤透心的苍白。
去哪里?
这个嘛……那个美丽如少女般的人微笑，却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他缓缓伸出一只苍白的小手，牵起那更小的手。
那美丽的人带着他走离下雨的街道，往山上走去。
* * *
洛云心是被雨声吵醒的。
一醒来发现房内不见五指，整个天空都是沉闷合黑一片，雨渐沥不断，小水柱从屋檐上滴落，溅得窗棂到处是水渍，凉风也伴着水气飘了进来。
当他裸着双脚步至窗边，仰望暗沉沉的天际时，一声惊呼忽然响起：“宫主，你这是在作什么？”
他的贴身侍女沁儿捧了一盆热水进来想帮洛云心梳洗打扮，没想到却看到宫主只披着单衣就站在窗边任雨淋。
她连忙拉着洛云心往房内走，一面兀自叨念：“你看，头发都湿了，等会儿感冒怎么办?”
洛云心只是任她拖着离开窗边，然后再被拖到梳妆台前坐下，沁儿随即捧着热毛巾拭了拭他脸上的水痕，又命令其他侍女去拿衣服来给洛云心换上。
“宫主!今天看来是要下一整天的雨了。”沁儿和另一个侍女手执发蓖，细心地梳理洛云心满头如瀑布般乌黑柔顺的长发。
“今天您要去武场吗？”
披着单衣，洛云心地任满头长发流泻到地下，人显得有点意兴阑珊，“不了，吩咐下去，除非是意外，否则不要来吵我。”
“知道了。”一个侍女领命去了。
“宫主!”年纪最小的侍女捧着一件月牙白的绸衫过来：“今天穿这件可好?这件衣服很漂亮呢!”这件衣服一定会把宫主雪白的肌肤衬得更加粉嫩，帮三宫主打扮最叫人开心了。